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 第38節(jié)
姜濃垂落下脆如蝶翼的眼睫,指尖輕輕劃開,入目便是一大段的話,略去那些感動肺腑的關懷慰問,剩下的便是冬至匯報的臺里最新情況: 「姜主播,全臺私下都在傳您嗓子廢了,好多主播都想搶下傾聽,包括柳思悠。不過傾聽這期的節(jié)目由梅時雨替您主持,據(jù)說臺長點了頭的……我有權懷疑,八成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風聲。」 「讓您哮喘發(fā)作的新人化妝師被查了,沒什么問題,倒是財經(jīng)板塊的葉芷被停職了。」 「姜主播,還有個黑你的帖子——」看到最后,是冬至給她轉發(fā)了條臺里內(nèi)部的論壇貼,討論度極高,是有人出來匿名爆料她這次哮喘事件,實則是為了跟人爭寵,才陰差陽錯險些毀掉被人羨艷的嗓子。 那晚在演播廳插播婚訊的新聞稿,其實沒多少人看到,而看到的,心眼彎彎繞繞些的都懂得閉嘴,不敢往這種貴不可言的京圈大佬身上編造什么桃色事件。 以至于帖子熱聊了半天,也無人知曉姜濃到底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 不過也不妨礙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我把臺里的贊助商名單從頭到尾翻了一個遍,姜濃到底被誰養(yǎng)了啊?」 「被誰養(yǎng)不是關鍵,我更好奇養(yǎng)她的價是多少?] 「?」 「大家可能不知道,姜濃在校期間就是一位名人了,還沒畢業(yè)就有富豪圈的有錢人對她一眼驚艷,還揚言說這臉,就算在娛樂圈做個花瓶也能火上個十年,就想專門搞個經(jīng)紀公司來捧她,結果姜濃給拒絕了,畢業(yè)后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進臺里做個新人主持。」 「不染世事的人間仙子這稱呼不是白來的,媒體敢這樣公開點評她,各位以為真是就因為形象好?是聽說姜濃私下都不知道拒絕了多少家內(nèi)娛公司來簽她出道。」 「這樣一位人間仙子,能讓她在演播廳自毀嗓子爭寵的大佬絕非等閑之輩。」 「聽這么說,她爭寵贏了沒有啊?」 ....... 贏了沒有這個未解之謎,帖子里八卦不出個所以然。 但是梅時雨悠閑地坐在茶水間,抖了抖手中的新聞晨報,上面傅氏家族排名第二的傅錦明和林氏掌上明珠林不語的聯(lián)姻婚訊是極為搶眼,霸占了最黃金的板塊。 “還用說么,這都贏麻了——” 梅時雨剛用講散裝粵語冒出這一句,躲在角落頭的冬至剛和姜濃聊著天,下意識地抬起頭,表情茫然地說:“梅主播,您說啥?” 梅時雨從冰冷的白色高腳椅起身,卷了下這份晨報,往外走時,心不在焉似的敲了敲他肩膀:“我說,你小子是有福之相,記得好好伺候你主播。” 冬至聽得云里霧里的,握著手機小聲地嘀咕著:“啊?我面相跟姜主播有什么關系?” 梅時雨懶得搭理這個蠢蛋,路過一面玻璃墻時,長指整理了下端正的暗紅領帶,又端詳了會自個這張精心養(yǎng)護的文雅臉龐,露出傲嬌的笑。 他也是有福之相。 - 姜濃的嗓子三天后才有所好轉。 雖沒有徹底恢復,卻不似一開始那般吐字都困難了,偶爾說慢些,也能跟人對答如流。 午后微醺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籠著她輕手輕腳換衣服的身影,衣領系好之前,雪白的脖側都是道道烙印齒痕,顏色淺下一點又被加重了幾分。 幸好她這幾日都在室內(nèi)沒亂走,否則不知情的人怕是要誤會。 她口不能言,是讓傅青淮夜里咬出來的。 穿好后,姜濃繞過屏風走到外面偏廳,看到傅青淮姿態(tài)怠懶地靠坐在沙發(fā)上,鴉羽般的睫毛半闔,即便是在老宅,也是一刻都得不到正常休息,茶幾上擺著不少文件和烈酒。 從時間上看,夜晚重度失眠,這會估摸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 姜濃是不想吵醒他的,走近的步聲也極輕,卻不料傅青淮已經(jīng)微抬起了眼,看到是她纖弱的身影,很自然地拉了過來,抱在右腿上。 “我要出門一趟——”姜濃輕聲說,順勢將他領口解開了粒紐扣。 傅青淮側頭看旁邊的古董鐘表,午后三點半剛過。 隨后,低沉些的嗓音溢出薄唇:“我陪你。” 姜濃想他休息,輕輕一推就被他握住了白皙指尖:“床上沒你睡不著。” 這是哪門子歪理? 她想收回手,卻被握得更緊了,只好抿唇柔聲說:“我出門是為了還一個謝禮,兩個小時內(nèi)就回來,你要陪的話,今晚得答應我不許沾酒。” 不沾酒? 傅青淮似笑非笑看著她映在光里的極美側顏,語調忽而壓得極低:“我也提個要求。” 姜濃為了不露聲色讓他戒掉烈酒,沒細想什么,雪色的下巴輕抬:“提。” “叫一聲三哥我聽聽。” 傅青淮依舊將她指尖捏在掌心把玩,話像是會燙人一樣。 這是他幾日里怎么哄,姜濃都開不了口的。 門外有腳步聲從遠到近傳來,聽著,應該是粱澈端著午后甜點來了,還沿路跟人打招呼。姜濃沒習慣光明正大坐在傅青淮腿上,生怕被人撞見了去,想起來。 傅青淮不讓,骨節(jié)勻稱的長指扣住她,笑得懶散又好看:“嗯?” 外面腳步聲更近了。 姜濃衣領的雪頸轉瞬爬上點點胭脂紅,被看得心亂的很,又掙脫不開,半推半就地撲到了他懷里,連帶下巴都被輕捏住了,面朝著,只能紅唇白齒地咬著那聲:“三哥” 傅青淮細品了片刻,尾音似透著一絲青澀害羞的情愫,還想聽,但是姜濃要惱了。 在粱澈叩門進來前。 他總算良心大發(fā),放開了手。 姜濃提起裙子就立刻站起來,昂貴厚軟的地毯收盡了聲,走到窗邊推開些。 借著冷風平復心跳的同時,又聽到身后,傅青淮語調平淡到不起波瀾的吩咐還沒踏入的粱澈:“去備車——” * 地點瀝城。 夜幕降臨時,高檔會所的頂樓包廂內(nèi)亮如白晝,寬幅玻璃窗外的璀璨夜景一覽無余。 也倒影著沙發(fā)那邊,沈珈禾端坐著的身影,一襲開衩高腰裙勾勒著纖腰,從光線透亮的側面角度看,美得稠艷如畫。 只是很快就整個人懶洋洋癱在彈性極好的真皮沙發(fā)里,還在茶幾的那堆雜志里翻出一本漫畫書,看得津津有味。 在微微敞開的門外。 戴霖盯著沈珈禾那張暴露在燈光下的臉,許久都沒有移開過絲毫。 直到姜濃站在旁邊,瑩潤的手指緩緩給她遞了紙巾:“我初見珈禾的時候,也以為是路央回來了。” 戴霖很少在人前這樣失態(tài),快速地擦拭掉眼角的眼淚,順著這話說:“太像了,就連這副沒個規(guī)矩的模樣都如出一轍,瞧著模樣冷艷,其實就是個冷心冷肺的。” 這句話,罵的便是路央了。 戴霖至今午夜夢回醒來,都想去陰曹地府找路央要個說法,說好了領完獎就宣布退圈,去國外治療,怎么就從高樓跳下去了呢? 就算癌晚期不治了想死,那也得在走之前好好告別啊。 留下遺書算什么? 她這一跳是死了一了百了,卻成了戴霖后半生都過不去的坎,如今看到沈珈禾……手指僵冷的將紙巾捏成團,轉過頭對姜濃說:“這個小明星我查過了,是被賭徒父親做抵押物給了所簽的經(jīng)紀公司,想要跳槽,起碼得賠償兩個億的霸王違約金。” 姜濃輕聲問出:“戴霖姐,即是霸王條約,有辦法毀約嗎?” “你沒混內(nèi)娛不懂也正常,簽字畫押的東西哪有這么輕易作廢。” 戴霖直言的話,讓姜濃略感失落。 今晚會約在這里見面,是因為先前就答應了給沈珈禾一份謝禮,也心知她的經(jīng)紀公司作風極惡,想著能不能牽個線,讓她擺脫困境去風樂傳媒。 卷翹的眼睫輕垂,沒等說點什么時。 戴霖話鋒一轉,又道:“她運氣不錯,楚總那邊答應了,會替她出面解約。” 姜濃訝異的看過去,見戴霖已經(jīng)若有所思繼續(xù)盯著室內(nèi)的沈珈禾,也不知她漫畫看到哪集了,笑起來時把唇咬得艷紅,這習慣,又是像極了。 半響后。 戴霖說:“即便只是這張皮囊像,我也希望它不要在這人世間繼續(xù)受苦了。” …… 姜濃尋了個理由離開,給戴霖和沈珈禾單獨互相認識的空間。 她沿著裝修奢華的走廊往樓下走,在另一處的包廂內(nèi),此刻傅青淮和楚綏等人,正坐在牌桌上消遣夜長漫漫的時間。 服務生端來的酒水,擱在旁邊都許久無人去碰。 楚綏難得近日有心情調侃,修長指骨玩著一張紅桃:“傅總又戒酒了?” 傅青淮今晚只喝茶,眼下被故意取笑也風輕云淡,往背椅上一靠,水晶燈的光是暖色系,恰好將他如寒霜的俊美臉孔襯得柔和幾分,加上有喜事,連薄唇吐出的語調都是磨得沉緩帶笑的:“家里那位,管得嚴。” 楚綏撥弄的牌在指間驟停,微狹起狐貍眼:“看來我們是要恭喜傅總抱得美人歸了。” 能用家里那位來稱呼,憑借著多年交情,在場的楚綏瞬間就懂了傅青淮的意思。 只是沒料到像傅青淮這種大家族的掌權人,聯(lián)姻的未婚妻人選不止一個,且都是豪門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而他千挑萬選了這么久,一直拖著沒結婚…… 遇見姜濃之后,就突然選好了? 楚綏不免有些羨艷,低頭去,摸出西裝褲袋的煙盒,隨意點了根。 旁邊,有人說出了他此刻心聲:“還是三哥自由,年紀輕輕就上位了,婚姻大事沒有長輩能指手畫腳,不像我,為了未來能繼承家業(yè),直接喪失了擇偶權利。” “得了吧,喪失擇偶權利也沒見你少交一個女朋友啊?” 這話不假。 包廂內(nèi)的眾人都跟著笑,楚綏也笑,卻被nongnong的煙嗆到喉嚨,懶得抽了,懶懶散散的扔在玻璃煙灰缸里。旁邊聽到傅青淮低淺的問了一句:“那個跟路央有幾分像的小明星就在樓上,不去看一眼么?” 楚綏仰頭靠在椅背上,覺得光刺眼,用修長手背擋著。 半秒后,薄唇扯動,嗓子帶著點兒抽煙后的喑啞說:“不去了。” 氣氛略微靜了少許時間。 不過楚綏此人,像只活在危險禁區(qū)里的狡猾狐貍,有無數(shù)面。 他換了個姿勢坐,輪廓冷冽的臉孔面色已經(jīng)如常,端起一旁的烈酒喝,壓下那股煙味,漫不經(jīng)心地想要問了傅青淮個問題:“三哥。” 楚綏平時都喊傅總,一叫三哥就沒什么好事。 傅青淮如玉的長指敲了敲桌沿,似警告般,不緊不慢地提醒道:“你最好夾好狐貍尾巴,想好了再問。” “聊點男人之間話題而已。”楚綏傾身湊近些,視線落到了傅青淮過分禁欲的側影清冷姿態(tài)上,問出了多年來困擾他的一個未解之謎:“這么多年你沒有女人,要么就是拿佛心守戒做借口,要么就是嫌避孕套臟,懶得拿主動送上門的女人解決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