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韆上的林招娣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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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晚上來國小cao場運動慢走的人們早已散去,此時的校園,褪去了白日里活力的孩童嘻鬧聲,在夏蟬的偶爾鳴叫中顯得格外寂靜。 「嘎---嘎------」 突兀的金屬摩擦聲,在樹蔭下的鞦韆伴著夏夜的晚風(fēng),一起一落的晃了起來,接著,越晃越高、愈晃愈高…… 在校園的另一端,一處斷裂的矮墻旁。 碰的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裴景翊拍掉剛才翻墻時沾到手上的灰塵,迅速蹲下,快步走進(jìn)監(jiān)視器的死角中。 老實說他不太確定哪里有死角。他沒有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有鑒于他是石頭公官方授權(quán)的人間托嬰小天使,應(yīng)該是不至于被警察抓吧。 『難不成神明顯靈,我就不犯法了?』裴景翊自己都覺得荒唐,但是能怎么辦呢?有道是欠債還錢、有恩報恩,從小在石頭公那里求到的庇佑理應(yīng)要償還,他小時候跟爺爺拜的那尊不收香火,就喜歡信眾用蘋果供奉,作為庇護(hù)小孩的在地神明,別的不收,就以平安為重。 想來這陣子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十分奇妙,自從放榜日,同時也是他的十八歲生日過后,他就一直有一股回爺爺家的衝動,就像是有人要找他的感覺。 明明是要搭公車回十四歲開始住的、在市區(qū)跟爸媽一起的家,五天上學(xué)卻有三天會恍神搭上往鄉(xiāng)下爺爺家去的公車。 他沒有跟爸媽講這件事,mama特別不喜歡聽到爺爺那些信仰的習(xí)慣,她不喜于爺爺?shù)拿模J(rèn)為過度的崇拜終歸不是好事;至于爸爸,一向都是採用,見誰說什么樣的話,在家附和mama的想法,只跟爺爺說話時附和爺爺?shù)模莾蓚€人都在,那就不說話,默默走到裴景翊身后,無視他譴責(zé)的目光,然后閉緊嘴滑手機(jī)。 當(dāng)然,爺爺與mama也并非情商低落,隨著他漸漸長大,也不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都會默契地避開這個話題。 裴景翊是偷偷去的爺爺家。 爺爺打開門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點「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意味,爺爺進(jìn)屋拿了一袋頻果,祖孫倆結(jié)伴出門,到了那棵廟口老樹下、綁了紅綢的大石頭前。 爺爺掏出兩個十元硬幣,叫他把想問的問一問。 起初裴景翊根本不知道該問什么,小時候都是爺爺拉著他講的,他才不會這種聽起來很厲害的祈禱詞。 爺爺奶奶都很會這種,都沒有人好奇他們怎么做到的嗎? 從「哈囉我想問一下您找我有事嗎?」,到「信徒裴景翊,幼時承蒙您關(guān)照,而今頭好壯壯,也考到好大學(xué)了,敢問石頭公,該怎么做回向給您呢?」 裴景翊感覺自己的背都快被爺爺拍裂了,他知道了,漂亮的祈禱詞就是這樣練出來的。 結(jié)論就是,石頭公作為小孩的守護(hù)神,小裴景翊體弱多病之時,祂是真的很努力去保護(hù)他,而現(xiàn)在他長得人高馬大一表人才,石頭公希望他在平時多替祂做些好事,保護(hù)更多的孩子。 裴景翊頗為疑惑,他應(yīng)該怎么保護(hù)小孩子?這個方向很大,他抓不準(zhǔn)到底該做什么。 那時有個穿著國小制服的小孩大哭特哭的沖向一位老奶奶,小孩看起來大概是小一小二的年紀(jì),長得不高、瘦瘦小小的,裴景翊被哭聲引的看了一眼,指尖掂著的硬幣忽然落下,擲出了一個圣杯。 他試探地在心中問,是那小孩家里有問題嗎?無杯。 不然呢?國小? 他擲出硬幣,圣杯、圣杯、圣杯。 國小有問題?國小有問題他能怎么做?同學(xué)欺負(fù)他?老師不理他? 裴景翊滿頭問號,跟爺爺直言說:「石頭公告訴我那間國小咁那怪怪,爺你知道什么嗎?」 爺爺皺起臉?biāo)妓髁艘幌拢腥淮笪虻卣f:「那塊地以前是墓仔埔啊!」 裴景翊錯愕地睜大眼睛,我自己去?圣杯三個。 禰會幫我嗎?圣杯三個。 我會沒事嗎?圣杯三個。 裴景翊正在思索這個保證的可信度,爺爺已經(jīng)掏出他的手機(jī)打電話給他的兒子媳婦,說他今天晚上住爺爺家。 等等爺爺,我不是你的寶貝金孫了嗎? 爺爺神情肅穆,直視著他的雙眼,道:「石頭公保佑你到長大,現(xiàn)在給你送去埋一埋,你覺得有道理嗎?你會沒事的啦!」 裴景翊沒有覺得被安慰到,甚至因為這番言論而聯(lián)想出另一個可能,萬一他真的就是被養(yǎng)大,去給人家做交替的呢? 一陣大風(fēng)颳過頭頂?shù)臉淙~枝枒沙沙作響,一片葉子落在他的鼻尖,不,是兩片,一片大的葉子,旁邊伴生了另一片,裴景翊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其他落葉,是同一種樹葉,但只有他手上的這支是雙生葉。 是有貴人相助的意思嗎? 夜色里,裴景翊從口袋掏出那片雙生葉,心里默念著:whereismy貴人? 金屬吱嘎的聲響隨著風(fēng)送進(jìn)他耳里,他能感覺到頸間的寒毛豎起,一米七八的大帥哥,下意識舉起手中的小葉子擋住自己的臉。 他半瞇著眼睛,小心翼翼的從葉子的縫隙看向聲音來源。 是鞦韆,在風(fēng)中搖盪的鞦韆。 「沙!」一聲細(xì)小的磨擦聲從同一處傳出,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也知道那是什么聲音。 接著,彷彿是驗證他的想法一樣,那鞦韆漸漸止歇。 裴景翊:!!! 他的心中跑過臟話跑馬燈!乾!真的是盪鞦韆把腳放到地上的煞車聲音! 我跑!我可以跑!裴景翊用他自信的大長腿往來時的方向跑去,對上迎面而來的一個白色人影。 我乾!!!!!! 他揪緊了手中的雙生葉,緊閉雙眼,感覺到熟悉的酸楚從鼻翼衝上眉心,來了來了、眼淚它來了! 我的貴人呢!?說好的貴人呢! 一陣清風(fēng)撫過,帶著乾凈肥皂混著汽油的氣味。 怎么感覺不是想像的那位? 他睜開眼,看見一塊淺藍(lán)色的衣角,順著衣角往上看,是搖晃的高馬尾和一節(jié)手臂,同時在衣服上照出陰影。 裴景翊揉掉眼睛里的淚珠,確認(rèn)了那真的是人,她有影子、也有實體,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接著定眸,震驚的發(fā)現(xiàn),這個女生竟是直直的往鞦韆處走。 裴景翊心中大驚,這么勇的嗎?此時的鞦韆又開始晃蕩起來了,他不信這個人沒發(fā)現(xiàn)! 秉持著助人為樂的精神,他幾步向前,伸手拉住了那個女生的袖子,那女生被扯的往后一頓,轉(zhuǎn)過頭來,淡定的撥掉他的手。 在她轉(zhuǎn)頭的一瞬間,裴景翊幾乎是立刻就認(rèn)出她是誰。 杭泉瑾。 高三十班,杭泉瑾。 之所以會知道她,就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喔,他沒有要說什么別的客套理由,因為杭泉瑾漂亮真的是全校皆知,想當(dāng)年高一入學(xué),沒過多久就有人在學(xué)校論壇上瘋狂詢問:請問學(xué)號某某的是誰啊!她長得好好看!。 現(xiàn)在這個長得好看的杭泉瑾大步走向無風(fēng)自動的鞦韆,在手被撥掉之后,裴景翊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人生,最終還是決定跟在她后面。 因為杭泉瑾還有另一個有名的事蹟:據(jù)說她來自一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家族,雖然大概是因為杭姓在南市真的不太常見,才有的穿鑿赴會之說,但杭泉瑾本人的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如果可以形容的話,就是:「爾等凡人,離我遠(yuǎn)點」的樣子。 至于她這么特立獨行,會不會遭到一些針對? 裴景翊表示,他不知道,他沒有長期關(guān)注這個人,兩人的班級距離很遠(yuǎn),幾乎是不會見到面、絕不認(rèn)識的關(guān)係。 所以她到底要干嘛? 回過神,裴景翊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鞦韆正前方,看著杭泉瑾伸手一把抓著搖擺的鞦韆鐵鍊,強(qiáng)制停下了鞦韆。 「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