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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115節(jié)

    田芯看著跟小白兔一樣膽小,但意外的適合學醫(yī),手上動作利索又輕巧,婁路回都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小丫頭就已經給換好了。

    他轉動幾下手臂,夸了一句:“三妹這手藝不錯。”

    這話實心實意,大半年的時間,小丫頭的手藝已經不比很多經驗老道的護士差了,一看就知道平日里下了苦工。

    田芯被夸,頓時靦腆的不行,例行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拎著藥箱出去了。

    藥箱是在衛(wèi)生站借的,她得還回去。

    等三妹離開后,田宓幫丈夫把衣袖放下,牽著人往床鋪走去:“先睡一覺吧。”

    婁路回的確困的厲害,只是往床上躺的時候勾著妻子的腰:“陪我一起。”

    田宓想了想,便也沒再拒絕:“好,等你睡著了,我再帶著孩子們去隔壁。”

    兩人躺在床上,婁路回的右手臂受傷,想要側身抱著妻子,便睡到了里邊。

    待躺好后,田宓才輕聲問出惦記了很久的事情:“周麗麗...那孩子呢?”

    婁路回身體一僵,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須臾,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將妻子往懷里攬的更緊了些。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此刻已經不需要丈夫再細說什么,田宓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有些無力的拍撫丈夫的后背:“...睡吧。”

    第79章

    “姐, 晚點還下海捕魚嗎?”

    為了讓丈夫好好睡一覺,家里今天沒開火。

    田宓請顧嬸子去了大姐家做飯,等她吃好了再幫自己帶一份。

    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三妹, 聞言田宓考慮了下:“去,不過晚點再看,如果你姐夫醒的早,就讓他陪我。”

    丈夫平安回來,她心里的焦灼感也跟著消失無蹤, 如今倒也不是非要今天下海。

    這會兒田宓還不知道, 今天的她注定是要下海的。

    吃完中飯,她又進房間看了眼,發(fā)現丈夫睡的很沉, 便沒叫醒人,繼續(xù)回到廚房與顧嬸子切白菜腌。

    等又過了兩個小時,時間到了兩點左右, 再次給孩子喂了奶, 田宓便去了趟衛(wèi)生站。

    打算問問程老, 丈夫能不能吃海參。

    如果可以的話,她下午就下海抓。

    如果不能, 今天就不去了。

    只是沒想到,當她挽著三妹的手,剛經過梅嬸子家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哭嚎聲:“我的麗麗啊...是mama的錯, 是mama的錯啊...嗚嗚...麗麗啊...你疼不疼...嗚嗚...”

    聽到這聲絕望的哭聲,田宓立馬猜到了是什么情況。

    心知姚冬梅定然知道周麗麗小朋友已經不在了, 也不知道, 這個消息告訴她是好是壞, 之前...起碼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想到丈夫的沉默,田宓的眼眶也不禁有些發(fā)紅,這...大約是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能承受的痛吧。

    田芯拽了拽jiejie的袖子,癟著嘴:“姐,應該是姚冬梅同志,咱們要去看看嘛?”

    聞言,田宓抿了抿唇,遲疑的看向旅長家。

    “二姐...”

    田宓回神,看著往家屬院那邊越聚越多的人,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咱們過去也是添亂,我想...這種時候,姚冬梅更想一個人呆著吧...”

    “啊!”

    田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道驚呼聲給打斷了。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有人驚恐喊道:“姚冬梅撞墻了!救命啊!”

    “快,芯芯!”田宓震驚過后,第一個反應就是救人,于是她一把拉住meimei的手,往不遠處已經亂成一團的旅長家飛奔。

    兩人離的不遠,很快就沖進了屋里。

    姚冬梅最近一直住在汪旅家修養(yǎng),但心里有郁氣,氣色比之前也沒好多少,依舊瘦弱的厲害,甚至一段時間不見,她的頭發(fā)已經是半白。

    田宓拉著meimei費力扒拉開人群,見到的就是腦袋上鼓起很大一塊腫包,已然昏迷的姚冬梅。

    在所有人慌亂,周文文嚇的哇哇大哭時,田芯已經趴到了地上開始檢查。

    半分鐘后,她看向已經安靜下來,全都在抹眼淚的眾人道:“還活著,不過要送到衛(wèi)生站請醫(yī)生們詳細檢查一下。”

    大腦的構造太過復雜,看她腦袋上這么快就變得黑紫的腫包,就知道她是做了必死的決心,腦袋里還有什么沖擊創(chuàng)傷也不一定。

    聞言反應最快的田宓立馬蹲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入手的重量卻叫她表情滯了滯,好輕,不知道有沒有七十斤:“梅嬸子,快,找一件厚衣服給她蓋一下。”

    聞言,梅嬸子總算回神。

    她方才也被驚到了,這會兒聽到甜甜的話,立馬回身拿了件軍大衣蓋到了姚冬梅的身上。

    轉而又牽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文文,小跑著跟上了甜甜的步伐。

    路上還忍不住抹眼淚...這事鬧的,太作孽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沖到衛(wèi)生站的時候,給醫(yī)護人員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什么情況后,便又迅速行動起來。

    等將人安頓好后,田芯又跑去程老的辦公室喊人。

    老爺子不愧是大拿,只給扎了幾針,半個小時后人就醒了。

    看著眼神依然毫無求生意志的姚冬梅,田宓喉間哽了哽,莫名生出一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時候,作為外人,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平日里的能說會道,在這一刻也成了啞巴。

    最終,看著軍屬們圍上去,七嘴八舌的勸慰,田宓到底沒有往上擠。

    又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后,便跟在程老身后去了他的辦公室。

    老爺子拿起茶杯,正要起身倒茶。

    跟過來的田芯立馬機靈的拿起茶瓶給添了水。

    程老已經習慣了小丫頭的勤快,沒說什么,直接問:“找我什么事?”

    田宓斂了心頭的唏噓,立馬將丈夫的傷說了一遍:“...我聽說有傷口不好吃發(fā)物,就想來問問您,如果撈到海參或者鮑魚這些,可以給我家老婁吃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海參跟鮑魚已經撈到了似的。

    程老心中搖頭,面上卻依舊沒什么表情:“海參跟鮑魚是發(fā)物,不過樓團長受傷一個星期左右,適當吃一點是沒事的,反而有好處,但不易過量,條件允許可以燉些烏鱧湯,這些更加適合,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叫婁團長過來給我瞧瞧,我再針對他的身體開一個食補的方子。”

    聞言,田宓心中自然歡喜:“那就謝謝程老了,晚點我就讓他過來給您仔細瞧瞧,不過,烏鱧是什么?”

    田芯在旁邊小聲道:“就是黑魚。”

    田宓尷尬一秒,立馬又笑呵呵道:“聽芯芯說,您喜歡吃海魚,我要是撈到好東西,做好了給您送一份,到時候老爺子可別嫌棄。”

    這話說的,好像海鮮已經到手了似的,對于田宓能力一無所知的老爺子難得露出一點笑:“行啊,那老頭子就等著了。”

    完要問的話后,田宓沒有急著走,又咨詢了老爺子一些問題。

    當然,基本都是廢話,主要今天過來了,她剛好乘機套套交情,她可是還打著讓三妹認大拿當師傅的夢想呢,這種時候,臉皮就要厚。

    不過,凡事得有個度,大約幾分鐘之后,她便提出了告辭。

    在離開前,田宓不忘又請老爺子幫自己號了脈。

    確定自己恢復的很健康后,才與meimei手挽手出了衛(wèi)生站。

    她沒有先回家屬院,準備再繞路去趟司務長辦公室,去找他訂黑魚。

    只是,再一次的,兩人還沒走出幾分鐘,就又聽到了衛(wèi)生站里面的驚呼聲。

    因為這一次的距離有些遠,姐妹倆沒能聽清楚具體事情。

    但下意識覺得跟姚冬梅有關系。

    果然,當田宓拉著meimei回到衛(wèi)生站的時候,就在兵荒馬亂的嘈雜聲中捕捉到了一系列驚呼聲:

    “...跳海了!”

    “姚冬梅這是不想活了啊!”

    “哎喲,那些個殺千刀的喲,把人逼成啥樣了喲!”

    “快...快救人”

    “......”

    衛(wèi)生站后面就是大海。

    田宓沒想到只這么一會兒功夫,姚冬梅就又尋了死。

    雖然理解她喪女之痛,但她這樣一走了之,她的父母親人怎么辦?她才11歲的大女兒周文文又該怎么辦?

    田宓心中情緒復雜難言。

    但也只是一瞬間,畢竟切膚之痛的事情發(fā)生在姚冬梅的身上,她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

    只是心里憋屈的難受,無處發(fā)泄之余,只能腳下使力,往海邊飛奔。

    衛(wèi)生站后面是淺灘,希望她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旁人救下了。

    但,顯然,她想的太過美好了。

    等她趕到的時候,只遠遠看到姚冬梅已經走出淺灘位置,一頭扎進了水里。

    而身后追出來的軍屬們大多不會水,只走到齊腰水位便不敢再向前,只能遠遠的哭喊著。

    田宓心里爆一句粗口,來不及去思考為什么在軍屬們的注意下,這么短的時間,姚冬梅就能跑這么遠的地方。

    她只來得及將薄棉襖扔給跟在身后的芯芯,一個猛子,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也下了水。

    “媽呀,甜甜咋也下去了?”

    “沒事,沒事,她水性好,說不得能將人救上來。”

    “好個屁?忘了她才出月子嗎?身子骨弱著呢。”

    “快,快去通知老汪跟老柳,去喊會水的人過來幫忙啊!”

    這是梅嬸子的聲音,她簡直要瘋了,剛才就不應該聽姚冬梅的,什么靜一靜,什么只讓她的閨女周文文守著她,這下好了,翻窗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