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刀 第21節(jié)
到達第一個十字路口,正好紅燈,十幾秒,不是很難等,過了紅綠燈往前走就到了,但他還是在過了紅綠燈后調(diào)了頭。 他把車開到城東芙蓉園二期,林羌住的那棟樓下。 下了車,剛進樓門,他停住腳,靜站許久,還是轉(zhuǎn)過身。 “你找我?” 靳凡停了,但沒回頭。 林羌靠在樓梯拐角處,看著他的背影:“不找我?那你是,有親戚住這邊嗎?” 靳凡重新提步,走向車門。 也就半米,他再轉(zhuǎn)身,快步走到林羌面前,攥住她手腕,把她摁到墻上,用他的骨頭去碾她的骨頭。 林羌疼得吸氣,但還能笑出來,仰起下巴,歪著腦袋,微弱的月亮光下,她眼睛張合得緩慢:“這么硬?” 靳凡呼吸很重,掃動林羌臉上的毳毛:“我說過,別作。” 林羌毛衣領(lǐng)口太大,半個胸脯露出來,尤其嫵媚。她在他胸膛劃拉兩下:“你找我,讓我別作?你直接說想我,我還覺得你坦誠。” “商場門口那不是你?” 林羌手指溜進他扣子的間隙,指腹觸到他的肌膚:“嗯,怎么了?” 靳凡把她的手拿開,摁住:“隨后發(fā)狀態(tài),說想飆車。你以為我聽不見你的算盤聲。” 林羌才不否認(rèn):“對啊,就是勾引你,你別來啊。” 靳凡收緊攥著她的手。 林羌被攥得疼,疼得靠他懷里:“知道我勾引你,你還送上門來,怎么,睡上癮了?又想要了?” “你一個女孩……” “嗯嗯嗯,女孩子,不害臊,怎么了。”林羌打斷了他。 靳凡掐住她那張微笑的臉:“錢給了,活兒不讓你干了,你還來。是誰上癮了,想要了?” 林羌直視他的雙眼:“給不給。” 對視。 外頭風(fēng)呼呼響,吹的樓梯間的窗戶也像交合一樣輕輕撞。 靳凡盯她半天,猛然抱起她,上了樓。 到林羌家門口,靳凡停住,林羌被他抱著,拿鑰匙開門,沒有告訴他楊柳也在。 她推開門,靳凡把她抱到沙發(fā),她想側(cè)躺,他直接壓下。 林羌順勢勾住他脖子,鼻尖輕蹭他的鼻尖,聲音壓到最低,調(diào)弱,完全虛掉:“跟灶膛的石頭一樣,又燙又硬,到底是誰想要啊?” 靳凡不想聽她說話,煩,就吻住她,吻得兇,卻好像也不過癮,又咬了一口,咬出血。還是和著血爽。 林羌可不吃虧,他咬她,那他的嘴也別想要了,立馬還了他一口。 靳凡的掌心貼著她的腰,撫摸,因為太用力而更像摩擦。 林羌被他手心的繭子磨得發(fā)痛,卻又想迎合,身子不自覺地蠕動,指甲在他脖子和肩胛骨的位置抓、劃,掐進他的皮膚。 黑燈瞎火中沒有節(jié)奏的重呼吸讓兩副身體粘得更為嚴(yán)實。 他的手逐漸往下,大掌覆在她大腿內(nèi)。 林羌閉上眼,不由得仰頭,手沿著他的后脖頸往上游走,穿過他的頭發(fā),扣住他后腦勺。 “林羌。” 靳凡突然叫她。 林羌睜開眼:“是他們的大嫂。” “不是不稀得當(dāng)?” 林羌攥住他后腦勺的頭發(fā):“你媽沒教過你女人都善變?” 靳凡用力挺腰。 林羌小腹被戳疼,吸口氣,伸手攥住。 靳凡感受她手指的溫度,呼吸變得緩慢:“誰還雇了你?” 沒有了。林羌說:“猜。” 靳凡停下了,站了起來,褲襠那一塊鼓得嚇人,神情卻穩(wěn)得離譜。 他沒再說話,直接走了。 林羌躺著不動,望了一會兒天花板,坐起來,靠在靠背,曲起一條腿,趴在膝蓋上,看向窗外。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沒有任務(wù)了,卻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猜”。 大概是他那個問題問出來,她忽然清醒,也想問問自己,明明沒有雇主了,為什么又去勾引他了。 因為他家給他找了一個美女理療師嗎?還看到那個美女理療師上了他的車? 可這些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突然頭很疼,閉上眼,不愿去想了。 靳凡回到車上,靜待了很久都沒發(fā)動。 好不容易活動,也沒開車,只是從扶手箱翻出煙,放到嘴邊,眼神向下,看著煙頭,大拇指擦動打火機的齒輪,半天打不著,煩躁地把煙拽下來,連同打火機扔向副駕車門,啪一聲響。 他仰面靠在頭枕,伸手摁住陣痛的頭。 他以為她已經(jīng)沒目的了。 可他明知道她喜歡姓簡那男的,她當(dāng)然是因為還有買賣,才會繼續(xù)勾引他,他憑什么那么以為呢? 她沒別的目的,難道還是移情別戀了? 你三十五了靳凡,小男孩的自作多情不適合你了。 他摁住額頭的手漸漸用力,指頭壓住的位置呈現(xiàn)出青白。痛感讓他清醒,待他再睜開眼,神情已經(jīng)更平和了些。 不能再見她了。 第十四章 楊柳發(fā)燒了,三十九度,早上起來喉嚨疼痛,打了三個磕巴都沒表達清楚一句話,打字給林羌看:你去北京急嗎?能等我明天好一點嗎? 林羌給她拿了退燒藥,端來一杯熱水:“我已經(jīng)打車了。” 楊柳點頭,鼻塞眼腫渾身酸痛讓她腦袋抬不起來,打字:有點不好意思了,說好把你捎回去的。 林羌沒接這句客氣話:“難受就打電話,我叫車來送你去醫(yī)院。” “好。”楊柳啞著嗓說。 林羌安排好,車也到了。 李擎主任年前不看診了,這次錯過要等過年,她不想等。 司機透過車前鏡,提醒她系上安全帶,樂呵地問了一句:“姑娘不著急吧?我們出車群說德利游泳館學(xué)員溺水了,家里蠻有錢哦,烏泱泱來了好多人,把那條路堵住了。” 德利游泳館所在的路段是癸縣進入國道最常走的,司機這樣講,大概是出警了,但沒解決,所以暫時封閉了道路。 司機下一句便是:“南關(guān)的一個司機看不慣這家人堵車,急咧咧地闖過去,撞了人家的車。現(xiàn)在那條路拉起警戒線,支起警示牌,把過路的車都趕到了立交橋。我猜乎橋那邊已經(jīng)堵成長龍了。” “穿過樟村,從樊家店收費站上高速。”林羌提出方案。 “村里的路不好走哦。” “沒事。” “好哦。” 蠟梅臺公園今天開園,昨天同城頻道里剛有人轉(zhuǎn)過公號的文章,說預(yù)約開園賞梅花的有兩萬人。事實沒兩萬但肯定有兩百,兩百人這會兒應(yīng)該都堵在橋上了,她再去湊熱鬧,不知要幾點到北京了。 意料之外是樟村主道也堵了車,司機無奈道:“沒法子,別人也想到了從村里穿過去。” 兩處堵路,林羌急也不急了,估計短時間走不了,那就慢慢等。 司機看她閉上眼,也閉上了嘴。 道路暢通剛過九點半,也還不晚。林羌一睜眼,司機便提醒:“姑娘要不我不給你打表了吧?堵車這工夫不少錢呢,我就收你一個整數(shù),三百五,你看成不成?” “可以。” 司機笑呵呵地上路了。 終于來到高速口,即將進入收費站,停電致自助車道無法扣費,七八輛車改在人工收費口排隊。 耽誤十分鐘,眼看排到他們了,前邊車?yán)锏娜松矸葑C檢測沒過,警察擰眉指著車后座的人:“來你下車!” 那車的司機隨那人下了車,也擰著眉,目露凜光:“干什么啊,你什么態(tài)度啊,我他媽犯法了你這么橫?” 交警大聲:“讓你下車你那么多話!說你犯法了嗎?心虛什么?” “我他媽就問你指什么呢!會不會好好說話?我說不配合你了?你有什么臭了不起的窮橫什么?身份證沒過說身份證,老子沒犯法你他媽瞎幾把指什么呢?” 他們一行四人陸續(xù)下車,四五十歲的年紀(jì),吹胡子瞪眼,兇巴巴地逼近這位執(zhí)勤人員。 收費員拉開收費站窗戶,探出脖子:“你們要干什么啊?” 同時,檢查站也走出幾位執(zhí)勤人員,來到車道中央。 林羌到這時已經(jīng)意識到今天不適合繼續(xù)去北京了。她并不迷信,但這樣一路都是障礙的情況,極少發(fā)生。 司機見多了這場面,從容地問:“要不到路邊等等?交警不會讓這輛車擋路太久的,應(yīng)該用不了多會兒。” 這邊剛說完,車外已經(jīng)罵起來,亂亂哄哄吵得不可開交。 司機怕被殃及,打開倒車燈預(yù)備給他們騰出戰(zhàn)場,誰知道他們已經(jīng)拎起家伙敲在出租車的引擎蓋,質(zhì)問逐漸發(fā)展成恐嚇性質(zhì)。 “天啊!他們干什么哦!”司機急赤白臉,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林羌摁住他的肩膀:“襲警是刑事,打你輕傷以下是民事,你下去就是活靶子了,不敢動手罵你你也冤。” 司機收回手來:“后邊堵著我也倒不出去,哎喲我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