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想在這座城市找到你
告別秋天,時序進入寒氣襲人的冬天。 一月底,剛與梁時研通完電話,梁盈之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整理著要去臺北的行李。 跟姊姊討論過后,她決定在臺北住到過年,她從小就很少去臺北,所以對那充滿了憧憬,雖然這幾個月來常常聽梁時研說這里消費很高都存不到錢,但她無所謂,反正她也沒有要去那住了。 她就當一位游客去那兒玩一玩,膩了就溜回平靜的城鎮。 出發當天,外公騎機車早早載她出門去火車站搭火車,還塞了兩千塊給她,「別亂花嘿,去臺北不要自己亂跑,去哪都要跟著你姊。」 梁盈之把這兩張千鈔收進錢包里,「好啦,我知道,我要來不及了,掰掰。」 火車沒有誤點,她拿出昨天梁時研要她記下來的筆記,紙上有火車的時間、包廂還有車次,千交代萬交代要看仔細,不要坐到南下的火車。 重復對著火車的班次跟紙上的數字三次,她終于坐上火車。 車上比外面溫暖很多,火車轟隆轟隆的輕輕晃著,她一開始都望著窗外的景色,有穿過田野也有越過大橋,從鄉村到擁有很多高樓的大城市又到了都是稻田的小鄉村,反反覆覆的景象,接著經過一個很長很長的隧道,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盡頭,于是她總算閉起眼睛睡著了。 直到聽到車內廣播『臺北站快到了』她才醒過來。 臺北的車站比城鎮的大很多,密密麻麻的人朝從同個出口蜂擁而入,梁盈之被半推半擠的擠出來,所幸一出來就看見梁時研朝她揮手。 她正要跟她打招呼時發現姊姊身邊站了一個穿著挺特別的男人,留著短短的鬍子,身材壯碩,身穿短袖,右手全都是刺青,她揮手的動作停在半空。 梁盈之緩緩走過去,梁時研直接把她身上的行李拿去,「坐火車好玩嗎?」 「還不錯。」她止不住的往姊姊身旁的男人看去。 意識到梁盈之話變這么少,她都忘了她不認識他,「他叫王子晉,我男朋友,是一位刺青師。」她看著王子晉,「跟我差八歲的meimei,梁盈之。」 「哈囉,我是王子晉。」他熱情的向梁盈之打招呼,「聽研研說你要來這里住到過年,我們會盡量排時間帶你出去玩的,臺北很多地方都很好玩。」 王子晉把她的行李都拿過去走在前面,她們兩姐妹走在后面,梁時研牽著梁盈之的手。 她看著王子晉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安,她搖了搖她姊的手。 「你為什么沒跟我說你又換男朋友了?上次那個又分了?」梁盈之有點生氣,「媽知道你又換一個男朋友了嗎?而且還刺青。」 「我還沒跟她說,你也要先幫我保守秘密喔。」梁時研誠懇的看著她,「這個才半年,我想說再穩定一點再說,而且我也要有心理準備吧?畢竟媽不喜歡有刺青的人。」 從以前她就已經幫梁時研保守很多過秘密,守過最多的就是男朋友這件事,從國中開始梁時研不知道換了多少男友,每一任都不超過一年。 「那你還明知故犯。」 「嘿嘿,沒辦法,看上眼了呀。」梁時研吐舌頭裝可愛。 坐在王子晉的車內,前方的兩位有說有笑的談著關于工作上的事情,梁盈之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覺得車內的香水味很濃讓她聞的好想吐。 「我可以開窗戶嗎?」她問。 「可以。」 窗戶拉下空氣瞬間清新許多,雖然冷氣氣把鼻子凍著涼,可是她還是覺得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看見不遠處的101大樓,壅塞的車道,大量穿越斑馬線的人潮,此刻她只有一個感覺。 她似乎離林弋淮很近,近的只要一轉身就能望見。 ??? 吃完午餐后,王子晉說三點要開店,便把她們送回梁時研租屋處。 梁時研并不住在熱鬧的地方,而是住在某條很安靜的小巷內,這里和媽說的一樣,很小很窄,一張單人床幾乎就已經把空間佔滿,這里沒有窗戶,更不用說梁時研這么會打扮的女孩,飾品衣服多到根本沒地方可以放。 梁盈之站在門口瞬間愣住,「這也太小了吧?」 「沒辦法,臺北的地很珍貴的,我覺得這里已經很不錯了。」梁時研稍微把床上的衣服拾起塞進衣柜,她看一下自己的房間,「稍微整理一下應該可以再睡一個人。」 梁時研所謂的整理就是把東西塞到看不見的地方,眼不見為凈。 晚間,梁時研把抽屜里的藍色盒子拿出來,盒子里滿滿的都是各種顏色的指甲油,她正挑著今天該涂什么顏色的指甲油。 坐在床上看電視的梁盈之好奇地爬下床,隨手拿起一支,「難怪存不到錢,因為錢都花在這些東西身上,這要是被媽知道,你就真的完蛋了。」 「子晉喜歡呀。」她最后挑了奶油黃及淺橘色的指甲油。 「又不是你喜歡。」 「我也喜歡呀,指甲漂漂亮亮的,看了心情就會變得很好。」梁時研抬頭問,「盈之,你要不要涂一下?反正你都放寒假了,老師不會抓。」 「嗯......」梁盈之猶豫歸猶豫還是伸脖子看還有什么好看的顏色,「有沒有深藍色呀?」 梁時研找著深藍色的指甲油,「我不太喜歡藍色,所以應該沒有,還是你要涂深紅色,這個顏色是玫瑰紅色,我自己超喜歡的顏色。」 「這不會太鮮艷嗎?」梁盈之有點難接受,「我才國中生而已。」 「玫瑰紅色是有點太成熟,確實不太適合。」被這一說,梁時研突然也這樣認為。 到最后,梁盈之找不到除了深藍色還喜歡的顏色便沒涂,指甲油的味道在這沒有通風的房間遲遲消散不去,嗆的梁盈之忍不住打開房門透透氣。 凌晨一點,她們躺在床上,梁時研累的早已閉上眼睛,梁盈之睜大著眼睛,一點睡意都沒有。 林弋淮又跳進她的腦海,可是沒了那張照片,她又快要忘了他的長相。 梁時研翻身才發現梁盈之居然還醒著,「怎么還不睡?是燈太亮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林弋淮會在臺北的哪里。」她平靜的凝視梁時研,「我覺得我離他很近,就好像他就在這附近,只是不巧遇不到而已。」 梁時研疲倦的眨了眼,「這里這么大,人這么多,他不會這么剛好就住在這附近,況且,你沒沒有他的聯系資料,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她并不是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他之前有留他的電話給她,只是她一直不敢打而已。 梁盈之聽話的閉上眼睛,隔日醒來,房間內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