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關系恐懼癥 第106節
“這傻貓,沒人在家能餓死。”陸斐也徐徐邁著步子走過來,隨口說了句:“過兩天我要出差,你陪它吧。” 時螢擼貓的手頓住,抬眼看他:“你也要出差?” 兩人在對視中同時明白了。 原來他們都要出差。 沙發上遭遇無視的黑貓左右環顧了下,似乎是在想,誰會去給它開罐頭。 最后,還是時螢去陽臺取了罐頭。 蹲在那看著黑貓吃完,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王思穎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時螢,五一你有空嗎?」 時螢:「應該有空。」 那個時候,她剛好從南謠回來。 「那行,正好一起參加婚禮。」 「婚禮?」 「對啊,鐘蓉的婚禮。上次聚會班長就提過,你沒看班級群嗎?」 于是時螢好奇切出微信,打開了許久沒登的□□,看到不久前,一個藍白卡通頭像發了條消息—— 「大家好久不見,我來發請柬啦,婚禮日期定在五月一號,馬老師也會出席。」 這條消息后面,跟著一連串的祝福。 陸斐也抱著跑到書房搗亂的黑貓走來,直接扔上了貓爬架,然后斜視瞟了眼時螢:“在看什么?” 時螢抬頭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猝然想起王思穎上次說,鐘蓉喜歡過陸斐也。 剛想問他記不記得鐘蓉,又把話咽了下去,她不應該擅自向陸斐也戳破。 于是話鋒一轉—— “很久沒上□□,看了下附中的班級群,你是不是也很久沒用□□了?” “出國后就沒怎么看過。”陸斐也懶散環臂看著她,故意打趣:“怎么了,難不成你想看我的□□?” 時螢瞥他一眼:“不行嗎?” 陸斐也倒是坦然,哂笑了一下,無所謂地點頭:“可以,想看就看。” 兩分鐘后,男人還真從書房里取來了筆記本,當著時螢的面下載了一個□□。 時螢抱了一袋樂事黃瓜味薯片在手里,眼睜睜看著他熟練輸入賬號和密碼,驚訝道:“你居然還能記得密碼?” 同樣是這么久沒登□□,可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可是靠著手機驗證才找回的密碼。 陸斐也視線慢悠悠瞥來,明白時螢壓根沒看見自己輸的密碼是什么,淡笑著強調:“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剛登陸□□,一條又一條掛著紅色圖標的臨時消息紛紛跳了出來,上方顯示著:對方正通過群聊向你發起臨時對話。 “你們班級群怎么這么多人?” 時螢嚼著薯片,疑惑問了一句。 可是緊接著,她就想起了原因。 上學的時候,不少女生為了陸斐也和方景遒偷偷加了高三一班的群,還有人通過群聊的臨時對話發來表白。 時螢之所以這么清楚,是因為有些女孩的表白消息,還是她幫方景遒處理的。 方景遒從不回復這些消息,時螢覺得他有些過分,用電腦時看到,就一一回復: 「謝謝你喜歡,但我要好好學習。」 值得一提的事,她善意的舉動為方景遒贏得了良好風評。不然的話,給他表白的女生不一定會比陸斐也多。 時螢隨意掃了眼聊天列表,目光在看到某個藍白卡通頭像時停住,是和剛剛班級群聊里一模一樣頭像,最后一條是—— 「前途似錦。」 王思穎上次說,鐘蓉在上大學后迅速談了戀愛。 這條消息發送的時間,正是他們大一的時候,也是陸斐也剛出國的時候。 “怎么了?”陸斐也側臉看她。 時螢靠在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低聲問:“你不看消息嗎?” “沒什么好看的。” 陸斐也清聲說完,瞥見她的眼神,笑著道:“時螢,難不成你也想替我回復一輪表白?如果我看了不去回復,你會覺得狠心?可是如果我回復了,是不是給人希望?” “所以,我最好還是不看。” 男人捏著她的鼻子得出真理。 時螢被他嚴謹的邏輯搞得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驟然想起什么,試探著問:“出國以后,你還用過□□郵箱嗎?” 陸斐也想了想,不以為然地回:“需要郵箱驗證碼的時候登錄過兩次。” “那你有沒有翻到過什么郵件。” 用方景遒郵箱發的那封郵件,時螢也不知道她是希望陸斐也看到,還是希望他看不到。 聞言,陸斐也猜到了什么,銳利的眼神瞥來:“時螢,你給我發過郵件?” “就是……聽方景遒說你出國了,想要道個別。”時螢故作輕松地解釋。 陸斐也濃黑的眼眸緊緊鎖在她臉上,默頓了片刻,忽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低聲說:“傻瓜,誰會用發郵件的形式道別?” 的確沒人發,別人都直接對話。 可時螢登的是方景遒的□□,還見過兩人的加密聊天方式。 她怕陸斐也發現自己身份,況且有些話,似乎只有寫在郵件中,才沒那么突兀。 時螢說不清是不是失落,眼睫微動,掃了眼掛鐘,跟他道了晚安:“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陸斐也隔著時差工作,經常有海外咨詢電話,一般都要很晚才睡。 “嗯。”陸斐也沒說什么。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陸斐也復而低下眼,修長瘦削的指節落在鼠標,時隔多年,點開了□□郵箱。 …… 半小時后,他終于在一千多封的廣告郵件中,看到了頂著方景遒昵稱發來的一封—— 「祝君一路策馬楊帆,此后人生隔山隔海,只盼順遂,不盼重逢。」 短短的一句話,懷揣著女孩藏在心底最為美好的祝愿。 …… 房間里愈發燥熱,時螢被陸斐也不講道理的吻親醒時,轉過臉,半含抱怨地呢喃:“你工作處理完了?” 陸斐也沒有說話,眼眸深邃地低下來,摩挲著她的臉頰。 時螢閉著眼睛靠在男人胸前,良久沒有聽到他說話,即將再次睡著時,倏然聽到陸斐也低啞且沉的嗓音—— “時螢,那時候,我沒想到是你發的。” 什么不是她發的? 時螢緩緩皺了下眉,下一秒忽地明白過來,頭腦恢復清明:“你不會真以為那是方景遒發的吧?方景遒才不會發那樣的話。” 別以為我沒看過你倆的□□聊天,他頂多給你發一條…… 時螢想到陸斐也那一次回給方景遒的數字,覺得以方景遒那會兒的氣憤,大概只會發一句帶了暗號的: 74224,9245426。 傻逼,再見。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 時螢覺得男人在騙她。 以陸斐也的聰明,不可能察覺不到。 “的確奇怪過,不過我沒有讓自己多想。”陸斐也拍了拍她的頭,提醒道:“畢竟在我看來,那時候的你已經半途而廢。” 聽他又提起“誤會追求”的事,時螢覺得陸斐也就像是在向她控訴白得了一個男朋友。 她頓感心虛,往床邊邊挪了挪。 陸斐也又把人拽了回去:“時螢,既然知道自己理虧,是不是該好好補償補償我?” 停了好一會兒,女孩軟糯的嗓音慢悠悠傳來—— “其實,等出差回來,我想送你一份禮物。” 陸斐也笑了,低聲應:“好。” 四月來臨的時候,時螢悄然開啟了和陸斐也的“異地戀”。 出差前,她把挑食的黑貓寄養到了程依家里,同時帶去了半個月的罐頭。 陸斐也先一步和梁榆陳儒去了香港,三天后,時螢也坐上去往南謠的飛機。 南謠是一個蘊云藏霧的城市,除了遠山青湖,還有十分獨特的少數民族建筑。 綱哥讓她們勘察寫生的目的是放松尋找靈感,因此,時螢的工作相對比較清閑。 不過陸斐也出差后一直很忙,每晚通電話時,都能從男人低啞的嗓音中聽出疲倦。 可即便他再忙,鈴聲依然能在時螢睡前如期而至。 某一次,時螢一覺睡醒,才發現微信語音沒有掛斷,她嘗試著喊了聲陸斐也,很快聽到男人懶洋洋的聲線:“起床了?” “你怎么不掛語音?” 另一邊,陸斐也許久沒有回答。 就在時螢以為他已經離開時,男人忽而語調倦懶而又認真地說了句—— “時螢,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