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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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刺骨的風呼呼嘯進教室。幾名正在打盹兒的學生凍得猛然驚醒,不自主地揪緊外套御寒。 老學究班導授課講得興起,硬是拖延了約莫十分鐘才放學生午休用膳。該班學子均是敢怒而不敢言,生怕惹惱了皺起眉來足以夾斃蒼蠅的導師,不碎唸個半小時以上是不會罷休的。 明明也才剛過五十歲,長相亦不顯老態,但教學風格卻古板得讓人乍看之下,還以為已屆從心所欲之年呢! 同學們排隊開始輪流盛飯菜,方其煥這等班級惡霸自然是一馬當先,不落人后。 「欸欸你們有聽說嗎?」一名排在隊伍中后段的短發男學生,偷偷指著坐在位置上,雙目無神的李恩杰,悄聲說道。「李恩杰昨天放學時被方其煥他們扒光衣褲,而且還丟到垃圾箱車里欸!」 「真的假的?也太過分了吧?」蓄著一頭波浪長捲發的女生捂著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欸欸小聲點,等等被方其煥他們聽到,就換我們幾個倒楣了!」短發男生趕忙制止。 「啊……對齁!唉,李恩杰也沒做錯什么事,每天看他這樣被欺負,實在是怪可憐的。」 「話說這種情況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呀?」 「我也記不得了,應該有一兩年了吧?感覺方其煥只是覺得鬧他很好玩才這么做的。」 「唉呀那小子自己也不敢反抗,怨不得人啦!」另外一名寸頭少年擺擺手,神色輕蔑訕笑著。 「說得好像你敢的樣子?」捲發女生翻了個白眼。 「如果換作是我被欺負,我就半夜十二點跑去后花園求宜谷女神,求祂給我無數珍寶,我發財了就沒人敢捉弄我了。」寸頭少年咧嘴一笑,「傳聞宜谷女神有求必應,有機會一定要去試試看。」 「不會吧?你真的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短發男生只覺莞爾,輕搖著頭,「況且后花園平時又不開放,只有外賓蒞臨才能進入,你是要怎么去?」 「偷偷爬欄桿進去呀!」 「我賭十塊錢,你不敢!」 「我也賭我自己不敢!」 笑聲喧嚷,一旁一名帶著圓框眼鏡的斯文男學生卻是默不吭聲,似乎不打算參與討論。他半旋身,瞥了眼仍呆坐原地的李恩杰,輕輕嘆了口氣。 方其煥吃飽喝足,斜靠著椅背,翹腿上桌。距離午睡尚有一些時間,他喝令跟班們替他沖洗餐具,自己則緩緩走到了李恩杰身旁,露齒而笑。 「欸恩杰,還在生氣呀?」 李恩杰震了下,驚懼充斥于他的雙眸,畏縮地斜視著眼前的小霸王,隨后又旋即避開視線,默然不語。 「欸欸我們那時只是在開玩笑嘛!你也太玻璃心了吧?」方其煥熱絡地搭上瘦弱少年的肩,狀似親暱。而李恩杰僅僅是顫抖著,全身縮成一團,抿著慘白的唇。 「所以你原諒我囉?是的話就點點頭吧!」方其煥親切的聲音中,蘊藏著隱隱的脅迫。 怒意自李恩杰的瞳仁一閃而過,可面對方其煥那不容拒絕的權威注視,加之其他同學的自掃門前雪,他實在沒有勇氣忤逆這惡霸。只得背叛自己的靈魂,用著極為微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方其煥見狀似乎很是滿意,他拍了拍瘦弱少年的肩,說道:「我們果然是最好的摯友!既然如此,昨天的事就是我們之間的小祕密囉,可不能讓師長知道呀!」語畢,仰頭大笑離去,幾名跟班也趕忙隨了上前,百般奉承。 同學們見班上的小皇帝遠走,均對著李恩杰露出同情的目光,可竟是沒有任何一人敢上前去安慰,就怕無事惹得一身腥。世態炎涼,李恩杰對此早已習慣。他癱在桌上,埋起頭顱暗自垂淚,一個勁兒地胸腹起伏,不愿讓他人瞅見自己不甘的淚滴。 那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學生將一切盡收眼底,忍不禁悲嘆起自己的狡詐。居然為了保全自身的安危,選擇蒙蔽心中的良知,真是渣滓! 同一時間,一位氣質文靜,貌美如天使的長發少女亭亭佇立,水汪汪的杏眼滴溜溜地轉呀轉,不知在盤算些什么? 李恩杰拖著喪氣的軀殼,回到家中。父母常年在高雄工作,只有假日才會返家。稍嫌擁擠的舊式公寓內,只有幾年前中風,行動不便的奶奶與己作伴。奶奶十分疼惜李恩杰,時常滿足孫兒的諸般需求。少年亦感念在心,總是很為老人的身體健康所憂心。 為了不給家人製造更多的負擔,他選擇隱忍不提在學校的種種苦楚,僅是孤伶伶地一個人,舔拭著心中的創口。 從書包拿出今日發下的第一次段考成績單,看著其上一片滿江紅,已經國三的李恩杰此刻雖對未來一片茫然,當下卻只擔心明晚父母歸鄉后的嚴厲責罰。 唉!怎么總是諸事不順呢? 李恩杰跳上床,用枕頭蒙著臉,思緒千轉百繞,猶是得不到結論。倏忽一個畫面閃過,憶及昨日那位將方其煥一伙人趕跑,解救自己的黑人大叔,對方在確認自己沒什么大礙便離去了。想到這里李恩杰不禁有些懊惱,那時的他恍恍惚惚的,居然忘了請教自己恩人的大名了。 不過這份懊悔并沒有持續許久,被霸凌的難受以及父母對課業表現的要求,很快地便捲土重來,洗刷掉適才前的遺憾。 他不愿再想,翻個身拾起手機,點開社群網站,約他唯一的摯友出外,談談天解解悶,并打算實行他已暗中思考許久的計畫。對方爽快地答應了,李恩杰遂換下古板的校服,改了身輕便的造型,至附近公園涼椅等待。 良久,好友騎著腳踏車現蹤,來人即是那斯文的同學。只見他停靠身下的代步工具,推了推圓框眼鏡,并伸出衣袖抹了抹側頰的汗珠,似是以高速飆來。 「馬藤安,你可終于到了呀!」李恩杰驀地起身,臉上的興奮掩飾不住地展露。 「你突然找我出來,我怎么能放著你不管呢?赴湯蹈火也得來!」 「那真是謝啦!」 「對了恩杰,我要向你道歉……。」馬藤安垂著眼,雙手不住地相互撥弄,「這段時間我好害怕,沒那個膽站出來與你同進退,實在很對不起!」 「沒事,錯的是方其煥那幫惡徒,本就與你無關。」李恩杰神色復雜,淡淡地說,「平時只有你愿意私下安慰我、陪伴我,我很感激。」 「可是我……。」馬藤安欲言又止,沒料到好友竟如此大度,出于愧疚,他在路上設想好的真情話語,如今卻是半點也吐不出來。 「我知道你始終是站在我這邊支持我的,這樣就夠了。」一陣寒風拂上兩人的脖頸,散亂了他倆的發絲。李恩杰略帶悲戚的笑容,讓馬藤安更是無地自容。 「好吧……那,你約我是想與我聊什么呢?」 「你這次段考考得如何?」 「我考班上第五,不過我不敢讓我爸知道,能拖過一天是一天。對他來說,只要沒拿第一就準備挨棍子了。」馬藤安低下頭,眼神一黯,「只祈禱他得知成績時是清醒的狀態,而不是醉醺醺的,否則我就慘了。」 「我想也是,不如……我們明晚逃家吧!」李恩杰堅定的眼神,讓馬藤安打了個冷顫。 「不、不好吧?這樣會被打死的!」馬藤安有些侷促不安,腦海中只存在說服好友這番奇思妙想的念頭。 「為什么不?反正你爸和我爸媽從來就不關心我們想要什么,他們只在乎我倆的成績。」李恩杰赫然恙怒,努了努嘴,「就算我在學校任人欺負,他們知道了肯定也是不聞不問!」 馬藤安沉吟半晌,他沒算到好友反應竟是如此之大,又忖及自己這段時間著實不夠朋友,虧欠了對方。牙一咬,胸臆間豪情勃生,朗聲道:「好吧!那我就陪你走這么一趟!至于被罵被揍什么的,就讓它隨風去吧!」 李恩杰聞言,一把摟住摯友的肩,抿唇笑道:「你才是我真正的麻吉,方其煥那家伙可不夠格!」 「那還用得著說?」馬藤安在瘦弱少年的胸口捶了捶,「若他才是你真麻吉,我可饒不了你!」 「嗯嗯那當然!謝啦,一直以來都這么挺我。那……我們明天放學便去虎頭山晃悠吧!」 馬藤安微微頷首,可原先澎湃的心,卻開始慢慢醞釀著憂慮。 鈴── 馬藤安撓了撓肚皮,微睜惺忪睡眼,伸手關掉鬧鐘。他昨晚輾轉反側,整夜沒睡好,始終煩惱著與李恩杰的逃家約定。他愈想愈不對勁,不禁懊悔起自己當時太過衝動,居然如此不顧后果即應承好友的邀約。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學校,在走廊上便已聽到班級內傳來鬧烘烘的喧嘩聲。甫進入教室,一股奇詭的混和香水味撲鼻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細細一看,李恩杰竟被各式化妝品打扮成半人不鬼的模樣,口紅任意涂抹于其眼眶與人中,被白粉底鋪滿了整張臉,有些滑稽。馬藤安不須多作思量,便知始作俑者必是方其煥那廝。 斯文少年瞧好友的慘況,心生惻隱,卻是沒有勇氣上前解圍。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座位,邊卸下書包,邊自責適才自己居然隱約泛起了些好笑的感受。 「恩杰你真的好會逗別人笑哦!」方其煥故作欽佩貌,體貼說道,「但是老頭子應該快來了,你還是趕快去清理一下,不然到時挨罵,我可會捨不得呀!」 李恩杰聞言心中有氣,可現下的他又能如何抵抗呢?只得摸摸鼻子,去廁所盡快梳洗。馬藤安也裝作要去解手,偷偷從后門追了出去。 「恩杰!他們真的很可惡,這樣羞辱你!」 「無妨,反正只要忍過今天,我就再也不用面對這些傢伙了!他們也會得到應得的報應!」李恩杰使勁搓洗著哀傷的臉,幽幽的語氣讓馬藤安微微一怔。 「恩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馬藤安凝視著好友,卻見李恩杰也凝望回來。 「沒什么特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到放學后可以暫時逃離平時的煩躁,很興奮而已。」李恩杰眼神閃爍著,讓馬藤安摸不清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你說我們今晚要上虎頭山對吧?」馬藤安試探地問,「到那里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我想在將周末都耗在那里,星期日晚上再回家,至于要做什么,我知道那里有個好去處,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不怕挨家里人罵嗎?」馬藤安揉著太陽xue,顯得有些窘迫。 「管他的,既然頭都洗下去了,就乾脆把澡一起洗完吧!」李恩杰指了指自己的一頭濕發,語帶雙關。 馬藤安心知好友計議已定,難以說服其改變心意,加之自己昨晚也已經答應對方,實在不好意思拂了李恩杰的興致。事已至此,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霎時間,一名文靜的長發少女從廁所緩緩邁步出來,正是昨日那位暗中觀察的女孩。她用略帶狡黠的目光掃視兩人,輕輕笑了下,說道:「你們今晚不回家呀?」 李馬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李恩杰反應較快,故作鎮定回答:「是你喔趙映璇?當然要回家呀,我們只不過是國三生,怎么能不回去呢?父母會教訓的。」 「咦?那我剛剛怎么聽見你們說,要上虎頭山住個幾天不回家呀?」趙映璇歪頭,戳著自己的嫩頰。 「沒有啦,只是朋友間開個玩笑而已。」 「你們如果還想繼續瞞著我,那我就去報告師長,讓你們的計畫泡湯。」語畢,趙映璇作勢離去,被李恩杰一個箭步擋住去路。 「等等!好吧,就老實跟你說,我們的確想要逃家個兩三天。喏!我們已經跟你說實話了,拜託幫我們保守秘密。」 趙映璇略一沉吟,半晌后啟口:「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吧,是什么條件呢?」 「帶上我,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這怎么可以……?」李恩杰與好友對視一眼,均是神色為難。 「那談判破裂,我去告狀。」趙映璇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恩杰已經規劃這次行動許久,他不容許有任何人妨礙他的計畫,趕忙追了上去。馬藤安見狀也跟著好友的腳步,行在身后。 「唉喲等等嘛,我們好好談。」李恩杰軟言相求。 「已經沒什么好談的了。」趙映璇雙眸直視前方,面無表情。 「你跟我們去只會一起受罰,這又是何苦呢?」李恩杰快步走到少女面前,雙手握緊對方的臂膀。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趙映璇冷冷回應,撥開李恩杰的胳膊,繼續前行。 李恩杰心知不能任由事態再這樣發展下去,否則事跡一旦敗露,他可就完蛋了;但若讓這小妮子隨行,不知又會整些什么事出來?當下左右為難,忍不住狠狠敲敲自己頭殼,終究還是選擇妥協,朗聲道:「好吧!我答應你,你放學后跟我們走。」 趙映璇聞言打住腳步,并旋身過來,瞇眼微笑著。而后又繼續前進,僅是留下一句話:「真是聰明的抉擇。」 李馬二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心中均是一片愁云慘霧。抬頭一望,烏云逐漸遍布著天空,讓兩人心境更如亂麻。 好不容易熬到佇立臺前的老師宣布放學,李恩杰一把抓起書包便跑,并刻意多繞了幾圈,以免被方其煥等人逮住。 不久后,他在校園附近的便利商店外與馬藤安會合。兩人步入店內,各自買了瓶飲料,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候著趙映璇大駕光臨。 「煩欸,趙映璇沒事干嘛要死纏著我們不放?」李恩杰不耐地埋怨,「動機肯定不單純。」 「就是啊,以前和她也沒什么交集,怎會突然跑來要我們帶她走?」 「我看她每天都靜靜不愛說話,很有距離感。不過人長得漂亮,班上許多男生對她都滿有好感的樣子。」 「對呀,而且人家是全校第一名的學生欸,怎么還會想要逃家?」 「你成績也不差啊,還不是要逃?」李恩杰看著好友打趣道,「也不想想我考得有多爛?」 「我可是為了你齁!」馬藤安笑著捶了捶死黨的肩,「都不知道我有多煩惱到時回家,該怎么面對我那酒鬼老爸?」 「好啦好啦謝謝你啦!」李恩杰搭上好友的肩。 「欸欸她來了!」順著馬藤安指向望去,在對面等候紅綠燈著的少女,正是趙映璇。「我們走吧。」 兩人略帶尷尬地向趙映璇打聲招呼,后者也不以為意,僅是抿了抿唇。這對哥倆好有些無奈,卻也不知該作何回應,一行人便前往虎頭山前去。 宜谷國中就在虎頭山山腳,三人穿越桃園假日花市,聽幾位歐巴桑高聲吆喝叫賣;經過市立桃園高中,見幾位頑劣的學子被教官臭罵一頓;途經榮總分院,又瞧一臺救護車高速駛入,似乎正與死神拔河著。 一路上三人靜默不語,氣氛僵涼。馬藤安再也忍受不了,幾番想要打破沉寂,說些無趣的冷笑話,意圖炒熱氣氛。卻看趙映璇每每用冷清的目光盯著自己與好友,話到了嘴邊,硬是又吞嚥了回去。 馬藤安用眼神向李恩杰打個暗號,后者登即會意,心知當下的氛圍讓死黨有些手足無措,他轉頭對著趙映璇問道:「對了,我們兩個逃家都是有緣由的,倒是你,為什么也要跟我們來呢?」 趙映璇定定地瞅著二人,慢慢啟口:「為什么做事情一定要有原因呢?難道,不能只為了想做而做嗎?」 李恩杰與馬藤安對望一眼,兀是啞口無言。想不到這學霸想法居然如此另類? 「糟糕,下雨了。」趙盈璇伸出纖細的粉掌,感受到雨滴墜落的沁涼,微微嘟起嘴。 「干!我忘了帶雨傘!藤安你有嗎?」 「嘖!我那天借我爸出門,還沒向他討回來。」馬藤安露出了個懊悔的神情,「如果等等雨下大,要不要乾脆暫時取消打道回府,改期再行動?」 「那可不行,我已經期待這天好久了。」李恩杰擺了擺手,隨后拍了拍好友的背,「藤安你想回去的話就回去吧,我不勉強你。」 馬藤安杵了半晌,搖搖頭說:「我還是和你去吧,丟你一個人上山我不放心。」 「難不成我就不是人嗎?」趙映璇蹙起柳眉。 霎時間,李馬二人竟感受到了一絲不安攀上了他倆的脖頸。這女的似乎比所想像的還要可怕! 兩少年正待安撫眼前的面露慍色的少女,豈料雨水忽然如瀑布般撲打而落,嘩啦嘩啦將三人淋成落湯雞。 「跟我來!」李恩杰忙喊著,并向前奔去,馬藤安與趙映璇也只能順從地跟了上去。 只見李恩杰帶隊跑進一座涼亭,三人濕漉漉地,樣貌十分狼狽。 「真倒楣!居然碰上今年第一波春雨!」 天氣寒涼,渾身又因雨濕潮,趙映璇身子不適,瞅也沒瞅李恩杰一眼,就是一個勁兒發著抖,蜷縮在木椅上。 「恩杰,你今早和我說的好去處,該不會就是這里吧?」 「對呀!就是這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在這破亭子待到星期日?」馬藤安瞪大雙眼。 「是呀,怎么了嗎?」李恩杰傻楞楞地回道。 馬藤安與趙映璇聞言均是一凜,心中偷偷將這表面上信誓旦旦,實則做事不經大腦的二愣子,其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