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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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卓逸從徐州回來之后本也因為紅楓樓的名字想親自去確認一番這是否跟千洵穎有關,可一聽到袁mama說老闆姓白就又打消了念頭。 他可沒興趣看其他的年輕小姑娘,不管對方名頭再怎么響亮風光都與他無關。經過了這幾個月的「清靜」,他才體會到身邊有人陪伴的珍貴,如果這就是千洵穎的目的,那必須得承認她成功了。 人是很容易墮落的動物,一旦獨處的習慣被打破就很難再享受當初那種孑然一身的快樂,自由自在的另一個代名詞是孤單寂寞。 很奇怪,燕燕的離去讓他感到的是無盡的遺憾,可千洵穎離開造成的直接后果是讓顏卓逸討厭起身邊無人的狀態。但他身邊不是真的都沒人,綵巧閣的姑娘依然吵吵鬧鬧,不少客人還是喜歡拉上他攀談間聊,城中那些富少貴公子時不時就要邀他出去吃喝行樂。 說穿了,他討厭的是身邊沒有千洵穎,而且這次再也沒法把責任推脫在蠱毒的身上。他走出了上一段感情的桎梏,時間終于沖刷掉了他以為永不更改的決心。 顏卓逸如果肯早一點認識到他所堅持的「真愛」演變到后面其實已經淪為一種刻意的自我感動,也就不至于蹉跎至今還在奇怪著千洵穎為何對自己產生了超乎想象的影響力。 他自認為與父親相同的癡情,卻不知二者之間存在著本質性的區別。顏正雄的獨守充滿著美好的回憶,而他的卻只有難過。旁觀者如袁mama都一眼看得清他對燕燕不是男女之愛,只可惜當局者總是迷糊。 到底是不想愛上別人還是不敢愛上別人?在品行上自我要求甚高的顏卓逸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兼偽君子。 「老闆,寧王府來帖子請您過府一敘。」伺候他日常起居的小廝站在房門口打斷了他的沉思。 「更衣。」對于這個不能拒絕的邀請,他只能打起精神去應對。 寧王朱權,太祖爺的第十七子。當年手握天下最強悍的「朵顏三衛」雄踞一方,卻無奈在親四哥的威逼利誘下一同對親侄兒逼宮造反,雖然最后他們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可兄長曾經承諾過他的共掌天下卻并沒有兌現。 他被削了藩奪了兵權,遷離父皇親賜的大片領地被當今皇上扔到南昌混吃等死。王爺的頭銜依然穩固,只要他不具備威脅性就可以世世代代享受榮華富貴,做得到絕對的安分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于是為了表現出完全褪去全身尖刺鎧甲的誠意,朱權終日與琴棋書畫為伴,修道養性不問世事,仿佛這些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可字畫寫出來總要有人賞鑒,下棋也需要有對手,普通市井小民尊貴如王爺當然瞧不上眼,那么顏卓逸就是個頗合適的人選。 誰讓他們家名聲在外又娶了皇上的小女兒進門,沾親帶故的倆人就算是親戚了,剛好年紀也相仿,乍一看還真像一家人。而最重要的是,顏家只行商不涉官場,他們交從再密也不怕多疑的皇兄起疑忌憚。 除了不知道顏卓逸內心有多恨朱家人這一點之外,其他看起來都很完美。 燕燕就是間接被他們害死的,如果他們不造反就不會有擁護建文帝的大臣獲罪,燕燕也不會被迫承受那么痛苦的人生。連避都唯恐不及怎么還可能去主動攀附皇家子弟?可這該死的現實就是不能違背,除非他想害整個家族遭殃。 人在屋簷下,這整個大明都是姓朱的地盤,顏卓逸再恨也只能低頭。 「卓逸,你看我前幾日得的這方硯臺如何?」奢華氣派的寧王府里,朱權正在對邀來的客人獻寶。 特地換了一身符合見王禮制的團云織錦緞大襟袍,顯得儒雅又內斂的顏卓逸將頗有重量的綠石拿在手中端詳片刻道:「這是甘肅的洮硯。」 「好眼力。」朱權讚賞的湊到一旁,「連蘇東坡都對它讚不絕口,說它『琢而泓,堅密澤』,本王一試果真不假。」 「洮硯形色俱佳又產自深水之底非人力可為最是難得,只可惜發墨稍遜端硯而美中不足。」 「好啊,本王要聽的就是這樣的實話。」若只想聽阿諛奉承不接受任何意見,他也就不會那么喜歡找顏卓逸來聊天了。 「不過殿下這方已是萬里挑一,應是感覺不出什么差距了。」但耿直之馀也別忘了留三分馬屁,這才是正確的伴王禮儀。 「哈哈哈,你呀你呀,真不愧是老jian巨猾的顏家人,」朱權豪爽的仰頭大笑道:「今日我們就用這塊洮硯各作一幅山水可好?」 「殿下既有此雅興,小民自當奉陪。」人都來了,還能回答不好嗎?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自己人何必這么拘謹,只管以名自稱便是。」好心情的王爺大手一揮便讓下人開始磨墨備紙,「本王是沒有皇兄的好福氣啊,膝下沒有年紀合適的女兒嫁給你,做不成真正的一家人著實遺憾。」 這不是廢話嗎?他倆差不多大,哪里來的適齡待嫁女? 「殿下謬讚了,小民不是什么良婿人選,誰家女兒嫁給我都怕是要委屈了對方。」別的不講,單說他做的這個生意就難登大雅之堂,寧王不計較這一點已經顯示出極為開明寬容的一面,足夠了不起了。 「算了,反正這事也沒戲隨你怎么謙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