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賢妻,不干了! 第9節(jié)
思及此,龐氏心里閃過一陣靈光,她打量著一顰一笑皆端莊大方的蘇和靜,說道:“昨日太后還在宮里提起了你,只說你賢惠過人,是為人婦楷模?!?/br> 蘇和靜聞言很是驚訝了一陣,但心頭蒙著的霧云也因這話消散見晴。 昨日老太太的拉攏、今日裴馨恬異常的熱絡(luò)、話里話外提起的鄭宣,原是因為太后的一句贊賞。 當(dāng)今極為孝順太后,太后又極為寵愛鄭宣。 若是能得了太后的青眼,便能名正言順地嫁于鄭宣。 “太后還嘆了一句,說是鄭小公爺就該配嫂嫂這樣賢惠的女子?!迸彳疤裥χ屏艘谎厶K和靜,平心而論,她這個長嫂生的的確是明艷過人,且她的美并不艷俗,只為她添了幾分莊秀的氣度。 蘇和靜不明白太后為何會放出這樣一番話來,好在京里內(nèi)外的人皆不知曉自己與鄭宣青梅竹馬的情分,便是聽了也不會往深處想。 龐氏便笑著拍了拍裴馨恬的手,說道:“你可要多學(xué)學(xué)你長嫂的氣度,將來才有個好前程?!?/br> 前程指的便是嫁與鄭小公爺。 母女二人皆是腦袋一熱,又詢問蘇和靜道:“你可與大長公主相識?” 蘇和靜搖了搖頭。 龐氏雖有些失望,卻也并未苛責(zé)蘇和靜,只嘆道:“咱們家素來與太子一黨走的近些,與大長公主那一面并無什么情分,只你父親說如今太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咱們也要為著將來做打算才是?!?/br> 裴馨恬雖不懂朝堂詭譎,卻知曉大長公主與太子一黨素來不對盤,聞言便笑道:“若是我嫁去了鄭家,豈不是兩全之美?!?/br> 聯(lián)姻自是最好的法子。 小龐氏也走近了裴馨恬幾步,望著她羞紅的臉頰湊趣道:“三meimei這等容色,連我瞧了都心悅不已,更何況是鄭小公爺?” 裴馨恬雖瞧不上二嫂平日里上不得臺面的性子,可她這話卻是正中自己的心坎,便道:“借二嫂吉言?!?/br> 龐氏欣喜過后,卻也沒失了理智,她道:“咱們?nèi)缃耠m有了這個謀算,到底未坐實,也不知道大長公主那里應(yīng)是不應(yīng),為了恬兒的名聲,便不許往外頭傳去?!?/br> 屋里伺候的丫鬟俱低聲稱是。 裴馨恬倒是自視過高,只道:“我是侯門嫡女,他是天子外甥,我因國喪耽誤了年歲,他久不娶妻也定是因這耽誤了下來,如此看來,我和他便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小龐氏在一旁險些笑出聲來,死命地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才堪堪忍住,自己這個刁鉆的小姑子整日里眼高于頂,誰也瞧不上的樣子,說起心悅的男子時竟這般無遮無攔。 便是市井里再潑辣的女子也不敢這樣不害臊地說話。 鄭小公爺如何瞧得上這樣輕浮的女子? 龐氏雖覺得女兒說話有些直來直往,卻也沒有出聲斥責(zé)她。 自己這個女兒哪兒都好,就是婚事上坎坷了些,因著十八歲還未嫁人,被京里多少貴婦小姐暗暗嘲笑過。 女兒這番話也沒有說錯,她是端陽侯嫡出的女兒,又生的貌美過人,如何就配不上鄭小公爺了? “只在我和你嫂嫂面前說說便是了,在外人跟前也不許這樣說話?!饼嬍陷p笑著說道。 裴馨恬卻沒往心里去,親昵地上前拉住了蘇和靜的胳膊,說道:“嫂嫂可認(rèn)識鄭小公爺?”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丫鬟們的通傳聲:“世子爺和方姨娘來了?!?/br> 作者有話說: 帶帶自己的預(yù)收《啞女》 煙兒是個啞女。 十五歲那年被人牙子賣進(jìn)了鄭國公府。 鄭衣息瞥見她清麗的容顏,端詳了片刻后,說道:“就她吧。” 煙兒就此成了世子爺?shù)耐ǚ垦诀摺?/br> 雖是通房,可鄭衣息卻教她讀書習(xí)字,教她彈琴作畫,教她明理人事。 日子久了。 煙兒便心悅上了光風(fēng)霽月的鄭衣息。 她知曉自己生來卑賤,便不求名分,只盼著能日日夜夜地陪在心上人身邊就好。 后來,煙兒懷上了鄭衣息的孩子。 卻在那一日得知了鄭衣息要迎娶正妻一事。 鄭衣息的正妻蘇煙柔出身永安侯府,高貴典雅如天上月。 當(dāng)鄭衣息強(qiáng)灌了婉兒一碗落胎藥,并輕描淡寫地說道:“煙柔不想別人懷上我的孩子。” 她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旖旎深夜里,他情動時喊的那句“煙兒”是將自己當(dāng)成了蘇煙柔。 原來這些年他的溫柔以待,也不過是自己眉眼有些相像蘇煙柔的緣故罷了。 原來自己從頭徹尾只是個替身而已。 苦藥入喉,煙兒流干了眼淚,也絕了對鄭衣息的所有情愛。 她在鄭衣息迎娶蘇煙柔前一日逃出了鄭國公府,避去了一處偏遠(yuǎn)田舍。 安穩(wěn)的清貧日子里,她與一個莊稼漢結(jié)了緣。 日久長天的相處下,煙兒便應(yīng)下了與莊稼漢的婚事。 直到大婚那一日,無數(shù)鐵騎官兵騎馬而來,以剿滅匪人之態(tài)將煙兒拜堂的田舍圍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鄭衣息翻身下馬,陰鷙的眼神險些要將煙兒生吞活剝:“誰許你另嫁他人了?” 第12章 砸人 蘇和靜并未正面與方氏交鋒,她尋了個由頭便與裴馨恬去了隔壁耳房。 姑嫂二人商議起了京里時興的布料和首飾。 裴馨恬待蘇和靜愈發(fā)親昵熱絡(luò),親自遞了塊白玉糕給她后,還說道:“過幾日的鎮(zhèn)國公府花宴,嫂嫂可想好了備什么禮?” “備禮?”蘇和靜訝異不已,鎮(zhèn)國公府每年都要辦一場聲勢浩大的花宴,方便世家中的未婚男女彼此相看,這禮是要備給誰? 裴馨恬瞥了蘇和靜一眼,神神秘秘地開口道:“嫂子難道還不知道?鎮(zhèn)國公府里的如夫人生了個男孩兒?!?/br> 蘇和靜聽后一怔,隨即便慢慢回想起了這位如夫人的身份。 是鎮(zhèn)國公年近四旬納的良妾,后來母家里出了個宮里的貴人,這才水漲船高起來。 “嫂嫂有所不知,那如夫人的貴人jiejie前段時日有喜了,若是誕下個皇子便要封妃了?!?/br> 蘇和靜聽后只覺得荒唐至極,鎮(zhèn)國公府乃是開國功臣,也是世襲罔替的豪門氏族,為何會堂而皇之地做出寵妾滅妻這樣的事來? “如今也只是個貴人而已,便要我們備禮去恭賀一個妾室喜得庶子?”蘇和靜便忍不住譏諷出聲道。 裴馨恬知曉蘇和靜端方正直的為人,便替她斟了杯六安茶,勸慰道:“嫂嫂許久未出去迎客來往,如今京里這樣的人家不再少數(shù),還不是圣上寵幸那如貴人的緣故?” “中宮尚在,太子康健,便是再寵幸一個貴人也不該如此。”蘇和靜猶自憤恨。 她依稀記得方氏誕下裴永言時,也有不少趨炎附勢之徒特特送禮上門。 本是送來自己的澄風(fēng)苑或是送去了婆母所在的蒼云院,只是方氏沖著裴景誠掉了幾滴眼淚,那些名貴的禮品便送去了暖香閣。 龐氏不在意給自己的寶貝金孫的生母些臉蛋,而自己這個正妻卻是敢怒不敢言。 裴馨恬見蘇和靜如此義憤填膺,知她是因著鎮(zhèn)國公府里的家事觸到了自己的傷口,便道:“咱們端陽侯府又不仰人鼻息,若是不想備禮便不備了吧。” 蘇和靜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本是旁人的家事,自己卻物傷其類當(dāng)了真。 她回身與裴馨恬說道:“恬兒,嫂嫂有些話想問你?!?/br> 兩人在耳房內(nèi)說了一會兒子話,正屋內(nèi)卻忽而響起了一陣爭執(zhí)之聲,蘇和靜料想著定是那方氏又?jǐn)x掇著裴景誠往龐氏那兒討要東西的緣故。 她也沒往心里去,只不茍言笑地與裴馨恬說道:“你可知鄭小公爺至今未娶的緣故?” 提到鄭小公爺,裴馨恬的眉眼松泛了不少,嘴角處掛著一抹甜滋滋的笑容:“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相繼離世,我和他都是因國喪耽擱了下來?!?/br> 蘇和靜嘆了口氣,端陽侯和龐氏都是再精明不過的人,如何會養(yǎng)出裴馨恬這樣性子蠢直的女兒出來? “便是國喪不能大張旗鼓地辦婚事,私底下定下婚事卻也不是什么難事,鄭小公爺至今未娶,只是圣上不想讓他娶妻罷了?!碧K和靜如此說道。 她自認(rèn)自己這個長嫂已是仁至義盡,按著朝堂局勢,陛下絕無可能將端陽侯府的嫡女許配給鄭宣。 龐氏方才沒有出聲駁斥裴馨恬的少女情思,是緩兵之計,還是當(dāng)真瞧不清朝堂局勢,這一點(diǎn)蘇和靜很是想不明白。 裴馨恬聽了蘇和靜的話后,也只是垂眸沉思了半晌,隨即便眉開眼笑道:“圣上素來疼愛他這個外甥,定是覺得京里適齡的貴女都配不上她?!蹦樕媳M是沾沾自得之意。 蘇和靜又是一陣無言,只將心頭的規(guī)勸之話盡皆咽下,轉(zhuǎn)而說道:“三meimei這般品貌,又佐以與鄭小公爺堪配的家世,定能得償所愿?!?/br> 裴馨恬聽了自是熨帖不已,她如今是當(dāng)真喜歡上了自己這個賢惠和善的長嫂,說出口的話當(dāng)真讓人如沐春風(fēng)。 蘇和靜又陪著裴馨恬閑聊了一陣子,等隔壁正屋內(nèi)傳來的人聲漸漸止息后,她方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將裴馨恬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等她迎著日頭走回自己的澄風(fēng)苑時,卻恰好撞見裴景誠身邊的幾個心腹小廝。 那幾個小廝歪歪斜斜地靠在澄風(fēng)苑的二門外,瞧見蘇和靜的身影后,誕笑著上前:“大奶奶可算是回來了,世子爺可等您許久了。” 蘇和靜愈發(fā)訝異,方氏剛剛小產(chǎn),按照裴景誠的性子,難道不該候在暖香閣多陪陪她嗎?來自己院子里做什么? 那兩個小廝見蘇和靜怔愣在原地,還以為她是高興壞了,便笑道:“大奶奶快去吧,可別讓世子爺久等了?!?/br> 冬吟白了這幾個沒正形的小廝一眼,隨后便攙扶著蘇和靜進(jìn)了澄風(fēng)苑內(nèi)。 起先冬吟只是候在正屋外緣的廊廡下,備著里頭兩位主子不時會喚人進(jìn)去伺候。 傳膳的丫鬟們捧來食盒,只詢問著冬吟:“冬吟jiejie,可要擺膳?” 冬吟示意她們噤聲,自個兒斂神聽了會兒正屋里的動靜,見里頭傳來些微若的動靜后,連忙屏退了那幾個丫鬟。 冬吟紅著臉又聽了一會兒,正屋里似是傳出了些蘇和靜的嬌吟聲。 她慌忙對身后的抱廈說道:“快去備水?!?/br> 抱廈聞言先是一愣,隨后也如冬吟一般臊紅了臉,扭捏著說道:“還是白日……怎么就……” “快別說了,總是好事,世子爺已許久沒在咱們澄風(fēng)苑留宿過了?!倍餍χf道。 話音剛落,正屋里便傳來了一陣呼痛的男聲,聲音高昂尖利,直把外頭的丫鬟們唬了一條。 冬吟與抱廈面面相覷,似是在思索里頭傳來的動靜是不是“閨房情趣”? 此刻屋內(nèi)的蘇和靜衣衫不整,左手拿著個三足掐絲琺瑯熏爐,右手則死死掩住了自己堪堪蔽體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