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我偷的 第15節
書迷正在閱讀:戀予蜂蜜、【百合】頭子他老婆、戀愛沙塵暴、不當舔狗后渣男跪求我復婚、除我之外,全員主角、漂亮女配海島養娃日常[七零]、和戰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去他的賢妻,不干了!、我看著你的時候、穿書后我成了男主師娘
他今天進了家門,到現在連一個字都沒跟她說過,甚至連聲“媽”也沒叫。 唐鈴惠看著兒子這模樣,心里苦悶,便自顧自說起話來:“幾年前知道你把那野丫頭帶到北京,兩個人住在一起,我也沒說過你什么,你爸那邊我也是能瞞就瞞著。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兒子,誰也不是沒年輕過,我也不希望你一輩子活在枷鎖里?!?/br> “愛情嘛,誰沒有過。我只是想著你年輕氣盛,嘗一回愛情的滋味,后面年紀大了也就該懂事了,該處理處理,該結婚結婚,誰知道你是對那丫頭動了真心!” 傅裴南輕笑了聲,這才開了一句口:“您倒是給我規劃得挺好?!?/br> 那一聲冷笑,無疑是刺痛了她。 作為一個母親,看著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為了一個女孩兒心里竟是那樣的抗拒自己,這無異于誅心。 不過這么多年,她什么苦什么恨沒嘗過,為了表面的平和,也只有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她語氣依舊平靜:“你別看你們傅家家大業大,這幾年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再大的家業,一旦崩盤也只是在旦夕之間,你爸想□□這個局面不容易,最近身體也越來越不行了。地產生意不好做了,這個你是知道的,他想改行做車。”頓了頓,她語氣又強硬了幾分,“星怡下周回國,你去見見她?!?/br> 傅裴南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他早過了中二的年紀,家里的考慮他再明白不過。 他理解,但他憑什么順從? 而見他不言語,唐鈴惠便逼問了句:“你去不去?”說著,頓了兩秒,她干脆拍桌而起,“兒子!你以為我當年真是因為愛你爸,才會嫁給他!他也是真的愛我才回娶我?我不跟你爸結婚,能有現在一家獨大的盛茗集團,能有你揮金如土的今天?”說著,她頓時便紅了眼眶。 “你知不知道,你爸知道了你和那個野丫頭的事兒,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們唐家窩囊,管不好自己的家務事,讓那個女人進了門,哪至于你跟她女兒……” 說到這兒,她再也說不下去。 她感到不齒! 平靜了良久,唐鈴惠才一字一頓道:“我們每一個人,都為自己的家族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你也一樣。” “誰也躲不過,這就是命?!?/br> * 每一個節假日,于北京本就糟糕的路況而言都無異于一場災難。 傅裴南駕車離開時,道路早已堵成了豬肝色。 二環、三環、四環、五環…… 像一條條鎖鏈,一圈又一圈地封鎖著這座城市,也一寸寸地束縛著他的心。 堵了半個多小時,他早已堵得沒了脾氣。 車內開著熱氣,他悶得喘不上氣來,脫了西裝外套往副駕上一扔,又降下了車窗。 他修長的手臂一只搭在了窗框,一只慵懶地搭在方向盤上。 放眼望去,道路兩側是一座座冷漠的玻璃大廈,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車尾燈,像一片沸騰的煉獄火海。 記得小時候的北京,遠沒有今日繁華。 他住二環內的房子,一路讀著在如今,早已傳說得神乎其□□校,卻也從未感到自己與平常人有何不同,不知自己輕易擁有的一切,卻是他人幾輩子也追不上的福分。 而這所謂福分,終有一日,也都要以另一種形式慢慢償還。 平日里二十分鐘便能到達的路程,他愣是堵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家。 進了門,他把湊上前來的元帥踢到一邊,摘下了腕表,連同手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到了中島臺上。 家里沒開燈,屋子里十分昏暗。 她像是剛洗了澡,浴室門開著,燈也開著,傳來陣陣水果味沐浴露的芬芳。 遠遠的,他見唐珞穿了一件薄荷綠的圓領衛衣,穿了條睡褲,正窩在沙發上看影片。 電視機五彩斑斕的色彩,倒影在她白凈無辜的面龐。 他走上前去,見唐珞身上蓋了一條毛毯,早已淺淺入眠。 直到他把她抱起來,唐珞這才醒了。 見到傅裴南的臉,她略感詫異,本以為他起碼要明天才回來,便嗚嗚囔囔問了句:“你怎么回來了?” “吃個飯就回來了?!?/br> 他把迷迷糊糊的她抱到床上,伸手一摸,見她頭發仍有些潮濕,便問了句:“你頭發怎么濕的。” “剛洗了澡,就吹了半干。我一會兒再回鍋吹。” 回鍋吹,這是她發明的詞匯。 她發量大,頭發一次吹不干,說要“回鍋吹”才干得快。 他便說:“你先睡,我給你吹?!?/br> 溫熱的風緩緩吹來,他手指在她發間穿梭,她頭發柔順又短俏,總是輕輕一梳便梳到了發尾。 她沒有再入睡,也沒有再睜開雙眼。 只記得那一晚他也躺得很早,而不知是在什么時候,他忽然側過身來從背后抱住她,緊緊地,像是怕她逃掉了一般。 那一晚她依舊徹夜未眠,腦海中有萬般思緒在翻涌。 這張床她睡了四年,卻一日不如一日睡得安穩,因為她明白這本不屬于她。 * 日子一天天無聲地劃過,很快便到了周五。 傅裴南照例穿戴好準備出門,唐珞仍側臥在床上,猶豫了幾回,最終還是開口報備了句:“我今天要出一趟門?!?/br> “見誰?” “我媽來了。她說想見見我?!?/br> 她背對他而臥,也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只聽他沉默了幾秒便問了一句:“你和你媽還有聯系?” “沒什么聯系,不過她有我微信?!?/br> “好啊,那見見?!闭f著,他卻感到心間又寒了幾分。 他也明白她的心思,一個人在外面受了委屈就會想家,而如今,她一個沒有家的人,都想要見一見自己的親生母親。 * 傅裴南出門沒一會兒,她手機便在床頭柜上“嗡—嗡—”地震了兩下,拿起來一看,是她mama。 她發來一個地址,而后說了句:【下午一點半在這里見。】 【會員制的咖啡館,進來要報一下我的名字?!?/br> 過了會兒,她像是擔心女兒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又發來一句:【鐘曼玉?!?/br> 唐珞回了一句:【好?!?/br> 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翻了翻冰箱,翻出幾天前買的一袋切片面包,也不知過期沒有,拿了兩片放到面包機里烤,烤得兩面酥脆,便一邊吃著一邊向衣帽間走去。 她在衣帽間挑挑選選,最后也穿得極為質樸。 合身的白襯衫,淺藍色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白布鞋。 頓了頓,覺得天冷,便又套了一件駝色風衣,背了個coach的斜挎包,又化了個淡淡的妝容。 起身時,她在一片凌亂的化妝品中,看到那瓶只剩下瓶底一點的香水,那款盧氏丹名叫“柏林少女”的香水。 記得她第一次入這款香水,是因為它的香評。 玫瑰是我偷的,你愛的人是我殺的 不愛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我有一把槍,可以保護你,也可以殺了你 可我還是偷偷扔了它,踉踉蹌蹌跑向你,對你說我好怕 她很喜歡這段香評,把它記在了記事本上,后來也買了這款香水。 猩紅的顏色,殘酷又熱烈,像極了愛情。 人一旦習慣了某款香水便很難說換就換,這幾年,她也是一瓶瓶地回購,直到今年才換了另一款。 她拿起了那瓶香水,往手腕上噴了幾下,溫柔又濃郁的玫瑰香味頓時在房間內綻開。 她又補了一下口紅,便拿上車鑰匙出門。? 第14章 鐘曼玉早在一小時前便到了約定好的咖啡館。 她今年四十八歲,因保養得當,臉上幾乎看不見一條明顯的皺紋,穿著也十分樸素,白色高領毛衣,外面套了一件burberry的駝色風衣,背了個普皮的黑色鉑金包。 坐在咖啡館內,周邊也不乏一些穿著華麗的富貴太太,不過她舞蹈演員出身,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某種優雅的韻味,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吃個早餐、喝一杯咖啡,看上去也氣質不凡。 等待的四十五分鐘時間里,她心底竟有一絲緊張,腦海中塵封的記憶便開始一幀幀在她眼前回放。 算算年頭,唐珞今年該是二十四歲。 記得自己當年也是在二十四歲的年紀生下了她,放棄了自己熱愛的舞蹈事業,淪為了一個家庭主婦。 其實她一開始是不想要孩子的。 哪個女人會愿意為一個拈花惹草,情.婦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生孩子? 只是既然結了婚,哪有不生子的道理,何況當年,他們唐家在當地也算有頭有臉的家庭,不可能接受她沒有子嗣。 這個孩子意外地來了,她也只有認命地生下來。 他們家想要一個男孩兒,她嘴上說無所謂,不過若真要有一個孩子,她還是希望那是個女孩兒。 于是做了b超,醫生說是女孩兒時,她也感到松了一口氣。 她為這孩子取名為珞。 珞為石,她只愿她這一生能像一顆頑石般頑強地活下去。 她前夫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一直反反復復地出軌。 她大概也不是因為真的愛他,才會選擇嫁給他,但作為一個妻子、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哪怕多年來早已對丈夫沒了信任,但每當發現他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女人,于她而言,都是一次痛苦的經歷。 于是在二十七歲那一年,她選擇了離婚,一個人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