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 第32節
她本身美人音就動聽,還這么會講話。 梅時雨眉目愉悅幾分,長指拽了拽精致繡紋的領口:“這倒是,本主播怎么會輸給那個長得像野獸的女人。” “——” 電梯的門叮一聲緩緩打開。 姜濃率先走出去,但沒幾步,又聽見跟在后面的梅時雨說:“姜主播有沒有興趣跟我重組一檔節目,以你的靠山勢力和我的資源,不假時日絕對能吊打林笑晏的節目。” 這個點。 新聞中心的人很少,以至于四周都出奇安靜。 姜濃慢慢轉過身,如水的眼對視上梅時雨,并沒有說話。 梅時雨是野路子出身,以前是跟著港圈那邊混的,通過一些關系才攀上康巖朔這邊,成功調任到了瀝城聯播組來,但是他野心比散裝粵語要靠譜多,同時知道想競爭下臺里的前輩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姜濃有京圈背景。 正是初來乍到的他需要的,聲音壓得極低說:“臺里是時候需要新面孔了。” 姜濃卻問:“你為什么覺得我能給你,想要的?” “我知道你是通過康臺長才拿下《傾聽》的主持資格。”梅時雨沒有與她長時間站在走廊上對持著,以免鏡頭下,看起來太奇怪。 當然,頗有潔癖的他,也不可能去碰姜濃的衣袖一下。 微抬下巴,示意她往外走:“也知道,你被京圈姓傅的那位——包養。” 倏地間。 姜濃細高跟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卡了一下,手里的花瓣也散落幾片,微側過頭看向輕吐出包養二字的梅時雨時,側顏輪廓在燈光下美得難描難畫。 “什么?” “我從京圈打聽來的。”梅時雨又冒出了句粵語的口音,將工作牌塞進褲袋,說:“傅家最近在選當家主母,商樂行那群人應該不會在你面前提吧?” 他瞧著姜濃也不像是柳思悠那種整日盛裝招搖過市的,去攀附權貴應該不是為了要錢,那就是跟他一樣要名利了。 竟這樣,何不聯手做盟友呢? 姜濃不知梅時雨此刻想法,靜了許久,才輕輕啟唇說:“我沒有。” 沒有什么? 沒等梅時雨疑惑這位怎么變臉了,見她直接往外走。 那一路散落下的潔白花瓣也無人管,直至姜濃的身影消失在新聞中心的大廳玻璃門外。 …… 今晚燕杭沒來接,是回家給自個親爹賀壽去了。 姜濃剛走出去,原是想打出租車的,卻看到已經有一輛車緩緩停駛在眼前,夜色彌漫著雪霧,在車窗降落下的剎那間,她險些以為是路央。 “小仙子,燕杭讓我來接你。” 沈珈禾作為金絲雀,卻淪為了深夜司機……不過她求之不得跟姜濃聯絡好關系,而仙子的稱呼,也顯然是看網上熱搜學來的。 姜濃彎腰坐進副駕,沒有把她真當司機用,只是唇邊的笑容今晚有點淡。 細看,似乎一點沒有節目收視率爆紅后的喜悅。 沈珈禾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沒有開口先說話。 直到姜濃將山茶花放在腿上,輕聲說:“麻煩你了,送我回公寓。” “不麻煩,我就是個沒戲拍的十八線。”沈珈禾說著就按照她給的地址導航,正詫異怎么不回久住的酒店呢,又聽見姜濃清柔的音色響起: “沈小姐,我有個問題,如果你愿意如實相告—— 我會給送你一份謝禮。” “啊?”沈珈禾輕轉方向盤,不忘記去看她平靜的白皙側顏:“小仙子是想知道內娛的瓜?那問對人了……” 姜濃輕輕搖頭,指尖纖細細細地摩挲著花紙,唇間問出的話與她表情一樣,看上去還算冷靜:“在你經紀人那邊透露出的消息里,我是被包養的么?” 沈珈禾猛地踩剎車,硬是停在了路邊。 暖黃的光影透過窗照映進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姜濃看得清楚,也猜測到了心中答案:“你雖然不紅,卻也是個正兒八經的明星,犯不著這般來討好我,是因為覺得我背后的人,在京圈比燕杭更有權勢,而我——也同你一般,是被圈養的金絲雀。” 沈珈禾本能地覺得姜濃好像不太喜歡這個詞,醞釀了會回答:“圈內怎么傳都是別人的事,主要是那位,愿意給你名正言順的正牌身份,這樣的話。” 她有點兒編不下去,索性直白問姜濃:“有給么?” 姜濃難得一貫平靜的漆黑眼眸會露出茫然,回想起與傅青淮確認關系的細枝末節,似乎兩人從那個吻開始,就心照不宣的打破了彼此間曖昧。 她第一次經歷感情上的事,毫無經驗之談,不知還要坦誠公開嗎? 沈珈禾非常清楚的告訴她:“要!特別是這種位高權重的大佬,他不給你正牌身份,你落在別人眼里就會淪為見不得光的小情人——小仙子,你別被騙了!” 姜濃沉默了,忽然覺得車廂內暖氣溫度下降了很多,哪怕披著傅青淮這件御寒的大衣也暖不起微涼的肌膚,指尖在花紙刮出了一道白痕。 沈珈禾看她這樣,心里沉了沉,畢竟像姜濃這種能被媒體公開評為不染世事的人間仙子,誰見了不想得到? 多半是京圈那位神秘大佬見色起意,把她給哄騙了。 “小仙子,我看燕杭這段時間車接車送的,也沒見有大佬的影子出現……咳,我是說他不出現,你就去找他問問?” 半響后。 姜濃抬起頭,只是出聲讓她把車窗打開,想吹下寒風醒一醒頭腦。 第27章 姜濃回到公寓,許久未住,她將松散了些花瓣的白山茶擱在茶幾,先轉了一圈,才從臥室內的衣柜里抱出了床干凈的被子,裹緊了自己坐在那張絲絨沙發上。 面朝著是落地的透明玻璃窗。 從她漆黑的眼眸里,可以看清外面這座繁華靡艷的城市萬盞燈光逐漸熄滅,最后一點稀疏的光也被黑夜給嚙咬了。 反襯得室內的每個角落輪廓都有些模糊,包括那蜷縮著一團的纖柔影子。 靜了很久。 姜濃似睡非睡了會,從被子里伸出纖細的手,直接碰到了旁邊冰涼的手機。 今晚《傾聽》節目順利首播緣故,有不少行業內的前輩都給她發來的祝賀短信,在這清寒的深夜里,她耐心地一條條回復,直到指尖點到了傅青淮的名字上。 因為忙,其實兩人私下聯系的不頻繁,并沒有熱戀情人那種時刻都要黏在一起。 多數的時候,她想他了,都會很克制的放在心里想。 姜濃微微垂下的眼睫滑過失措情緒,第一次正式這個問題,是她先動心,明知兩人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別,還要執意去喜歡他的。 倘若傅青淮這里,真如京圈私下傳言的,把她當成了金絲雀去圈養—— 想到這。 姜濃就連暴露在冷空氣里的白皙指節都涼得僵冷,擱在屏幕上方遲遲沒點下去,直到另一道來電出現,是季如琢。 她心臟猛地跳得急,深呼吸數秒才去接通。 “如琢。” 季如琢深夜來電是來賀喜她得償所愿,只是淺聊不到三句,敏銳地察覺出來了姜濃清柔的音色有一絲不對勁,那端沉默了會,才問:“辛苦了這么久把節目做起來,是什么事讓你能壓下這份喜悅?” 姜濃蜷起雙腿,將自己靠在沙發背上,柔若無骨似的。 要旁人這樣問,她能滴水不漏的應付過去,但是面對季如琢,總是能卸下心防的,紅色的唇輕輕說:“如琢,我和傅青淮算在一起了嗎?” “男未婚女未嫁,自然算。”季如琢惜字如金,溫潤聲調里卻非常的平穩。 姜濃有些片刻恍惚,不知該怎么說了。 季如琢倒是從不逼她,只因相信姜濃心思通透,給她點時間想就自有判斷。所以在電話里,沒有再問什么,出言叮囑的都是年關將至,注意防寒保暖之類的。 姜濃輕輕嗯了聲,也不忘叮囑他:“記得要繼續戒煙。” - 一根煙卷燃盡,猩紅火光險些就燙到了男人指腹。 季如琢面不改色擱在了煙灰缸里,隨即背對著的門口處,傳來了蘇荷聲音:“你這樣騙姜濃,就不怕她恨死你嗎?” 這話激不起季如琢淡得出塵的情緒,緩步走到香爐旁,點上時才看向她:“蘇小姐說什么?” 蘇荷被禮貌又生疏的蘇小姐三個字哽到了喉嚨。 每次都是這樣,一說到他不喜歡聽的,就拒人離千里之外。 反觀季如琢不管她面上的薄怒般,隨意拿了本書,斜靠在梨花軟椅上,旁邊亮著暖黃色的柔光燈,將他身形輪廓勾描得又薄又直,瞧著恍惚有種如青松孤竹的寂寥感。 莫名的,蘇荷心底也跟著空落落厲害,踩著細高跟慢慢地走了過去。 今天她顯然也是盛裝過來的,無論是妝發,還是一身胭脂絲綢高定長裙,都漂亮得過了頭。 而季青琢依舊在翻書,眼都沒抬。 蘇荷知道這個看似儒雅卻骨子里薄情的男人,只對姜濃好,對待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態度。而她之所以能稍微特殊點,只是占了挾恩圖報的便宜。 見他許久都不理人,蘇荷也不走,偏要將自己往他懷里塞:“我不讓你抽煙,你不聽……姜濃不讓你抽,你就騙她戒了,季如琢,你連她都騙,我都快看不懂你了。” 以防她掉下去,季如琢抬起單手扶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似警告般拍了拍:“別亂動,摔了不負責。” 蘇荷可是自出生起就嬌生慣養的沒嘗過幾回痛的人。 要說記憶里最痛到慘絕人寰的那次,還是三年前和他初次發生rou體關系時,雙方都沒有什么經驗,弄到最后哭得都快斷氣。 怕痛。 是能讓蘇荷瞬間清醒無比,就不敢鬧騰了,雪白的胳膊緊緊抱著他,聲腔里帶著抱怨和撒嬌的意味:“我今晚來找你,不就是因為聽到京圈一些風聲么,傅青淮要遵循遺訓選妻了——他那樣的人,肯定是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人選,姜濃該怎么辦?” 說實話。 蘇荷這般迷戀季如琢,卻不討厭姜濃。 哪怕這些年沒和姜濃接觸過幾回,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不過她性格向來恩怨分明,也看得出這兩人之間從未有過曖昧。 特別是季如琢告訴過她,姜濃心里一直有人了。 既不是情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