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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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野抬起頭,視線在容見的眉眼間停頓了一下。 黃昏月冷,眉黛青顰。 容見今日畫的是小山眉。 一般男子的骨像難以與這樣的妝容相配,容見的面骨卻生得極為精致小巧,即使是最精.細的人.皮面具也描繪不出這樣的生動的美麗。 明野移開了眼,漫不經心地問:“是眉黛嗎?” 容見陡然一驚,怎么這都能猜出來。 他無意間發現妝奩中的眉黛都是填在細長螺殼中的,不僅可以用來畫眉,在紙上也算得上好用,十分方便,于是借來寫寫畫畫。 當時沒想到日后這書還要給明野這位輔導老師看。 明野的手指點在其中的幾個字上:“有桂花的香氣。” 明明是幾日前寫的,明野也并未靠近去聞,竟也能察覺到上面的味道。 容見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明野又問:“殿下很喜歡桂香嗎?” 容見對香氣沒有特殊的愛好,心里尋思著還不是洗帕子的時候搞得長樂殿盈滿了桂花香氣,周姑姑還以為他有多喜歡,特意換上了這些眉黛。 但明野沒有等待容見的回答,他翻過這一頁,停在一句話前,對容見道:“殿下是這句不明白嗎?” 那容見不明白的地方可太多了。 然后,他就發現,對一個文盲來說,一對一補習不僅是一種rou.體上的折磨,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拷打。 容見時常感到自己問出了一些非常弱智的問題,但明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不厭其煩地為他解答。然而容見還記不住,自帶了筆墨紙硯,摩拳擦掌準備記下來。 結果寫的太慢,似乎又令明野感到意外。容見深感恥辱,覺得都是毛筆耽誤了自己,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可是一流手速,考試周舍友都求著看自己的筆記。 明野沒提幫他寫,估計是明白容見記下來的意思,是為了加深記憶,便放慢了語速,讓容見慢慢來。 這么寫了一個多時辰,容見rou眼可見的萎靡了,桌上的茶水明野一口未動,他一個人喝完了。 明野大約也發現了,他笑了笑,放下書,道:“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殿下還要喝茶嗎?” 容見伏在桌上,懨懨地點了點下巴,意思是要。 明野說好,便推門出去了。 容見緩了一會兒,覺得亭子里實在太悶,坐了一個多時辰又太累,便出來活動身體。 幾個人身著騎裝,一邊說著話,一邊從外面的小路走過。 容見認出來這是自己在仰俯齋的同學,知道他們大約是才上完騎射課,穿過這條小道,去往仰俯齋拿書。 樹木高大,小徑幽深,容見身著一襲綠裙,站在樹后伸手摘花,幾個人竟沒有發現,隨風飄來幾人說的話。 “謝如許,你這幾日在公主那討到什么好處了嗎?” “你什么意思,別亂說!” “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 “你也想當那駙馬吧!” “要是當了駙馬,你那三表妹該如何是好?” 一頓揶揄之下,容見作為他們口中的“公主”,感到十分尷尬。 那個叫謝如許的似乎也惱羞成怒起來:“你們也別只說我,高門大族里的嫡出長子自不必多言,但凡……誰不想日后成為皇父!大丈夫何患無妻,至于我的三表妹,自然另有出路。” 容見:…… 這都什么和什么,想的也太多了。 容見終于記起來這個謝如許是誰了,“如許”應當是他的字,他名字叫做謝殊,經常下課的時候來自己身邊湊熱鬧,容見覺得有點煩,但沒想太多,主要是沒往這個方面想,沒料到這人表面溫文爾雅,背后這副模樣。 另一人嘆道:“如許,你說的也對,別看那幾位不動如山,別的人卻也在觀望。雖然這事難如登天,但一旦成了,可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容見一怔,突然意識到自己穿的這個長公主身份多么可怕。不僅有身份暴露后的性命之危,還要嚴防死守某些人一步登天的覬覦。世上肯定不缺高潔之士,但不高潔的、譬如眼前這幾個和太后的侄孫之輩也多如過江之鯽,想要和這位長公主成親,鯉躍龍門,成為下一任皇帝的父親。 這一想,容見大驚失色起來,本來還在埋怨自己為什么沒有主角的命,沒有穿成龍傲天公主,結局是一奪江山,統領天下。但按照自己這個身份設定來說,如果自己穿成了主角,估計不是在點家,而是隔壁海棠市,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雖然自己現在不過是穿成了個炮灰黑月光,但至少不至于出賣身體。 可以,不過是女裝一下罷了,沒什么。容見安慰自己道。 作者有話要說: 容見:救……我對男的沒興趣…… 明野:真的? “師必勝理行義,然后尊。”——《呂氏春秋·勸學》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晚安! 第15章 梳洗 明野端著茶水回來的時候,容見已經回到湖心亭,他坐在桌子邊,右手持筆,方才兢兢業業研了墨,由于不太熟練,衣袖上沾了幾滴墨點,裝作努力學習很久的樣子。 明野倒了一杯新茶,遞給容見。 喝水的時候,容見看到茶盞中倒映著自己下面的小半張臉,呆了一下。 口紅又沒了…… 然而他已非昨日之容見,現在有了充足的準備。 容見不急不慢地從錦囊中拿出一枚鐵盒子,揭開蓋,是一盒沒太用過的口脂。 明野在一旁看著。 容見伸出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上都留有墨痕,只好用無名指沾了一些,偏過臉,小心地點在缺失的地方。 口脂的顏色純粹的朱紅,一點一點暈染開來,漸漸在嘴唇上覆蓋了一層薄紅。 過了一會兒,容見抬起臉,朝明野看去,他抿了抿唇,發出很輕的“啵”的一聲,隨意地問:“這樣可以嗎?” 周圍很安靜,明野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沒有說話。 從本質上來說,容見只是一個穿來還不久的女裝大佬,沒有太多的古代男女有別的觀念。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里沒有鏡子,茶盞里的水也照不清楚,還正巧有個人可以提供意見,于是便問了。 容見沒意識有什么不對,又問:“是不行嗎?” 明野緩緩皺眉。 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新婦會問郎君自己畫的眉毛是否時興合宜,賣唱女也會問客人自己唇色深淺以求妝金。但明野知道容見既不是女子,也不是故意,他這么做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別有它意。 他只是有點奇怪,容見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樣。 明野道:“很好。” 又道:“往后殿下還是不要在旁人面前這么做為好。” 容見沒抓住重點,他為自己辯解:“是這玩意太容易掉了,本宮已經很小心了!” 口脂——容見的一生之敵。雖然他也要對此負一小部分的責任,但主要還是古代的技藝太差,不能滿足他的客觀需求。 容見想起自己在商場打工的日子,看到很多品牌的系列主打不脫妝不沾杯,還不能理解。直到現在,終于明白,不脫妝的口紅是多么重要。 容見嘀嘀咕咕地抱怨了一通,明野平靜地聽著。 又過了小半刻鐘,容見終于停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先生,是不是該上課了?” 明野說好。 很快,容見就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多提這一嘴,為什么不多休息一會兒。而且明野看起來平和清靜,指出他問題時卻毫不留情,讀書使他痛苦,他恨讀書。 第二天是九月九,重陽節,登高賞菊時。 太后要拜佛,皇帝要擺宴席,書齋放假,明野輪值休沐回家。容見給闔宮的小宮女太監都放了假,又給了些銀子,讓他們找御膳房做個席面吃。 周姑姑更不必說,容見為她挑了幾樣首飾。 至于容見自己,則是真真正正放了個假,連寢宮的門都鎖了,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 明野與周照清約在錦水湖畔見面。 這一次要談的還是那位太后的侄孫。 那位徐公子似乎很不走運,走水路時遇到了水匪,丟了銀錢行李,幸好人沒太大的事,加之又是皇親國戚,當地官員大擺宴席,正安撫這位太后侄孫。 除此之外,掌柜也將于不日后到達上京。 掌柜掌管著偌大一個萬來商會,常年在外,行蹤不定,或者說是刻意讓人無法得知他的蹤影。 上京中有三個小掌柜,周照清是其中之一,因深得信任,辦事靈活,便由他與明野交接。 明野道:“等掌柜到了,我同掌柜要要事商議。” 周照清飲了口酒:“自然如此,您與掌柜也有多時未見了。” 明野查看了賬本,不僅是商會收支出入,還有近日的朝廷秘史,略略翻完后,又吩咐了幾件要緊事讓周照清著手去辦。 不過,有一樣令周照清疑惑不解。 他拿到圖,看了一小會兒,見到紙上寫了“眉黛”二字,理所當然以為是女子梳妝之物,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是什么?為什么這么長,現在眉黛都填在螺殼中,正適合女子握著描眉。像筆一般的長度,外面用螺殼磨圓成再拼湊成圓,用起來也太麻煩了。” 明野看了他一眼:“讓師傅試試。” 周照清又往下看:“還有不沾杯的口脂?貴家小姐們都端重得很,哪里用得著刻意做成這樣。我家的姐妹們吃席,從頭至尾口脂都一動不動。” 的確,世人大多已習慣如今時興的口脂,可也有容見這樣的笨蛋。 周照清越看越不對勁,他琢磨了一會兒,得出一個可怕的猜測:“公子不會是喜歡上哪家的姑娘,做這些討好人家吧?” 這事著實不妥。明野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差事,不能為外人所知,若是為情所亂,后果極為可怕。 明野半搭著眼簾,神色寡淡,無論是吩咐那些、還是聽到質問時都沒有任何波動,周照清打眼看了半天,瞧不出一絲年少慕艾的意思,總覺得確實不大可能。 明野的指節在桌面上扣了一下,他若無其事道:“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