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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折黛在線閱讀 - 折黛 第89節(jié)

折黛 第89節(jié)

    本來起居郎應(yīng)為左右兩人,傅蘭蕭簡直是壓榨她,所有事情都讓她一個人來做,可偏偏黛爭是個有活就干完的勤勉性子,她憋著一股氣,死活也不跟傅蘭蕭提辛苦。

    “哎喲,誰能惹娘子您生氣,您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紅人,多少人想著巴結(jié)你呀……”

    誰也不可能信她心情不好,跟皇帝離得近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敢提罷了,議論宮闈之事,豈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是啊,誰知道哪天就能變成娘娘呢?”

    那內(nèi)侍差點以為是自己脫口而出,趕緊捂住了嘴,驚慌失措地望了一眼黛爭,卻見黛爭神色如常,便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哆嗦地說:“這種沒邊的話,娘子千萬別往心里去!”

    “我瞧著挺對的呀,哪里沒邊了?”那聲音卻還在繼續(xù),一道紅衣靚影施施然地出現(xiàn),走到二人身前,笑呵呵地說:“難道不是圣上面前的大紅人?還是,你這身份當不成娘娘,只能無名無分地跟在皇兄身邊?我覺得這不像你,黛娘子。”

    金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偷聽他們的談話,又借此機會,將二人諷刺個透徹。

    她依舊是那副張狂潑辣的模樣,應(yīng)是在接風(fēng)宴上喝了不少酒,面色紅潤,說話也大膽:“你和皇兄的情分,本公主可是從頭見到了尾,好一個大燕近年來最年輕的探花郎,不過是通過某些人走了近路,有辱斯文了。只可惜皇兄太看中門第了,要是我,高低也會讓你進后宮的。”

    “公主慎言,我是堂堂正正考中的進士,從未給自己增添無用的名號,我有罪應(yīng)當卸任,現(xiàn)在的位置,是陛下親自把我請回宮的。”

    黛爭不卑不亢地跟突然出現(xiàn)的金茹行了一禮,知道她對他們恨之入骨,可黛爭自己也不愿跟他們糾纏,要生氣也應(yīng)該去找她兄長鬧,總是捏她這個軟柿子算什么本事。

    她看到金茹的臉色一白,咬牙切齒地說:“不是皇兄護著你,你早就該下獄了。”

    黛爭面無表情地回:“那公主去跟他說吧,我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一名女官。”

    她曾經(jīng)也羨慕過金茹這種為所欲為的性子,一次次被針對后,覺得她性格實在和傅蘭蕭太像了,只不過沒他聰明心機,被養(yǎng)的太刁蠻,不愿居于現(xiàn)狀,卻又只敢欺負比她弱小的。

    “你——”

    “元樂公主,您喝醉了,不如奴婢將您的侍女叫過來扶您回去,喝碗解酒湯好好歇息。”內(nèi)侍權(quán)衡之中自然是偏向了黛爭,誰知傅金茹直接甩開內(nèi)侍:“走開!沒根的玩意!別碰我!”

    內(nèi)侍也只能低著頭賠笑:“是奴婢的過錯,奴婢這就去找人來……”

    金茹卻指著黛爭直接說:“你們以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查不到任何東西是嗎?黛娘子,你不就是個從偏僻小城出來的私奴,犯得是欺君之罪,站在這里裝什么高貴?黛爭,你來扶我回去,做些你當奴婢該做的事!”

    內(nèi)侍怕黛爭面上掛不住,更怕他腦袋不保,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這……公主,您這回真是醉了,奴婢扶您回去,或者扶您在哪里坐下,您可千萬別再說了……”

    “有什么說不得的,你以為傅蘭蕭不知道嗎?他知道的,他喜歡的緊,他就喜歡犯賤,連一個私奴都……”

    “夠了,公主。”黛爭冷冷地制止她,“您的寢殿在哪,我扶您回去。”

    金茹哼了一聲,慢吞吞地回應(yīng):“……這才乖。”

    那內(nèi)侍眼看著要出事,趕忙給黛爭一個眼神,跑回去搬救兵了。

    她站的不太穩(wěn),被黛爭扶住的時候又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怒斥:“你連扶人都不會?”

    “還能有什么姿勢扶?”

    黛爭知道金茹這是拿自己出氣,作踐自己。

    她無所謂,撞上她算她倒霉,畢竟不能像姚氏那樣給她個耳光,只能趕緊糊弄完回去休息。

    “你以前當私奴的時候,難道都是做的粗使奴婢嗎?!”

    黛爭知道金茹知道她只知道個大概身世,可細節(jié)確實是她只做過粗使奴婢,做不來精細的活。

    她按照公主的要求勉強將她扶進了內(nèi)殿,想叫一旁的宮人煮上一碗醒酒湯,可金茹酒勁上來,拉著她不走,把她當她的侍女,讓她為她寬衣。

    黛爭給宮人使眼色,讓她盡量快些,不然她要和她耗到什么時候。

    可她剛解了金茹一個盤扣,金茹就開始叫了:“你怎么伺候人了,為別人寬衣都不會嗎?”

    黛爭皺眉,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寬衣不就是把衣服給脫下來,然后再打來熱水擦拭一頓嗎?

    “那還要怎么做?”

    “你在傅蘭蕭身邊幾年,都不伺候他?”金茹狐疑地看著黛爭,她自己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她嫁給的郎君是個武夫,自己那么強勢的性子都要為他寬衣解帶,為什么黛爭一副極為懵懂的表情。

    “滾!煩死了!一個二個都惹我生氣!這里不需要你了,假惺惺的,跟傅蘭蕭一樣,快滾吧!”

    傅金茹終于忍不住了,她自己優(yōu)先爆發(fā),把黛爭趕了出去。

    黛爭一身輕松,再次認定傅金茹和她兄長一樣煩人,并決定這段時間要避開這座寢宮走。

    可熙州的行宮她實在沒怎么來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幾圈,除了亂中有序的假山有些許不同外,好像還在原地捉迷藏似的。

    “你們熙州的酒真烈……”

    從假山深處傳來低沉的女聲,聽語氣已然微醺。

    等等,這不是金茹的聲音嗎?

    黛爭好奇地往那邊探了一眼,腳步一頓。

    明明自己已經(jīng)將金茹送了進去,還寬衣了,怎么她又出來了。

    應(yīng)不是一個人。

    “你喝醉了?”

    陌生的男聲又在下一刻響起,黛爭被定在原地,徒然升起的好奇心沒讓她走成。

    “金茹?”

    又一個聲音響起,這片假山里,原來還有第三個人?

    可這道聲音,離她最近,嚇得黛爭閃身躲進一處假山石中,透過石孔去看那人——

    剛剛喚金茹名字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夫君,今年新上任的驃騎大將軍,賀連。

    這么說明,和金茹在一起的男子,不是她夫君?

    黛爭覺得她今日撞破了一件極其有趣的事。

    而賀連轉(zhuǎn)了幾圈,沒看見金茹,便搖著頭走了。

    黛爭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等他走了,她一并離開,身后驟然伸出一只大手扣在她腰間,將她帶進更深的洞中。

    她嚇壞了,整個人都在發(fā)顫,在被捂住嘴的瞬間,她幾乎不想再管金茹,只想尖叫時,

    她扒住死死捂住她唇的手,摸到其上的疤痕,有一處感官不斷放大,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不敢聲張地癱坐在他懷中,輕輕喘著氣。

    那人的呼吸也灑在她耳畔,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吟,“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真乖,動都不動。”

    他呼出的氣息帶動她耳廓的敏感激起一陣又一陣的酥麻,讓黛爭不適地偏開腦袋。

    他們的衣袖交疊,正好將洞中容納地滿滿當當。

    “那就看會好戲吧。”

    他將她的下巴扭向另一處石孔,正能清晰地看到金茹的幽會。

    身著寢衣的女子與看不清面龐的男子舌唇相交,分開時,她的聲音鍍上一層玉色,不滿道:“他連個最低賤的私奴都能伺候,你為什么不伺候我?”

    作者有話說:

    還是要一點一點寫出來,太快了整體結(jié)構(gòu)不好,我會盡快的,周六周日周一都雙更。

    有寶問我大概會寫多少,還是之前預(yù)定的那樣40w內(nèi)正文完結(jié),會有挺多番外的,到時候大家點,能寫就寫

    第86章 行宮

    可惜這孔洞太小, 光線不強,黛爭可以瞧見金茹的身形,微微壓低脖子,以下窺上, 勉強可以看到她正對著的人的喉結(jié)。

    她太想看清的模樣又惹得身后人不滿, 暗示性地捏了捏她的后頸, 黛爭不明所以地回頭,正好有一小束幽光探進洞口, 正巧落在她眼波。

    傅蘭蕭的喉結(jié)上下一動,手指貼著她的面又將她的視線扭回洞孔。

    不是因為身在這種情況下, 黛爭肯定要反問一句他。

    可外面的聲音一瞬間吸引了她,“公主,何必呢。”

    她有些不可置信, 將身形壓得更低,試圖去看男人的真容。

    心中有了對應(yīng)的人,光滑的下顎線就越來越熟悉。

    傅蘭蕭都說他有婚配了, 現(xiàn)在居然和公主廝混在一起!

    在黛爭的印象中, 魏扶危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過年時有幸看過一眼, 也只是覺得他長大了,但這種形式上的長大,和有夫之婦實在是……

    太過沖擊了。

    “怎么,都這樣你還護著那人不成,我該贊揚我們大燕男人都是癡情種不成?”金茹攏著自己微亂的寢衣, 冷笑道:“可惜, 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 一個個好像有多愛一樣, 到頭來不過是縮頭烏龜罷了。”

    “要真愛,就明媒正娶,你心悅她?不過是求之不得,心中癢的很,要真得到了,指不定是別的滋味。”

    魏扶危的語氣變得生硬,“公主,你要是再這么說下去,那我便不奉陪了。”

    金茹嗤了一聲,譏諷道:“難不成是我逼你的?還是剛剛與我糾纏的人被什么東西上了身不成?”

    “公主您要自輕自賤,我又何必介懷,是不是?”

    二人之間沉悶的氛圍,就連黛爭也感受到了,時間緩緩流過,她也僵硬的不敢動彈,生怕在極靜的環(huán)境下暴露了自己。

    她都以為他們會在此句話后不歡而散時,金茹竟然板著臉,勉強軟下語氣。

    “熙州行宮,離長安甚遠,你我一見面,難道就要這般爭鋒相對?”她將醒未醒,半瞇著眼看著魏扶危,“我們早不是當年那時的關(guān)系了,我只是生氣,為什么她……一個私奴,她什么都沒做,怎么就入了你們的眼?我不服氣,我可是元樂公主啊。”

    金茹不明白,雖說現(xiàn)在比不過從前,她和黛爭其實刨根問底,并沒有什么苦大仇深,只是公主的愛恨喜樂,從無原因。

    憑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年少喜歡的兒郎,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必須要她百般糾纏,倒貼無數(shù)才能得到一點點像施舍的回應(yīng)?

    而她一個低劣的玩意,為什么她說一句不好,魏扶危就能翻臉?

    “公主,本來就是一樁當年的小事,你應(yīng)該看開一些。”魏扶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無非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傅金茹連著說了幾個也對,腦袋垂進魏扶危的胸前,“我不應(yīng)該再想,可我真想殺了她,我想……”

    “金茹!”

    突如其來的尋找聲讓二人的身形一頓,金茹左瞧右看,最后眼神定在黛爭和傅蘭蕭所在的假山洞中,她拉著他,急匆匆說:“我們快些進去,我還想與你再說說話,我們再繼續(xù)方才的……”

    這句話倒是讓黛爭如坐針氈了,她雙手置在傅蘭蕭的大腿上,用緩過來的力氣與他靠緊,瘋狂用眼神意識他快想想辦法。

    而傅蘭蕭神閑氣定,只是雙臂順勢將快滑出去的她拉回腿上,在她耳邊悄悄說:“沒事,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朕是皇帝,難道能說朕的不是?”

    “你要是怕,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處死就是。”

    昏君!

    黛爭瞪大了杏眼,瘋狂搖頭。

    本著來熙州行宮避暑,黛爭卻被驚出一身汗,而身后人的唇瓣輕輕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