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傳聞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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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細雨飄灑在一輛陷于車陣,車身略微暗灰的法拉利車頂。如此名貴跑車行駛在臺灣擁擠的街道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趙映璇凝望車內后視鏡中,反射出位于駕駛座的父親板著臉孔,不茍言笑的模樣,她不禁慨嘆起來。 車內音響此刻正撥放起由古典音樂電臺錄製的韋瓦第《四季》,只見趙父眉頭一皺,隨即關掉廣播,神色復雜。 記憶中的爸爸不是這個樣子的,mama仍在世的時候,爸爸可是旁人眼中的幽默大師。妙語如珠、風趣瀟灑,諸般詞語或許都無法精確的形容父親當年的風采。 后來mama檢查出罹癌,三個月不到就上天堂去了,爸爸消沉許久,后來好不容易振作起來,沒想到竟輪到哥哥出了意外,更讓父親備受打擊。如今的他面容憔悴,嘴角下沉,白頭發與皺紋似乎又冒出了些。 趙映璇十分感恩父親對己的細心灌溉,從小至大爸爸從未于自己身邊缺席,并極盡所能給予物質上的滿足。若是患病,父親即便是揹起女兒步行十公里都在所不辭。 這樣的家長看起來幾乎無可挑剔,唯一的缺點就是從來不愿聆聽兒女的心聲,總是用自以為正確的價值觀為子女親手套上禁錮枷鎖。正是由于這點,反倒使趙映璇益發埋怨。 在這份壓抑的靜默中,法拉利抵達了校園,趙映璇匆匆向父親道別便下了車。后者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再憂傷地看了眼校園,長嘆一聲,緩緩駛離。趙映璇目送著父親與愛車遠去,忽覺內心空蕩蕩的,其實好想擁抱爸爸一下,可她沒有勇氣。 「哇塞趙映璇!看不出來你還是位富家女呀?」一位纖瘦少年悄悄來到女孩身后,讓泥濘在寂寞的她嚇了一跳。 「啊!原、原來是你們呀!神出鬼沒的,想把我嚇死是不是?」趙映璇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定睛一瞧,來者乃為李恩杰與馬藤安兩人。 「那臺可是法拉利欸,想不到你家這么有錢!」馬藤安也露出欣羨的神色。 「有錢有什么了不起?」趙映璇臭著一張臉,不置可否,而后又轉頭懇求,「欸欸,拜託你們別說出去,我不想因此徒生事端。」 兩少年對視一眼,朝著少女露出夸張的瞇眼燦笑,緊接拔腿就跑,讓趙映璇氣急敗壞地在后片追打著。直至少女雙腿痠軟無力,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奔在前頭的兩名少年這才打住步伐,旋身回到趙映璇身邊。 「體力這么差,才跑沒幾步,你就累垮啦?」李恩杰微微俯身,歪著頭調侃。怎料剔透的汗珠流經趙映璇那脹紅的俏臉,氣鼓鼓瞪著少年,此番嬌嫩欲滴的樣貌,竟驀地讓李恩杰看癡了。 心神一蕩,暖流從心臟蔓延至四肢,暖呼呼的。 「要你管?兩個大壞蛋!」趙映璇鼓起雙頰嬌叱。 「說得好!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兩個大壞蛋決定要邀你參加今晚的派對。」李恩杰咧嘴大笑。 「派對?」 「嗯哼,我們打算今天午夜十二點去后花園求宜谷女神。」馬藤安平眉聳高,「你要一起去嗎?」 「蛤?你們真的相信那謠言?」趙映璇如看見傻子般瞪大杏目。 「試試看也無妨,反正也沒損失呀?」 「不行,我爸不可能那么晚讓我出門的,更別說闖入校園平時未開放的禁地了。」趙映璇清澈的瞳孔滴溜溜地滾呀滾,理智地分析,「況且我現在還正被禁足中呢!」 「偷偷溜出來呀!你那天固執地要跟我們逃家時的魄力呢?」李恩杰持續慫恿著,可少女兀是不為所動。兩少年見對方心意已決,也不便勉強,三人慢慢走向教室。 每接近班級一步,李恩杰步履便益發沉滯,臉也逐漸瓷白,眼神光芒消逝。馬藤安看在眼里,明白此乃好友在班上的處境艱難所致,他輕輕捶了李恩杰一拳,對死黨笑了笑。李恩杰頓了下,嘆了口氣,苦笑著。趙映璇猶是略顯疏離地瞅著兩人的互動,不發一語。 進入教室,只聽一少年健朗的聲線說道:「嘿!恩杰你終于到啦!我這有個好吃的哦!」方其煥輕蔑地翹著腿,斜坐在李恩杰座位,凝視著同時進入的趙映璇一眼,并對李恩杰指了指置于桌上的罐頭。 李恩杰仔細望去,那罐頭側面竟印了張馬爾濟斯的照片,這不是狗食嗎?少年狐疑地望向方其煥,只見后者拉開拉環,內里的軟爛的rou塊頓時一覽無疑。 「恩杰快,過來吃飯囉!」方其煥招了招手,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好似冒充天使的惡魔。李恩杰抗拒地定在原地,緊抿著唇。 「我說恩杰呀,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哦。」方其煥淡淡地說出這番話,語氣中卻隱隱含著脅迫。李恩杰震了一下,無奈地上前,準備食用,正當伸手拿取之際,豈料方其煥卻突將罐頭置于地板,語氣淡然卻又壓迫地說道:「恩杰啊!你這么做不對,吃狗飼料不是這樣吃的,要放在地上,用舌頭去撈。」 李恩杰感到莫大的羞辱,氣得渾身顫抖,見方其煥威壓的目光炯射,一旁的嘍囉不斷鼓譟;再瞧班上的同學莫不是跟著看好戲,抑或是事不關己,又或者是害怕淪為第二號李恩杰而裝作沒看見。少年心寒,拋下自尊跪于地,伸出舌舔了口狗糧。 那略腥的氣味灌滿鼻腔,軟爛的rou糜滾碎于齒,再濕滑入胃。他甚至還嚐到某種咸咸的液體,也不知是rou汁,還是不甘心的淚涕? 方其煥樂得嘴角都咧開了花,他彎腰湊近李恩杰的耳旁,輕輕說道:「很好恩杰,真不愧是我的好狗狗。來,叫兩聲汪汪來聽聽。」 李恩杰聞言怒視著眼前這小霸王,怎么樣沒想到方其煥會用這種方式來污辱他,卻又懼其凌厲的眼眸,慌忙避開目光。萬念俱灰之下,他癱坐于地,再也不愿掙扎了。 「汪!汪!」 「我們恩杰真是條乖狗狗!」方其煥咬著下唇,眼神邪氣,非常滿意李恩杰的表現。 此刻,班上的同學們放聲笑出,整個教室鬧哄哄的。他們盡皆認定李恩杰是個沒有尊嚴、不知反抗的孬種。 馬藤安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死黨被當眾侮蔑,又痛恨眾人只掃門前雪的世故,他心中萬般心疼。這段時間以來隱耐許久的憤慨,終至忍無可忍,馬藤安颯地起身,意圖替好友打抱不平。不料突如其來一清脆女聲,硬是壓過了全場的嘈雜。 「方其煥,你鬧夠了吧?欺壓弱小,算什么好漢?」 原來是趙映璇那小妮子仗義聲援,她不顧方其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徑直走向失魂落魄的李恩杰,摟住少年的臂膀,扶著對方站起,并領著李恩杰步出教室。 少女在門外打住腳步,旋身望向壯碩少年,留下一句:「方其煥你知道嗎?我真心看不起你,一直以來都是。」語畢,翩然離去。 馬藤安注意到方其煥神情復雜,窘迫中又帶有些陰冷,他赫然驚覺其中蘊藏著一絲妒意。 難不成,方其煥暗戀著趙映璇?這有可能嗎? 思及至此,馬藤安的嘴角不禁上揚了起來,于此同時,他也才慢慢感受到心中先前因憤怒而暫且壓抑住的恐懼。幸好趙映璇挺身替死黨出頭,否則當時的自己萬一惹惱了方其煥,自己往后 肯定也不見容于此班級了吧? 馬藤安拍拍雙頰,暫且拋開心中的憂慮。他走向外頭走廊,打算去看看死黨的狀況。 另一頭的趙映璇攀著仍微微顫動的李恩杰,語帶恙怒地對少年責備道:「你呀,不要平白任人欺負啦!」 李恩杰瞥了少女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那你說我該怎么辦?我打不過他,而且你剛也看到了,班上的人都站在他那邊。要我怎么反抗?」 「只不過幾個走狗支持他而已,哪有那么夸張?」 「對被霸凌者來說,所有的旁觀者都是共犯。」早自修鐘聲響徹校園,李恩杰努了努嘴,落寞的神情讓語塞的趙映璇不免有些心揪。 「不過……你是天使。」李恩杰醺著臉,喃喃自語。 「蛤?你說什么?你講太小聲了,我沒聽清楚!」趙映璇捕捉到少年一瞬間的羞澀,卻兀是不解。 此時馬藤安追了上來,正欲開口,怎料手里懷著講義的班導同時也從樓梯間轉了出來。看到三位學生呆愣地看向自己,他皺起山根,古板的眼鏡也跟著高高挺起。 「上課鐘都打完了,你們三個還在這里鬼混啊?」 「我、我們馬上就回去!」馬藤安趕忙答話,三人咕噥著快步回教室。 「唉,現在的孩子們真的是……!」班導推了推眼鏡,將目光定在趙映璇臉上,又隨即移開。他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喃喃嘀咕。 李恩杰一整天都無心上課,除了目光難以從趙映璇身上移開之外,無論是午休還是回家路途,甚或是自個兒面對孤單的書房,腦海中一直播放著半夜即將到來的闖校行動。終于熬到了夜半十一點,他偷偷探頭進奶奶的臥房,見老人已熟睡,便躡手躡腳地穿越玄關,輕巧地關上鐵門,揚長而去。 今日的月亮又大又圓,朦朧的月色突破厚重的云層,映在白天霧雨所形成的洼攤,以及少年瘦削的臉龐上。他遙望馬藤安已先行一步,手插著口袋在校園大門右側等候。兩人會合,商討起接下來的對策。 約莫三分鐘后,兩少年計議已定。若從正門大搖大擺走進去,肯定將被警衛阿伯財叔逮個正著。雖然兩人與財叔相熟,卻也心知肚明對方不會為了兩個小毛頭,輕易怠忽職守而偷偷放行。他們遂前往校園西南角處,攀上人行道上的榕樹,打算順著旁枝翻進學校。 李恩杰打頭陣,只見他輕松向前縱去,平穩落地。但輪到馬藤安時,事情就沒有這么簡單了,畢竟這傢伙可是有著輕微的懼高癥呀! 先前兩人在討論的時候,馬藤安即已不斷地抱怨死黨盡會出些餿主意,但自己卻又想不出其他辦法,思來忖去仍是毫無頭緒,只得認栽。 馬藤安好不容易爬上枝干,一陣烈風強襲,整棵榕樹都隨之舞動,當下的他只覺天旋地轉,還以為自己要吐出來了。 少年強打精神,緊抓那稍稍龜裂的樹皮,可四肢卻是微微顫抖著。他低頭看向已身處圍墻另一頭的好友正呼喚著自己,內心突然羞恥于自身的膽小。馬藤安牙一咬,眼睛一閉,拋開一切縱身躍去。 嗯,一記帥氣的降落,本該是這個樣子的。 沒想到事與愿違,在他左腳施力時,樹枝因潮而滑,他身子也就跟著一歪,直接向右前方撲倒。 馬藤安失去平衡,本能地慌亂抓去,卻只攫到三根榕樹氣鬚。奮力一扯,鬚根便應聲斷裂,枝干也因拉扯而彈跳數下才靜止。 李恩杰見馬藤安高高落下,他趕忙趨前意欲接住死黨的身驅。馬藤安在空中滾了一圈,頭上腳下跌入李恩杰懷中,兩人受到衝擊旋即倒地,均不禁高聲呼痛。 李恩杰松開死黨,撫著臀部,歪著嘴發出呲呲的聲音。不斷傳來的疼痛則迫得馬藤安將掌里仍緊握住的鬚,朝左狠狠扔去,意圖緩解那已淤青的腿部。 「干你娘!痛死人啦!」李恩杰忍不住爆粗口。 「還不都是你這大白癡想的鬼點子?」馬藤安撿起落在一旁的眼鏡戴正,怪罪地看向死黨,想起適才的經歷,仍是心有馀悸。 霎時間,只見遠遠一圈白光不規則地閃爍,忽明忽暗的。兩人心下一凜,雙雙露出懼意,氣氛復歸沉默。半晌,李恩杰轉頭看向死黨,語帶驚恐低聲道:「藤安,你看到了嗎?」 馬藤安點了點頭,李恩杰又道:「大半夜的,校園里怎么會有奇異的光源?」 馬藤安肩膀聳起,警戒地看著那團光是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又聽李恩杰顫聲道:「莫非……是孤魂野鬼嗎?」 「靠夭喔!少在那里胡說!」馬藤安此刻心中也毛毛的,趕忙制止好友怪力亂神的言論,「是警衛阿伯在巡邏吧?那應該是手電筒的光芒,我們先悄悄繞開他,再快速跑去后花園。」 「唔……說的也是,照理說是財叔在巡邏沒錯,世上哪可能會有鬼怪存在嘛!」聽好友這樣說,李恩杰心神稍安,跟著附和壯膽。兩人踮著腳,杳無聲息地慢慢移動。見那白光緩緩消逝,他們松了口氣,來到校園最深處的后花園前。 這是座被歐式鐵欄桿所圍繞起來的花園,佔地不算廣,園里卻是植栽形色各異的花朵,每日都有專業的園丁負責呵護修剪。庭中央有座乳白色的噴水池,一年四季皆運轉著,除非碰上水庫缺水等緊急事況,否則即便夜間也不歇息。傳聞后花園乃學校老董為紀念亡妻而興建,也因此造景特別華美清幽。 噴水池前建有一尊用大理石砌成,長著碩長天使翅膀的女性雕像。正是以該老董的愛妻樣貌為范本,并委請著名的雕工團隊花費長久的時間完成。據說老董在后花園落成時,久違地流下男兒淚,讓現場賓客均為之動容。 此處由于學校僅開放外賓入場,因此兩少年從未親身踏入過這神秘的花園。如今即將暗闖入內,他們深呼口氣,精神抖擻,內心激動著。 他倆走向被鎖頭扣住的鐵欄,思忖著該如何入園,摸著摸著,卻赫然發現正門竟未上鎖。兩少年相視一笑,輕推鐵門,發出了軋──的聲音。 「欸欸我們也太走運了吧?工友居然忘了上鎖,省得我們麻煩!」李恩杰先行一步來到雕像前,大為讚嘆,「哇……好美!」 抬頭望去,那雕像巧奪天工,技藝精湛,讓人彷彿親身目睹老董愛妻生前的閉月羞花。活靈活現的天使羽翼宛若下一秒便將翩然搧動,美麗的杏眼輪廓更似趙映璇的妙眸那般圓大精緻,整座雕像瀰漫著一股神圣而靜謐的氛圍。 「這、這就是宜谷女神嗎?」或許是被雕像給人的凄美感所震懾,馬藤安結巴地說。 「我想……是吧。」 「那……我們快來向宜谷女神祈愿吧!」馬藤安撇頭望著好友,「恩杰,你先吧!許個愿望,狠狠教訓方其煥那群廢物!」 只見馬藤安淡淡笑了笑,搖搖頭。他雙掌合十,閉上雙眼,誠懇地對著眼前的女神像祈禱:「宜谷女神呀,如果禰真的存在,我懇求禰實現我的祈望。最近我偶然認識了一位大叔,他的名字叫做唐臺山,我期盼他能夠與他的爸爸見面!」 馬藤安聞言,內心有些不可置信。他雖已聽聞死黨講述唐臺山的故事,卻沒想到李恩杰愿意放棄了結當下自己屢遭霸凌的處境,只為完成大叔的心愿。思及至此,他倒是佩服起了好友的無私。 「我許好愿了,好啦,藤安輪到你了。」 馬藤安看著李恩杰削瘦的左頰,沉默半晌,同樣雙掌合十,面對著女神像闔上眼皮,虔誠禱告道:「宜谷女神,我也要向禰祈求,我本想請禰協助我爸戒酒,但我改變主意了。愿禰讓我畢生友情最深厚的好友,李恩杰,此生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負。」 這下換成李恩杰詫異地凝視著好友,他定了定神,感動逐漸盈滿內心。纖瘦少年感激地抱住死黨,并皺起眼眶周圍的肌rou,死命忍住即將潰堤的淚腺。 馬藤安輕拍好友的背部,說笑道:「欸欸你抱得太緊了啦,我快喘不過氣了!」 倏忽一清脆的女聲劃破了此刻的溫馨:「你們的愿望十分高尚,我宜谷女神在此應允,你倆許的愿,必當為你們實現。」 擁在一起的兩少年先是驚詫地對望,而后眼神轉為驚喜。宜谷女神顯靈了!原來這校園傳聞都是真的! 「但我有個條件,你們兩人都要奮發向上,考上前三志愿,并盡可能地鍛鍊身體,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壯。如此一來,才能贏來我的庇佑。完成考驗后,你們倆再帶那位大叔前來這里,我一定完成你們的愿望。」 見宜谷女神降下旨意,兩人欣喜,自當連聲稱是。又聽女神說道:「今日之事不得洩漏,否則便不再靈驗。你倆現在立刻返家,不得在外逗留。」 兩位少年此刻沉浸在與神明第一線接觸的歡愉之中,宜谷女神吩咐什么他們絕對都會照辦的。當即對女神像鞠了個深深的躬,旋即打道回府。 當晚,李馬二人蜷在溫暖的被窩,漾著笑意,均做了個憶不起來,卻又甜膩至極的美夢。 次日一早,李恩杰刻意跑去警衛室,對財叔每晚午夜仍盡職巡邏的行為道辛苦。警衛阿伯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那足以反射太陽光的地中海禿頭,乾澀龜裂的嘴唇巴湊近少年,附耳悄聲低語:「唉呀沒你說的那么勤勞啦!不瞞你說,其實昨晚我大約十點半左右偷偷跑去外面與朋友吃宵夜,大概半夜一點多才回來,人偶爾還是要放松偷懶一下嘛哈哈哈……。」 嗯?十點半到半夜一點,財叔人都不在校舍? 李恩杰沒有聽清警衛阿伯后面又講了些什么,他腦海中僅是纏繞糾結著,既然昨夜警衛阿伯不在,那么他與馬藤安當時撞見的白光,又是什么呢? 驀地一陣陰風掠過,少年忍不禁雙臂交叉環胸,瑟瑟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