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我偷的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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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很大,中島臺與客廳之間隔了一段挺遠的距離,傅裴南正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電視機不停歇地換著臺,傅裴南只覺得沒意思,便又一把關了電視機,扭頭對她說了句:“還吃得下東西嗎?陪我出去吃個飯。” 唐珞點了一下頭。 傅裴南去車庫開了輛黑色法拉利出來,車子只有一個駕駛位和一個副駕駛。 之前一起開車出門時,唐珞都會坐在后面,此刻便站在車旁,一副不知當上不當上的模樣…… 傅裴南便伸手打開了副駕駛車門,說了句:“上車。” 美國道路寬闊,傅裴南開得很快,加之巨大的引擎聲,唐珞只感到頭昏腦漲,胃里也一陣翻江倒海。 迷迷糊糊間,她一把抓住了傅裴南右臂,說了句:“哥哥,開慢點,我快吐了。” 他整潔的白襯衣,被她的小手攥得皺了一小片。 傅裴南笑了一下沒應聲,只是把車速降下來了些。 * 那天傅裴南帶她去了一家偏年輕化、ins風的西餐廳,一大桌食物端上餐桌,唐珞卻沒什么胃口,左手手腕支著下巴,右手拿著叉子,攪著面前一盤意面,卻不怎么吃。 她手腕十分纖細,又很柔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折著,搭在她精巧的下巴下,為她平添了幾分脆弱感。 那白嫩嫩的手腕,仿佛輕輕一折便要斷了。 她目光不落在食物上,卻靜靜向他斜后方望去…… 傅裴南便用銀叉輕輕敲了敲她面前的意面碟子,說了句:“吃飯,老往后面看什么,后面有帥哥?”說著,扭頭順著她目光望過去。 而后發現,原來她看的,是在身后用餐的那一家三口。 從三人的對話中得知,原來今天是六一兒童節。 女兒四五歲大,穿了條黑色連衣裙,一頭金黃的長卷發,眼睛又圓又大,看著像個小洋娃娃。 爸爸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小蛋糕,端上桌,把蛋糕切成六塊,把一塊帶著兩顆大草莓的蛋糕裝好盤,遞給她,并告誡說今天只可以吃一塊哦。 女兒“wow!”了聲,欣喜地接過了蛋糕。 唐珞默默收回了目光,眼尾處卻流露一抹傷感。 她只是在想,人生中的有些缺憾,錯過了,便再也沒有機會彌補。 就像她這輩子都嘗不到在和睦的家庭中成長的幸福…… 小小一點心思,卻被傅裴南盡收眼底。 本以為像她這樣驕傲又清冷的人,對于童年缺失的關愛,早已可以做到不在意,但她也才十七歲…… 記得他一個高中女同學,17歲收到美國藤校的offer,不敢一個人來上學,還要她mama辭了鐵飯碗工作,千里迢迢來美國陪讀。 這件事成了他們同學間的一個笑話,隔三差五就要拎出來,當著她本人的面兒再鞭尸一頓。 不過在一個全心全意的關愛下長大的女孩兒,大抵也都會如此嬌氣吧。 再向對面望過去時,他見唐珞哭了。 一滴清淺的淚從她眼角滑落,她立馬楷去,不想被任何人發現。 傅裴南“哎……”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而后起身說了句:“在這兒等我,別亂跑,我出去抽根兒煙。” 傅裴南離開后,唐珞更是陷入了自己爹不疼、娘不愛、命運坎坷的悲傷情緒里不能自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大顆一大顆不停地滾落。 他大概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覺得沒辦法,或者有點兒煩,這才借口離開,只是這舉動卻讓她更加悲涼。 她一次次告誡自己,她就是命不好,沒辦法。 他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親哥,憑什么要慣著她? 而是在這時,傅裴南兩手背后走進了餐廳。 只是他背后那幾顆高懸到房頂的氣球,在他進門第一秒便出賣了他,他走到她面前,遞給她氣球和一只小熊布偶,說了句:“別哭了,祝你六一兒童節快樂。” 眼淚更加兇猛地落下,她睜著一雙早已哭得紅腫的眼睛,抬頭望向他,眼底有一抹情緒在翻涌。 傅裴南笑了一下,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順帶嘲笑了一句:“哦喲,都哭成這樣了?” 他手掌很大,很溫熱。 輕輕一抹,像是抹掉了她心底的傷口。 那天他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缺憾,后來,缺憾就會變成心里缺失的一塊拼圖,等找到了那塊拼圖,所有缺憾都會被填滿。” 她哭著說:“那如果這輩子都找不到怎么辦?” 他無法解答她這個問題,只是說:“我抱抱你吧。” 他高大地站在她面前,伸手輕輕摟住了她,而她也順勢抱住了他的腰,像嬰兒的某種條件反射。 是在他溫熱的胸膛緊緊包裹住她的那一秒,她感到自己心底缺失的那一塊拼圖,被更大更有力的拼圖緊緊覆蓋。 仿佛擁有了他,一切缺憾,便也都不再是缺憾。 唐珞是雙子座,六月中旬是她的生日。 生日那天,傅裴南帶她去了一家西餐廳吃飯,而回到家時,見客廳茶幾上早已擺滿了禮物。 鮮花、項鏈、包包、裙子…… 他只是想告訴她,一個女孩子,在童年時缺失了氣球、洋娃娃和父母的寵愛,長大后,也還會鮮花、口紅、高跟鞋,和男人的傾慕。 前者他無力彌補。 而后者,只要她肯要,他這里應有盡有。 *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這房子里坐了一個下午,茶幾前的透明玻璃杯里密密麻麻插滿了煙屁股。 冬天的天空總是黑得很快,窗外大雪紛飛,屋內一片混沌,只有玄關處的感應燈,隨電視機發出的聲響而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電視機里放著一部不知名的影片。 他坐這兒放了一下午電影,全是從觀看記錄里翻出來的。 記得之前,她總是小貓一樣窩在這角落,情緒隨影片而起起伏伏,時而歡笑、時而又哭哭啼啼。 唐珞閱片量很大,看到最后,便是越看越小眾。 而這些影片,他都沒怎么看進去,有些看到最后甚至連片名都記不太得。 小眾影片觀賞起來有門檻,一般人看不懂。 正如她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而在這時,手機在桌上“嗡嗡嗡”地震了起來,是陳文宇。 他滑動接聽,應了聲:“嗯。” 以往接聽了他電話,他總是第一時間便中氣十足、情緒明朗地喊一聲“哥!”,而這一次,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陳文宇久久都不言語。 他沒心情跟這兒耗著,回了句:“說話。” 陳文宇這才說了句:“哥,我失戀了……” 尾音略有些顫抖,聽著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大狗。 “失戀”這詞兒聽著倒是奇怪,之前他女朋友一個接一個地換,問到上一個女孩兒,他只會一臉無所謂地說“害!分了。”,哪見他用過“失戀”這二字。 傅裴南往回倒了倒記憶,想起上回他帶唐珞回北京,陳文宇開車來接他們時副駕駛上坐了個女孩兒。 他這回“失戀”的,應該就是這女孩兒,中間沒再換過人了吧? 陳文宇又道:“哥,我能過去找你們喝一杯嗎?” 傅裴南自己一肚子難受沒地兒發泄,實在不愿意再聽這小子喝著酒,翻來覆去搗鼓自己的那點傷心往事,只是看他這委屈樣兒,沒辦法,回了句:“你來吧。” 陳文宇抽了一下鼻子,繼續得寸進尺厚顏無恥道:“哥,能讓我珞姐幫我準備火鍋嗎?今天北京的天實在是太冷了,我心都涼了,想吃涮個銅鍋暖一暖。不用準備太多菜,羊rou、茼蒿、娃娃菜什么的就行。我喜歡吃什么,我珞姐都知道。” 傅裴南頭痛地捏了捏太陽xue。 “你珞姐不在家。” “她出去了?” “嗯,拍戲去了。” 陳文宇“哦”了聲,也著實不敢讓他哥幫他準備火鍋,便乖乖說了句:“沒關系,那我叫個外賣吧……” * 接下來的一小時時間里,外賣來敲了四回門,送陳文宇點的那些東西,而又等了一會兒,他終于到了。 進了家門,看玄關地面上擺了一地綠色logo的塑料袋兒,陳文宇只覺得心煩意亂,一路走,一路踢著邊上的袋子,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傅裴南聽不得這聲音,冷峻地回頭瞥了他一眼:“你失戀就失戀,跟這兒拿塑料袋兒撒什么氣呢?” “我現在見不得這顏色。” “什么顏色?” 陳文宇越想越難受,胡亂抓了抓頭,說了句:“哥,你看我這腦袋,現在是不是比我健康碼還綠?” “她出軌了?” 陳文宇不忍回答,說了句:“說來話長,一會兒再說。”便徑自走向了廚房,自己麻利兒地沖了一下鍋,倒上底料,架在電磁爐上,又開始洗菜、擺盤,喊了聲,“吃飯了哥。” 傅裴南走過去坐下,拿起了筷子卻不動筷,抬眼望向了對面的陳文宇:“說說吧,怎么就被綠了?” 陳文宇兀自干下一杯啤酒,而后道:“我們處了三個多月了吧……哥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她們家。每次我送她回去,她都讓我在她們家附近地鐵站把她放下。她們家住回龍觀那邊……” 傅裴南皺了皺眉:“說重點。” “上回我們一起去吃飯,回來之后我還是把她放到地鐵站那兒,看她往之前那個方向走了。不過當時怎么說,反正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我沒開走,就在那兒停了好久,然后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他頓了一會兒,醞釀了一下情緒: “她又從那個胡同出來了,進了地鐵站。我心想肯定有鬼,就把車停那兒,跟她進了地鐵站,看她快坐到順義那兒才下車。我就這么一路跟著她,看她進了一個小區。” “哥,戀愛中的男人都是福爾摩斯你知道嗎?那小區特破,我心想我要跟她上了樓,那腳步聲她肯定會發現,我靈機一動,就在樓下等著,看樓道燈亮到幾樓。燈亮到五樓了,我在樓下抽了好幾個根,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眼,不上去看一眼我睡不著覺!” “我就上了五樓,左右兩戶,挑了一戶敲了門。來開門的是一個男的,看著特頹,衣服皺皺巴巴的,還有點社恐,問我是誰。我沒說我是誰,往地上看了一眼,看到她鞋子就脫在門口,沙發上還有她外套,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個小屋子捯飭得特溫馨,一看就是女孩兒捯飭的。跟你這兒一樣,誰信這是一個大男人的房子啊?不跟女孩兒同居個兩三年,都捯飭不出這效果!我當時就猜到,他們肯定在那兒同居好幾年了。” “我就說,我走錯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