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笑面虎縱橫江湖多年,拍馬屁、奉承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一個李國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果然三言兩語間就被釣上了鉤,兩人談好一起在灣仔開間酒吧。 那邊笑面虎帶著李國基上趙青云的辦公室簽合同、分股份,這邊陳天雄就在灣仔盯著現場的施工進度,力求越快越好。大把的銀子砸下去,施工隊的電鉆都快鉆出了重影,終于緊趕慢趕地完了工。 新酒吧叫做東漫,就開在陳浩南的產業旁邊。這無疑是一場無言的挑釁,只是這位銅鑼灣揸fit人一直都還沒收到風,在烏鴉他們搞事的第一天還流連于歡場之間。 酒吧開業第一周酒水半價,周圍的店子自然就沒了生意。直到半夜,才有洪興的人回去通知了陳浩南,這位名義上的銅鑼灣揸fit人也就緊鑼密鼓地召集大隊人馬姍姍來遲。 趙青云手里端著酒杯坐在酒吧一樓的桌邊看著這位穿西裝不打領帶的洪興大哥氣勢洶洶地沖進來,正好奇他的襯衣領子為什么會被折在西裝下面不見蹤影,難道他的身邊都沒有人注意一下大哥的儀容儀表嗎? 待她定睛一看,好家伙!他是根本就沒穿襯衣!趙青云想起以前在英國讀書時常見的那些三件套不離身的英倫紳士們,看著他真空著上身穿西裝外套露出胸口的大片紋身,正在心底疑惑這究竟是什么超前審美? 再去看穿梭在人群里的陳天雄,突然就覺得他的緊身蕾絲短袖和腰間的白色皮帶順眼多了。 陳浩南一進門就大聲招呼著話事的人出來,笑面虎和李國基笑意吟吟地走上前,只是細看那笑容就會發現它根本未達眼底,是對面前人赤裸裸的嘲諷。 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三個人言談間自然不會客氣,說著說著就拉扯起來。 此時烏鴉不知道從哪里冒出頭來,邁步從調酒的長桌上跨上去,在全酒吧人的注視下慢悠悠地走近,猛地跳下來插入正在拉扯的三人間:“陳浩南,你以為灣仔你最大啊?我烏鴉就是不把你看在眼里。在這里開一間酒吧算什么,以后我開得更多!”說話間猛地撞上對面人的胸膛。 對面的人本無防備,又比烏鴉個子矮些,被這一下撞得一個踉蹌,好在背后有小弟站著擋住,要不然摔個大跤,再傳出去,明天就不用出門了。 四個人八只手,正你推我、我拉你地糾纏個不清,背后的細靚們也都摩拳擦掌,預備著今晚大干一場。一時間酒吧里亂作一團,叫罵聲不絕于耳,廝打就在一念之間,兩大社團似乎就準備今夜在室內開片。 趙青云看著人群中的鬧劇,再去看幾步之外坐著的另一桌人,輕輕歪歪頭示意他們下場。 原來那邊坐著的是特意來“關照”烏鴉的張玉釵。 不過她看著趙青云的動作卻并不起身,只是俯身過去和旁邊的男人耳語幾句,那男人也就站起來,擠進人群里撥開烏鴉和陳浩南:“我是灣仔區警司羅便臣,我今天只是路過這里喝個酒,不想看到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陳浩南看著面前的警司,知道今夜是不能動手了,一口氣窩在心間,此時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只是氣得牙癢又無可奈何,燒了一杯烈酒砸在地板上就轉身出去:“烏鴉,你記著,以后我們洪興的兄弟們天天過來給你捧場!” 烈酒被火點燃又砸在地上,暗藍色的火焰隨著酒液的流淌跳躍在木質地板上,只是很快湮滅在各式不同的鞋底下。九點后的酒吧里,處處是紅男綠女,衣角翻飛。東漫里有警司鎮場,秩序也就很快恢復過來,好像剛剛一觸即發的沖突從未發生過。 烏鴉得意地望著陳浩南出去的背影,手里拿著一瓶啤酒,半側著身子假惺惺地對李國基說:“沒關系基哥,以后我罩你。”又回過頭去,遠遠地隔著人群向趙青云舉一舉手里的酒隔空致意,舉止間流露著不可一世的囂張與張狂。 不過接下來的一周里,陳浩南倒是說到做到,每天都帶著幾十個人過來,有的站在門口兇神惡煞如門神,有的竄進場子四處搗亂。好在第一次就被烏鴉和趙青云撞上,當時兩人正坐在樓上的辦公室里檢查裝修時的賬簿并各種發票,眼看著下面亂成一鍋粥。 烏鴉先坐不住了,轉轉手腕從抽屜里拿出螺紋鋼就準備沖下去,沒想到被趙青云一把拉住,又被強按著坐上了老板椅。他正要甩開她,就發現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座機報了警:“這里是灣仔的東漫酒吧,我是酒吧的工作人員,現在這里有大量疑似社團成員的人正在打砸,請你們出警處理一下。” 她掛斷電話,抱手倚在辦公桌前,伸手去奪他手里的鋼棍,十分疑惑地問:“咦?陳先生辦公室里怎么會有螺紋鋼這種東西?這里不是酒吧嗎?還是說這間辦公室里有什么裝修陳先生不滿意?準備自己拆了重來? 雄哥,你現在可是依法納稅的良好市民,懂不懂‘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的道理?現在有人侵犯你的財產權,當然是把事交給警方、向警方尋求保護咯。螺紋鋼什么的,又哪里用得上呢?” 港島警方向來出警迅速,一樓聚著的人很快就被他們有序疏散。等烏鴉再抱著胳膊從二樓往下看時,就只看見了陳浩南氣得扭曲的臉。 不知怎么的,他越想越好笑,直接笑著倒上了椅子,又問趙青云:“他們來一次就報一次警?” 趙青云點點頭,一面翻賬簿一面回答他:“你是納稅人,有事找警察有什么不對嗎?” 接下來的幾天也是這樣,陳浩南的人天天過來“捧場”,而東漫的經理則派人在門口遠遠地看著,一有洪興仔的影子就急call警方。 不過今天他們也學聰明了,一大幫人呼啦啦地闖進來,什么話都不說,只是四散開來坐下,個個兇神惡煞,嚇得其他的客人兩股戰戰,只能離開。 經理看著洪興今天出此新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上樓報告老板并律師。趙青云聽完樓下的情況便示意烏鴉自己報警,又望著掛斷電話的他出言調笑:“大佬,用差人保鏢的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不一般?” 待警方的人魚貫入場,三方人馬隱隱形成對峙的形勢,兩人這才慢騰騰地下樓。 “我們只是在這里喝酒,不犯法吧阿sir?” 一個和陳浩南留著一樣發型的瘦弱排骨仔正梗著脖子對著差人狡辯,趙青云不等阿sir回答便搶先走過去問他:“東漫開門迎四方客,你們社團的人要來喝酒當然好;只是點的酒在哪里呢?” “一會兒再點不行嗎?八婆!” 陳浩南撥開面前的人,走到阿sir面前:“兄弟們出來happy一下有什么問題嗎?”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sao擾酒吧的客人好幾天,搞得店內流水十分難看,烏鴉正是對他火大,如今一見他就準備沖上前去,至于是想沖上去講道理還是干點別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有一句“叼你老母”已經快呼之欲出了。 趙青云當然知道他心情不虞,但現在警方在場怎么能使用暴力?只得兩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才堪堪拖住,再一個反手將他藏在自己身后,往前跨一大步,不動聲色地用身體擋住他,問陳浩南也問差人:“這群人難道彼此不相認識嗎?難道差館沒有他們的檔案嗎?一下子這么多人齊聚于此,不會是非法集會吧?阿sir,不可以把他們全拉回差館嗎?” 為首的差人瞥趙青云一眼,也不表態,只是向陳浩南招呼一下,示意他到外面去說。 不一會兒這位揸fit人再進來時又是那天恨恨的表情,咬牙切齒地抓起桌上的煙出去了。洪興的人見大哥走了,也就跟著散了。 有些積極分子還想沖上來問候趙青云,只是這回她又不擋在烏鴉身前了,轉而躲去差人背后,在軍裝警察綠色制服下的陰影里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交稅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吧?招呼一聲就有大隊人馬帶槍上來保護你,這不比抽屜里的螺紋鋼好用?”趙青云送走差人后回到二樓的辦公室,問坐在沙發上的陳天雄,“洪興的人來一次就報一次警,反正報警又不要錢。 交代一下經理,以后洪興來三個以下的就直接拖出去;三個以上的就舉報他們非法集會。看是他們有空還是差人有空。只是得小心他們背地里來陰的。” 陳天雄走到她的面前,一把箍住她的腰,往后退著倒進沙發,連帶著她也摔上自己,不由分說地按著她跨坐在自己胯間,大手揉捏著她的肩膀,下面用力頂她一下:“報警是不要錢,今晚我服侍亞云姐也不要錢。不知道亞云姐賞不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