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序圓舞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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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臺反對。 他正在翻年底的金色劇院匯演預選名單,聽到安娜的話,立刻要去找揚和斐:“不就是小打小鬧嗎,怎么到了換舞伴的程度呢?” 安娜攔住他:“斐去市政廳表演了,揚在練舞。” 雍臺捂臉緩和心情,又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上的會所吊燈。 齊拖了張凳子,在門口玩安娜新買的泡大珠。辦公室里的談話聲越來越小,他好奇,將門打開了一條縫,正看到安娜穿著新買的綁腿涼鞋,將雍臺的辦公桌腿踢得全是鞋印。 應該是在出餿主意吧。 “是你勸揚找新舞伴的嗎?”雍臺拿鋼筆信箋紙寫未來一周的計劃,特意在中間留出一行空格。 “別冤枉我啦,是揚自己提出來的。”安娜知道雍臺在顧慮什么。 她可太清楚該如何說動他了,于是便趴到他的辦公椅背上,將身后的窗簾踢開,放入秋日的陽光:“揚和斐搭檔,十分完美,說分就分了,雍臺先生,你肯定在可惜,對吧?” 雍臺心疼廠家特供的提花印布窗簾,說這是揚和斐代言得來的,讓她別踢:“當然可惜了。” “但你要這么想,”安娜幫雍臺按肩膀,“你失去了一對頂級搭檔,但是獲得了兩位頂級舞者呀。” 信箋紙上有長按直液式走水筆留下的一小灘墨跡。雍臺捏著筆,很久沒有說話。 “嗯?”他狐疑地看安娜。 “嗯!”安娜笑得像撒旦。 雍臺想通了,不但想通了,反應甚至比安娜還要大。 他幻想了十多分鐘: 巴伐廣場的電子屏上同時出現兩對王牌舞者,曾經的搭檔,如今的對手…… 金色劇院最終排演的候選名單,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后綴上全是“達利亞俱樂部”…… 舞協年會上,他與蒙多利夫人同時出場,這位出身世紀貴族的女士優雅請教,如何培養出相當數量的杰出青年…… 雍臺站起來,將走水筆的墨汁甩到了窗簾上。 安娜在旁邊為他鼓掌:“秋天到了,就是要唯利是圖!” 齊戳著泡大珠,感嘆:“壞人窩里的叔侄。” 晚上,雍臺提前歇業,勸走半醉的觀眾,請保潔清掉了客人落下的絲襪和電動棒,召集了俱樂部的所有舞者,鄭重宣布,要給揚和斐重新搭配舞伴。 他提前研究了古羅馬文明,尤其認真地看過西塞羅的演講,應用的時候,不免感情過于充沛,因而忽略了站在酒柜燈下拼命向他打暗號的安娜。 “別說我!別說是我!”安娜呲著牙,急了滿頭的汗。 雍臺誤會了,拿著無線話筒:“一開始,我聽了找新舞伴的要求,還不愿意,是安娜提醒了我!是的,揚已經獨自一人轉了將近半個月的圈,斐回到俱樂部,也總是無所事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位天才隕落,況且,誰能肯定的說,下一個不會更好呢?所以從明天開始,從俱樂部內部開始,兩位都重新來過吧!” 斐剛下市政廳的車沒多久,站在洗手臺前,擰了一條毛巾,用熱水擦去殘妝,露出骨線流暢的臉。 安娜不敢穿過走廊去器械室。 斐在那里,換了寬大的休閑裝,背靠墻上的舞蹈協會證書,垂著臉,頸像天鵝。 “安娜。” 安娜踮腳回頭,被他喊到名字,出了一點點汗。 “斐,晚上好,想吃小蔥煎豆腐嗎?我這就打電話,讓齊多帶一份。”安娜已經摸到電話了,手汗將半塑料的外殼打濕。 “謝謝,我更喜歡煎土豆。”他笑瞇瞇地來了,走得雖然悠閑,速度卻很快。 安娜立刻坦白:“是揚,是揚主動提出要換新舞伴的。我只是和雍臺實話實說……”她一緊張就分泌口水,一分泌口水又容易嗆著,于是委屈了,音量也稍微大了一點,“不然怎么辦啦!你不會不知道,揚和你分開以后,幾乎每天都在被人跟吧,有的是你們兩個的粉絲,倒還好一點,有的——” “安娜,你要的把桿。”器械室里伸出一只手。 安娜驚呼著揚的名字,像遇到了救星,為了不和斐擦肩,她貼著墻根,十分謹慎地跑了過去。 路過斐,她看清了那張高高在上的臉——笑得溫溫柔柔,像暮春里的紫荊,又有些化不開的沮喪。 對上安娜的目光,他點頭,似乎在向她致以歉意。 咿。 安娜一刻也不想多留,接過把桿拄著,沒命地逃向走廊盡頭。 “不要恐嚇。” 揚洗完澡,換了修身束腰的長裙,來器械室還練功墊。安娜的狂奔將她的裙擺吹飛了。 水紅色的裙下,是勻稱的白色小腿,白到腳腕,橫出一條高跟舞鞋的綁帶印。 斐無聲地看,沒有被風帶跑。 “沒有恐嚇,這不是在笑嘛,”他走近一點,讓揚看看他人畜無害的笑容,再次確定,“是你提出的想要換新舞伴嗎?” “嗯。”揚點頭,“我回去了。” 她去收拾包,整理衣服,接一杯運動飲料,嚼兩塊橡果粉,身后總有斐。 他的影子投在她的上面,將她完完全全籠罩了,包含了。 揚明白這是休閑裝的功勞。 斐的身材以修長和美感著稱,稱不上壯,肌rou也薄薄的,如果不是為了參加市政廳的演出,想要在視覺上制造沖擊的看點,迎合大眾口味,他也許會更清瘦些。 想到這,揚放下橡果粉,想要摸一下他這幾天浪費了舞蹈訓練之后的成果。 習慣使然。 手停在空中。舞廳某處的聲控燈亮了一下。 揚迅速收手。斐比她要快。 胸肌很硬,從柔軟的休閑面料后,透出半邊輪廓。 揚的手被迫按在上面,像按到了一臺瘋狂的音樂節拍器。鼓點暴烈,表達欲過剩。 “不和我做舞伴了,還要拿舞伴的標準要求我嗎?”斐的聲音里流出薄荷酒,沁涼得讓人呼吸一暢。 “討厭嗎?”揚反問他。 她垂下的那只手摳得有點緊。 “開心哦。”斐松手了,開玩笑地告訴她,如果明天手腕疼,可以找他算賬。 他們一起出門,一起過紅綠燈,一起走鬧市。揚終于停住了,停在開著小燈和尾燈的灑水車旁。 “我要回家。” “我知道,”斐插著兜,正在吃剛從“朝陽小吃”買來的煎土豆,“要嘗嘗嗎。” 揚沒有睬他,他便跟在她后邊,默默地吞咽燙食,自虐式地摧殘喉管,享受痛感。灑水車在放《Without You》。*夜深了,它也要放一些適宜的歌曲,從“I Survive”的抗爭精神中脫身。 斐全部吃完,去丟了個垃圾,轉頭發現揚不見了。 他微微張開嘴。 往前找了一段路,看到揚在下個路口站著。 三線路上有交通事故,自動擋撞上了手動擋。雙方惡語相向,全被空中的巡邏無人機記錄下來。交警擺動指揮棒調解,像幼師勸架:“都少說兩句!明明可以不撞上,就是犟,就是要搶道!” 揚看得很認真,漂亮的眼尾在夜里閃動,被街對面“城市之冠”大酒店的墻外燈照成了玻璃上的假畫。 斐走到她身邊,和她一塊看兩架撞爛了的車頭。 “對不起,”揚和斐道歉,很少見,“我知道你的所有努力,但是我想要找一個新舞伴,祝你平步青云。” 路很近,不用再送了。 斐只好笑一笑,舔掉煎土豆留下來的油花:“希望你能回心轉意。” —————————— Badfinger版《Without You》,從小喜歡到大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