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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發(fā)財 第420節(jié)

    沒一會兒,張叔就用曬干的荷葉包著三個包子走了出來,奶黃也溜達(dá)溜達(dá)跟在他后面,朝著那人走去。

    張叔把人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嘆氣說道:“這包子你拿著,若是餓了,下次直接來敲門。”

    奶黃繞著他腳邊走路,嬌嬌纏纏的。

    那人捏著包子,低著頭,也不說話,很快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沐鈺兒看著奶黃高高翹起的尾巴。

    “這人確實經(jīng)常來。”她喃喃自語,“奶黃膽子小。”

    奶黃膽子小,若是第一次見,早早就躲起來了,怎么會主動湊過去。

    她有些懊惱:“家里來人,我竟然不知道。”

    唐不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小臂。

    沐鈺兒嘆氣,目光在周圍穿尋了片刻,最后盯著某一處看了一眼。

    那邊,一個貨郎很快就挑著貨擔(dān)離開了。

    “查一下。”沐鈺兒低聲說道。

    唐不言頷首。

    兩人說話間,張叔便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順手接過沐鈺兒手中的魚,笑說道:“你的米鹽和小魚干我都收到了,小魚干已經(jīng)收拾好了,現(xiàn)在正在低爐里烤著,米鹽還在院子里堆著呢,三娘今日要釀嗎?”

    “嗯,我買的就是糯米,不必挑了,到時候直接上鍋蒸。”沐鈺兒把奶黃抱在懷里,捏著她的耳朵說道,“小魚干花了別人的錢,你賣身去吧。”

    她嬉皮笑臉地把奶黃塞進(jìn)唐不言懷中。

    奶黃臟兮兮的小爪子啪嗒一聲在漆黑的大氅上留下一個腳印子。

    “哎。”瑾微驚訝說道。

    沐鈺兒一驚,連忙拎起奶黃的爪子,胡亂抹了一把,誰知道那大氅上的狐毛金貴得很,原本還算邊緣整齊的臟爪痕,瞬間暈開了一大片。

    一處臟衣服眼睜睜變成一片臟衣服。

    沐鈺兒大驚失色。

    “喵。”奶黃睜大眼睛,無辜地叫了一聲。

    唐不言見那兩雙圓滾滾的眼珠子,忍不住輕笑一聲。

    “臟了便臟了。”他抱著奶黃,意味深長說道,“連著小魚干算再一起還便是。”

    沐鈺兒捏著小貓爪子,低頭,看著小貓無辜的瞳仁,點了點臟兮兮的爪子,無情說道:“喏,都是你干的,你要還的。”

    奶黃呆呆喵了一聲。

    “張叔,我們今日吃魚rou包。”沐鈺兒扭頭說道,“請少卿吃。”

    張叔笑了笑:“好,只是今日院中亂的很,不若等我做好再送過去。”

    沐鈺兒大大咧咧揮了揮手:“不礙事的,少卿才不介意呢。”

    唐不言也緊跟著點頭:“不礙事,早就想看司長釀酒了,正好有次機(jī)會看一下。”

    張叔拎著那兩條魚,那雙眼睛掃過面前兩人,最后目光落在三娘身上,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她笑起來面容里有說不出的親昵。

    只這一眼,他那點隱晦的擔(dān)心終于落到實處,那一瞬間,讓他不知如何說話。

    “怎么了?”沐鈺兒見他只是看著自己,不解問道。

    張叔回神,把手中的魚繩換了個位置提,再抬眸時,已經(jīng)是以往笑臉盈盈的樣子:“沒事,先回家吧。”

    唐不言的視線落在張叔佝僂地背上。

    若是單看模樣,當(dāng)真看不出面前之人只有四十五歲。

    他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面容憔悴,眼角多紋,精氣神渾然不見,乍一眼,不過是泯然眾人的平庸。

    可那人也曾是長安……超群絕倫俊秀郎君啊。

    沐鈺兒開開心心地跟在張叔身后,和他說著今日聽到的八卦,口氣抑揚頓挫,言辭驚險刺激,倒是十足十的說書先生架勢。

    張叔只是安靜側(cè)耳聽著,時不時點頭,滿心滿眼的寵溺。

    院子里果然堆滿了一堆東西,那些米還未被打開,只是堆在一側(cè)的角落里,葡萄藤架子下則是還未開始烤制的小魚干。

    吉祥正虎視眈眈蹲坐在屋頂上,注視著面前的小魚干。

    奶黃則掙扎地要跳下來。

    沐鈺兒聞著空氣中彌漫著焦脆的味道,笑說道:“好香啊。”

    “這一爐馬上就好了。”張叔貼了貼那地爐的外壁,笑說道,“正好給奶黃和吉祥吃晚飯。”

    奶黃已經(jīng)開始圍著地爐打轉(zhuǎn),時不時伸出爪子把拉一下,被燙了也不肯走,只是舔了幾口爪子,繼續(xù)堅持不懈在邊上踱步,胡須rou眼可見地卷了起來。

    “這里就交給三娘了。”張叔無奈,把貪吃貓奶黃推到一邊去,這才說道,“我去做魚rou包,晚上還有什么要吃的嗎?”

    沐鈺兒已經(jīng)把吉祥抱了下來,點了點頭:“這里交給我,少卿還想吃什么嗎?”

    唐不言搖頭:“不要麻煩了。”

    沐鈺兒捏著吉祥的耳朵:“我看家里還有幾個土芝,烤幾個做晚飯吧,就不用蒸米了。”

    張叔沉吟片刻:“不如先把玉芝蒸熟后切面,在裹上榧字和杏仁粉,和面粉裹在一起煎至金黃,再配上幾種不同口味的醬,咸甜多口,三娘覺得如何?”

    沐鈺兒點頭:“這樣也好。”

    院中很快就剩下沐鈺兒和唐不言,外加兩只貓和一匹馬。

    紫電不知何時從馬廄里溜出來了,正哼次哼次地吃著散落在地上的白蘿卜葉子。

    “你怎么跑出來了。”沐鈺兒拍了拍馬屁股,無語說道,“你也太皮了些。”

    馬尾巴開心地甩著,是不是拍打著她的手。

    唐不言坐在藤椅上,摸著奶黃被燙卷了的毛發(fā),笑說道:“奶黃不怕熱嗎,都這樣了還想去爐邊呆著。”

    沐鈺兒一邊費力把紫電拉回去,一邊抱著也想去爐邊打轉(zhuǎn)的吉祥,還要回答唐不言的問題:“貪吃而已。”

    “和主人一樣貪吃。”唐不言用手指把那打結(jié)的毛梳開,點了點小貓鼻子,笑說道。

    奶黃只是懵懂地蹭了蹭他的手。

    “有半個壞了的蘿卜,三娘且用蘿卜把人哄走。”張叔的聲音從廚房小窗內(nèi)傳了出來。

    紫電不高興地咴了一聲,圓滾滾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剩下的菜葉子。

    奶黃也跟著湊熱鬧,喵喵叫個不停。

    許是那地爐的味道越來越濃烈,連著一向沉穩(wěn)不動的吉祥都有些焦躁地甩著尾巴,想要跑下去湊一下熱鬧。

    一時間沐鈺兒兩邊受力,手忙腳亂,嘴里一邊喵喵喵,一邊咴咴咴。

    張叔看得直笑,手中也不耽誤,掀開手中的木蓋,滾滾白煙立刻涌了出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甜糯的香味。

    整個小院熱鬧而溫馨。

    隨著暮鼓聲音第一聲響起,沐鈺兒把最后一口玉芝片塞進(jìn)嘴里。

    “少卿準(zhǔn)備回去嗎?”沐鈺兒問。

    唐不言看著張叔開始舉著燭光掛燈籠,反問道:“司長打算做什么?”

    沐鈺兒摸著肚子,長嘆一聲,舒舒服服說道:“等會把米都先浸到酒缸里,然后等水把米泡軟,再走下一步。”

    “一個人嗎?”唐不言的目光看著正在井邊洗碗的張叔,問道。

    “對啊,張叔休息得早,這事情很簡單的。”沐鈺兒解釋著,“水和酒都是現(xiàn)成的,半個時辰就能弄好了。”

    “不用你幫忙。”她像是知道唐不言要說什么一樣,嫌棄說道,“你幾斤力氣啊,而且等會弄臟了衣服可不好,等只會勾兌了,我再讓你來看我的獨門手藝。”她皺了皺鼻子,得意說道。

    唐不言笑著點頭,抱著奶黃,隨口問道:“五日后就是梁王生辰,你的酒打算如何暈過去?”

    “到時候找張一送過去,他一向是北闕最會交際的人了,王新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任叔腿腳不方便。”沐鈺兒掰著手指分析著,

    “若是需要,可以去隔壁借人。”唐不言說。

    沐鈺兒點頭應(yīng)下。

    “既然如此就不耽誤司長做事了。”唐不言抱著奶黃起身,“吉祥已經(jīng)溜回去了,我看你這里也亂的很,不如把奶黃放我那邊養(yǎng)幾天,你若是得空了再來抱回去。”

    他一本正經(jīng)說道,沐鈺兒不疑有他,也跟著點頭。

    張叔洗碗的手一頓,好一會兒才說道:“這樣多麻煩少卿,不然先把奶黃放到三娘的屋里,它吃飽了不愛動,不會麻煩的。”

    沐鈺兒一聽,覺得很有道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先去我那里,兩只貓作伴也正好。”唐不言又說道。

    沐鈺兒再一聽,也覺得有道理。

    張叔沉默,隨后悶悶說道:“聽三娘的打算。”

    沐鈺兒琢磨出不對勁來,扭頭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抱著奶黃站在昏黃的燭火下,瞧著格外正義凜然。

    “就想把奶黃給你養(yǎng)兩天。”沐鈺兒睨了他一眼,隨后話鋒一轉(zhuǎn),“我過幾天烤梅花味的小魚干,他自己會跑回來的。”

    唐不言抿唇無奈笑了笑:“好。”

    沐鈺兒親自送唐不言出了門,見人進(jìn)了隔壁大門,這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不遠(yuǎn)處張叔已經(jīng)洗好碗筷,正一個個在竹籃中擺好,放在廊下晾干。

    他做事格外仔細(xì),一個個斜靠著,再依次擺開,好似一朵瓷花盛開一般。

    “三娘看什么?”張叔笑問道,“若是晚上累了,浸米這事讓我明天早上來做。”

    沐鈺兒笑著下了臺階:“不累,今晚吃得多,正好消消食。”

    張叔把最后一個碗放好,把濕漉漉的手放在圍兜上仔仔細(xì)細(xì)擦干凈,隨后平靜問道:“三娘和司長關(guān)系真不錯,還主動帶他回家吃飯。”

    沐鈺兒索性坐在臺階上,仰頭看著漆黑的夜色。

    “張叔,我好像……”她一頓,目光落在張叔身上。

    張叔正安靜地看著他,衰老的面容被頭頂?shù)臓T火一照,越發(fā)顯出垂垂老態(tài)。

    “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