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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fù)降艿暮诨粘?第71節(jié)

    覃夙看出師尊眼中的驚奇之色,唇角微勾道: “師尊若喜歡,口訣我后邊給您,喜歡可以學(xué)來玩玩。”

    “嗯喜歡,走吧。”妤蓼留下這么一句,下瞬她的身形便已然站在了府邸上方。

    底下的覃夙微仰首朝上方的她看去,師尊有時候的坦率令他招架不住,很可愛。

    二人下了府邸,循著大門往里走了許久。

    偌大的府邸無一行人,寂靜無聲,只余白縞翻飛。

    “這府宅隨處都透著怪異,不像是在行白事…”妤蓼掃著無風(fēng)自動的白縞,朝覃夙微蹙眉目接著道:“如若我的猜測沒錯,他們這更像是在招魂。”

    招魂,府邸空人,白縞翻飛,腐香引路,鬼門大開。

    走至一個府邸正屋處,她一個細(xì)嗅下,果然有隱隱的腐香從緊閉的門扉傳來。

    因為此時夜色尚早,還未待開鬼門的時刻。

    招魂還有一重要時刻,月圓子時,腐香引路,鬼門開。

    她手指一個掐算下,今夜便是月圓之夜。看來他們的所招之魂,就待今夜月圓子時了。

    距離子時還尚早,妤蓼朝各屋中探查去,這府邸就算只有先前那一守門人,也得先找尋出來。

    只有這般,燕兒和孟詢的去處才有問詢之人。

    一間間空房過去,她臉上的擔(dān)憂便越甚。

    因為這些空房中,竟都有血腥味余留,且越是朝里去,血腥味越是濃密。

    經(jīng)久不散的血腥味仿佛在告訴著來人,這是座被屠戮殆盡的空府。

    覃夙想要牽住的手捏了空,微擰眉目道:“師尊別急,師弟會保護(hù)好師妹的。”

    “嗯也怨我,應(yīng)當(dāng)在他們走時給個感知術(shù)法的。”說著,妤蓼微蹙眉目接著道:“阿夙我們走吧,前邊有處血腥味格外重。”

    二人從門中直接穿透了出去。

    妤蓼朝一條小道進(jìn)去,覃夙打量了下四周這才朝師尊身影跟上去。

    進(jìn)去,一座閣樓出現(xiàn)在了二人眼前,血腥味便是從這里中傳來的。

    這環(huán)繞的小花園和閣樓的建筑樣式,的確像是近些年世家小姐喜愛的閨房。

    這些都不是讓妤蓼久佇立的原因,她的視線停在了樓閣上,一個鳶尾花樣的風(fēng)鈴正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這風(fēng)鈴也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小徒弟燕兒口中,眉眼彎彎的說是她親自掛上去的,喜歡的緊,還說師尊見了也一定喜歡的。

    妤蓼收住了些心緒不寧,眉目一閉一睜下,手上已然召握了清塵劍在手。

    待二人進(jìn)去,血腥味撲鼻而來,饒是覃夙也在此刻微皺了眉目。

    這么濃重的血腥味,恐怕是故意虐殺放干人血所致,并且死傷一定不少百人。

    光是這般一想,妤蓼握劍的手便顫抖起來,她怕她終是來晚了一步。

    望著她越發(fā)顫抖的手,覃夙在下瞬干脆解了影匿,上前一把握住了師尊顫抖握劍的手:“妤蓼,冷靜些,他們定會沒事的,我來找那人!”

    話畢,覃夙又給師尊身上施放了影匿。

    還未待妤蓼說些什么,覃夙已然從閣樓窗戶一躍而下。

    看著他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妤蓼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這是在拿自己做誘餌,將自己的背后交給她。

    妤蓼見他回首做的手勢,便也不再原地糾結(jié),朝他離開的身形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

    果然,不待多時,便有一股氣息對著覃夙尋來。

    覃夙自然亦感受到了,他和遠(yuǎn)處些的師尊對了個眼神。這才回身故意做出了絲慌張的舉動,慌忙中故意的打開了門朝里而去。

    這一個開門動作,自然引得那股氣息追來。

    須臾,一個男子的身形便翩然而至。一襲艷紅長衫在他的急速行動下,亦有股翩躍的風(fēng)流感。

    即使他面上覆了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也不會有人懷疑底下是個丑男。

    能把紅衫穿成這般張揚(yáng)的,除了顧伽她想不出還有誰。

    況且,他身上紅衫還是她送予的。

    妤蓼將手中劍握緊,慢他幾步跟進(jìn)了房中。

    “出來吧,覃夙,你的青藤靈力都泄出來了還躲躲藏藏些什么?”

    來人話畢后,一手白扇輕握在手搖著,唇角勾了些愉悅的笑意。

    覃夙便也不在躲藏,直接從里屋中走出,稍微一打量紅衫人才道:“顧伽?”

    紅衫人一個輕笑后,便直接朝他扯下了面具。在覃夙的視線下,顧伽的唇角愉悅弧度加大。

    稍頃,感知后顧伽又才皺眉道:“你師尊她人呢?她沒和你在一塊?”

    “我?guī)熥鹪诤畏接貌恢阋粋€外人關(guān)心,你為何在此,這府邸中的事你干的?”說著,覃夙的手上已然握上了夙清長劍。

    顧伽掃了眼他手中長劍,嗤笑了聲才道:“覃家長孫你可真讓我好找啊,你覺得是我干的?證據(jù)呢?”話畢,他微瞇著眼朝覃夙靠近走去。

    顧伽踏著滿屋的血腥殘味朝覃夙靠近著,手中的白扇也仍舊隨著主人的靠近輕搖著,仿若閑庭信步。

    但覃夙卻在他的靠近中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也可以說是殺氣。

    他抬眼朝越發(fā)靠近的顧伽看去,這便是魔戾之氣全開的新魔尊,魔界之首。

    覃夙緊了緊手中劍,朝前踏了一步道:“我再問詢一次,這府邸中的人是你屠殺的嗎?我?guī)煹軒熋盟麄儸F(xiàn)下可安好?”

    “我沒有證據(jù)證明不是我,就像你沒有證據(jù)證明是我。”顧伽說著停下了腳步,輕笑一聲又才接著道:“但沒關(guān)系,你師尊不在也好,我想殺你覃夙不是假的。”

    話落,他手中折扇便一個飛旋朝覃夙而去,被對方一個后仰起劍避了開去,避免了尸首異處的下場。

    “還不出滅魔琴嗎?”說著,顧伽一個瞬移朝覃夙而去,扇子一個偏移便要削掉人腦袋。

    覃夙后退下,一縷發(fā)絲被削斷墜地。

    顧伽瞥了眼跌至地上的發(fā)絲,再次一個輕笑道:“不出滅魔琴,憑著你簪花大會的幾招劍招,覃夙你真當(dāng)你能奈我何?”

    在顧伽未看到的地方,覃夙朝他后方的師尊搖了下頭,然后再伸手摸了下被削掉的發(fā)絲。

    他這動作在顧伽看來,便以為他是在搖了下被削掉的發(fā)絲。

    “從我召出滅魔琴后,你對我的殺心為何便重了?”覃夙掃了眼顧伽,這才再次接著道:“答后你我二人比拼生死不咎。”

    他這最后一言一落,顧伽眼里的興味濃烈了起來,同時眼中的恨意也越發(fā)濃烈起來。

    “哈哈哈,覃夙你在我面前裝什么?”顧伽說著笑聲更甚,但見覃夙眼中的不解未作假,這才惡狠狠接著道:“你用滅魔琴屠殺過魔族,你就不記得你還用它屠殺過什么嗎?”

    “你就不記得,伽加什族是怎么被你屠殺的嗎?我的父母又是怎么被你屠殺的?”

    說著,顧伽的眸子浸染血色朝覃夙靠近,連著他手上扇子的‘順’字血色也越發(fā)厚重起來,仿若要將白扇盡染血色。

    在他這話落下,覃夙陷入上世回憶,妤蓼則是攥緊了未執(zhí)劍的手心。

    伽加什族是人魔所戀產(chǎn)下的一族,之所以未將它們稱之為半魔,是因為它們居住在人世,在幾代人族血脈的稀釋下,他們的確就是較普通人力氣稍大一些的普通人。

    伽加什族這一族,他們在時間的滾輪中,逐漸成為了人族。

    “想起來了嗎?我記得你師尊曾說過因果輪回,那你償命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痹挳叄欃け阍俅纬磉M(jìn)攻而去,意欲取他項上人頭。

    然而,另一把劍格擋住了他的利扇。

    也因為二者的兵器的相撞下,呲出一道火花。

    逐漸,長劍的主人也在顧伽身前現(xiàn)出了身形,如他預(yù)料的女子,挽清道主。

    “怎么,蘇妤蓼,因為他是你徒弟,你同我說的因果輪回在他這便就不存在嗎?”顧伽先她一步收回折扇,冷眼朝女子身后的覃夙看去。

    伽加什族這一族雖逐漸成為了人類,但它的血脈里仍有魔族之血。

    是以,他們這一族也就仍被滅魔琴所克制。

    且正因魔族戾氣幾乎不存,滅魔琴對他們的傷害讓他們更毫無抵抗力之說。

    滅魔琴,所滅魔族魔魂俱滅,永無再生可能。

    覃夙握緊了手中劍,他剛從那場回憶中走出,他的確在上世滅了伽加什族。

    上世,老魔尊死于覃夙之手后,魔族余孽逃往人世,這些魔族因著血脈深處的吸引呼喚,它們朝伽加什族而去,藏匿其中后意圖混淆亂他視線。

    在分辨不清下,覃夙使了滅魔琴。

    他本意是想讓那些魔族余孽一個也別想逃,然琴聲盡頭后,伽加什族也悉數(shù)倒在了血泊中。

    上世,一條這一族沒落于覃夙,還有一條便是覃夙殘殺仙門同道,也正是這兩條大罪,妤蓼再也推不開仙門百家嘴中的清繳逆徒之舉,寫下了無垢山一戰(zhàn)的戰(zhàn)帖。

    “你有覃夙使滅魔琴的記憶?”妤蓼不答反問道,邊說邊蹙眉朝顧伽再次道:“伽加什族如今應(yīng)當(dāng)還好好的才是,你究竟是何人?”

    第92章 舊怨

    顧伽聞言朝她輕勾了下唇角, 諷刺一笑道:“滅魔琴,所滅魔族魔魂俱滅,永無再生可能, 道主你在明知故問些什么?”

    在他這話下, 妤蓼握緊了手中劍, 在那刻她仿佛明白了顧伽所言指什么。

    重生, 所謂重生亦有天道不可逆之舉。

    這不可逆之舉,便是伽加什族這一族的覆滅。天道故意不抹去顧伽這一遺孤記憶, 便是給伽加什族這一族的重生。

    也是天道給覃夙他要承受的因果之舉。

    “師尊,我的確滅了他一族,這我無可爭辯。”說著,覃夙上前一步, 將她護(hù)在了身后, 手中長劍卻是半點(diǎn)不放松。

    他朝顧伽看去,掃了眼他眸中血意, 冷嗤一聲道:“顧伽, 你也別在師尊面前裝什么純粹復(fù)仇者, 我未使滅魔琴的時候,你便已對我有了殺意。”

    “第二次見面時,竹林我療傷時, 你對我做了什么,還用我在師尊面前細(xì)說嗎,嗯?”

    顧伽仿佛被覃夙這話說中了什么, 眼里有詫異還有絲惱羞成怒。

    但他最后還是穩(wěn)住面上表情, 捏住了手上扇子。他抬首漫不經(jīng)心道:“在下不就是對你灌了點(diǎn)魔戾之氣?若你道心穩(wěn), 并無甚問題。”

    “道心穩(wěn),并無礙…”妤蓼六字念得輕緩又頗重, 她眉目微蹙才抬首對上顧伽視線道:“顧伽你可知,這六字說來容易,就算是我?guī)熥鹪谑溃参幢貓远ǖ卣f他道心就一定是穩(wěn)的。”

    妤蓼這輕飄飄的言辭下,是對顧伽在竹林對覃夙下手的譴責(zé)。

    誠然,覃夙的墮魔不是顧伽的全然之責(zé),但和他也脫不了干系。

    這份因果,果然還是報在了覃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