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心底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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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課,我收到李嘉豪傳來的簡訊,內容說他被老師叫過去準備下一次的考試,所以今天就不來找我。 于是我今天就一個人回家,今天我打算繞到公園陪一陪花子,我昨天特地把小時候的舊衣服整理出來要給花子牠們當棉被,快接近秋天,很快又要邁進冬天,必須趕緊把牠們的小窩用暖了,好好過冬。 經過一處公車亭,那里聚集三四個打扮十分亮眼的高中生,看她們的制服我也看不出是哪個學校。 這附近的學校實在太多,與我們學校比較有交集的也就屬于一中。 女孩們看起來上上下下都充滿貴氣,她們圍成一圈嘻嘻笑笑的討論著最近入手的名牌包,我本來想直接繞過去,但這時卻跑來一個女孩不慎撞到我的肩膀,她停了下來。 「對不起。」她語氣很是慌張。 我看著女孩的臉怔住,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運轉,我兩眼直盯盯的看著那個女孩,她手里提著四杯飲料,我與她剛好對到眼。 她見到我也愣了一下,沒多久那群女孩當中一位綁高馬尾的女孩就皺起眉頭,「看什么看,飲料拿來,去這么久,我都快渴死了。」 她撇開眼,低下頭頻頻道歉,「對不起,你們說的那家店太多人了。」 另一位女孩說,「我不是告訴你你跟店員說我的名字,就可以優先先做嗎?你怎么這么笨啊?怎么教都教不會。」 短發的女孩不耐煩的說,「算了啦,公車來了,陳文儀,把書包全拿好了,可別給我拖地喔。」 公車在公車亭前停下,陳文儀動作迅速的把放在椅子上所有書包背在肩上,跟在她們后面上車。 上車前她又朝我這望一眼,她握緊背帶垂喪的臉上車。 車門關起,公車緩緩駛離,我依舊無法相信我所看到的。 曾經把阿恒推向懸崖的人,此刻卻成了被霸凌者。 ★★★ 回到家中,蕭任燁躺在我家沙發悠哉地看蠟筆小新。 我靠在門上腦海里依舊是陳文儀氣喘吁吁為那群女孩買飲料的畫面,這一切都太過于不可思議。 陳文儀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國中的她是多么自傲的千金小姐,而如今卻成了其他大小姐的手下奴隸,使喚來使喚去,一點尊嚴都沒有。 「發什么呆?」一隻黝黑的手在我眼前搖晃。 我鎮靜的將身體望后靠,「沒有。」 他斜睨望我,露出一副絕對逃不過我法眼的眼神,「我跟你認識十多年,你這一點心思我能看不出來嗎?說,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 他死死盯著我看,我稍微躲開,他就立刻移動。 突然想到,蕭任燁的人緣從國中就挺廣的,他一定跟國中那群死黨還有聯絡,說不定他會知道陳文儀轉學以后發生的事情。 「蕭任燁,問你一件事。」我專注地盯著他。 「問。」他挑眉,態度輕浮。 「你知道陳文儀轉學以后發生什么事情嗎?」 他咀嚼零食的速度緩下來,一臉疑惑,「我怎么會知道,我連她轉去哪一所學校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她后來的事情。」 「你那群死黨都不知道嗎?你們不是比女生更八卦,怎么會不知道?」我睜大雙眼瞪著他,他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面對我這些質問,他感到有些無奈,「我們沒事才不會去好奇這些東西,我們八卦都是八卦美女,對這些什么國中同學的事情,我們一點都不敢興趣。」 連他都不知道我也無所適從了,正當我苦惱時,一通陌生號碼打進來,我遲疑一會便接起。 「喂?是??胡卿枋嗎?」那人先開口。 「我是。」 「我是陳文儀,明天我們能見一面嗎?」她低聲慢語,聽起來好像很畏懼打這通電話。 我猶豫了一陣,「可以。」 掛掉電話,蕭任燁立刻問我,「陳文儀?你跟她有聯絡?」 既然他都聽到了,我也就不再隱瞞,「我今天遇到她,不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 「什么意思?」他鎖眉。 在我確認她現在的處境之前,我還不想向誰透漏太多關于她的事情,「我現在不方便多說什么,她約我明天見面,詳細情形等我們見面以后再說。」 他拉住我的手,嚴肅的問,「等等,你要跟她見面?」 「對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胡卿枋,你是傻了還是撞到頭?你當初就是因為她差點死了,你現在還想單獨見她,萬一她又要耍什么心機陷害你怎么辦?」他激動的大聲喊著,惹得我媽都跑過來關心。 「怎么突然這么大聲?」mama問。 他不悅的轉過頭,我趕緊解釋,「沒事,只是他講話有點激動而已。」 蕭任燁想反駁我的話,我立刻用眼神把他壓下。 「沒事就好,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mama沒看出異樣,展開笑容拿著鍋鏟回廚房。 mama一離開,他壓低聲音繼續念,「反正我不準你去,陳文儀那個人太危險,我不放心。」 我也堅持我的想法,「我說過了,她變了很多,她不會對我怎么的,再說,我會答應跟她見面也是因為我想聽聽她對于阿恒死去的想法,我無法原諒她,可是我還是必須跟她見上一面,我不能就這樣讓事情平淡的過去。」 聽到我這段話,我能看見他眼里的躊躇,「不行,除非我跟著,要不然免談。」 「蕭任燁!」我氣急敗壞,忍不住大吼。 他站起來,板著臉說,「這件事情就這樣,我會跟在你身邊,不會讓陳文儀發現的,胡卿枋,別太小看人性。」 「我沒有小看人性,我一直都走不出阿恒離開的事實,既然陳文儀愿意見我,我就想趁這一次好好聽一聽她的想法,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蕭任燁啞口無言,胸口微微起伏。 我清楚他會反對我與她見面的原因,可我并不如他想像中懦弱,我是總活在過去,不愿面對未來,可是我還是有慢慢在改變。 阿恒離開,誰都難過,大家都感到可惜悲痛,我也一樣。 所以我希望聽聽她的心聲,也幫助我開始走出這漫長的長夜。 「既然你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你可以跟來,但千萬別讓她發現。」看著蕭任燁,我還是心軟了。 我與陳文儀約在一片空地,這里我很少來,可以說幾乎沒來過。 蕭任燁躲在一棵樹后,沒多久,陳文儀就到了。 她身穿一套輕便的衣裳,頭發剪短,身材也壯碩不少。 現在已看不出當時的驕傲輕狂,取代而之,是一股清純溫暖的感覺。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望著眼前一片空地,輕輕一笑,帶些無奈,「沒什么,我只是想你應該對我的事情感到好奇,所以就弄來你的聯絡號碼約你出來。」 陳文儀看人的眼神溫和許多,曾經足以殺人的銳利如今已被磨成一把無法傷人的刀背。 「昨天你看到的情形很真實,沒錯,那就是我現在的生活,被一群千金大小姐當成奴隸使喚來使喚去,每天為她們買早餐,遞情書。」她莞爾一笑,「還要幫她們做值日生。」 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要對她們低聲下氣。」 「因為我做錯了。」她收起笑容,沉重地說出這句話,空氣瞬間都凝結,「當我看到你在醫院昏迷不醒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這一生都完了,但當時我很倔強,不愿意低頭是因為我還沒從那件事情醒來,我無法相信我只不過是想要懲罰一下你,你居然就此昏迷,我真的也嚇到了。」 陳文儀淚如雨下,一滴滴都代表著她的后悔。 「是我太自大,是我心胸太狹隘,才會處處針對譚昱恒,他曾經在我家跪了一整天,說他對不起我,可是當時我卻不領情,我覺得他就算做得再多也無法彌補我爸媽的感情,在學校我也是把他當成垃圾,用尖酸刻薄的話語冷諷他,把他的書包丟進水溝,找人打他,因為我只要看到他哭看到他向我求饒,我就會很開心,但也不知道那樣的我竟成了將他推向死亡的兇手。」 我安靜的聽著她敘說她內心的想法,現在的她確實比以前更成熟更會多方面思考,站在別人的角度理解別人。 可是卻依然改變不了她曾經霸凌過同學的事實。 「當我知道阿恒自殺以后,你能相信嗎?我哭了,我不知道我為甚么要哭,可是我就是心酸著,我很想豪邁地放聲大哭,可是我沒有資格,我只能趁著別人不在,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哭,我很自責當初我所做的一切,可一切終究無法挽回,一個寶貴的生命如流沙般消失。」 「于是,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成為他,承受他承受過的,我讓那些大小姐命令我做事,剛開始她們還不太敢,久而久之,我不反抗,對她們百依百順,她們命令起來也就更順其自然,而如今我已經是我們年級最常被欺負的人,承受這些我心甘情愿,但梁凱承就不一樣了。」 「梁凱承?」 「他現在被一群黑道盯上,日子不是過得很好。」 陳文儀說到這里卻停住,視線轉移到底下的空地,原本寧靜的空地瞬間因一群人闖入而鬧騰。 一位穿著校園制服的男同學身后有一群兇神惡煞的人追趕,男同學似乎沒有力氣繼續跑下去,一個不小心往前摔一跤。 身后一群人立刻圍上去對他拳打腳踢,他哀號著卻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幾分鐘后,那群人離開,只留下趴在地上全身都是傷的男同學。 他衣服殘破不堪,臉上全都是血,他使力想撐起身體卻力不從心。 場面過于殘暴,我摀住嘴巴久久無法回神。 「那個人??不會是??」 陳文儀凝視著他,冷靜的微笑,「你沒猜錯,就是梁凱承。」 在得知阿恒轉學后一天,我曾在梁凱承耳邊說過,他會為此付出代價,沒想到在不久的這時,他已經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夕陽漸漸落下,斜暉照耀在她面容,顯得她的懊悔突兀。 「我和梁凱承都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當時我們都太衝動太稚嫩,現在想來當時的我們簡直不可理喻。」陳文儀混濁的眼眸滲著悔恨與自責,「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不會走著同樣的路。」 她朝我深深一鞠躬,我也在這一刻聲淚俱下。 「當時我拉不下臉好好向你道歉,現在我正式向你還有譚昱恒道歉,你們不要原諒我,就讓我好好反省,彌補我過去的錯誤。」 任何事情皆有因果,陳文儀與梁凱承曾經風光的踐踏譚昱恒,亂扔她的書包,把他當成狗一樣看待,而現在卻成了別人手中玩弄踐踏的玩具。 我握緊拳頭,哽咽地連一句話都說的困難,「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原諒你們,你們害死的是一個善良的人,現在你們受的都是你們的報應,阿恒死了,我得了憂鬱癥,他死后那幾天,你知道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什么嗎?我好想死,我要用什么方法死?會不會痛?如果不死,這世界上還有什么可以支撐我活下去?」 胸口就像被點上蠟燭,燒灼著我每一個細胞,難受的快喘不過氣。 本來阿恒的死在我生活中漸漸消失,可是他們忽然的出現,又讓我記起那一段難以回首的煎熬。 「陳文儀,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就像被掏空一樣??我只能靠藥物讓自己睡著,睡著我就不會胡思亂想,我就會暫時忘記,但醒來又是惡夢的開始,我真的快瘋了。」我聲嘶力竭,我已經失去理智,胡亂說一通。 「卿枋。」蕭任燁跑過來把我從陳文儀身上拉開,「乖,別這樣,我們回家好不好?別哭了,我們走了。」 儘管我被蕭任燁壓制在懷里,我的眼神依然離不開陳文儀,「我真的……沒辦法原諒你們,沒辦法走出來??」 「對不起。」陳文儀再次道歉。 淚水早已模糊我的視線,我看不清她的臉,她的身影越來越遠,聽到蕭任燁的聲音,我才漸漸恢復理智,沒想到,我又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