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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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進化,其實也只是長高了一些、更壯了一些,還有從腹部兩側長出兩條渾厚rou條。 rou條像是黏土自動塑形成佈滿肌rou的手臂,讓尸人成為一頭具有四臂、超過兩百公分高的肌rou怪物。 「這種感覺真是舒暢啊,」黑色背心早被肌rou撐爆,裸露上半身的四臂尸人下半身僅穿著一條漆黑緊身褲,原本長褲的長度也因為增高的關係變成七分褲,「全身每一條肌rou都充滿力量,哈!力量啊!」 「聽好了,小子,」昂首看著敵人的風衣男子,卻是對著躲在身后的男孩機會教育,「智力低下的尸人,進化成死尸獸之后將獲得說話與思考的基本智力,有些仍保持著人形,但更多的是非人形外貌,威力和攻擊模式也有所不同,千萬不要被外表所矇騙了。」 躲在貨架后的男孩點點頭,正準備開口回答時…… 「不用回答我,炸rou丸小子,以免曝露位置被尸人發現。」 男孩把話吞了回去。 「仔細看好,」威士忌嘴里的煙已燃至盡頭,長長煙灰搖搖欲墜,「面對超越尸人數倍強度的死尸獸該如何戰斗。」 「囉嗦的人類!」 死尸獸掄起右拳揮向風衣男子,男子只有后退一步讓拳頭擦過鼻尖,連帶燃盡的煙蒂都沒有打中。 只有煙灰隨拳風而逝。 「噗!」 煙蒂被吐出后朝死尸獸眼睛射去,反射性地閉眼動作給了威士忌大好時機。 儘管不到一秒的剎那。 風衣男子仍抓住了機會揮舞雙斧,轉身劃過四臂肌rou怪物身邊。 「人類真是愚蠢啊哈哈哈,」死尸獸跟著旋過身子來站在威士忌背后大笑,巨大身影又比剛才膨脹了不少,目測已超過二百五十公分高,看樣子還能繼續肌rou腫漲下去,「總是不自量力地活著!」 「剛成為死尸獸的你還沒跟混沌連上意識吧,」威士忌把手斧收進風衣后拿出一根煙刁著,無視自身危險燃起一根火柴說道:「所以你還不知道獵人的存在。」 「蛤?獵人?」 相對于死尸獸的無知,炸rou丸倒是知道一點關于威士忌口中的獵人資訊。 類似賞金獵人,為了獎賞或金錢而前往抓捕亡命之徒、通緝者的職業,只不過威士忌指的獵人應該是死亡獵人,專門消滅尸人來領取賞金過活的極危險之人。 不只是從母親口中聽過,甚至在學校停課前也從不少同學那里聽見有關死亡獵人謠傳的故事和夸大傳說。 像是什么光是用念力就能將尸人腦袋捏碎、一拔刀就可以斬殺數十隻尸人的瘋狂武士,還有怎么被尸人咬都可以不斷復活的怪物獵人等等。 一段又一段精采絕倫的死亡獵人傳聞,對國中生來說簡直比漫畫里的英雄還要令人著迷。 「管你什么獵人還是獵物的,」四臂死尸獸張開可以一口吞下風衣男子腦袋的大嘴,打算從對方身后開始享用,「都阻止不了肚子餓的我咬碎你腦……」 話尚未說完,死尸獸便顫抖了一下,巨大身軀跟著停止動作。 緩緩成圓的嘴唇吐出一團煙,威士忌早敵人一步享受起慾望的填補。 「為……為什……么……」 從脖子開始分出一道血線,死尸獸的頭顱像是被高壓水柱沖開般從天花板噴了出去! 頭直接塞進天花板撞出一個小洞。 而斷頸則不斷噴灑出大量血水,像是液體製成的煙火綻放整間雜貨店。 風衣男子不但被淋成紅色落湯雞,連指間的香煙也被血水給澆熄。 「嘖,真是掃興,晶核竟然撞進天花板夾層里了,」抬起手把煙蒂塞進死尸獸的斷頸里洩恨,威士忌對躲進角落貨架夾層里的男孩招手道:「該走啦,小子,趁其他尸人還沒趕來前。」 「好、好的。」 對于大叔到底怎么砍飛怪物腦袋的,炸rou丸還在努力消化思考,但他很清楚,肯定是在大叔手持雙斧劃過怪物身旁位移時動的手腳。 一般的尸人根本不是大叔的對手,進化后的怪物也被大叔兩三斧就搞定了。 另外,大叔嘴里的核晶又是什么東西? 他好像很在意。 天啊! 難道大叔真的是傳說中的死亡獵人? 比起其他同學只能在想像里滿足對死亡獵人的幻想,炸rou丸直接見到死亡獵人本尊,光是這點就可以讓男孩優越感突破天際。 如果學校還能再次開放的話,炸rou丸的中二經歷鐵定能傲視群雄、成為國中生人人稱羨的霸主。 「你有背包吧,小子?」 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男孩就學的妄想,他從國中場景抽離回到殘酷現實、死亡氣息濃厚難聞的雜貨店里,腳底還踩著黏滑血水。 「呃,嗯。」 「去揹一個容量最大的背包,將rou乾、罐頭、米和麵條帶走,」威士忌對于如何在末日生存駕輕就熟,迅速指導著男孩該帶走哪些東西,「水只帶一瓶路上喝就好,我的落腳處雖然什么都沒有,但水喝到飽倒是沒有問題。」 「好。」 終于,要離開這里了嗎? 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家就在二樓,一樓雜貨店是母親賴以為生的生財工具,數年前原本住在數條街外靠近市區的地點,卻因為不敵百貨商場林立讓雜貨店生意每況愈下。 為了活下去,母子兩人才搬到距離地獄門安全警戒線外一條街的地方,因為最靠近地獄門的這里沒有雜貨店,附近的居民也很開心有了雜貨店帶來的便利性。 而尸人,只會在一百公尺外的安全警戒線內活動,鮮少有跑出線外的消息傳出。 三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就在一個星期前,學校無預警停課,沒有原因、沒有配套措施,老師與學校的電話都打不通,然后今天,母親被闖進店里的尸人咬死了。 生活的變化總是來得又急又快,讓人猝不及防。 比起背上的沉重背包,炸rou丸的心情更加沉重許多。 他跟在風衣男子身后不到五步的距離走在危機重重的街上,一開始還會回頭張望雜貨店與二樓住家的風景,在走了十分鐘之多后,已經再也看不見住家附近的街景了。 取而代之的是昏暗且臟亂的市容。 偶而仍會有尸人在路邊啃食尸體或漫無目的的游走,在發現威士忌和炸rou丸后興高采烈地衝來覓食。 然后死在斧下。 不知道究竟是母親過世的關係,還是看見的殺戮太多麻痺了身心。 對于威士忌砍殺尸人的畫面,炸rou丸不再感到心驚rou跳,漸漸地習以為常,漸漸地不再正常。 「欸,大叔。」 「嗯?別急,再走個二十分鐘就要到了。」 威士忌把手上酒瓶剩下的一半暢飲而盡,這已經是離開雜貨店后喝光的第三瓶洋酒了,最讓炸rou丸好奇的是大叔的帥氣風衣,里頭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不僅是手斧、香煙和酒,還看過他把比拳頭大的鬧鐘拿出來看一眼,又輕松收回風衣內側。 「你這句話一小時前就說過了,而且到現在說了三次。」 男孩不是抱怨,而是認真的計算過次數。 往好的方向來看,至少炸rou丸主動展開對話了。 「哦?是嗎?哈哈,」威士忌左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右手握著空瓶在半空中揮舞著像是個下班喝醉的上班族,「抱歉抱歉,我對于數字、路線什么的不太拿手,常常被同行笑是路癡呢,不過某些重點路標我還是有印象的,放心放心,真的快到了。」 路癡? 我看是醉漢差不多吧。 男孩在心里滴咕。 沉重背包一點一滴奪走男孩體力,走了一小時多的路程男孩開始覺得疲憊起來,但好勝的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輕易喊累。 比起休息,他更想將心里的疑問一一釐清。 「大叔,為什么尸人會衝出地獄門警戒線外來到街上呢?」 「不對哦,尸人沒有衝出警戒線外喔。」 男孩眉頭深鎖。 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一個星期前,這條街就被劃進警戒線內了。」 「地獄門對策署為什么沒有通知我們。」 憤怒讓男孩握緊雙拳,悔恨令他不住顫抖。 「我不是政府官員我不清楚,」威士忌將空瓶收進風衣,緊接著拿出香煙與火柴的完全雙人組合,「不過這種事常發生,被對策署忽略的地方來不及逃離而遭到尸人波及。」 刁起煙,多走四、五步后,風衣男子才發現男孩早已停下腳步。 「一個星期……不用,只要提前一天告訴我們,mama就不會死了……」 炸rou丸眼淚流了下來,雖然整個人身上都是血漬臟亂不堪,但此時的淚水卻是最純凈的哀傷。 男孩無聲哭泣,看在威士忌眼里雖然不捨但無能為力。 自從地獄門開啟,死魂蟲來到人間后行尸走rou、生靈涂炭,造成的悲劇不勝枚舉,就連威士忌自己也是悲劇下茍活至今的可憐人之一。 他明白生命短暫,美好的事物鮮少,痛苦的事情很多。 但他還是想活下去,猶如男孩內心深處的渴望。 「雖然不多,但活下去總是會有好事發生的,」威士忌來到男孩身邊蹲下,遞了一根煙給他,香煙散發出廉價味道,「就像現在,未成年抽煙可沒有人會管你,除了走路癡呆的尸人之外。」 男孩擦乾眼淚接過香煙,他常常聞到客人抽的二手煙味,對于煙味也不覺得惡心或討厭,不過抽煙這件事情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抽起這根煙,就表示你已經是半個大人了,必須想辦法獨自面對尸人并打倒它。」 「打……打倒尸人?」炸rou丸皺起眉頭以不確定的口吻問道:「我做得到嗎?」 「別小看自己,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宰了至少十三隻尸人。」 實際上是九隻。 記憶經過時光推移總會在數量上產生誤差,對威士忌來說過兩年可能會變成十四隻尸人。 風衣男子站起身兩手從風衣內側各拿出手斧跟軍用匕首,宛如大叔版的湖中女神遞給男孩挑選。 「先試試看哪種武器比較好上手,」恰巧此時一隻尸人從暗巷里拐出,歪頭歪腦地朝兩人蹣跚而來,「記住,優先朝尸人腦袋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