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菜陸陸續續上全,男生們鬧哄哄的購勾肩搭背,打底一人叁瓶德啤,陸子修作為賀栩小秘,給女生這邊要了果汁還貼心上了瓶紅酒。 “女士們,吃好喝好,有事喊我小陸。 陸子修搞怪的鞠躬,引起女生們大笑。 池晚也跟著笑笑,她以前吃過閩菜,還挺喜歡那道雞絲燕窩。 “籃球賽大獲全勝,賀栩功勞最大,還請大家伙吃飯,來來來走一個。” “我敬賀哥一杯!” “沒打球,單純感謝賀哥的宴請。” 賀栩是一直被敬酒的對象。 除了叁班的人,陸子修問他能不能再喊點人,人多熱鬧嘛。 賀栩不介意,結果坐了四大桌,叁桌男生,一桌女生。 男生們直接對瓶,又想再喝賀栩一輪,賀栩心不在焉。 陸子修看不下去,小聲說:“賀哥,敬你呢,別看了,我幫你盯。” 賀栩拍了拍陸子修的肩膀,眸子才落到酒面上,一飲而盡的動作行云流水,舉手投足都是貴氣。 “都是同學,不用客氣。” 一份得體的回應后,他很玩味的轉了轉酒杯。 大家伙徹底被酒精點燃,一箱又一箱的啤酒流水的上,賀栩定的宴會廳,寬敞,喊的再大聲也沒事。 被敬完酒的賀栩在聊天,池晚遠遠看只能看到他身前那個女生利落的短發,拿酒杯的手上有一個很大的戒指在頂光燈下很奪目,她和賀栩很熟悉的碰杯,說笑,賀栩意外的在笑。 嘴里的菜有些無味,池晚咀嚼里很久才吞下。 陸子修不喝酒,無聊的坐在旁邊盯梢池晚,看著池晚小口吃東西的樣子。 一個長的有一點點好看的內向小女孩而已。 就給賀栩拿下了? 他不禁感嘆,愛情真是使人卑微到泥土里。 賀栩多么野的一個人,沒和人家在一起呢,就在數小姑娘愛吃哪道菜。 他陸子修可看不下去,這份卑微就讓他替賀栩承受吧。 他看到后來,池晚逐漸不吃了,只喝果汁,偶爾程洛見到好吃的給她夾一筷子她才吃一小口,陸子修奇怪,這又是怎么了。 池晚和程洛說她去下衛生間,她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呆一會。 坐在小隔間里,池晚肩膀內扣,盯著自己團在膝蓋上的手。 那邊有幾個女生一直在看她,她們漂亮的假睫毛下的眼神池晚太熟悉了。 兩道聲音進來聊天,夾著扳開水龍頭的嘩聲。 一道尖細的女聲輕蔑的提起:“我看到的她給賀栩保溫杯時候都驚呆了,你說池晚好不好笑?” 另一道聲音毫不留情附和了一句,“真土,八成是賀栩不好意思拒絕,拿回家就扔了吧。” 被議論的主角池晚在隔間里委屈的揪衣角,心里默默反駁。 不是的,賀栩沒扔,她看到賀栩把它放在柜子上了。 “俞可菲程洛自己來也就算了,還叫了池晚,四班打球都輸了,池晚還有臉來叁班慶功宴蹭吃蹭喝?” “一看就是沒吃過好菜,恬不知恥。”沉瑩頓頓,又遺憾的說:“其實我想吃日料的,不知道為什么賀栩突然換了閩菜。” 另一個女生寬慰道:“這家平時都不對外開放,你能吃就是沾光了,別不知足了。” 賀栩問她吃不吃生魚片,她說不太敢吃生的,他才換的這家? 隔間里的池晚藏不住赧顏,腦袋上冒熱氣。 池晚心里有一團小毛線球在滾,她繼續豎起耳朵聽隔間外的對話。 “池晚八成不知道賀栩給方雪送過戒指,為了方雪才回國,方雪知道賀栩拿了保溫杯臉色那個難看,晚上和兩個人聊天別人都插不進去嘴,哈哈。” “人家從小就認識自然關系好了,池晚,嘖嘖....自取其辱。” 水流聲停止了,兩個女生的談話回音無數次在池晚腦中播放,輕顫的睫毛抬起,一雙眼看著隔間大門,默然又垂下眼,她半響才按了沖水。 在流水的聲音中池晚心中的毛線滾出了一個不平整的球。 洗手池的水熱熱的劃過池晚手心,像和賀栩的十指相扣的溫度。 她可以反駁賀栩沒有扔掉她的杯子,她可以反駁是賀栩帶她來吃飯,唯獨反駁不了賀栩喜不喜歡誰,是不是真的誰送了戒指。 是她自己膽小選擇了持續當下,她又反悔了。 池晚盯著自己的手,眼眶紅了一圈。 “再洗皮都洗掉了,晚晚。” 男生嗓音染了幾分醉意,更散漫張狂,他走了進來,把她的手塞進烘干機。 烘干機的噪音后,池晚輕輕吸鼻子。 “不會掉的。” 賀栩察覺不對勁,走近長臂一拉他把她扳過來,果不其然池晚眼淚汪汪,抿著嘴在掉小淚花,還用手背遮著不讓他看。 很有力氣的胳膊一把她攏到懷里,池晚在抽泣的后背薄的像振翅的蟬翼脆弱。 頭頂聲音克竭盡溫柔在詢問,“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池晚斷斷續續說不是。 賀栩急的揪心,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列出他所想的,所有會導致池晚哭的問題。 她抓著他的袖子,淚珠劃臉頰,無聲搖頭。 她多希望賀栩能問她是不是喜歡他,她一定會點頭。 從小到大上哪所學校,去什么補習班,跟誰玩,她是一個連穿什么衣服都被決定好的人。 原生家庭的種種,導致了池晚太內向的性格,她不敢表露自己,以前甚至不敢舉手回答問題,還經常被長輩說她木,說她憨。 可池晚想告訴賀栩。 就是這樣的池晚,不想失去賀栩。 她主動扣住了賀栩的手,哭到一喘一喘上不來氣,終于在他的臂彎里囫圇的說著聽不清楚的,——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喜歡我,賀栩。 他俯身近她唇邊,努力分辨她哭聲里夾雜的模糊的字音,他拍著她的背,“我在聽,慢點說。” 賀栩從未有過的焦灼,他竭盡溫柔不被池晚聽出來。 埋在賀栩的臂彎里,聽著賀栩說他在聽,說了喜歡的池晚眼睛發酸。 她的聲音一直都是小石子,掉進湖里都不會有響聲。 即使賀栩聽不清,他努力在聽她的聲音。 賀栩的手背上赫然兩個被池晚掐出來的月牙,他全然不在意,用拇指刮掉她臉頰上的淚珠。 “可以再說一遍嗎?” 無數被埋在湖底的小石子,賀栩愿意一個一個打撈。 池晚嗓子啞啞的說:“不想告訴你了。” 因為這里是女洗手間。 就算邁過了心理障礙,在女洗手間再和喜歡的人表白,有點怪。 餐廳走廊上,身側的人突然停下腳步。 賀栩看向前方,垂下的手勾著她的尾指和她約定。 “你以后要告訴我。” 一望無際的長廊看不到頭,勾住的手指里,池晚拇指對上他的拇指。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