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話 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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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飄盪在空氣之中。 rou屑雖然被火焰燃燒殆盡,但rou眼看不清楚的細胞還在。 『業』選擇了男孩流失在地面的最大一片血漬,開始產生重生能量,周圍屬于炸rou丸的細胞全都回歸此處,血漬凝結成rou芽。 rou芽擴張分裂,從小到大、從無到有,慢慢rou團捏成人形,全裸且健康的炸rou丸重新誕生于宛如戰場的大賣場第四層樓。 他一睜開眼便看見死尸獸和風衣男子持矛的對戰,沒有多加思考就邁開步伐跑了過去,男孩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我要成為大叔的盾! 于是在火焰襲捲而來時男孩正好趕上,他不顧一切逃進火焰和威士忌之間,展開雙臂守護救命恩人,以血rou之軀迎接奪命高溫來襲。 「小子,你成功從虛無之中復活了。」 受到男孩瘦弱身形的庇祐,威士忌只有表面不甚嚴重的燒傷,他眼神移向高空,炸rou丸二話不說壓低姿勢兩手合併。 「去吧大叔,給死尸獸來記痛快!」 「麻煩你了。」 趁著濃煙與蒸氣瀰漫四周時,風衣男子一腳踩在男孩交疊掌心,藉由男孩使勁用力往上一拋形成的彈跳來到鵺的上方。 默契十足。 威士忌不慌不忙自風衣內側拿出長矛,瞄準鵺的獨眼在到達極限高度后,前空翻后開始頭下腳上墜落。 這就是鵺失去視覺的真相,但它永遠不會知道,因為鵺的生命註定要結束于此,也是威士忌與炸rou丸所堅信的。 而他們兩人正為此拚命努力著。 「就是現在,」男孩算準時機向前一撲,蛇鞭打擊過的殘影還來不及消失,炸rou丸已經穿過滾地數圈,「太好了,我成功過來了!」 「成功過來?」男孩上方流滿墨綠汁液的猴臉高興道:「來到我設下的自投羅網陷阱里嗎?」 「鵺……」 男孩忘記死尸獸即使看不見、聞不到,但它還有聽覺,能夠藉由耳膜聽聲辨位,捕捉企圖偷襲它的敵人行蹤。 「一定是我不小心太大聲了。」 「喝啊!」 滿是獠牙的猴嘴一口咬下,連跑都來不及跑的男孩被咬掉半截身體,他意識陷入模糊,死亡再度叩門迎接。 「不行,我不能……」 反射性地揮出小太刀一插,刺在猴臉的左臉頰,痛楚逼得死尸獸大叫,報復性虎爪把男孩剩下半截的rou體斬成四段。 「該死的人類小鬼!」鵺咒罵炸rou丸一遍又一遍,他就像煩人毒蟲,打死一隻再來一隻,每次出現都讓鵺付出不少代價,「你竟然能從灰燼里復活?這樣的『業』對我族來說太過可怕,絕不能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復活!」 擁有從血漬重生成完整rou體的經驗后,炸rou丸的『業』儼然更加強大,他倒地的四段尸塊迅速從傷口延生出rou條,彷彿有自主意識互相集合起來,并且組合在一起。 被吃掉的半截身體飛快重生,死亡不到三十秒,男孩意識又回到健康rou體里甦醒。 隨即被黑蛇螺旋綑綁高高抬起,男孩近距離清楚看見黑蛇眼口都還被強力黏膠黏得緊緊,看不到也無法咬人。 「鵺你抓住我是要讓我窒息而死、還是全身骨折而亡?」 體驗過rou體分割、全身燃燒等劇痛的炸rou丸,不知道是因為習慣還是『業』的影響,對于痛的忍受程度似乎增強了不少。 加上重生速度也變得迅速,讓男孩對于各式各樣的折磨、受傷和死亡不再抱有過多恐懼。 「閉嘴,人類小鬼,」死尸獸將死亡獵人新手移至眼前,用失去眼珠的空洞雙眼怒視對方,「虐殺你的方法我還有很多,但目前對你最有效的,就是限制你的行動。」 「限制行動?」炸rou丸覺得不妥,這樣一來就無法對威士忌消滅鵺提供幫助,「你是指用黑蛇一直綁著我嗎?」 「你沒有強大力量,戰斗能力也貧弱不堪,卻靠著不斷重生影響我追殺威士忌,」赤紅猴臉怨聲載道,抱怨炸rou丸的胡鬧行徑,「如果沒有你像蒼蠅般的煩人sao擾,我早就殺掉可恨的死亡獵人一千一萬遍了!」 「說到底你就是個廢物,鵺,」男孩展露微笑,態度丕變對死尸獸嗆聲起來,「既殺不了大叔,也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人類小鬼。」 「激將法?」炸rou丸不以為然,「我向來只說實話,如果你是名符其實強大的高階死尸獸,怎么會遲遲殺不死一名紫階獵人加一名新手獵人呢?」 「還不都是你……」 「事實很簡單,你就是個廢物。」 「閉嘴,人類小鬼。」 「你就是個廢物。」 「閉嘴!」 「廢物。」 「我說了,叫你閉嘴啊!」 猴臉張開血盆大口,一氣之下黑蛇把男孩拋進鵺的嘴里,它決定用牙齒切割、擠壓、磨碎其血rou,最后吞進肚子里以胃酸溶解尸塊殘漬。 只見即將落入鵺嘴里的炸rou丸兩手拱在嘴邊,大聲對外呼喊。 「大叔,可以了!」 「喀!」 雜亂無章地獠牙憤怒咬合,死尸獸還沒來得及咀嚼,舌頭感到劇烈灼燒,一股熱氣自方才男孩插入臉頰的刀傷處噴出。 鵺覺得不太對勁,不過為時已晚。 「碰!」 它昂首瞬間一股爆炸在嘴里引發,轟隆巨響把死尸獸嘴巴炸個稀巴爛,獠牙碎裂四散,黑煙從猴鼻狂噴而出,甚至還能看到一絲絲的墨綠汁液從右眼傷口射向半空。 巨大身軀終于支撐不住傷痕累累的戰斗,死尸獸失去平衡、虎足一個站不穩便朝側面重重倒下。 就算看不見,鵺也清楚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正往自己走來。 那是鵺日思夜想、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死亡獵人步伐。 「你,想不到……」 死尸獸嘴巴一張開說話,熊熊火花和煙霧便一涌而出,投入空氣的懷抱。 「竟然拿人類小鬼當餌……」 「這是炸rou丸自己提出的大膽計劃,」就在男孩穿上運動服時,他異想天開地向風衣男子提議,把搖控炸彈吞進肚里的嚇人計劃,「我不贊成,但你知道的,這小子脾氣特別倔強。」 「肚子里……想不到我爪擊切斷他身體時,竟然沒有引爆炸彈……」 「運勢看來是站在我們這里。」 風衣男子站在倒地的鵺面前,雙方距離不到十步。 「你離我這么近,不怕蛇鞭砸爛……你的腦袋嗎?」 「就因為要結束你的性命,所以我才這么靠近。」 手握黃金三叉戟的威士忌早已瞄準死尸獸的猴臉眉心,他想起葡萄酒那令人懷念的表情,常常帶著靦腆的有為青年笑容。 鵺仔細聆聽威士忌的聲音,暗中調整黑蛇打擊的位置,就在它準備地差不多時,一道電流竄進腦里。 接著是溫熱的微痛感滲進眼耳口鼻,它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想不通為什么。 想通了為什么。 黑蛇無力垂下摔落在死尸獸金色鬃毛背部,鬃毛不少地方都已燒焦發黑,包括虎足也有大量燒燙傷痕跡。 「你,贏了……死……亡獵人……」 墨綠汁液自猴臉的鼻孔、嘴巴流淌而出,鵺虛弱嗓音就像在跟熟悉友人珍重道別一樣平和。 「但我族……仍會繁榮……強……」 「噗!」 黃金三叉戟用力拔出,三道圓孔噴灑出濃厚綠汁,而風衣男子俐落的動作為鵺的性命畫下休止符。 威士忌虛脫撐著三叉戟、倚著猴臉坐下,即使屁股被墨綠汁液沾溼也不在乎。 「你可以安息了,葡萄酒,」從風衣內側掏出已喝掉半瓶的紅酒,威士忌先是向天一敬,然后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下,「你要感謝的不是我,是愿意奉獻自己犧牲一切的炸rou丸,別說你不認識,我可是帶他去過你墓前呀。」 艱苦戰役對威士忌來說并沒有受什么太重的傷,除了皮膚多處燒燙傷、體力透支等等;他疲憊不堪,坐倒在鵺身邊,如果可以,威士忌只想泡個澡狠狠給他睡個三天三夜。 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業』的奇蹟再次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