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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徒弟的黑化日常 第78節(jié)

    在他松手的那刻,屏障的靈力竟反壓了下來,直接將他擊飛到了覃夙的按身邊。

    覃夙手一伸,入了他胸口的劍便回了他手中,這一進一出將蘇慕逼出了痛苦的呼喊。

    “沒想到蘇掌門竟然在乎你兒子啊,既然如此…”說著,覃夙一個揮手,蘇子陽便直接朝要起身的蘇慕砸去。

    蘇慕被壓出一聲痛呼,顯然是被父親蘇子陽砸到了傷處。

    覃夙拖著手中劍,緩步朝二人靠近,俯視著地上二人接著道:“既如此,那我當著你這個父親的面,斷他四肢如何?嗯?”

    此刻的蘇子陽哪還不明白,他們二人這是被覃夙拿捏住了。

    此前覃夙沒對蘇慕動手,自然是覺得蘇子陽這老賊不會護佑蘇慕,沒想到二人竟還有些父子情。

    蘇子陽在覃夙抬手的時候,下意識地擋在了蘇慕身前。

    他身后的蘇慕卻是仿若如了魔怔,一動不動地盯著覃夙手中的劍。

    下刻,他唇齒顫抖的開合了下,顯然是被覃夙要斷他四肢的話給驚住了。

    令覃夙和蘇子陽都沒想到是,蘇慕在下瞬直接將身前的父親一推,大聲朝覃夙道:“別信我父親的話,你師尊就是使用了禁術劍法,這才沒了靈力,并不是我二人造成的。”

    “你要殺就殺我父親好了,是他要擄走你師尊的,我只是個聽命行事的,你放過我吧…覃夙你放過我,放過我這次,我發(fā)誓我再也不踏足人界,我待在魔族我再也不踏足人界……”

    在蘇慕的聲聲求饒中,覃夙一個劍起他手落。

    許是不可置信,蘇慕的哀嚎在他手滾落了幾下才響了起來。

    在蘇慕這慘痛的哀嚎中,覃夙勾起抹略顯快意的笑。

    蘇子陽看著這一幕,無能為力的的他也只得將身軀再朝兒子方向挪動些,似乎這般便能讓覃夙收手似的。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為何這少年嗜血殘忍如此。

    明明他們只是擄走了他師尊而已,無垢山出來的人不是一向標榜仁德慈心嗎。

    仁德慈心四字和他毫無沾邊,蘇子陽只覺此刻的他更像是魔,就是他先前所見的老魔尊,也沒他覃夙此刻來的狠毒。

    因為此人竟在為他二人的痛苦感到愉悅,并不是身體的疼,而是他在戲耍在他二人。

    他在逼著自己的兒子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抉擇,他在讓自己找個當父親的看,這便是他疼惜的好兒子。

    “早說不就好了,蘇掌門何必一定要看透呢?”說著覃夙用劍尖挑起面前人的下巴,掃了眼蘇子陽這心如死灰的臉。

    他輕笑一聲接著道:“蘇少主是想活是吧,那就殺了你父親,只要殺了他我就放了你。”

    蘇慕聞言抬首掃了眼身前的父親,幾乎沒啥猶豫,另一手便直接將劍從后插入了他。

    因為這一劍速度實在是快,蘇子陽又因雙臂的斷裂失血過多,待他反應過來,他兒子蘇慕這一劍便朝他當胸而出了。

    “快…跑,快跑!慕兒快…”蘇子陽人生中最后的話語止于此,下剎人便倒了下去。

    蘇慕努力穩(wěn)著還在顫抖的手,地上父親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在催促著他快跑,快跑……

    就在他穩(wěn)住心神,抬首要朝覃蘇說他已經做到了,放他走時……

    對面的覃夙只是朝他露了個諷刺的笑,便直接回身摟住了師尊身形,御劍一躍而上。

    留下的蘇慕看著地上的尸體,終是崩潰了下來,面朝尸體直跪了下來。

    上方的覃夙掃了眼他這一舉動,長睫微眨后,面上是一片冷然之色。

    他知曉的,最慘的結果還沒輪到他蘇慕,師尊先前逼他發(fā)的天道誓言,終究會降臨在他身上。

    所以,他得活著好好感受才是啊。

    御劍過至一片又一片的景色,覃夙望著近在眼前的無垢山,垂首看了眼懷中人道:“師尊,再堅持下,我馬上就將您帶到獨孤神醫(yī)面前,他會有辦法的,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后邊的兩句言辭,更像是他說給自己的言辭,視乎如此便能讓他安心些。

    “老魔尊也被顧伽這東西所誅滅,師妹我也聽你的帶回來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師尊卻還要如此偷懶,快些醒來吧,是弟子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我千不該萬不該留你一人……”

    隨著覃夙的加速御劍,他這聲聲的溫柔被模糊在了風中。

    所幸,他此次入無垢山的山門格外的順利。

    就算是他身染魔族戾氣,但因著他懷中人,無垢山的弟子皆是自發(fā)的避開了道路。

    有些內門弟子還自發(fā)的傳遞起了緊急的信號。

    沒多時,通往無垢山內門的石階便浩浩湯湯的下來了一群人。

    最先的便是妤蓼的師姐清涯道人,她掃了眼覃夙懷中的師妹,直接朝覃夙問道:“師妹她這是怎么了?誰人傷她至此,師兄他們不是趕去了嗎?”

    話畢,她臉帶擔憂地便要探伸手朝妤蓼探去。

    覃夙一個微皺眉目避了開去,他掃了眼眼前階梯出聲道:“師伯這不能御劍上山,我想先帶師尊到神醫(yī)面前,得罪了。”

    話畢,他腳下直接加速了起來,頃刻間便將這一群人甩了出去。

    妤蓼師姐清涯道人微皺了下眉目,這千里長階因為屏障的緣由不能任意御劍,的確是要耗些靈力上山。

    也正是如此,她也是看出覃夙風塵仆仆疲勞之際,這才準備將人接過來。

    但她看著前方覃夙這瞬的速度,他的確是比自己更適合帶妤蓼上山,但她還是總感覺有些奇怪。

    待她明白這奇怪點在哪時,神醫(yī)獨孤正眉頭微皺,面帶難解之色搖著頭。

    “你只搖頭做什么?我?guī)熥鹑绾瘟耍俊闭f著,覃夙竟面帶憤然之色揪住了神醫(yī)的衣領。

    清涯道人也在此刻明白了這奇怪的點在哪了,她一個上前拉開覃夙,手朝他靈脈一探。

    果然……他體內有兩股靈力正激烈的沖撞著。

    “還動靈力?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耽擱下去會如何?”說著,清涯道人一個使力下,便將覃夙甩到了獨孤懷面前。

    “前輩你幫他也看看,這小子我看他是想不要命了。”說著,她隨著覃夙視線朝里看去,又才急切問道:“獨孤前輩,我?guī)熋镁烤谷绾瘟耍靠捎写蟮K?”

    “無生命大礙,就是……”說著,獨孤前輩掃了眼周遭的弟子,欲言又止。

    覃夙看出他這欲言又止,朝清涯道主說道:“師伯,麻煩你讓這些弟子都先下去。”

    清涯此刻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沉重了下來,讓人都退了下去。

    此刻,房中加上躺臥在床的妤蓼,只余下了他們三人。

    獨孤懷這才摸著胡須深深一嘆道:“道主她這性命倒是無礙,用些靈藥調養(yǎng)些時日便能蘇醒過來,只是…就是她這靈臺恐怕是廢了。”

    獨孤懷話畢再次深深一嘆,道盡了他的惋惜之意。

    一句靈臺恐怕是廢了,這讓覃夙和清涯道人皆是一臉的悲戚和不可置信。

    尤其是覃夙,他沒穩(wěn)住身形直接踉蹌了下,好一些時間才借著身側的床木穩(wěn)了下來。

    他垂首看向床上如陷入休憩的師尊,任由獨孤懷把住了他靈脈。

    稍頃,獨孤懷又是一個深深的嘆氣。

    “前輩直接說吧,我受得住。”說著,覃夙彎了下唇角,再次出聲問道:“師尊她還有多少時日會醒來?除了靈臺,她可還有別的傷處?”

    獨孤懷放開了他手,緊皺起眉頭道:“你們師徒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個靈臺被廢,一個靈臺要溢出。”說著,他抬首掃了眼眼前的少年。

    這個時期的少年,他們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此刻的他,已然少了簪花大會時候的青澀,此前的鋒芒畢露盡收,現今的他內斂鋒芒,猶如一把藏于劍鞘的利刃。

    “覃夙,少打那些歪門邪道的主意,你師尊也不會愿意的。”

    覃夙聞言長睫微眨道:“這一切都說來話長,前輩只管告訴我,怎樣才能救我?guī)熥鸨愫谩!?/br>
    聽著他這置之事外的樣子,身為醫(yī)者之心的獨孤懷厲聲道:“放棄吧,我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二人這一來一回的迷霧回答,令房中的清涯道主是一頭霧水。

    聽不出明堂的她只得出聲問道:“你們在說些什么意思?難道我?guī)熋玫撵`臺還有救?”

    “有救。”

    “沒救!”

    二人同時的出聲,卻是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更甚的是,給出有救的未沾醫(yī)修的覃夙,給出沒救的是神醫(yī)獨孤懷。

    “我是不會這般做的,你可知,靈臺孕育于自身,我還沒見過誰人能靈臺互換的。”話畢,獨孤懷一甩袖子而去。

    清涯道主在此話下算是明白了些頭緒,她掃了眼床上的師妹,這才微皺眉頭道:“先不說此方法行不行,我?guī)熋盟彩遣粫獾模銘斨獣晕規(guī)熋檬呛涡宰印!?/br>
    “師伯,我又怎么不知師尊她性子,但我不能讓她毫無靈力,她修行了這么多年頭,你讓她去怎么接受,怎么她還不如一個婦孺的身體?”

    “再說了,師伯剛也把了我的靈脈,我體內的魔族戾氣早晚有一天會毀了我的靈臺。”說著,覃夙拉過凳子坐了下來,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心。

    “師尊她本就是翱翔于天際的鳳凰,我不想她在此折了翅膀。”

    清涯道主在覃夙最后這一聲中,攥緊了身側的手。

    她又何嘗不知,師妹從曉事以來便醉心于修行,如若要讓她接受自己往后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光是想想清涯道人便沒忍住紅了眼。

    他們從小疼到大的小師妹,不該是這個結局,她也說服不了自己。

    最后,她輕嘆了一聲,在要退出房門時對覃夙說道:“覃夙,我?guī)熋盟龥]白疼你,我承認我私心的想讓你這般做,但我決定還是要給你些時日考慮,待我們師兄回來再議。”

    覃夙只是淡淡的應了聲,說了句他意已決,請師伯放心。

    關門聲響起,覃夙將手中的手捏了捏,輕笑了聲才道:“師尊,所幸這不是上一世。我頭一次感覺體內這魔族戾氣還有些用處,它能讓我的靈臺給到你。”

    “所以,師尊好好睡一覺,睡醒了起來這一切就好了。”說著,他起身朝床上的女子俯身,視線在她菱唇上掃過,最后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還有,師尊醒來可不許嫌棄墮魔的我,到時候師尊會覺得欠我的吧,那就欠著也好。”說著,覃夙似乎感覺愉悅,眸子里滑過絲笑意。

    在他走后,床上女子的眼皮劇烈顫動起來,然而良久的顫動還是終歸于了平靜。

    最終,在無人知曉的屋內,妤蓼眼尾處滑落一滴清淚來。

    時日一晃而過,覃夙每日都來陪同師尊說幾句話語。

    有時候一天下來也沒啥言辭,他只是一味的坐在床邊,臨走再俯身朝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蘇燕兒也來了幾次,每次俯在床邊輕輕地哭幾聲,最后又揚起一張笑臉道:“師尊,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師尊我還有好多事要同你講的,我的師尊最厲害了,燕兒等著你。”

    蘇燕兒這些反復提起的言辭,覃夙雖感到些聒噪,但掃了眼床上師尊,便也忍著沒將人趕出去,此前對她的厭惡感野從心中減去少許。

    師弟已經死去,覃夙也知道師妹她這陣受了很大的變故,但他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安慰旁人。

    再說了,師尊醒來一定會安慰她的。

    隨著時日的過去,獨孤懷也終是在無垢山眾人輪番上陣下,接下了覃夙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