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110節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75章 再次躺到床上, 時間已近凌晨3點。 抱著柔軟的妻子,婁路回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漸漸松懈了下來。 他很清楚,方才汪旅讓他跟唐大海回來休息的意思, 這是要在他跟唐大海之間選一人,或者兩人一起,等撬開敵特嘴巴的時候,立刻出發去營救姚冬梅的小女兒。 同時也要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端掉背后的組織。 如果速度快, 說不定天亮他就得出發, 所以得抓緊時間休息調整。 就是甜甜還在坐月子,他有些不大放心。 想到這里,婁路回攬著妻子的手臂不自覺又緊了些。 “...回來了?”田宓被腰上的重量給壓醒了, 她翻個身,將臉埋在丈夫的懷里想要繼續睡。 男人懊惱,溫柔問:“弄醒你了?” 田宓含糊的“唔...”了一聲, 正要再次陷入深眠中, 就想起來這人半夜出去的事情, 頓時瞌睡退了個干干凈凈,她坐起身, 拉拽了下床頭的電燈線,瞇眼上下打量人,沒看出什么問題后,又掀開他的上衣, 露出精壯的身體。 婁路回喘了口氣,抬手握住妻子的手, 啞聲笑道:“我沒事。” 田宓沒理他, 拍開他的大掌, 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跟腿,直到將人捏的呼吸都重了,才安心的窩回了丈夫的懷里,拍了拍他的心口:“睡覺。” 從頭至尾她都沒問丈夫去做了什么,畢竟要是能說,相信男人不會瞞著她。 婁路回... 看著倒頭就睡的女人,婁路回磨了磨牙,最終狠狠吐出一口濁氣,將人又往懷里攏了攏,才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整個部隊的軍官。 除了唐大海跟婁路回兩人能回家睡覺。 其余人全都熬著大夜行動了起來。 就連島上最高領導汪旅跟柳政委也沒能幸免,兩人在審訊辦公室外站了一會兒,就各自忙活開了。 敵人陰險狡詐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雖然早有懷疑,但若不是今晚抓了個現行,誰也不敢相信,對方會安排這樣一個如稚童般的特務過來。 也正因為是這樣讓人防不勝防的存在,他們才更加擔心,擔心別的友軍也會有這樣的敵特情況。 所以兩人在辦公室里忙碌了一整夜,電話更是撥出去無數個。 匯報、通知、警示... 一直到外頭天光大亮,才勉強安頓好大后方。 兩人從辦公室內出來的時候,看著彼此滄桑了不少的面容,齊齊抹了把臉。 汪旅垂下手,又轉動幾下僵硬的脖子,才感慨道:“老了,從前幾天幾夜也不覺得怎么樣,現在熬一夜,就扛不住了,這人吶,不服老都不行啊。” 感慨完以后,他又道:“我去審訊室瞧瞧,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還沒能問出點東西,嘴巴倒是硬氣,老柳,你去嗎?” 柳政委抬腕看了下時間后搖頭:“分頭行動吧,我得去衛生站瞧瞧姚冬梅,不管怎么說,得去慰問慰問,順便還有些事情要問問她。” 汪旅想了想,最終壓下一起去的想法,只是道:“要是姚冬梅同志有什么顧忌的,你就讓人去喊我家梅子,有些事情女同志比咱們好說。” 柳政委擺手:“我曉得。” 早上七點鐘,衛生站里的人員已經齊整。 因為事情發生在夜里,再加上汪旅下了命令,不讓消息外泄,所以除了軍官們,旁人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動。 當然,大部分人也更不會注意到,一起被臨時關押起來的周大軍與馬二花。 此時柳政委面上已經恢復以往的和煦,與問好的醫護人員們一一點頭,順著走廊拐了兩個彎,很快就來到了姚冬梅的病房外。 他先從窗外往里看了下,發現里面的人是醒著的,才敲了敲門。 因為姚冬梅的情況特殊 所以她不僅單獨一個人住著一間病房,外面還安排了兩名小戰士守著。 柳政委敲了門后,沒有立馬推門,又等了一兩分鐘,聽到里面的應聲,才走了進去。 一夜過去,姚冬梅的氣色并沒有好轉,甚至因為大出血,面色蒼白到更像是骷髏架子了。 在對上她殷切的視線時,柳政委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他看了眼眉眼畏縮的周大軍的大女兒,才道:“人抓到了,姚冬梅同志,你放心,只要從他嘴里得到你小女兒周麗麗的消息,咱們會立馬出發營救的。” 聞言,姚冬梅握著大女兒的手緊了緊,半晌,她張了張唇,好一會兒才嘶啞著嗓音道:“謝謝...謝謝首長。” 快半年了,她其實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小女兒麗麗才7歲,還是個天真不知事的小女娃,落到那幫人手里,能不能留住性命,她是真的不敢抱有希望了。 見姚冬梅表情痛苦,柳政委也是暗暗嘆了口氣,早些年,他也是從硝煙里走出來的,比常人更加清楚,周麗麗小朋友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但,不管怎么樣,他們都得去一趟,所以有些消息就得問的更加準確些才行... 柳政委是個擅長緩解旁人情緒的,陪著聊了幾分鐘,見母女倆緊繃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不少,才切入了主題:“昨天太過匆忙,有些事情,還想要問問姚同志。” 姚冬梅點頭:“您問。” 此時的姚冬梅,與平日里在大家面前表現的又是另外一幅模樣,雖然算不上精明強干,但跟唯唯諾諾也搭不上關系。 對此,柳政委表情不變,笑容溫和的看向一直靠著母親的小姑娘。 姚冬梅緊了緊大女兒的手后,才對她說:“文文,你先出去等mama。” 周文文已經有十一歲了,算不上大孩子,但也不小了,該懂的都懂,尤其這幾個月的經歷,叫一個活潑開朗的胖呼小姑娘,變得沉默消瘦,甚至有些陰郁。 這會兒聽了母親的話,她遲疑了幾秒,才抬腳往外走去。 但她也沒走遠,只是抱著膝蓋坐在外面的長凳子上,以一種極其防備的姿態盯著這邊。 姚冬梅收回視線,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個笑,但顯然失敗了,最終她苦澀道:“文文被嚇著了,她以前很愛笑的,還調皮,只是這幾個月被警告,被恐嚇,現在話都很少說了,也不跟旁人接觸,連學都不想去上...” 這種事情,旁人怎么安慰都太過空白,畢竟對于姚冬梅母女來說,這幾個月的確如同生活在煉獄中一般,偶爾在外的時候,她們能用唯唯諾諾與沉默來掩飾,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半晌,柳政委只能嘆息道:“...會好的。” 不會好了,在她做出選擇的時候,姚冬梅已經想明白了后果:“首長您想問什么?” 聞言,柳政委斂了斂神,也不再廢話,直接進入主題:“你們是在哪里遇到敵特的?” 聞言,姚冬梅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白了幾分,卻還是堅持道:“q市轉火車的地方,我們那邊沒有直達部隊的火車,半道得轉一趟,當時他們人很多,有七八個,男女都有,他們抓了文文跟麗麗,我連喊人幫忙都不敢,只能跟著他們去了...后面他們就綁了我的小女兒麗麗,讓那個假冒的裝成我家文文跟來部隊...我不想的,首長,但是他們...嗚嗚...他們當著我跟文文的面,直接剁了...剁了...嗚嗚...麗麗一根手指,還威脅我,不聽話就要...就要殺了文文跟麗麗,我.,..我沒辦法...嗚嗚...” 哪怕將近半年過去,再次回想起這事,以為眼淚早就哭干了的姚冬梅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的麗麗啊...還那么小,她那么害怕的朝著自己哭喊,她卻連掙脫幾人束縛的能力都沒有... 聽到這里,柳政委眉頭皺了起來,不過語氣依舊溫和,拿了架子上的毛巾遞給她后問:“那...來到部隊后,你怎么沒想到將事情告訴周大軍同志?” 聽到丈夫的名字,從前姚冬梅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她眸底充血:“他連女兒換了人都認不出來,您說,我還能指望他嗎?” 姚冬梅不是沒想過跟惡人虛與委蛇,等到部隊的時候告訴丈夫,讓他想辦法去救人。 只是當她發現丈夫連親身閨女都認不出的那一刻,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后來,她也嘗試過幾次,想要找機會跟丈夫說。 但姚冬梅就是個連村子都沒出過的老百姓,哪里是敵特的對手,但凡她有一丁點兒想法,就會被對方識破,在家里盯她盯的特別緊,還會時不時的拿出麗麗被砍下來的手指頭警告她。 被嚇唬了幾次,她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至于周大軍那個男人,除了在床上不顧她的意愿想要生兒子,其他的時間連話都很少跟她說,到最后,她什么也不想說了,心里更是恨不得殺了他才好。 再加上一個表里不一的馬二花,要不是兩個女兒的安危撐著她,必須要跟敵特周旋,她早就瘋掉了。 但日子太難熬了,她常常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擔心小女兒如今的處境,又害怕這個敵特做出什么傷害部隊的事情。 再后來,她懷孕了。 自己身體的情況自己了解,肚子里的孩子很難留得住。 所以,在那人逼她將落胎的事情鬧大,給他爭取機會的時候,她同意了。 只不過,在姚冬梅看來,這也是她的機會,尤其在敵特想要借著她的手做壞事時,她終究還是做了艱難的決定,利用這次落胎事件,像軍醫求救:“...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我不當漢jian!” 說到這里姚冬梅情緒有些激動,喘了幾口大氣,才繼續道:“我雖然長在農村,但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他給了我一小管藥水,讓我去炊事班領菜的時候,找機會將東西投放到水里,我是不聰明,但大概也猜到了,他這是想要走了,還要在走之前害一波人,但我不能害戰士們...” 說到這里,她有些語無倫次,再一次強調:“我...我不當賣國賊的,這種事情我做不到,最多...最多我陪著我家麗麗一起死,不讓她一個人孤單上路。” 姚冬梅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這些日子,她其實并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求救的,至少等她懷孕后,可能見她連續一兩個月都很老實,所以,后來那個特務對她看管的不是特別嚴格了。 但她總是抱著小女兒還活著的希望,兩頭為難后,只能拖延著... 聽到這里,柳政委心中又是一嘆,這也是他們著急收網的一個原因,畢竟真要讓他找到機會投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那個代價將是所有人都承擔不起的。 還有一點,如果姚冬梅沒有被那個敵特拿捏住,一到部隊就想辦法將事情捅出來,說不定周麗麗小朋友生還的可能性更高,如今幾個月過去,怕是... 柳政委換了個話題:“你覺得周大軍跟馬二花兩人有參與的可能性嗎?” 提到這兩人,姚冬梅心里顯然恨到不行,但她考慮了十幾秒,卻還是實話實說:“應該沒有,至少我沒發現。” 后面柳政委又問了不少細節與經過...直到再也問不出什么,他才提出告辭:“姚同志,你放心,不管怎么樣,我們會盡快出發,去營救周麗麗小朋友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畢竟你不止一個孩子。” 聞言,姚冬梅怔愣了好幾秒,才看向窗外的大女兒周文文。 剛好小姑娘也不安的看著這邊,見到mama注意到她,露出一個怯怯的,類似討好的笑。 見狀,姚冬梅鼻頭一酸,沖著女兒招了招手,等女兒跑進來的時候,抱著人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是她沒用,誰都照顧不好。 “你要出任務?” 早上起床號響后,見丈夫沒有起床,田宓以為他這是任務完成,正在調休,擔心吵到他,還特地將兩個小家伙推到了大姑姐之前住的房間。 沒想到這人一覺睡到十點鐘后去了部隊,再兩個小時后回來,居然說要出任務。 不怪田宓大驚小怪,實在是除了剛結婚那會兒,丈夫出了一趟采買任務外,其余基本沒怎么離開過島上,就算偶爾有任務,也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 如今見他快速的收拾衣物,想也知道這次情況不一樣,她又擔心問:“會不會很危險?這次去多久啊?” 時間緊迫,任務的內容,婁路回也沒有辦法跟妻子說,只在收拾好衣服后,快速的親了人一口,又俯身親了親兩個孩子,俊臉上難掩愧疚道:“對不起,甜甜,你還在坐月子,我就得離開,時間不一定,我跟老唐一起去,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可能會2個月,放心吧,沒什么危險的。” 這話聽得一點也不叫人放心,田宓心里慌的厲害,但在這種時候,尤其他還穿著筆挺的軍裝,她如何也說不出讓他不要去的話。 最終,田宓壓下心中所有的焦慮與擔憂,努力笑著道:“不用對我抱歉,這是你的職責嘛,我理解的,你放心去吧,注意自身的安全,只要記得在做任何決定的時候想想我跟孩子,我們在家里等著你。” 聽得這話,婁路回心口一燙,垂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想要再抱一抱人,更想再好好親親妻子,但最終,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深深的看著人好一會兒,然后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田宓急急追出門口,卻只勉強看到了回回與隔壁唐團已經跑遠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