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撞我 第109節(jié)
隔著三道圓的石洞門,隔著幾十步的距離,夫妻二人各自立在一側(cè),遙遙相望著。 一瞬間,就跟回到了一年前,在安伯侯府那次似的,那日亦是,闊別三年,隔著一條小溪,兩人遙遙對視著。 而今,雖不曾隔三年之久,卻也小別七八日光景,還真別說,這是重逢這一年以來,夫妻二人頭一回分開,只覺得竟也有種小別勝新婚的錯覺。 這日,顧青山身上依然穿了他那身萬年不變的緋色官袍,顧青山穿官袍非常挺拔剛健,如屹立松柏,渾身自有股子禁欲的性感,清正的廉潔。 安陽喜歡他穿官袍,無論是他的七品芝麻官袍,還是如今的四品府衙官袍,無論何時看去,都令安陽挪不開目光,青袍像是他身上冷冽的松雪,緋袍則是他身上和煦的春風(fēng)。 這日天氣大好。 和煦的陽光照在那一抹緋色身影上,其身姿耀眼得讓安陽有片刻睜不開眼。 兩人遠(yuǎn)遠(yuǎn)對視著,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對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忽而背著手,提著步子一步一步主動朝著安陽這個方位走了來。 這是自顧無憂十四歲入京,回京十年以來,安陽第一次無比確信他是直接無誤的朝著她而來的。 不是當(dāng)年在學(xué)院時,數(shù)百次的擦肩而過的那種。 亦不是成婚后,理所當(dāng)然的那種。 而是,他的方向,他的目標(biāo),就是她,只是她。 無關(guān)任何其他。 這種感覺可真好。 對方走了幾步后,安陽也遠(yuǎn)遠(yuǎn)看了對方一眼,便也輕輕咬著唇,緩緩抬起了步子,難得第一次也主動的朝著對方迎了上去。 安陽步子小,不及顧青山人高馬大。 不過才邁了七八步,對方便如同一座挺拔青山似的矗立在了她的面前。 高高大大的身姿險些將她盡數(shù)給籠罩住了。 兩人再度對視了一眼。 不知為何,下一刻又紛紛下意識地飛快移開了。 眼尾齊齊都染上了幾分淡淡的笑意,卻又有幾分莫名的……尷尬和不自在。 是那種明明都已經(jīng)熟透了,還非得裝作矜持的小尷尬。 還是顧青山率先反應(yīng)過來,一時舉起拳頭置于唇邊低低咳了一聲,隨即微微勾了勾唇,重新將視線直直落到了安陽臉上,定定看著,正要開口,不料卻見安陽這時忽而對著顧青山左瞅瞅,右瞅瞅,上瞅瞅,下瞅瞅。 顧青山眉頭輕輕一挑,低頭看著她,勾唇問道:“郡主在看什么?” 話剛一落,安陽忽而冷不丁朝著顧青山伸出了手。 一片白皙細(xì)膩的手心直接明晃晃的探到了顧青山的跟前,緊接著,安陽抬了抬下巴,一臉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討要道:“我的東西呢?” 顧青山目光一閃,裝作不明所以道:“什么東西?” 安陽知道他在故意裝糊涂,自從這一回交鋒后,安陽可算是徹底看清了眼前這個狗男人地本性和真面目了,這人簡直比狐貍還精,比大灰狼還要兇惡狡詐。 她眨眨眼,他都怕是都能猜到她腦子里在琢磨什么。 安陽才懶得同他廢話。 再度將那片手心一揚(yáng),重復(fù)一遍催促道:“快拿來!” 顧青山看著安陽郡主一幅理直氣壯地模樣,半晌,終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了,隨即雙目深深盯著安陽道:“唔,都已連續(xù)送了好幾日的禮,郡主還沒收夠?” 頓了頓,又挑了挑眉道:“這付出若得不到半點(diǎn)回應(yīng),總歸令人有些惆悵,想讓羊干活還不給羊吃草,哪里有那么霸道的事情,總得讓人瞧到一點(diǎn)點(diǎn)盼頭罷,郡主,你說是也不是?” 顧青山文縐縐的說著。 拐彎抹角的竟還跟她談起了條件。 安陽頓時氣結(jié),他還跟她談起了條件? 她若是這會兒還沒嫁給他,她一準(zhǔn)將他顧無憂的名字從名冊上給一把劃掉了,他這輩子都娶不到她這樣的漂亮夫人了。 呵,到底是人到手了,便不會好生珍惜了。 “若禮物滿意,自會給你滿意答復(fù)——” 安陽翻了翻白眼,如是說著。 顧青山確認(rèn)道:“衤糀真的?” 安陽斜眼白了他一眼,道:“本郡主何時誑過人。” 顧青山這才滿意似的,一時勾唇抬手朝著衣襟里摸了摸。 還真有? 安陽立馬隨著他的動作側(cè)著臉去看。 她見這日顧青山身無長物而來,雙手空蕩蕩的,還以為這廝今兒個壓根沒有給她備禮,這禮都連續(xù)收了六日了,冷不丁中斷了,終歸令人不是滋味不是? 不想,竟還真的備了? 安陽頓時一臉好奇,結(jié)果卻見那顧青山左摸摸右摸摸,摸了半天啥也沒摸出來,只一邊摸一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安陽頓時等不及一把走過去,揪住他的手,扔掉,然后自己主動探了起來。 她細(xì)嫩白皙的手指至今鉆進(jìn)了他的衣襟里。 左探探,右探探。 嗯,肌rou還是一如既往的鼓。 身軀還是一如既往的精壯。 啊呸。 這不是重點(diǎn)。 重點(diǎn)是他的衣襟里除了精壯的肌rou就是鼓鼓囊囊的肌rou,除此之外便再也沒了其他。 逗她呢? 壓根就沒備! “你……你誆本郡主?” 安陽頓時氣得隔著薄薄的衣襟朝著對方的胸口上撓了一把。 這一撓,瞬間讓那顧青山神色一變,喉嚨里直徑悶哼了一聲。 男人的聲音略有些變了味。 安陽如何聽不出來。 當(dāng)即臉驟然一熱。 她倒是險些忘了,這兒可是二門,他們二人在這勾勾搭搭的,縱使是夫妻,終歸不雅。 尤其,對方還裝模作樣的變了聲。 安陽頓時忍不住紅著臉瞪了對方一眼,下一刻立馬嗖地一下要將手從對方衣襟里收回來,卻不料,顧青山那廝卻在這時忽而抬起手將安陽的手直接一摁,直徑將她的手摁在了他的胸口。 安陽抽手。 抽不動。 安陽頓時脹著臉正要再度開撓,不想這時,細(xì)嫩的手心直徑貼上那精壯結(jié)實又guntang的胸腔。 砰,砰,砰—— 一聲一聲打鼓聲驟然隔著衣襟朝著手心傳了來。 安陽整個人驟然一愣,竟是……竟是顧青山地心跳聲! 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心下那一團(tuán)心臟的一下一下砰砰砰的抖動和跳動聲。 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有力。 砰,砰,砰。 男人的心跳竟然這般矯健,這般孔武有力,就跟打鼓似的。 就像被生生攥在了她的手心里頭似的。 這還是安陽第一次摸到顧青山的心臟,第一次扎扎實實地感受到他蓬勃而有力的心跳聲。 好似,他的整個世界被她牢牢抓在了手中似的。 那種感覺,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奇妙。 奇妙到有那么一瞬間安陽微微摒住了呼吸,她一手觸碰著他的心臟,一邊悄然凝神,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可神奇的是,隨著掌心中心臟的劇烈跳動,她的心臟律動竟慢慢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平緩了下來,再然后,到達(dá)某個點(diǎn)后,竟與他的心臟跳動齊平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他們地心臟跳動聲整齊劃一,竟同頻共振了。 這樣的感覺,不知為何,忽而令安陽有些莫名感動,莫名激動。 就在她整個人凝神感受的時候,這時,忽見那顧青山一邊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一邊低頭認(rèn)真凝視著她,驟然低低問道:“我的郡主殿下,氣可消了?可隨為夫回府了?嗯?” 顧青山一邊拽著安陽的手,一邊低低問著。 他說這番話時聲音低沉中難得透著一股溫色。 與此同時粗糲地大拇指一下一下輕輕在安陽手背上摩挲著。 安陽的皮膚敏感,他輕輕一撫,頓時半條胳膊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 我的郡主殿下? 什么鬼! 不知是被這六個字給rou麻到了,還是被手心里那蓬勃有力的心跳給震的。 安陽的臉當(dāng)即唰地一下,竟紅透了。 好rou麻的稱呼。 她的雞皮疙瘩要掉一地啦。 不過……我的郡主殿下? 安陽一時紅著臉輕輕咬了咬唇。 好罷,rou麻雖rou麻,終歸,安陽還是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