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4. 變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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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放學時,黎旼匆匆收拾桌上東西,四處查看確定同學們動向后才躡手躡腳悄悄走近盈螢身邊。 「我在門口等你!」拍拍她的肩并輕聲說道,說完才默默的走到外頭,像平常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嘴角總有意無意的上揚著,雀躍的心情溢于言表。 而正在收拾的盈螢,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面對得來不易的感情她總有說不出的感慨,或許是深切感受到戀愛的美好,所以才特別害怕失去,因為現在的她得到的早已超載她原來所盼望,現在有多美好,她的心里就有多害怕。 她一一收拾著自己的用具,想起早上樂毅謙的反應卻不禁陷入沉思,她卻不曾想樂毅謙看見自己的男友的反應居然不是替她高興,而是溢于言表的敵意還有眼露兇光的殺氣,這確實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原以為樂樂會替我高興,可是為什么他看起來卻有些傷心呢?難道是我沒有事先告訴他嗎!我以為就算過了六年,我們的默契也不會因此消失,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我所想的那樣!」她不禁感嘆喃喃自語著。 在外頭的黎旼原來想悄悄探頭看盈螢在做什么,卻無意聽見盈螢的自言自語,心中的雀躍隨即降到最低點。 「他會傷心,是因為...他喜歡你阿!怎么能容許你跟其他男生如此親暱,就像我當初看到他和你一樣,但這些,你卻不知道。」他的心里也涌上些許不安卻能依稀同理樂毅謙的處境,在教室的盈螢并沒有注意到黎旼,她依舊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不禁想起之前樂毅謙剛回來時他表現出來的模樣,話語里總是帶著依稀曖昧的口吻,就連對待她的樣子比起過去也深情了不少,她以為只是因為彼此都長大了,個性有別于過去在所難免,但現在仔細想來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還有著什么原因。 「難道他...喜歡我?這怎么可能?那不過是小時候的玩笑話而已,怎么可能呢!不會的!不會的呵呵!不會吧!但若是這樣他之前做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她恍然想起一個可能,卻感到荒謬至極,在外頭的黎旼聞言卻沉不住內心衝動走了進來,或許是不安作祟他不愿再讓盈螢繼續想和樂毅謙有關的事情。 見到黎旼進到教室,原來憂心重重的模樣瞬間變得豁然開朗,而黎旼也藏起心里的憂慮展開笑顏,見到黎旼上揚的嘴角,盈螢不禁停止思考和樂毅謙有關的事,因為現在她的眼里心里全是他。 「都收好了嗎?如果收好了我們一起回家。」黎旼看了一眼她桌上整齊擺放的書籍才溫柔的詢問,聽到『我們』兩字,盈螢靦腆的點著頭心里隱隱感到些許溫暖,原來『我們』是這么美的字眼,她把那些書一把收進書包里,黎旼只是滿眼寵溺,盈螢緩緩揹起書包走近黎旼身邊,他們并肩同行走出校門口。 他們之間籠罩著粉紅氣息,羞澀靦腆溢于言表,他們并肩同行,兩人的手一來一往的擺動,有意無意的觸碰,黎旼的手小心靠近盈螢的手,他一鼓作氣的握起盈螢的手,臉上洋溢著滿足笑容,盈螢只是微微笑著,臉頰帶著一抹緋紅,時不時的溫柔對視、寵溺撫頭,使他們的感情逐漸升溫。 正巧賀希律走在他們后頭,原來他沒仔細查看,只是稍微的瞄了瞄卻發現走在他前頭的是黎旼和盈螢。 「盈螢,你終于肯面對自己的內心了,我真的很替你高興。」他注意到兩人緊握的手,心領神會后淺淺一笑,心頭微酸但他早已決定放下那份執著,心里早已坦然許多,雖是如此但他的腳步卻稍稍變慢也漸漸低下頭,最后決定繞路而行。 走到另一條小路時,看見沿途的風景,還有兒時玩耍的那座公園,腦里不禁浮現過去和盈螢相處的回憶,卻恍然想起當初自己是先見到盈曦,她嚎啕大哭的模樣至今還存在他的心里,他不禁嘴角上揚,卻突然想起已經好一陣子沒看見盈曦,也不知道她過的怎樣。 「上一次,盈曦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都怪我,應該好好跟她說的。」他不禁微微感嘆,想起之前盈曦的咆哮他心想著自己有著不可避免的責任,懊悔當初自己沒有理解盈曦生氣的原因,再多的愧疚卻無法挽回,想起盈曦,他垂頭喪氣,原來緩慢的步調又變得更慢些。 走著走著卻經過了盈螢的家,他輕輕抬頭和正要進家門的盈曦碰個正著,賀希律低潮的情緒瞬間緩和,他開心地正揮揮手,只見盈曦躊躇個幾秒后,看他的眼神也變得陌生頭也不回的走進家里,他無處安放的小手輕輕擺動才又放下,臉上添了幾分尷尬及惆悵。 「連看我的眼神也變了阿!看來盈曦還在生氣,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都怪我沒有即時找她解釋,現在不管我說什么她都不會想聽的,我還是找個合適時間再來跟她好好解釋吧!」賀希律語重心長的嘆氣,他打消念頭決定下次再好好跟盈曦道歉,他要離開之前還在瞄了門口幾眼,才終于踏上回家的路途,而盈曦卻沒有真的進到家里,只是躲在門后靜靜的聽著賀希律的自言自語,聞言她的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當她看見賀希律的那刻,心里盡是復雜,自從那次她對賀希律大聲咆哮后,他們再也沒有接觸,賀希律只是把她當meimei看待,而她卻是把他當成喜歡的人,所以他當然不懂為何她生氣,因為他們從來都不在一個頻率上,盈曦平靜的情緒在看到賀希律后瞬間高漲,眼眶的淚水只是不停滑落。 「就算你解釋了,你永遠都不會講出我想聽的那句話,我還在期待什么呢!我本來已經決定要把你徹底忘記,可為什么...你又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么,你不知道只要看到你,我就會開始捨不得忘記,忘記我們曾經的回憶!」盈曦委屈涌上心頭,悲傷逆流成河,她蹲在門口靜靜嚎啕哭著,卻不敢哭出聲,無聲吶喊她心中的委屈,陣陣啜泣聲打破周圍的寧靜。 這時黎旼正送盈螢到家門口,兩人溫柔對視捨不得放開對方的手,原來甜蜜的氛圍卻因陣陣的啜泣聲給打散,黎旼示意盈螢去看看,盈螢循聲走近看見蹲在角落的盈曦,又悄悄走出門外,無奈心疼的表情,黎旼心領神會,他點點頭依依不捨的揮著手道聲再見,黎旼轉過身后仍依戀盈螢的微笑,再次回眸微微傻笑輕輕揮手,盈螢嘴角微彎,全是充滿愛意的眼神目送黎旼遠去。 才立刻走進家門,安撫蹲在角落的盈曦,盈曦早已蜷曲縮在角落,盈螢溫柔的撫慰,盈曦輕抬頭,盈螢的臉映入她的眼簾,她觸不及防的撲到盈螢懷里,盈螢沒有詢問只是任由她在她懷里放聲大哭著,看見盈螢,盈曦心里的委屈蜂擁而上,終于哭出聲來宣洩心中的鬱悶。 「你剛才是不是遇到賀希律了?」等到盈曦情緒稍微平復,盈螢滿眼心疼的凝視,她撫去盈曦臉上的淚痕,小心的詢問著原因,但她心里早已猜到幾分,只有他才會讓盈曦輕易哭得像淚人兒,只見盈曦回避盈螢的眼神搖著頭,隨后抹著臉上的淚水。 「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是他,能讓你哭成這樣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了!你不說我就自己去問他!」盈螢見狀佯裝氣憤起身,她作勢挪動腳步往外頭走去。 「姐,別去!我拜託你,別去!」盈曦見狀著急的起身一邊叫住盈螢,一邊緊抓住盈螢的手,話里略帶哽咽。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說,會讓我們多難過!我可能沒辦法幫你解決,可是我身為jiejie我也想替你做些什么,哪怕是緩和你的情緒,但我最怕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是姐妹,你的痛苦我也想為你分擔!」盈螢心疼的嘆口氣轉過身反握著盈曦的手,手心的溫度燒燒溫暖盈曦雜亂的心情,盈螢語帶溫柔不捨。 「姐,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之前因為我的不懂事讓你傷心那么久,我以為我可以自己解決,我以為我已經可以忘記他了,可是...一看到他我卻發現我做不到,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他是我從小喜歡的人,怎么能說忘就忘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聞言盈曦再次落淚緊緊抱著盈螢,深受感動及感慨,但談起賀希律卻隱隱勾起心中的傷痕。 聞言盈螢只是滿眼不捨,輕輕拍著盈曦的背給予安慰,盈曦的心情雖然盈螢無法體會,但卻能同理她的立場,若是她或許沒辦法像盈曦如此勇敢,能從兒時喜歡一個人到現在。 「我的傻meimei,想要忘記一個人怎么會是說忘就忘,以前是jiejie錯了,總是罵你不懂愛是什么,可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我才明白你在他的身上真的放了很重的感情,你其實比我們都還懂愛是什么,你看到他雖然會傷心,但卻不能抹滅你們相處的一點一滴,愛情很重要但能昇華成親情卻更難能可貴,你能懂我的意思嗎?」盈螢暖心的鼓勵盈曦,從盈曦身上盈螢才真的學到愛的本質。 或許是她以前太過武斷,可是因為遇見黎旼以后,過去因傷痛沉封的溫暖柔情也逐漸解封,她自己依稀感覺到自己好像有能力可以變回過去那個溫柔和煦的何盈螢,因為她,不想成為冷如冰霜的何盈螢了。 「我知道了!原來喜歡一個人還有這么大的學問,我的喜歡可以像是家人般的關心,既然希律哥一直都把我當meimei,那我也會努力把他當成哥哥一樣,我對他的喜歡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是這個意思對吧!」盈曦似懂非懂的眨眨眼,隨后露出微笑點著頭。 面對盈曦的回應,盈螢盡是感慨,盈曦小小年紀卻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而自己卻在愛情里糊涂了幾回才總算明白,跟盈曦比她確實笨拙得不知變通。 「我的meimei就是聰明,一點就通,既然明白了這個道理,下次就不要自己傷心了懂嗎!不管發生什么jiejie、哥哥、爸爸mama都在你身邊,盈曦你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是賀希律沒有福氣,你現在年紀還小只是時間還沒到,這世界一定有最適合你的男孩在等你去找他。」盈螢語重心長且今日格外溫和感性。 「那jiejie遇到那個最適合你的男孩了嗎?」盈曦微微笑著歪頭,不改八卦習慣,聞言盈螢卻格外害羞,臉頰立刻多了一抹緋紅,卻依舊點點頭。 「真的阿!我就知道難怪你突然那么感慨,是誰?不會是毅謙哥吧!」盈曦見狀卻格外雀躍,興奮的追問一番。 「怎么可能是他!不過你怎么會猜是他?」盈螢聞言正色搖頭,疑惑在腦里打轉。 「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的,毅謙哥心里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阿!」見狀卻換盈曦一臉疑惑她小心試探。 「完了!我把毅謙哥的秘密說出來了!姐看起來不知情的模樣,何盈曦你真的是那壺不開提哪壺!我看走為上策!」只見盈螢臉上充滿震驚且不信,盈曦嗅到一股完蛋的氣味,心里卻懊悔剛才所說。 她趁盈螢還在震驚里頭,找到空檔悄悄走進家里并立刻溜到房間去,而盈螢停在原地震驚及訝異無法消退,正要問個明白,卻發現盈曦不見蹤影,她心里的疑惑又添增了幾分。 「盈曦怎么會說樂樂喜歡我?她剛才的反應又不像開玩笑,難道這不是錯覺,是真的?他之前曾經說過的話都是因為喜歡我...才說的!」盈螢不可思議的思考著,原來只是猜想但想起樂毅謙的所作所為卻有著幾分可能。 現在盈螢心里五味雜陳,她不禁抿著嘴,吞了吞口水,若是真的她該怎么面對樂毅謙還有...黎旼呢? 而口袋里的手機微微震動,盈螢輕輕拿出,看出螢幕彈出的通知,是黎旼回到家報平安的訊息,盈螢緊張雜亂的思緒有些緩和,正想關掉手機的同時,卻彈出一條訊息,使盈螢再度陷入緊張慌亂。 「可可,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告訴你,晚上八點國小門口見,我會一直等到你出現為止,不見不散。」是樂毅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