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回到有他相伴的夏天
「還你。」 梁盈之感覺有人站在她前方,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簡悅祖冷若冰霜的睨著她,手上拿著昨天她借給她的藍筆,梁盈之愣愣的接下。 「謝??」尚未道出一句謝謝,簡悅祖沒多說話的轉身又回自己座位。 張楷桀和言露露看到此場景趕緊的跑到梁盈之身邊,「這怎么回事?那個冰山美人為什么會過來跟你說話?」 梁盈之將簡悅祖還她的藍筆收進鉛筆盒,「昨天她說她的筆沒水,所以就跑來跟我借筆,剛才她是來還我筆的。」 「不過看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跟別人借東西的態(tài)度,倒是像你欠她錢。」言露露不知為什么就是沒由來的討厭她,討厭她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張楷桀認同的點頭,「她一定又是媽寶之類被寵壞的小公主,我實在無法對有公主病的人產(chǎn)生好感啊!光是在旁邊看就讓人火大。」 「難怪轉學過來都三個多禮拜了還交不到朋友。」言露露說,「不過看她這樣也蠻可憐的,我覺得應該有很多人想接近她,畢竟她長得不差,可是她的這態(tài)度??」 自從簡悅祖和梁盈之借筆后,不知道是不是梁盈之想太多,她總感覺簡悅祖望向自己的頻率又更高了,不過還是與之前一樣,只要她發(fā)現(xiàn)簡悅祖在偷看自己,簡悅祖就會別過頭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有好多次梁盈之都想走過去問她為何要一直看自己,但始終提不起勇氣。 午休時間,梁盈之被導師叫去辦公室?guī)兔φ砜季恚瑢熞彩撬麄兊臄?shù)學老師,梁盈之在班上只是個默默沒什么聲音的學生,自然也不會主動爭取班長或小老師這種要為同學服務的干部,只不過是因為水壺沒水要去盛水就被路過的導師抓去整理考卷。 等到整理完考卷離開辦公室已經(jīng)快一點,而且外頭還開始下起毛毛小雨,沒有午睡又下雨,她想下午的課她肯定會聽到睡著,她嘆氣的抱著水壺準備回教室,眼角馀光,她看見簡悅祖,她站在cao場跑道上將雙臂展開、閉著眼睛仰著頭。 她在干什么?她難道不知道在下雨嗎?見雨勢越變越大,簡悅祖仍不為所動繼續(xù)站在cao場淋雨,本想視而不見直接離開,但簡悅祖忽然旋身與梁盈之對上眼。 簡悅祖迎來的尖銳寒冷眼神讓梁盈之瞬間屏住呼吸,僵持了三秒,簡悅祖又轉過去。 梁盈之松了口氣,她想既然身為同班同學她還是下樓勸她一下吧,梁盈之沒猶豫太久便下樓跑到她身邊。 「簡悅祖,你在干么?不去躲雨嗎?」梁盈之用手擋雨,但這雨勢根本擋不住。 簡悅祖聽見雨聲中參雜的人聲,緩緩睜開眼睛,「為什么要躲雨?」簡悅祖揚起嘴角,語氣很十分亢奮,「我就要淋雨!我要淋雨!」 梁盈之真覺得她瘋了,她態(tài)度微慍的一手握著簡悅祖的手腕,「你不想隔天發(fā)高燒感冒的話就趕快跟我進來躲雨。」 一聽到發(fā)高燒感冒簡悅祖就像是被按到開關般,她忽然一陣大笑將梁盈之的手甩開,「感冒有哪里不好?反正我離死亡也不遠了,我干么在意感冒這種小事?」 梁盈之被她的話嚇到了,「死亡??什么死亡?」 「死亡就是死亡。」簡悅祖歪頭語氣尖銳,「偷偷告訴你,我得了一種絕癥,治不好,現(xiàn)在我只能靠藥物來延續(xù)我的生命,醫(yī)師說,我只要沒有那個藥物??就會死掉。」 梁盈之呆若木雞,沒想到她的病這么嚴重,簡悅祖瘋瘋癲癲的又開始大笑,就像是要將肺給笑出來似的瘋狂,她仰著頭享受著大雨帶給她的滋潤。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哭嗎?」簡悅祖在雨中問她,沒等梁盈之回答,她又展開手臂旋轉、大笑,「下大雨好棒!趕快把我淋濕吧!」 梁盈之駭然的觀看這一幕,全身居然開始起雞皮疙瘩,她感覺雙腿不聽使喚的無法動彈,身體僵硬的頻頻倒退最后被樓梯絆倒,癱坐在地上。 ??? 「本來以為她只是孤僻,沒想到還這么瘋癲。」言露露看著濕透的梁盈之,「我覺得她有點危險,你還是少接近她為妙,萬一她以后又瘋起來傷害你怎么辦?」 回想當時簡悅祖在雨中大笑,梁盈之仍覺得不可思議卻又攀升起一股鬱悶的情緒,驚恐之馀她似乎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 梁盈之雙手冰涼的捧著張楷桀為她買的可可,「但??我覺得她生病這件事蠻可憐的,或許她就是因為得了絕癥這件事情,情緒才變得這么不穩(wěn)定。」 「盈之,你不要再替她說話了,大家都有看到她瘋癲的在雨中的樣子,連主任都看到了,我覺得簡悅祖很快就又要轉學了。」言露露搭著她的肩。 「露露說得沒錯,不管怎樣,我都不允許你再靠近她。」張楷桀表情嚴肅。 由于熱音社要練習,所以一放學張楷桀和言露露就去社團報到,張楷桀本擔心梁盈之淋雨想向社長請假,但梁盈之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他社團時間,于是堅決不讓他請假。 雨勢轉小,梁盈之撐著傘走在回家路上,她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開始對簡悅祖產(chǎn)生同情。 當她聽到簡悅祖對她說那些話那個表情時,有一霎那,她想起林弋淮心中那個對世界感到絕望的蘇芩,所以心里隱隱作痛,如果林弋淮聽到簡悅祖說這段話,是否也會像自己一樣,不自覺的想起她。 經(jīng)過距離學校最近的公車亭時,梁盈之看到林弋淮的爺爺挺著腰桿坐在候車位,手里不知道抱著什么,她向前走去問候,「爺爺,你怎么坐在這?」 爺爺抬眸淡淡一笑,「原來是時常去我們家修錶的小meimei呀,你放學啦?」 「是啊,剛放學,準備要回家。」梁盈之不懂爺爺為何坐在公車亭,便好奇的問,「爺爺這么晚了,你搭公車要去哪?」 「去哪?誰要去哪里?」爺爺收起笑容,取代而之的是充滿疑問。 「這里是公車亭,來這不是都要搭公車嗎?」梁盈之也被問的有些糊涂了。 爺爺擺擺手,「我沒有要去哪,我只是來買一些熱飲,累了在這休息一會。這天氣老是下雨,濕冷濕冷的,容易感冒,所以我就下山來買一些熱熱的飲料,不然他們都愛喝冰水,對胃又不好,容易引發(fā)胃疼的。」 她低頭一看,爺爺手里抱著是鐵罐飲料,稍微數(shù)一下有三、四瓶。 梁盈之明白的點點頭,「原來,爺爺真關心家人。」 聽梁盈之這一說,爺爺開心的展開眉頭,「當然要關心家人,能當家人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當然要好好珍惜,我這老頭子年紀也大了,能照顧他們的時間也不長了,那必須要趁這有限的時間多愛他們。」 林弋淮心里也很希望爺爺可以放下那些事情來愛他吧?畢竟他身邊已沒有比爺爺還要親的親人了,如果林弋淮能知道自己爺爺其實很和善的,不知道他會有什么反應。 梁盈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但她還是想替林弋淮問,「爺爺,那你還恨弋淮嗎?」 爺爺看著地上過了好久都沒有說話,「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