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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 第79節

    開始心疼一個男人,是女人淪陷的開始。

    很不幸, 她似乎又一次地淪陷了……

    *

    那一晚他們相擁而眠,唐珞的呼吸格外短促。

    靜謐的夜晚, 空調徐徐吹出的冷風將兩人身上的氤氳薄汗吹干, 被子內卻仍然濡濕了一大片。

    唐珞嫌潮濕睡不著, 問他家里還有沒有另一條被子。

    而他的答案也很顯然:“沒有。”

    可以看出傅裴南在這個家里是一點心思也沒花,雖然開發商送的裝修和家具都不錯, 但依她對傅裴南的了解, 這里的一切都并不符合這公子哥的審美品味。不過時過三年,他人也變得務實了許多。這里于他而言不過是來上海出差時的短暫棲身地,他用不著,也懶得大張旗鼓地在這里搞裝修。

    一個大男人大概率也不會細心到會在家里準備多一條的被子備用。

    傅裴南問了句:“很熱嗎?”

    “嗯。濕熱濕熱的。”

    傅裴南掀起被子一角:“翻個面兒行嗎?”

    唐珞十分默契地配合, 于是黑夜里,兩人在被窩里像王八一樣四腳朝天, 手腳并用, 把巨大的羽絨被翻了個面兒。

    另一面剛被空調吹涼, 十分干爽,唐珞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

    “這下可以睡了吧?”

    唐珞一雙漆黑的眼眸星星一般泛著光亮:“嗯!”

    傅裴南把她攬進懷里,她身子像一條浸濕了水的熱毛巾軟軟地貼合著他的身子,舒服極了。

    他的床也很舒服,唐珞又翻了個身感受了下,問了句:“你是不是換床墊了?”

    她每天睡的床也是開發商統一配備的,怎么沒見這么舒服啊。

    傅裴南應了聲:“嗯。”

    唐珞掀開床單看了一眼,果然是換成了他常用的那個品牌。床墊由馬尾毛手工制成,一張床墊的價格就夠在二三線城市全款買房了。之前在三里屯,他們睡的便是這個品牌的這一款,而他在上海配置了一個連顏色都一模一樣的。

    一夜好眠無夢。

    兩人合上了厚厚的窗簾,將光源嚴絲合縫阻擋在外,在漆黑的臥室里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窗外淅淅瀝瀝下著雨,兩人伴著這天然的白噪音睡得死沉,怎么也起不來床。

    直至傅裴南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個挺重要的電話,他便“喂”了聲下床走出臥室,輕輕關上了房門。

    遙遠的客廳內傳來他低沉的通話聲,唐珞也略有吵醒的跡象。

    等傅裴南通了長長的電話回到臥室時,唐珞翻了個身問了句:“誰呀?”

    “就一個工作電話。”說著,走上前去,“起床了,老唐。”

    唐珞聽到了,但不應。

    傅裴南便走上前去,掀開棉被手賤地朝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唐珞蹬腿抗議,傅裴南便說:“起來吃早飯了,再不吃你男人又要胃疼了。”

    唐珞嘟囔了句:“虛弱的男人。”

    “……”

    唐珞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睡前運動就是累,渾身酸痛。”

    傅裴南隨手從床尾凳撿了一條五分運動短褲穿上,抽緊了腰繩。他上身光著,只見兩條清晰可辨的人魚線深深沒入褲腰內,一旁的手術刀疤仍舊鮮紅,看得人有些觸目驚心。

    看到那條刀疤,唐珞一瞬間睡意全無,掙扎著爬了起來。

    她穿了一件肥大的白襯衣,跪坐到床尾處,身子微微向前探,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隆起的刀疤而后抬眼看他:“還疼嗎?”

    依舊是微微的下三白。

    傅裴南垂眸望向她:“剛剛還疼,你一摸就不疼了。”

    “那你求我。”

    “求你。”

    唐珞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在傷口上輕輕撫摸,刀疤有些凹陷,帶著奇異的觸感。

    傅裴南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又順著她剛剛那句話道:“你累什么?讓你動你又不動。下次你坐上來好不好,嗯?”說著,又順了一下她的毛。

    “我可不,我只負責躺下來享受。”

    傅裴南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躺下來?你都是跪下來享受的不是么,你喜歡后面。”

    唐珞耳根一陣躁紅。

    *

    起了床,早飯吃什么又成了一道世紀難題。

    唐珞窩在他懷里刷著某評:“吃什么啊……餛飩?牛rou面?海鮮粥?”

    傅裴南也摟著她刷微信,不回應,只偶爾用語音回幾句工作信息。

    唐珞壓在他胸前瞥了一眼他手機界面,看他一大早又在忙工作便也沒打擾他,繼續刷某評苦惱著一會兒吃啥,直到傅裴南關了手機說了句:“走,徐家匯那邊有一家 brunch。”

    “……”

    自己想好了要吃什么也不吱一聲,讓她白刷了半小時某評。

    “要這么勞師動眾嘛,要不就點個餛飩吧?”

    傅裴南撿起一旁的白t恤套上,穿好后攬過她脖子往她額頭上吻了一口:“起來了,帶你去見個貴人。”

    “什么貴人啊?”

    “陳導人在上海。”

    她十分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傅裴南要把她引薦給陳導,她還傻傻地問了句“哪個陳導”,他說“還能是哪個陳導,就是你想的那個陳導”。

    電影圈里姓陳的導演不少,可以被叫做“陳導”的卻只有一個。

    陳笑生在話語影壇中的地位與造詣無人能及,如果說趙寅策導演是一位有口皆碑的匠人,陳笑生便是無可超越的殿堂級大師。

    看了《生死門》后,唐珞也暗自心疼了挺久。

    分手歸分手,何必意氣沒有牢牢抓住他給她的機會。好的劇本一向可遇而不可求,尤其《生死門》的女主又那么鮮活有個性。

    聽了他的話,唐珞像是被當頭砸了一棒,竟有種眩暈感。

    見她發愣,傅裴南問了句:“怎么了?”

    “有點突然。”

    看來唐珞對他這個安排還算滿意,傅裴南便說了句:“那還不趕緊起床。他就住徐家匯,這個店他下樓掃個車五分鐘就到了。”

    她可沒那么大臉讓人老人家等她,怎么也得她提前到了恭候陳導大駕才行。

    唐珞立刻下了床,洗漱過后又站在盥洗臺前的鏡子前望著自己那一堆化妝品發愣。

    她化妝品一部分在樓下,一部分在劇組,這次沒帶多少出來,總覺得怎么畫這化妝品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猶豫過后,唐珞決定用最輕松的姿態來應對這最鄭重的場合,最后只涂了個素顏霜,又淡淡地畫了個眉,連口紅都沒擦。

    上海入了梅雨季。

    江南的梅雨季,天空像是漏成了篩子,大雨沒有,小雨卻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唐珞換了一條長及小腿的白色吊帶棉麻長裙,略有些波西米亞的風格,正在穿衣鏡前左照右找,便透過鏡子看到傅裴南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又開了電腦在辦公,不過此刻正透過鏡子看著她,面露不悅。

    四目相對,傅裴南忍不住說了句:“外面冷,穿外套!”

    一副理所當然的大家長式口吻。

    唐珞翻了個白眼:“再冷也冷不到你身上的嘍。”

    傅裴南依舊面色不悅:“哪回你穿少了出門,最后受凍感冒的人不是我。”

    唐珞:“……”

    這虛弱的男人。

    傅裴南干脆大步走上前來,從她大喇喇敞著的行李箱里拎出一件牛仔外套出來:“穿這個。”

    唐珞一開始不情愿,心想這是什么搭配,穿上后卻發現一點違和感也沒有,便也最終妥協,又戴好了鴨舌帽、墨鏡和口罩,說了句:“走吧,我好了。”

    “要見貴人你動作倒是快。”

    “瞧你說的,我什么時候墨跡過?”

    傅裴南說不出話,只是在白t外又隨意套了件運動外套,拿上車鑰匙,路過她時隨手把她攬進了懷里,動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和他隨手從桌上拿車鑰匙有一拼。

    “走。”

    唐珞應著:“go go!”

    兩人就這樣吵吵嚷嚷著出了門,兩地離得不遠,開車二十分鐘便到了。到了徐家匯附近,車有些堵了起來,唐珞放下手機靜靜望向了窗外,看到那個地標性的裸眼3d屏,唐珞隨口說了句:“我還是覺得春熙路那個好看。”

    傅裴南輕“呵”了聲,酸了一句:“我看不是那塊兒屏好看,是那個人好看。”

    唐珞:“……”

    看來他還在對她單獨和朱星辰去成都的事耿耿于懷,這件事她也沒什么好解釋的,在她眼里朱星辰只是一個帥氣又有趣的弟弟,她只是做了一件所有女人都會做的事,何況那時她和傅裴南還沒有復合,她和朱星辰之間又沒有發生什么。

    紅燈了。

    傅裴南緩緩停下車,想到那件事兒臉上自然是不樂意的。

    唐珞扭過頭來看向他,胳膊搭他脖子上,學著他的霸總口吻:“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大早就要跟我鬧?”

    傅裴南聽了氣得別過臉,卻又忍不住憋笑。

    所以他剛剛那個樣子是很像小嬌妻吃醋?

    想象到自己那形象,他再也不好再提那一茬,只是靜靜把車開進了地庫。

    “到了!”說著,唐珞順勢推車門,卻發現怎么也推不開,當下便明白一定是睚眥必報的傅老板要搞什么名堂,當即滑跪喊了聲,“哥,那個……”

    傅裴南用力把她腦袋搬過來,自我保護機制下唐珞立刻縮緊了脖子,五官也像一張揉亂了的紙,全皺到了一塊兒。

    傅裴南在她緊閉的嘴唇上用力吻了一口,不輕不重地撕咬,像是懲罰一般。

    有點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