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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胭脂凝魚在線閱讀 - 六十七、秘密

六十七、秘密

    時光流逝,六年的光陰似箭匆匆飛逝,這一任的武林盟主再度由嚴成瀾拿下,藏劍山莊的葉英以父親過世走不出傷痛為由,沒有出來參加武林大會,倒是得利了萬北鳴,讓他的排名往前靠了靠,嚴東的名次也來個大躍進,這回排了第三名。

    江湖人無不感嘆,千萬莫欺少年窮,當初嚴府是五府中最落魄的一府,誰能想到如今的武林高手排行中他們能包辦前兩個位子,也虧得嚴府的武功不姓嚴的不教、也不收外來弟子,否則其他門派都得等著喝西北風了。

    這一日才剛從武林大會上一路馬不停蹄,風霜無阻的趕路歸來的嚴成瀾,他心情頗好的踏入家。

    這一回的武林盟主爭霸賽打得很順利,可再怎么順利嚴成瀾依舊是離府整整一個月,這一回靳若魚沒有跟去而是待在府中陪著兒女。

    當初聽見靳若魚不想跟去時嚴成瀾是氣極的,所以他寬袖一甩說都沒說一聲就直接離開嚴府出發前往武林大會的場地。

    才出發沒幾日嚴成瀾就后悔了,可男人好面子他自然也不能這時候再調頭,幸好那條魚還有點良心懂得給自己寫信送衣,每日一封信那可是不曾間斷,而這些信和衣服嚴成瀾可是收得妥妥當當的,誰都不能摸也不能看。

    直到終于比完了賽,嚴成瀾便穿著靳若魚送來的衣物快馬加鞭的趕回府邸。

    雙腳才踏入竹屋范圍一抹小身影便從里頭竄出,速度之快速,卻仍是被嚴成瀾彎腰一手撈住。

    「嚴伯益,你瞎跑什么?」嚴成瀾沒好氣的問著已經六歲的兒子。

    都這么大了還橫衝直撞的哪天要是撞到他娘,他這當人老子的可不得好好抽他一頓。

    嚴伯益還在想到底是誰敢攔著他的路,一聽到這聲音頓時明白過來,他爹回來了!

    「爹,快放開我,我有急事呢!」嚴伯益雙手拍打著嚴成瀾攔著自己腰身的手叫著。

    「你除了玩還能有什么急事?」六歲了還這么莽撞冒失,想當年他六歲時就知道要替自己父母親報仇雪恨了!

    嚴伯益瞠著圓滾滾的眼看著嚴成瀾解釋:「事關我娘呢怎么可能不急?」

    「你娘怎么了?」嚴成瀾二話不說直接放開兒子大步朝竹屋而去。

    被親爹無視直接丟下的嚴伯益還有些愣神,喂,我是你親兒子啊,怎么每回碰上娘的事就馬上丟下我?真是重妻輕子的爹!

    嚴成瀾走進竹屋里原以為會是一團亂的場景,卻發現靳若魚正悠間坐在椅子上一邊繡著圖樣一邊指點著自己的女兒針線活,嚴姒羽坐在一旁拿著針和線努力的比劃著,一個穿針引線的活讓嚴姒羽搞得好像要拿刀劍上場和人拼搏,其他伺候的人也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就會聊上幾句話。

    怎么和嚴伯益說的不一樣?!

    「夫人,家主回來了!」顏梅注意到從外走進來的人便開口說著。

    靳若魚放下手上的針線抬頭看去,就看到嚴成瀾站在門口處看著自己,于是她抿嘴一笑朝婢女們擺手。

    顏梅立即牽起小主子的手帶著眾位姑娘朝嚴成瀾行禮后便離開竹屋,將竹屋都留給家主和夫人。

    嚴成瀾依舊站在門口處沒有移動腳步,他只是盯著靳若魚仔細端詳,不知道為什么每回他出門回來時就想先看到她,看到她等在竹屋里嫻靜的朝自己微笑,他心底的煩躁就會得到舒緩,內心就會無限滿足。

    「回來了,要先休息還是吃東西?」靳若魚起身朝嚴成瀾走過去,嘴上說著:「怎地也沒讓人先通知一聲,這會兒事物要準備一下你還得再等等。」

    嚴成瀾沒有回答,他一把將靳若魚抱進懷里,緊緊的貼在自己胸前,她還在,會對自己笑會對自己噓寒問暖,只要她還活著,一切都已經足夠。

    「老夫老妻了還這樣。」靳若魚雙頰泛紅用被禁錮在嚴成瀾身后的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這是處罰,誰讓你不愿跟我去參加武林大會。」孩子能比我重要嗎?

    「我去也沒啥用處還得興師動眾的浪費人力和時間,搞不好還會扯你后腿,倒不如就在家里等你回來。」自己要出一趟遠門就得安排人手有時候就連顧傾城也得帶上,哪像嚴成瀾,他一個人出門只要一匹馬一個包袱就搞定。

    「總之,你沒放在我眼皮子下我就不能放心。」嚴成瀾懶得再解釋一堆,直接命令還比較快。

    「好了,看你要睡會還是坐下喝口茶,我都陪你,顏梅等等就會將點心和浴桶準備妥當,到時候你在?」

    「你要幫我洗。」嚴成瀾拉著靳若魚坐下直接開口要求。

    靳若魚臉色通紅雙眼就是不敢看向嚴成瀾,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樣的渾話都能說出口。

    「剛剛你兒子是在急什么?」嚴成瀾沒有緊抓著話題不放,畢竟小魚兒已經不是自己的貼身婢女,洗澡刷背這舉動要心甘情愿才是情趣,用勉強和命令就是不尊重了,故而這時候嚴成瀾才挑起嚴伯益說的事來。

    靳若魚順手幫嚴成瀾倒了杯茶開口解釋:「也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吃醃酸梅,他就渣渣呼呼的自告奮勇要去廚房拿。」

    果然是個冒失的?等等,醃酸梅?!

    「你平時不是都怕吃酸,怎么現在想吃酸梅子?」嚴成瀾狐疑地打量靳若魚,想到一種可能性后他便皺起眉頭來。

    回頭再讓李牧來把脈好了,總得先確認過才好下定論。

    「就是突然嘴饞而已,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還有你別總是對伯益這么兇,他還小呢。」

    小?六歲了哪算小!他六歲的時候都在計畫怎么算計人和沒日沒夜的勤練武藝了,嚴伯益卻還總愛賴在小魚兒面前撒嬌討歡心,這兒子也該來好好整治一下了,否則日后他怎么能撐起嚴府。

    遠在廚房掏酸梅罐子的嚴伯益,無端端感到一陣寒冷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過沒幾日李牧就從谷邑古潭那兒趕回來了,把完靳若魚的脈搏后李牧只笑著說:「夫人身體無礙,就是氣血不足,再補補就好。」

    靳若魚笑嘆指著顏梅說道:「你看,我就說我身體沒事,你老愛瞎cao心讓別人跟著你忙活,這會兒有李大夫保證呢,你就安心吧。」

    顏梅也不好意思低下頭回答:「這不是讓李大夫看過奴婢才能放心嘛。」

    顏春這時走到李牧身旁朝靳若魚請示說著:「李大夫一趟路程走來也累了,不如讓他先去休息一番再開藥單吧。」

    「正是這個理,我這老毛病了就不用急,讓李大夫先去休息吧。」

    顏春領著李牧離開卻不是去休息而是去找嚴成瀾了。

    李牧一見到嚴成瀾行禮之后便直接開口說道:「家主,夫人又有孕了,只是目前月份尚淺她自己還沒有感覺。」

    嚴成瀾眉頭皺起,果然他沒猜錯,上一回小魚兒生產時的兇險他還沒忘記,這一次怕是不能讓小魚兒生了。

    「有什么藥能在不傷害夫人的身體下讓孩子流掉?」嚴成瀾看著李牧沉冷著神色問道。

    李牧低頭深思一下便搖頭:「若說夫人身體康健自然不會傷到根本,可夫人本來身體就不算好,這藥下去多少都會傷到。」

    嚴成瀾站在桌案前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他又問:「李牧,谷邑古潭的進度如何?」

    「回家主,目前胭脂心已完成九成,屬下預估明年即可完成。」李牧拱手回答完便又皺眉說道:「屬下斗膽想請家主請些德高望重的佛道法師來谷邑古潭坐陣。」

    「什么時候開始李大夫也信鬼神了?」嚴成瀾看著李牧問,你可是個大夫怎么會信神神鬼鬼這種事?!

    「家主,不可不信啊!」李牧隨即上報這一年多來自己的遭遇和周圍的人的情況,最后他總結:「說是安人心也好,屬下斗膽還請家主考慮考慮,否則古潭里已經有好些胎兒都不到時間就流掉了。」取不到心頭血就是做白工,胭脂心的進度還會落后許多。

    嚴成瀾沉吟一會便點頭說道:「我讓嚴東去安排,胭脂心的進度不能再延宕了。」說罷揮了揮手讓李牧下去。

    李牧一離開嚴成瀾便隨口喊道:「衛一。」

    一道身影從窗外躍進來,站定在嚴成瀾面前。

    「李牧說得可是真的?」

    衛一點頭而后用沒有起伏的音調開口:「近日確實有許多孕母無端暴斃死亡,就連馬上剖腹取出胎兒,那上頭也沒有心頭血可取。」

    「確定不是人為?」

    衛一緩慢搖頭頭回答:「古潭里死胎陰氣太重,對孕母多少都會有影響。」那些死胎全都燒了之后丟進古潭里,陰氣匯聚一堂勢必席捲而來,最先遭殃及的肯定是在古潭周圍住著的人。

    「下去吧。」嚴成瀾沒有再多說什么,看來這本書仍舊依照著自己的意志在進行,為了避免拖延胭脂心的進度,不過就是抓些和尚道士而已那就抓吧!

    只是如此看來谷邑古潭里面的事藏不久了?

    于是,江湖中、朝堂上因為嚴成瀾開始抓道士、佛僧的事全都炸鍋了。

    堂堂武林盟主竟然公開抓道士和佛僧,這嚴成瀾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些可都是有名望的得道之人!

    江湖中開始有人發話說要抵制嚴成瀾,并且說他已經不夠資格再擔任武林盟主。

    嚴成瀾還是那句話:「打得過我再說!」

    可世上有誰能是嚴成瀾的對手?

    江湖人想起十年前曾和嚴成瀾有過一戰的葉英,雖然當時葉英輸了,可起碼他和嚴成瀾打得最久,時至今日,葉英因為葉驚鴻的過世而久不露面,誰知道是不是在偷偷地苦練神功,好在將來能夠一舉打敗嚴成瀾呢?

    于是,屬于半退隱的藏劍山莊又開始熱鬧起來,葉英也不確定嚴成瀾到底在想什么,他應付著這些江湖人還得時不時揪出幾個朝堂的探子,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都要面對不同的人說同樣地話,他們不累可葉英會累呀!

    葉英開始羨慕嚴成瀾那樣的做事方式,不用說太多直接打一場,用拳頭來說話,誰贏聽誰的。

    唐璇一開始也是驚訝不已,后來冷靜思考,這不是書本一開始的設定嗎?在故事里嚴成瀾這時候屬于瘋魔狀態,他屠殺道士和尚后便開始撲殺江湖人,可嚴成瀾究竟怎么會瘋魔?他此刻不是應該因為妻子、兒女雙全幸福的過日子嗎?

    再說,靳若魚到底知不知道嚴成瀾正在做什么事,她若知道后能阻止嗎?

    還有一點更詭異的是,自從自己向系統提過嚴成瀾的計劃后,系統已經消失很久了,無論自己如何呼喚,系統一直處于離線狀態,這下該怎么辦?

    萬馬堂也收到了消息,萬馬堂的老堂主看著最近幾年來越來成熟穩重的孫子那是一整個欣慰啊!

    萬北鳴站在議事堂里,看著自己的爺爺開口問著:「爺爺,咱們該怎么辦?」

    萬馬堂老堂主摸著鬍鬚反問:「你覺得呢?」

    萬北鳴想起嚴成瀾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他就是一陣沉默,到時候他怎么下得了手?!

    「北鳴,時候到了成瀾會告訴你該怎么做。」萬馬堂老堂主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早早讓萬北鳴和嚴成瀾交好,這不嚴成瀾最后還替萬北鳴鋪上一條好道,只要萬北鳴踏上去就是一條康莊大道。

    萬北鳴沒有感到一絲喜悅,他不需要嚴成瀾如此護短、放水。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從沒有想過要親手殺了嚴成瀾,既使自己每回都敗在嚴成瀾手上他也不曾動過殺念,可嚴成瀾卻說要死也得死在最好朋友手上?

    而華朝的朝堂之上連續幾日數名官員都遞出摺子要君上裁罰嚴成瀾,單賢看著君上那越來越嚴肅的神色,心里想著嚴成瀾究竟是佈了多長的線,六年前他硬是讓曹右相卸官身歸隱鄉野,六年后出事了誰都不牽連,否則朝堂的諫官該針對曹右相發難了。

    「單帝師,此事你怎么看?」君上單獨將單賢召到御書房里議事。

    君上就坐在御書房桌案后,他隨手一撥,整疊奏摺啪啪啪地應聲落地,那幾十本奏摺都在彈劾嚴成瀾。

    「于理不合。」單賢拱手朝圣上解釋:「其一,嚴成瀾沒有官身,他在華朝只能算是商人,朝堂貿然派兵捉人著實不妥。」俗話說官不與民斗,尤其還是如此狡猾的人民。

    「哦,難道寡人就治不了嚴成瀾的罪?」君上不解,明明整個華朝都是他的,為何他竟然奈何不了區區一個嚴成瀾?!

    單賢走向前一步,他低著頭說道:「君上息怒,不知君上可還記得微臣曾經上過一本奏疏,那里頭說的就是那陣子嚴成瀾在做的事。」

    君上轉身在身后的書柜里找出單賢所說的奏疏,他再度翻開一次,一時間整個御書房鴉雀無聲。

    直到君上翻完了奏疏抬起頭來看著單賢,單賢才解釋道:「嚴成瀾剛當上武林盟主就大力肅清山賊、強盜,并且還廣善布施道館、佛寺,微臣也曾以為嚴成瀾殺人太多才會想用捐錢給道觀、佛門,以祈求贖罪安心,但時至今日來看,他早已設想到今日,這就是其二。」

    一個人到底是想多遠、看多長久,才會佈出一個十年以上的局,單賢敢保證那些被嚴成瀾帶走的道長、佛僧應當都是心甘情愿的,屆時朝堂若大舉出兵不止抓不到人反倒只會鬧出笑話。

    君上看著單賢嘆息一聲:「單帝師呀,我華朝怎么就招募不到這樣的人才?」一個能夠計劃這么長遠的人,若是放到朝堂上以后還怕什么北鯤!

    單賢低垂著頭不說話,他還是認為嚴成瀾此人不能用!用了華朝早晚該改嚴朝了。

    最終,君上將這些奏摺駁回,理由都是徹查清楚后再議。

    谷邑古潭周圍越來越多人出沒了,為了避免這些來查探的人之中有漏網之魚將消息走漏,不得已之下,嚴成瀾還是下令整肅古潭,將古潭內的人一一遷移至他處,就連那些道士佛僧也一併移走,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古潭讓人瞧。

    進入過古潭的人搜不到線索,只看到一戶又一戶的空房子,還有氣氛陰沉的潭水拍打在潭邊。

    單寒奉單賢的命令也前來查看,他讓人統計一下房屋的數量和位置,自己則是走到潭邊朝黑黝黝的潭水看去,谷邑古潭中心處的潭水原本就這么黑嗎?看遠了只覺潭水中黑沉沉的,看近了潭水卻還是清澈依舊。

    單寒剛準備蹲下身子去掬一把潭水,屬下便走過來報告房子的總數量以及排列方式。

    縮回的手被一滴潭水滴在手背上,那滴潭水寒冷刺骨,彷彿有意識一般將冷冰冰的氣息直往身體里鑽,一股冷意從手背上蔓延至全身。

    單寒回去后直接大病一場,在那段生病的日子里,他總覺得自己彷彿聽到許多嬰孩的哭泣聲,那數量之多而且一聲比一聲悲切哀戚?

    單賢此時沉著眉目看著單寒上繳的調查報告,手上這一頁是關于古潭上房子分配的位置和數量,每一間房子的位置似乎都經過計算,看似雜亂無章可一一在古潭地圖上畫出來后便形成一個繞著古潭而建的八卦陣。

    單賢手上一抖,到底是什么東西需要如此巨大的八卦陣來鎮壓?

    嚴成瀾,你究竟想做什么?古潭里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驀地一個念頭閃過單賢腦海,之前的香貴妃臨死前曾見過一個人,那個人出自于嚴府,而香貴妃死之前似乎一直在計劃著某件事?

    單賢凝望著窗外的景色,嘆息一聲,但愿嚴成瀾別鑄下大錯、妄造殺孽。

    八皇子此刻站在大街上瞪著攔著自己的路的嚴墨,臉上神情不變內心卻是極為不屑,嚴墨就是嚴府中的叛徒,跟五哥走那么近害得嚴府入貢的項目減少,那可是自己為了報恩特地花了大把心血,好不容易才讓人通融開特例的,結果全被嚴墨和五哥搞砸了!

    「你來找本皇子有事?」八皇子華富擺出皇子的氣勢問道。

    嚴墨恭敬拱手彎腰低下頭說道:「家主有一事想求八皇子殿下。」

    華富看著嚴墨伏低做小的姿態,又聽見是嚴成瀾想求自己,最終他還是開口:「此地不宜說話,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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