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話 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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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天花板燈泡全亮的瞬間消失不見,因墻壁崩壞而引起的大量塵埃膨脹擴散,一道黑影緩慢自灰塵里走出。 「蛋沙拉,你跟貓咪還好嗎?」 本來要向前關心紅發女子安危的男孩,在看見人影真面目后止步不前,不敢大意。 「你、你是誰?」 「人類小鬼,」帥氣油頭、一身條紋黑西裝,身材高大的男子帶著嚴肅五官,最大特色是臉上帶著眼罩遮住左眼,眼罩有著明顯紅色骷髏頭圖案,「你認識威士忌對吧?」 對方不僅無視男孩的疑問,還逼問他關于風衣男子的問題。 這個獨眼男子是誰? 是大叔的熟人嗎? 長老會?不可能,長老們都是年近半百的退休人士,眼前獨眼男子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上下而已。 地獄門對策署?很有可能,大叔曾說過對策署里有他認識的朋友。 也有可能是其他死亡獵人,因為有要事而特地跑來找大叔。 炸rou丸認真思索著。 「是,我認識威士忌,」男孩挺起胸膛承認與風衣男子的關係,大聲回應道:「在那之前,可以先說明你的身份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也是威士忌常提醒炸rou丸的道理。 「你認識的話就太好了,」獨眼男子大步一踏整個人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炸rou丸來不及反應,「就抓你來當作誘餌吧!」 獨眼男子在眼前冒出,一出手就抓住男孩左臂,指力之大讓炸rou丸頓時覺得左手既痛又使不上力。 「你這個沒禮貌的傢伙!」 男孩一氣之下揮出右拳打向獨眼男子胸口,但整個人失衡浮起,隨著被甩出的左臂一起摔至五十公尺外。 男子就像把炸rou丸當成垃圾一樣隨手一拋,然后再慢步走向剛爬起身的男孩身旁。 炸rou丸摀著口鼻,鮮血從下巴滲出滴落,因為臉先撞上地板的關係導致流血。 「你說要抓我當誘餌,」男孩抽出胸前匕首擺出戰斗姿勢,對于眼前這位比自己強大的不速之客心中有一些想法,「會這么著急抓人質來找到大叔的人,只有鵺而已,難道你是鵺的走狗嗎?」 「走狗,」獨眼男子停下腳步思考,似乎被這個問題給問倒了,「走狗是什么意思?」 「蛤?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該不會想騙我靠近吧?」 就在男孩有所戒備時,獨眼男子閉上唯一的眼睛,像是在讀取某種需要時間傳遞的訊息來源。 「原來如此,我懂了,」獨眼男子睜開眼睛,嚴肅表情沒有半點變化,「我不是鵺的走狗。」 對于不速之客的認真回答,男孩有點感到意外。 「呃,是、是嗎?」 「我就是鵺。」 不安揉和害怕、驚訝與畏懼的混合體宛如晴天霹靂打在炸rou丸身上。 「你說你是……」男孩儘管以匕首指向獨眼男子,步伐卻不知不覺往后移動,「殺死葡萄酒、一直在追殺大叔的高階死尸獸鵺!」 「你知道頗多細節的,」自稱鵺的獨眼男子并沒有綁領帶,他寬松的領口內涌出黑色氣息,強烈殺氣散發至四周,讓男孩忍不住顫抖,「那你一定也知道我失去眼睛的痛苦吧。」 男孩不知道該怎么做,他只是一介死亡獵人新手,硬衝上去戰斗的下場可想而知,即使威士忌趕來在沒有其他死亡獵人的幫助下,兩個人都會走向最糟的結局。 「你說你是鵺,我不信!」 男孩穩住微微顫抖的雙腿,咬緊牙關選擇與對方繼續交談。 「鵺是死尸獸啊,怎么可能外表這么像人類。」 「看來威士忌的伙伴都挺聰明的,你讓我想起上次跟他一同併肩作戰的年輕獵人,」獨眼男子距離男孩僅存十步距離,他沒有再往前靠近,嚴肅的自信似乎在昭告天下一出手就能干掉炸rou丸,「他跟你一樣機靈充滿勇氣,在戰斗時我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名叫做葡萄酒的年輕人非常有潛力,若繼續成長下去會是個無可限量的死亡獵人。」 男孩知道敵人想說什么。 「為了我們死尸獸的將來,我必須摘掉那株幼苗,」獨眼男子的說法聽起來就像是會為死尸獸全體族群著想的特殊個體,但這種個體應該是不存在的,死尸獸個個都獨善其身、自私自利,「也因此露出破綻,讓威士忌奪走我的左眼。」 「所以呢?」 「從你身上散發出的粗糙能量可以得知,是個初出茅蘆的死亡獵人,」獨眼男子抬起右手掌向上,作勢要將手心里的東西捏碎般緊握,「但你眼神里無法隱藏某種我不瞭解的光芒,和我非殺死不可的那位年輕人很類似。」 「我和葡萄酒……」 很相似? 男孩對逝世的葡萄酒前輩一點都不熟,不過從鵺口中聽見的些許情報可以拼湊出約略樣貌。 「果然,我堅持追殺威士忌是對的,」獨眼男子難得改變嚴肅神情,嘴角微微上揚露齒而笑,「他扶植新芽的能力對我族來說是個巨大隱憂。」 這傢伙……鵺…… 不是普通的高階死尸獸,還是個狂熱份子,為了死尸獸的未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那你想怎么做?」 「很簡單,殺了威士忌,最后再殺你。」 果然,這個結果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鵺仍然要把我當成人質,等到大叔出現就先出手殺掉他,然后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就算知道了結果也無法改變嗎? 還是只有我無力改變。 炸rou丸即使拿著匕首,也感覺自己手無寸鐵,貧弱的實力根本稱不上是敵人的對手。 必須想點別的辦法! 「你想得美,凡事不可能盡如你意的,」男孩最擅長的招數,就是嘴巴的氣勢上不能輸人,「我們也是做足了準備才來到這里,難道你以為只有我跟威士忌兩個人嗎?」 「虛張聲勢。」 以人類外型示人的鵺收回笑容,不茍言笑的瞪視著男孩。 「是不是虛張聲勢等等你就知道了,」男孩看見敵人表情的細微變化,他知道剛才逞強的句子有用,「鼎鼎大名的死亡四天王你聽過嗎?」 「死亡獵人里最強的四個代表。」 「沒錯,這四個人里的隨便一個人都能輕松干掉死尸獸,連高階死尸獸也不放在眼里,他們威震八方的實力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吧。」 「是聽混沌說過一點,不過他們四人個性古怪,似乎也不是把消滅我族放在目標第一位,」獨眼男子毫不畏懼地談論著死亡四天王,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出現在這里,「行蹤成謎的四個怪人,根本不足為懼。」 呃,鵺怎么知道的那么詳細啊…… 想拿死亡四天王的威名來嚇唬嚇唬它,看起來是一點用也沒有。 「前提是他們不會出現,當然不足為懼,」男孩仍然堅持他的說法,態度十分堅決,「但我說過了,我跟威士忌可不是笨蛋,我們知道你會來這里,笨的人是你,你太過衝動而踏進了我們設下的陷阱!」 「喔,真的嗎?」獨眼男子兩手用力握拳、背部西裝突然撕裂爆開,一條比大腿還粗的黑蛇盤據在鵺的頭上,尾端連接在其粗壯背脊,「如果是事實的話,我倒想實際和四天王打看看。」 昂首望著黑到發亮的毒蛇,男孩意識到用對話拖延時間的戰術已經走到尾聲了,接下來將是廝殺的開始。 不對,是單方面被虐殺。 炸rou丸雖然有『業』能不斷重生,但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戰斗下應該發揮不了什么作用,頂多就是茍延殘喘地活下來罷了。 可是…… 可是…… 男孩不想還沒戰斗就在意志層面認輸,他的『業』目前看起來威力不強,但一定有某種程度的效果。 能幫助大叔的效果。 「這是我的尾巴,」獨眼男子多馀的解說正合炸rou丸的意,能拖延多少時間就算多少時間,「它的攻擊猶如閃電,要確實如鞭子般破壞單一的點是可以做到的。」 「什么意……」 舉著匕首的右手腕在男孩說話同時消失不見。 說消失不見太過籠統,以0.1秒的速度觀測的話,他是被黑蛇過于強大的打擊造成手腕部份炸裂,骨頭和血rou噴散太快,連男孩的視線都來不及捕捉。 「嗚哇啊!」 炸rou丸左手五指緊抓著右手斷腕躬身大叫,除了發生太快自己看不清楚之外,斷腕造成的痛楚逼得男孩放聲哀嚎。 受傷帶來的痛苦男孩漸漸習慣,但叫得如此聲嘶力竭是別有用心。 男孩想要藉由哀嚎聲提醒趕來的風衣男子,自己所在的位置還有鵺的存在,就算威士忌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敵人是鵺,至少也明白是高階死尸獸而有所警剔。 「我記得,你們死亡獵人的特殊能力稱作『業」,」獨眼男子一邊說話的時候,黑蛇也在它頭上吐出蛇信嘶嘶作響,「看來你的『業』是頂尖的再生能力。」 敵人會如此讚賞男孩的『業』,是因為被黑蛇砸爛的手腕已經重新復原,男孩只好停下慘叫,以免演過頭被敵人看穿。 要逃嗎? 可是以鵺蛇尾的攻擊速度,我應該一轉身就被爆頭了。 那現在呢? 乖乖被鵺當成人質來威脅大叔? 不對,我要冷靜下來,冷靜思考的話一定會有方法的。 以大叔的聰明才智,他非常瞭解我的能耐與極限,反正我也不會死透,被當成人質的意義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如果鵺夠聰明的話,在發現我的『業』時,就應該明白人質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