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發財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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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鈺兒不由嘆氣:“唐別駕,若是我沒記錯,您不是說之前也一個人出過案子嗎?” 唐不言長長的睫毛扇動一下,越發真摯地反問道:“又不是還有差役。” 沐鈺兒打包書籍的手一頓。 確實,我唐不言獨自一人去辦事,跟我揚州別駕有什么關系。 “勞駕這位祖宗,去看看書柜里有什么東西,哎,您可千萬別親自動手,讓卑職代您效勞。” 唐不言被人陰陽怪氣頂了也不生氣,施施然來到書柜前,結果剛一搭上去,立刻蹙了蹙眉,快速收了回來。 原來書柜的手柄使用木渣緊壓做成的假木頭,常年沒有維護,眼下已經完全脫漆,露出里面嶙峋尖銳的木刺。 沐鈺兒眼角一直觀察著角落邊的動靜,一見他的動作心中就咯噔一下。 “不是吧,開個柜門也受傷。”沐鈺兒奔潰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過去。 唐不言把細小的尖刺小心拔了出來,淡淡說道:“這柜門被人開過。” 沐鈺兒開柜門的手一僵。 “左手邊的門把手上的尖刺只剩下幾根了,右手的還挺多。” 沐鈺兒順著他的話看過去,果不其然,同樣都是斑駁到近乎完全脫漆的手柄,右邊的倒刺在細微的日光下宛若蒼耳一般猙獰,而左邊卻少了不少。 “是不是王舜雨自己只喜歡開一邊門?”沐鈺兒估摸了一會,自己反駁自己,“不過沒聽說王舜雨是左撇子。” “王舜雨筆架上的左右兩邊掛的筆是一模一樣的,案幾下的書高度完全一致,衣服疊的格外整齊,左右兩邊距離近乎對齊,可見他平日里行為做事很是規整,而且這個書柜門并不大,瘦窄長,若是只開一邊,整理東西也并不不方便。” “至于左撇子,左撇子寫字很容易拖染磨痕,王舜禹的卷子上沒有,不過如今考學,一直會糾正左撇子,寫字上的痕跡也不足以完全采納。” 唐不言擰眉,抬眸去看沐鈺兒。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說不定他今日行事匆匆,只是拿一個東西,或者扔一個東西就走了,死者臨死前的許多行為都是不能用平日要素推斷的。” 唐不言沉吟片刻,點頭:“司直這個想法有些道理,畢竟我們對王舜雨也并不熟悉。” 沐鈺兒垂眸,伸手搭在左手邊的把手上,輕輕撥弄了一下細刺,輕輕一動,刺就被手指帶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只格外粗壯的黑螞蟻在縫隙中探出腦袋。 唐不言眉心不由輕輕蹙起,攏了攏披風,稍微遠離了這個書柜。 “這屋子外面都是雜草了,這日子又潮濕,老人言如果屋內發現一只螞蟻,就代表有很多螞蟻。”沐鈺兒察覺到他的異樣,故意大聲說著,把螞蟻捏了起來。 唐不言果不其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沐鈺兒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氣,把螞蟻放在墻壁上放生,又順手彈了彈書柜龍骨的位置,聲音卻不似被蛀空的樣子:“還好不是蛀蟻。” 沐鈺兒以防萬一,還是用刀柄輕輕勾開右邊的大門。 一股霉灰味迎面而來,漆黑的柜子漏進一絲光,在不經意間照亮灰敗的內格,那束光自外由內落入,從被擦拭干凈的內壁到同樣布滿小尖銳的壁底,再到……一雙眼睛流血的眼睛。 沐鈺兒目光一凝,順手打了下來。 一個沾滿血的東西軟綿綿地跌了下來,發出咚的一聲。 “是巫蠱娃娃。”唐不言盯著地上面容猙獰,鮮血淋漓,倒扣在地上的布娃娃,驚訝說著。 娃娃的背后用血寫了歪歪扭扭的梁堅二字,血跡流淌,猙獰邪惡。 沐鈺兒冷著臉,順勢打開另外一邊的木門,另一側一塊被胡亂扔進去的臟白布安靜地躺在角落里,他邊上還有一塊純白玉佩。 “這東西瞧著要點錢。”沐鈺兒掛好腰刀,把東西用牛皮袋套出來,“嘖,好多螞蟻。” 沐鈺兒順手把螞蟻撫去,螞蟻頓時散了一地,慌不擇路地跑了:“有點甜,是不是誰吃了糖扔在外面了。” “洛陽糖價三十文一兩,王舜雨應該浪費不起。”唐不言說。 “確實,我都吃不起。” 沐鈺兒皮了一句,又張開白布仔細打量著,頓時驚訝嗯了一聲。 “這是殺死梁堅的那根園木上消失了的那條白布。”她說。 唐不言側首看過來,只見布上里面一個明顯的圓形痕跡,布隙中甚至還有鑲進去的紅泥和細碎木屑。 “殺梁堅的兇器齊了。”沐鈺兒小心翼翼地收了帕子,嘟囔著,“難道真的是他殺的。” “這玉佩是什么?瞧著很名貴。”她拿起最后一樣東西,放在日光下比劃了一下,晶瑩剔透,水色微微波動。 “必品閣的東西。”唐不言眼尖,看到玉佩底部有一朵小小的連翹。 “這么貴啊。”沐鈺兒驚訝,原本松松垮垮用指尖捏著的手頓時恭敬把它捧起來,來回翻看著,“必品閣不是你們這種有錢人才去的地方嗎?” 唐不言睨了她一眼:“必品閣每年都會有次品流出,不算高價。” 沐鈺兒握著玉佩的手一頓,謙虛委婉問道:“要多少銀子。” “三四十兩銀子吧。”唐不言收回視線,口氣淡淡。 沐鈺兒倒吸一口冷氣,立刻覺得手中的玉佩沉重了不少。 “我一年也才三十兩銀子。”她眉眼耷拉著,嫉妒說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屬實可惡。” “六品官吏除了月俸還有,還有九十五石俸料、四百畝職田、和每年二十七兩仆役費,司直若是真的喜歡,咬牙也非不能賣。”唐不言一本正經分析著。 沐鈺兒更加心酸了:“只有你們這些大寵臣才按時發這些東西,我們北闕每月月俸能及時發下,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唐不言看著她失落低垂的小腦袋,長長的發帶垂落下來,就像一只焉噠噠的小可憐貓兒,嘴角抿出一點笑意來。 “聽說陛下想要關閉北闕。”他冷不丁問道。 兩人相處至今,這是唐不言第一次與她說起案情以外的事情。 沐鈺兒抽拉牛皮袋的手一頓,隨后把證物掛在刀柄上,嘆氣搖頭:“咱北闕要關門的事情,怎么人盡皆知了。” 她彎腰撿起那個恐怖的布娃娃,并不避諱地仔細看著。 唐不言也跟著她的視線,問道:“王兆說王舜雨給道士打過下手,司直覺得這個是他做的嗎?” 娃娃用一個白布做成,上面淋滿紅色的東西,一雙眼睛不知用什么材質做成的,自微弱的日光中泛著冷沁沁的光,胸前被人用朱筆劃了一道大叉,并用五根黑色的銀針插入,背后用銀針盯著一張字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兩個字——梁堅。 “是血。”沐鈺兒捻了一下干而脆的布料,“不是朱筆。” 唐不言與他對視一眼。 “這個巫蠱娃娃,還挺……”沐鈺兒沉吟片刻,一點也不忌諱地把東西舉起來,津津有味地評價著,“正宗。” 唐不言聞言,并未露出厭惡之色,反而也開始認真打量著那個詭異的娃娃:“為何如此說。” “頭鼎三花,你看全根沒入。”沐鈺兒把娃娃頭的方向指著他,興致勃勃說道,“你看這里。” 唐不言仔細看著,娃娃的頭頂,仔細看果然有三個黑點點。 “然后你在看胸前的五根針。”沐鈺兒又把娃娃翻過來,指著胸前的五根直直貫入的銀針:“人的身體有五臟六腑,通常人的五臟被這樣貫穿而入,必死無疑。” 那五根銀針插在人體的位置差不多確實是五臟的位置。 “而且這人對梁堅恨之入骨,你看他不僅胸前給了他五針,還畫了一大個大叉,道家都說這叫生死叉,傳說判官勾生死簿的時候就是用朱筆打叉,所以這個大叉尤為關鍵,你看,從左前肩到右后腰,一筆到位,流暢果斷,可見是研究過的,真不錯。” 唐不言眉間微動,似笑非笑說道:“司直對這些頗有研究。” 誰知沐鈺兒不以為恥,反而眼尾一挑,故作謙虛說道:“小研究,小研究,若是別駕想找算命的,去南市鑼鼓大街任選一角報紫薇道人的名號,給你便宜點。” 唐不言聲音中是難以表述的愉悅:“信道可以,但司直出門擺攤,若是被人傳出去,陛下怕要惱怒了。” 沐鈺兒理直氣壯說道:“我們北闕就是走三教九流的路數,擺攤很正常,張一,就那小猴子,一手造假本事,你現在去黑市找找那些大家古跡,說不好能摸到幾幅他做舊的,而且我們也要吃飯的,今年一月的月俸還未發呢,實在可惡。” “原是如此,那看來還是吃飯天大。”唐不言頷首贊同著。 沐鈺兒皺了皺鼻子,順手把牛皮紙袋子塞到他懷中:“這點東西,別駕總有力氣提一下吧。” 唐不言拎著牛皮袋子眨了眨眼,乖乖捏著站在角落里。 沐鈺兒則繼續蹲在地上打包書籍:“就是,而且我也不會故意哄騙人家,本坤道還是很有一手的。” 她故作做掐算手勢,一本正經說道。 “所以司直信這些東西?”唐不言看著她的背影,隨口問道。 誰知沐鈺兒卻懶懶散散說道:“自然不信。” 唐不言籠著袖子,嘴角彎起,反問道:“司直自己不信,卻要被人信,似乎有些無理。” “巫術本就是趨利避害才有的東西,別人求的一個心安理得,逢兇化吉,你若是看得出就指點一二,若是看不出就叫他放平心態。船到橋頭自然直。” 沐鈺兒手腳麻利地打包著書本,頗為得意地說著:“若真的是天命,那便是倒霉,能爭便爭,不能爭便安然對待,若是惡人做壞事,那可不是不長眼的人自己撞到我手上了,嘻嘻,剛好給我們北闕創收。” 唐不言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守株待兔式辦案說得如此清新脫俗。 “那你們北闕不該沒錢啊。”唐不言慢吞吞反問道。 沐鈺兒小臉一皺,不悅說道:“一開始還是有的,后來我這個紫薇道人太過靈驗了,都不來找我算命了。” 唐不言楞了一下,隨后輕笑一聲。 沐鈺兒本不覺得不好意思,可那聲音在耳邊輕輕拂過,莫名覺得耳朵發熱,不由抓了抓臉,不再理會他,而是抓緊時間把剩下的手都收了起來,打算晚上讓人翻一遍。 “王舜雨每年的住宿費和別人交的一樣的嘛?”好一會兒,沐鈺兒好奇問道。 唐不言抬眸巡視屋內,這屋子若是再矮一點,怕是他就進不去了。 “自然不一樣。”唐不言垂眸,“這種屋子一兩一年,國子監住的人不多,卻也不少,這一排屋,應該是住滿的,只是他們一到放假都接私活,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在。” 沐鈺兒系繩子的手一頓,嘆氣說道:“外面書院也不少,他們為何非要考入這國子監。” “在這里可以認識更多的人,單是四門書的那位魏博士便格外厲害,每年押題壓得格外準,太學的鄒博士有教無類,任何人提問題都會回答,在學院內格外受人歡迎,連下三學的人都會去請教他。” 唐不言隨口說著,踱步走到她身邊:“司直打算今日把這些東西看完。” 沐鈺兒扭頭看他,眨了眨眼,隨后臉上露出熱情的笑來。 “不是還有別駕嘛。” 她一手是試卷,一手是書本,輕輕松松拎了起來,一本正經給人戴高帽畫大餅:“別駕少年探花,文采出眾,看這些東西一定手到擒來,為我們的案情打開新思路。” 唐不言揚眉,意味深長說道:“怪不得楊家四郎都得給北闕打白工。” 沐鈺兒板著一張臉,正兒八經模樣:“我們北闕原則一向是,天邊的小雀兒路過我們北闕的屋頂,都要下來給我們拔一下毛的。” “原來司直是屬雞的。”唐不言慢吞吞反諷道。 “我也是讀過書的,別駕,罵我我還是知道的。”沐鈺兒哼唧了一聲,隨后話鋒一轉,循循善誘,“再說了他能寫一個藏頭詩,便不會只寫一個藏頭詩。” 她把一件麻煩事說得格外冠冕堂皇:“既然春兒女官給我倆現在的關系上報給陛下了,別駕也要出點力,我到時候折子也好為別駕請功。” “您瞧瞧,我這般好人別駕去哪里找。”她一點也不知羞地給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