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我偷的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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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術剛恢復,面色憔悴,體力也有些不支,散了會便回到辦公室休息。 夜幕降臨,附近寫字卻依舊燈火通明。 不是節假日,隔江對岸的外灘上人流不大,不過依舊又年輕鮮活的男男女女手牽手在外灘邊散步、拍照。 他拿起了手機,想給一個人發條消息。 很簡單的內容,不過“在干嘛”三個字而已,傅裴南單手打下,頓了頓卻又單手刪掉,把手機揣進了西褲口袋里。 從香港回來后,好像一切都歸于沉寂,他擔心打擾,也擔心唐珞對這段關系究竟是什么態度。 早幾個月前,他還會隨心所欲給她發消息,找機會和她見面。 當時的他一無所有,也無所畏懼。 只是如今有了某種脆弱的聯結,這聯結卻像紙枷鎖讓他束手束腳、寸步難行。他擔心自己一個舉動,便讓這一點聯結也瞬間斷裂。 他又坐了一會兒,便關了燈下班。 司機在前面開車,他有些無力和不舒服地坐在后座,車子駛入地庫之前,他看到唐珞家的燈仍亮著。 他還是拿起手機給唐珞發了條微信:【睡了嗎?】? 第53章 看著唐珞家亮起的燈光, 傅裴南感到格外心安。 沒一會兒,隨手機“嗡嗡”震動,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唐珞:【還沒。】 相比于“沒有”或者“沒呢”, 這一句“還沒”聽著格外溫柔,傅裴南淺淺笑了一下。 他又問了句:【你吃了嗎?】 唐珞:【也還沒?!?/br> 傅裴南:【我也沒吃?!?/br> 傅裴南發來一句:【我去找你吧。我讓司機打包點東西過來, 簡單吃點?!?/br> 一陣翻涌的復雜情緒過后,唐珞只是回了一句:【好啊?!?/br> 于是沒幾分鐘門鈴便響了起來, 唐珞走去開門,看到傅裴南略有些憔悴地站在門口。 唐珞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v領細紗長裙,一頭長發隨意在后面綁了個松松的低馬尾, 樣子格外溫柔。 她光著腳,腳邊還跟著一只奶白奶白的小貓咪, 正抬起頭一臉好奇地望著他。 十天半個月沒見,這只哈哈貓倒是rou眼可見地長大了些。 傅裴南看了一眼, 問了句:“可以進來嗎?” “可以, 你進?!?/br> 第三次造訪, 傅裴南依舊略顯拘謹,他走進去一邊換拖鞋一邊叫了聲:“哈哈貓?!?/br> 貓貓像是知道自己的名字, 應了聲:“喵—” “哈哈貓?” “喵—” 聲音奶奶的, 聽著倒怪可愛。 直至傅裴南換好了鞋子站起來,一把把腳底抹油要溜走的小貓抱了起來,貓貓便對著他的臉格外兇地連“哈——”了兩聲。 而這小貓,體格不大, 口氣倒是不小,哈得傅裴南痛苦地閉上雙眼:“臭死了!改名字吧, 別叫哈哈貓了, 叫你嘴臭貓?!?/br> 嘴臭貓像是聽懂了這是罵人的話, 對著他的臉又是長長地“哈—”了一聲。 傅裴南不輕不重把它扔地上,小貓“噌—”地一下便鉆到了沙發底下。 看樣子哈哈貓在這兒待得挺習慣,不過畢竟是他的貓,他還是說了句:“我一會兒吃完飯把它抱走,不留在這兒添亂了?!?/br> 唐珞說了句:“要不留著吧。你們家也沒有阿姨,你剛做完手術,自己都照顧不來,還有時間精力多照顧一只貓嗎?” 言語間帶著淡淡的關心之意,聽得傅裴南心里挺舒服。 他說了句:“那行吧,那先放這兒?!?/br> 又坐了一會兒便聽門鈴再次響起,唐珞走去開門,見傅裴南的司機托物業送上來打包好的食物。 唐珞拎到了中島臺,一一拆開了盒子。 海鮮粥,燒鴨,清炒菜心,海鮮燒麥,加兩道甜品。 傅裴南走上前來坐在她對面,拿過了海鮮粥,說了句:“來點粥嗎?” “可以啊。” “拿個碗?!?/br> 唐珞遞了一只鑲金邊的玻璃碗過去,傅裴南給她舀了一些,剩下的留給自己。 很清淡的口味,味道卻是一絕,分量不大,兩人一起吃了個精光。 最后剩三棵菜心,傅裴南說:“還吃得下嗎?” 唐珞喝了一口白開水作為結尾:“吃不下了,別吃了?!?/br> 傅裴南像是吃飽了,想了想,卻還是把最后三棵菜心吃了下去,看得唐珞有些驚訝——闊少爺什么時候還學會掃盤子珍惜糧食了? 而剛吃完沒多久,傅裴南便捂住了肚子,臉一下子失去血色變得蒼白,面露痛苦神色。 唐珞嚇了一跳,連忙走到對面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胃疼?!?/br> “怎么回事啊?”說著,唐珞把他扶起來,“去沙發。” 唐珞把人扶到了沙發上坐下,正在猶豫要不要打120時,傅裴南臉上開始逐漸恢復了血色,她問了句:“好點了嗎?” “好點了。可能是剛剛菜涼了?!?/br> “要去醫院嗎?” “不用?!?/br> 唐珞一直在邊上呆站著,站累了,便走到他對面的茶幾上輕輕搭邊坐了下來。 她看了他許久,看著他面色恢復如常,過了會兒更是有力氣開玩笑了,對視了她一眼,問了句:“擔心我?。俊碧歧筮@才些許放下心來。 “你這個胃,以后是要當祖宗供著了?!?/br> 傅裴南輕笑了一下。 黃浦江的江景一如既往的波瀾壯闊,唐珞坐了會兒便起身走到了窗邊。 此刻已是九點多鐘,等一會兒傅裴南回了家,這就是他術后第一次身邊沒人看護了,她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哈哈貓從沙發底下探出半個身子,傅裴南便順手把它拖了出來。 逗了會兒貓,傅裴南起身:“時間不早,我先上去了。貓先放你這兒?!?/br> 唐珞從窗邊轉過身來:“你確定不用去醫院嗎?” “確定。之前沒動手術前吃了涼的也會胃疼,正常?!闭f著,傅裴南放下了貓貓,像是準備要走。 貓再次躥進了沙發底下,唐珞有些慌亂地叫住了他:“要不今晚先留下吧?!鳖D了頓,“萬一半夜又有什么不舒服呢?身邊連個打 120 的人都沒有?!?/br> 傅裴南剛剛一看她那神情,便知道她是在糾結要不要留他。 聽她留自己,他還挺欣慰,看來之前那么多年也沒算白疼她。 有一句話叫“蹬鼻子上臉”,聽到唐珞留自己,傅裴南臉上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的面色蒼白、惹人心疼,到了小心思得逞的無賴。 知道唐珞話已出口無法返回,便又追問了句:“那我睡哪兒?” “有客房。” 傅裴南又問:“那如果我半夜出了什么意外,來不及找你求救就掛了呢?” 一句話,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唐珞:“……” 唐珞頓了整整一分鐘才把自己翻到右上角的白眼翻了回來,問了句:“那你說你想睡哪兒?” 傅裴南露出了無恥的微笑:“睡你旁邊。” 這一次,唐珞足足頓了三分鐘才松開了咬緊的后槽牙。 她走進客房抱了一床被子出來,扔到了臥室床尾凳上:“要么睡客房,要么睡地毯?!?/br> 地毯? 聽了這二字,傅裴南忍無可忍地理論起來:“喂,唐珞,之前你睡我家那么多年,哪怕是在三里屯兒那個一居室吵了架,我也都是讓你睡大床我自己睡沙發,今天我第一次在你家留宿,你就讓我睡地毯?哦喲,真的是做人可不要太唐珞哦!” 瞧瞧,這上海腔都給他氣出來了。 他一個正經八百的北京人,說話向來字正腔圓,第一次聽他說話這個調調,聽得唐珞在一旁忍不住想笑。不過他外婆是正兒八經的上海人,他外婆和他mama也從來都是講上海話,他會學兩句似乎也不足為奇。 笑夠了,唐珞恢復了嚴肅,指了指床邊的地毯:“要么睡客房,要么在地毯上給你鋪一層被子?!?/br> 最終傅裴南還是選擇了后者。 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人,即便如今已分手,但某些界限一旦打破過,便很難再建立起來。 比如,兩人共處一室的尷尬與羞澀。 兩人如同分居已久的老夫老妻再會面,各自麻利地洗了澡,便在各自的位置躺了下來。 唐珞平躺下來蓋好被子,見床下的傅裴南也早已躺好,便問了句:“關燈了?” “嗯。” “啪—”的一聲房間徹底黑了下來。 唐珞又問了句:“空調涼不涼?” “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