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吱呀。” 推開門,陰沉幽黑的密室里散發(fā)著一股莫名熟悉的芬香。 澹臺清立在原地默默回憶這股熟悉的香味,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江寄凡平日里常用的香水味道嗎? 他摸索到壁燈打開,熾白的燈光照耀下,墻壁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來自同一張臉。 澹臺清立在中央,環(huán)視著墻壁上江寄凡各種模樣的照片,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背后發(fā)涼。 他的視線落在桌子底下的兩個黑色箱子上。 他蹲下身,用桌上銹跡斑斑的美工刀將這兩個密封的箱子打開。 里面整齊迭放著數(shù)本相冊,他將美工刀放好,從里面取了一本出來。 厚重的相冊里全都是江寄凡的照片,少女喜怒哀樂的模樣全部被相機完美的捕捉下來,一形一色,青春澎湃。 照片上的女孩一身普通的迷彩色軍訓(xùn)服,粉黛未施,與如今明艷大方氣場全開的她完全不同。 他那一瞬間突然理解當時夏浮說的話了。 十八歲的江寄凡氣質(zhì)清純,干凈的面容夾帶著一股天然的嫵媚,饒是看慣了她如今艷麗奪目模樣的澹臺清也不由得感嘆一句──真是太漂亮了。 再往下翻,是她一些日常的大學(xué)生活照片,每張照片后都標注著日期。 大學(xué)時期的江寄凡真的如同夏浮說的一樣,常常在校外兼職打工,澹臺清甚至可以從她的一些照片上猜測出來她當時做過什么工作。 看得出來她大學(xué)時期的生活過得相當不好,他看著照片上垂著腦袋跪在地板上撿錢,任由顧客往頭上倒水的江寄凡,鼻子涌起一陣酸澀。 心底里的難受令澹臺清不忍再看第二眼,只見他悄聲嘆了口氣,默默將照片掩在最底下。 再往下翻,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張被剪成一半的照片上。 被剪得亂七八糟的照片上只有江寄凡的半邊身子,只見她表情羞赧,拘謹?shù)氖终玖⒃诓萜荷希桓鼻酀膶W(xué)生模樣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當看到她肩膀上搭著的一只帶著腕表的清瘦長手時,澹臺清微頓。 從那只他年少時戴過的同款手表上,他猜測對方應(yīng)該是個家境不錯的男生。 他沒有過多研究,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幾秒后便繼續(xù)翻下一張。 相冊里有許多她在舞臺上艷光四射的照片,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拍照技術(shù)十分高超,每一張照片都把江寄凡的美呈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打開第二本相冊的時候,他便怔住了。 照片上的江寄凡一頭金色長發(fā),素面朝天,雙眼紅腫的坐在辦公桌前。 澹臺清的關(guān)注點卻落在她身后的“校園暴力委員會”幾個大字橫幅上,心下不詳。 再翻下一張,是表情凝重的江寄平將江寄凡護在懷里往外走的照片,只見她神情失魂落魄,臉頰掛著兩行清淚,垂頭躲在兄長懷里。 越往后翻,他的眉頭擰得越緊。 澹臺清從未見過如此形容枯槁的江寄凡,照片里的她一身吊帶短褲,骨瘦如柴,眉眼陰郁的盯著鏡頭抽煙,寬松的衣服里只剩下一副靈魂空蕩的軀殼,看得人一陣心疼。 還有,煙霧繚繞的KTV里,一頭金色卷發(fā),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她坐在男人腿上,身前的男人傾身過去為她點煙,另一只手掌握著她穿著黑絲的大腿。 “江寄凡私下里就是煙酒都來的人……” 他腦海里突然跳出來秦崒路說的那句話,抿了抿唇,一時沉默。 停頓良久,澹臺清才繼續(xù)往下翻。 最后一張照片,江寄凡緊緊貼在男人的胸膛上閉眸哭泣,形容悲痛,擁住她的那雙手戴著一只銀色腕表,赫然是此前曾與她拍過合照的男生。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澹臺清想起那時候她寧愿罰酒也不愿回答的真心話問題,心中有些悵然。 江寄凡請了幾天假在家養(yǎng)傷。 她今天醒得很遲,起來的時候澹臺清已經(jīng)離開了,只在床頭給她留下一張囑咐吃飯的便利貼。 他做的幾個都是自己愛吃的菜,但是江寄凡毫無胃口,勉強吃了幾筷子,便將碗里的飯給倒了。 直到傍晚,澹臺清才回來。 他洗了手去廚房,卻看到冰箱里動也沒動過,整整齊齊迭放著的幾個菜。 再看垃圾桶,里面倒了半碗米飯。 進到臥室,看見她躺在床上熟睡,澹臺清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退出去換了衣服,才回來在她身邊躺下。 其實江寄凡沒睡著,等他在身邊躺下后才睜開眼睛。 “你去哪里了?” 他回想起密室里的一切,望著她欲言又止。 她心思敏銳,見狀,當即便猜到他去做了什么。 “你想問什么?” 澹臺清摩挲著她的臉頰,低語道:“寄凡,我不想從別人的嘴里了解你的過去,我愿意等你親口傾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