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你的時候 第78節
想到陳澈的荒唐,清冷女神莫名紅了臉頰,多了一絲人間氣。 角落里的玫瑰開得愈發嬌艷。 陳澈隨后走出,許愿的穿衣風格跟他類似,陳澈隨手撈了件套上,見小姑娘看到他發紅的耳尖,又想到起床后他被小姑娘不輕不重一腳踹在那里,他忍不住輕笑。 自然而然走過去攬住小姑娘的腰,旁若無人在她額角落下一吻:“早安,寶貝。” 目光若有若無飄過她的身前,記憶回籠,淺音不好意思地埋頭,趁夏至不注意掐他腰間的軟rou:“你、你老實一點。” 陳澈“嘶”一聲,“一大早謀殺親夫啊你。” 他頗為不要臉地湊近她的耳邊呢喃:“謀殺時刻請留在夜晚。” 陳澈聲音咬地很輕,用淺音才能看懂的氣音補充:“隨便你摸。” 淺音氣急:“陳澈!” “好了好了。”陳澈現在熟知小姑娘什么時候是真的生氣,見狀忙上前替她順氣:“不說了不說了,音音別生氣。” 夏至沒眼看,“嘖”了聲跑去吃早飯。 許愿笑了聲,給她倒豆漿的間隙趁機彎腰去親夏至的唇角。 淺音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不好意識嘛。 看到大家都跟相愛的人在一起,淺音忍不住彎了彎唇。 真好。 - 吃完早飯,一行人前后腳出門。 許多年沒有回渝城,淺音自然想回渝中看一看。 這么多年,渝中似乎沒有經受歲月的洗禮,還是那副模樣。 一行人去見高中的班主任孫玉婷。 去的路上,夏至忍不住感慨:“要不是孫師太當初威嚴太重,我估計還真考不上重本。” “以前吧,總覺得孫師太太嚴厲了,這樣的人多討厭啊,畢業后我還真有點想她,成年人的世界真心太難得,當你掉下去的時候,別說有個孫師太這樣的人拉你一把,她們不踹你一腳落井下石都是好的。” 夏至搖搖頭,似乎是想要驅散那些不好的回憶。 許愿默默牽住她的手。 淺音將手從陳澈掌間掙脫,還沒等陳澈皺眉表達不滿,她便又乖乖鉆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陳澈看向兩人交握的手掌,唇角輕挑。 孫玉婷今年依舊在帶高三,瞧見淺音她們過來,她高興地眼角皺紋都起來了。 淺音莫名有點心酸,雖然渝中還是那樣,歲月卻還是在孫老師臉上留下了痕跡。 淺音和夏至依次遞上給孫玉婷準備的禮物。 孫玉婷驚訝又驚喜:“人來就行了,買什么東西啊?” 淺音笑:“一點小禮物,您就收下吧。” 陳澈幫腔:“您不收著,有人該睡不著覺了。” 孫玉婷這才笑著收下,看向淺音和陳澈交握的手,她笑:“當時就看出你們有點貓膩,但淺音這孩子懂事,沒有早戀,挺好。” 孫玉婷總結:“有些人,就該在對的時間開花結果。” 因為這句話,淺音和陳澈莫名心間一動,突然對這些年釋懷,兩人相視而笑。 陳澈看向孫玉婷,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 孫玉婷:“去,別貧。” 大家已經畢業,孫玉婷便是和藹的老師,不會再對她們有什么臉色。 她又跟夏至和許愿聊了幾句,當時許愿是重點班的尖子生,孫玉婷也有所耳聞,自然有印象,她上上下下端詳許愿,直將許愿看得有點慌,孫玉婷才沖夏至道:“眼光不錯。” 夏至得意地揚了揚眉:“那當然。” 許愿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此時正是大課間,孫玉婷不用上課,她話便多了些,似乎想到什么,她看向淺音:“淺音同學,老師要感謝你前些年給學校捐的助學金,不少家境貧寒的同學因為這份助學金得以安心考大學,徹底改變她們的人生。” “你有這份心,老師很敬佩你。” 孫玉婷說著就想站起來給淺音鞠躬,淺音哪里敢承受長輩的大禮,慌忙站起身扶住她。 淺音眼帶疑惑地回頭看陳澈,什么助學金,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孫玉婷說出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件事情跟陳澈有關。 所以現在下意識也是去看陳澈。 陳澈挑了下眉,替淺音答:“您別客氣了,我們家音音最大的優點就是善良,您多在學生面前夸夸她就成。” 這都說的什么跟什么啊。 淺音轉身捂住陳澈的嘴,她兇巴巴道:“你不準再說了!” 轉而面對孫玉婷,她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不是她做的好事,但是她又不知道內情,只能先應下:“孫老師,這些都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您別這樣見外,學生哪里受得起您的大禮,如果以后資金不夠,您隨時聯系我就可以,既然做了,我肯定會堅持做下去。” 孫玉婷應下,又跟她們聊了會天才過去上課。 淺音這才有機會問陳澈:“什么助學金呀?” 陳澈:“有一次回國,我去廟里為你祈福,方丈說做好事可以為你積福,自那之后,我才有成立基因會的想法。” “基因會成立之前,我以你的名義往渝中捐了筆款,我心想這是你第一次認識我的地方,意義非凡,怎么著也得第一個沾沾光吧。” 陳澈說得言簡意賅,似乎這只是他為她做的其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淺音看向他:“你怎么都不說啊?” 陳澈:“有什么好說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淺音罵他:“笨蛋。” 陳澈笑:“嗯,我是。” 只喜歡你的那種笨蛋。 在陳澈回來之前,淺音一直以為,在這段感情里,她是受傷的那一個,她是付出比較多的那一個,而陳澈不過是一時興起。 可他在她身邊的這段時間,淺音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認知,陳澈對自己的感情根本不比她少。 相反,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愛她,守護她。 他捐款的時候,淺音還在心里固執地認為自己是被拋下的那一個,陳澈做的這些,很有可能得不到任何回應。 可他不在乎,他還是去做了。 淺音眼睛莫名有點酸澀,怎么會有人這么傻,為了一句積福,便大張旗鼓為她成立基因會啊。 他為她積聚善念,積累福氣。 那他自己呢? 陳澈似乎知道淺音的想法,他輕輕拉住她的手晃了晃:“我不是有你嗎,你就是我最好的福氣啊。” “有了你,我便什么都不想求。” 只此一生,有你足矣。 - 淺音緩過情緒,便想跟陳澈單獨去cao場轉轉,那是兩人第一次真正開始有交集的地方,也算是意義非凡。 小賣部換了店主,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陳澈依舊跟高三那年一樣,習慣性給淺音買草莓牛奶。 淺音埋頭小口喝,忽然想到陳澈剛剛的回答,莫名覺得有點奇怪,她偏頭問他:“為什么說渝中是我第一次認識你的地方呀,你不是在這里認識我的嗎?” 陳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然后揉了揉她的頭發:“怎么這么聰明啊你。” 淺音立馬有點小得意,唇角忍不住翹起來。 陳澈懶散地倚著cao場邊的圍欄,雙腿前后交疊,隨意伸展,他攥過淺音的手腕遞到唇間落下一吻。 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是在渝中,淺音臉有點紅,掙扎著想要將手抽回去。 陳澈指腹刮她的臉頰,忍不住笑:“怎么這么愛臉紅啊你。” 淺音抵不住心里好奇,催他:“你快說嘛。” 她們到底還在哪里見過呢。 “我啊。”陳澈彎下腰,視線緊緊鎖住她的目光。 “渝中開學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很早之前,我們就見過。” “那時候在春城醫院,我媽狀況不好,我很煩躁,那天我一個人坐在醫院底下的長廊,覺得自己特別無力特別沒用,整個世界都糟透了,鄭國偉那個爛人活得好好的,我媽卻要離開這個世界。” “我覺得諷刺地不行,我想去殺了鄭國偉。” 那時候,他是認真的。 來來往往的人群,沒人看得出他的異常,只有她,停下來問他怎么了。 乖巧地不行的小姑娘,明明有點怕,卻又勇敢地遞給他一顆糖,像是昏暗的天空透進來的一抹微光。 不夠照亮他的人生,卻足夠讓他冷靜,止住自己心頭不停散發出的洶涌的惡念。 陳澈握住小姑娘的手,輕輕笑了聲:“那顆糖,我留到我媽去世那天,我才舍得吃,那幾天太苦了,我抱著骨灰,看著人把她埋進去,那一刻我才清清楚楚意識到,我真的沒有媽了。” “我剝開糖紙丟進嘴里,那是我那些天嘗到的唯一的甜。” 從沒想過再見,又期待與你重逢。 矛盾又克制。 陳澈嗓音淡淡:“那天我在渝中見到你,我心底里有個聲音便在叫囂,我們是天生一對,不然你怎么救了我的命,又出現在我面前呢?” 陳澈看進淺音眼睛深處,閉眼在她眼上落下一吻。 虔誠又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