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自從有了你,就沒時間難過了
忙碌的生活持續了好一陣子,陳廷瀾在某個下午收到舒望安的訊息。 〔望安〕:廷瀾,這個假日有沒有空? 〔陳廷瀾〕:這個假日?六還是日? 〔望安〕:嗯?你有事情? 〔陳廷瀾〕:沒有,你需要的話可以都給你 〔望安〕:><這么好,約你出去玩呢?時間也可以給我嗎? 〔陳廷瀾〕:???你演唱會的事情都忙完了?還能出去玩? 〔望安〕:告一段落,來忙里偷間一會,放心,許姊拿我沒辦法,就算她不愿意,還是只能眼睜睜看我出去玩,酒吧駐唱就是一個案例owo 〔陳廷瀾〕:…… 〔陳廷瀾〕:你還挺驕傲 〔望安〕:怎么會,我是說事實呀 〔望安〕:那你決定如何,要陪我出門嗎? 〔陳廷瀾〕:……可以是可以,你要去哪里玩?能去人多的地方? 〔望安〕:當然可以,稍微擋一下就行,沒那么嚴重 〔陳廷瀾〕:我覺得是你太樂觀了…… 陳廷瀾因為參加比賽的緣故,教授讓他免考,沒有期末要煩,時間自然自由許多。他回到宿舍后看見舒望安給他傳了位置,時間是這個禮拜六上午。 陳廷瀾點開位置訊息,眼神凝滯了一瞬。舒望安傳的是附近一個觀光景點,游客不少,平時也很多附近居民會去走走,橫看豎看都不是個當紅歌手能夠去的地方。 〔陳廷瀾〕:舒望安,你認真的? 〔望安〕:oao當然啊,我干嘛給你傳假的地址? 〔望安〕:怎么了,你不喜歡? 〔陳廷瀾〕:……不是這個問題,你真不怕被認出來? 〔望安〕:放心,我能跟你保證,不會的,那你去嗎? 保證?他拿什么保證?被認出來再說?那也太無賴了。陳廷瀾一陣無語,訊息欄里舒望安又發了新訊息過來。 〔望安〕:你不陪我去嗎qwqqqqqqqqq 〔陳廷瀾〕:……………… 〔陳廷瀾〕:我去還不行嗎? 〔望安〕:owo 〔望安〕:那就這個禮拜六早上九點,我去s大找你? 〔陳廷瀾〕:……嗯,就這樣吧 怕了,玩不過他。陳廷瀾有種想仰天長嘆的無奈,舒望安那些表情到底是哪些cao蛋的粉絲教的,就不要被他知道。 「唉。」 俞凱在底下弄他的報告,聞言抬頭:「瀾哥,怎么啦?你不是說主題很順利嗎?為什么在嘆氣?」 「各種原因,一言難盡。」 「啊?」 蕭銘昇在一旁說風涼話:「既然不是課業上的事情,那肯定是別的嘛,你就別瞎cao心。」 雖然他說的話本質上沒有問題,但是那種尾音上揚的語氣,還有略帶曖昧的笑容讓陳廷瀾格外不舒服。 「你不說話會死?」 「才子,人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你爽就好。」陳廷瀾不情不愿,頓了幾秒才想到他原本要說什么,「我這假日要出門,你們有人要回家?」 俞凱哀號:「唉,回家那肯定是回不去了,最近有門課報告催得緊,要跟組員出門去取取材。我也想回家!」 「那你們不在,我就自己一個人過一人世界啦。」蕭銘昇笑了幾聲,「也好久沒去好好玩了。」 「你就拉倒吧,你這叫好久沒去玩玩?」陳廷瀾翻了個大白眼,「蕭資優生,說人話,好嗎。」 「這怎么就不是人話了?」 俞凱想了一下:「這個禮拜周仔應該在吧?還是你倆一起吃飯?」 「那就算了吧,擾人兩人世界要遭天譴啊,你說是吧,才子?」 這他媽還把話引到他這來了? 陳廷瀾口氣不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是個屁,不會自己去問周遠哲?」 「哎,別氣啊,生氣會加速老化的。」 陳廷瀾果斷上床,不想再跟他們多說任何一句話,他怕自己氣死在宿舍里,還得讓這些死沒良心的替他收尸。 禮拜六一早,陳廷瀾站在衣柜前看了很久,這個場景似乎跟拍雜志那時有些雷同,但又不一樣。穿太休間不太對,太正式更不對,最后他折衷拿了件襯衫,把平常戴著的單邊耳釘拿下來,戴上帽子跟眼鏡,模樣看上去比之前乖了一些。 他跟舒望安一樣約在老地方,他才剛到沒多久,很快就有輛車停在他面前。陳廷瀾雖不懂車,但也看得出來這臺車價值不斐,就是不該違停在校門口。 他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就見駕駛座的人搖下車窗,陳廷瀾一抬頭,迎上了對方的目光,他的眼神一滯,駕駛座上的人竟是舒望安。他打開車門上車,坐到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后才轉頭去看舒望安。 「安神,你自己開車?」 「當然啦,我們自己出去玩,怎么讓司機開呢,許姊更不可能。」 那這臺車估計是舒望安的私人財產了。 舒望安今天穿著一件套頭毛衣跟素色長褲,他有一點自然捲,陳廷瀾也有,只是舒望安的自然捲沒他嚴重。他戴著一頂鴨舌帽跟眼鏡,倒是跟陳廷瀾的裝扮很像,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行頭了。 「哎,看來我們很有默契。」舒望安瞇起眼睛笑,陳廷瀾把頭別過去,「你就別到時被認出來。」 「放心,有明星臉的人很多,只要態度自然,他們反而會覺得自己搞錯了,不敢上來打擾我們。」舒望安把帽子摘下來,「嗯?廷瀾,你把耳釘拿下來了?」 陳廷瀾愣了一下,似是沒料想到舒望安突然提這個,「嗯,偶爾不會戴。」 「是嗎,換個感覺?」問完沒等陳廷瀾回答,就笑著說:「是無所謂,反正都好看,就是現在的打扮太端正,看起來像學生了。」 陳廷瀾的臉被他說得有些臊,「不然平常的打扮像什么?」 舒望安正好停了一個紅路燈,他的手按在方向盤上,一邊扭過頭來看陳廷瀾。 「之前大概比較像小藝術家,有種很特殊的氣質,好像不怎么好接近。」舒望安語速放慢,在密閉空間竟是給陳廷瀾聽出一絲繾綣的錯覺,「現在的話……大概是變可愛了?」 他伸手摸了摸陳廷瀾的臉頰,微微一笑,「突然意識到男朋友實際年紀比我小了。」 「嫌棄了?」 舒望安失笑道:「是嫌棄自己老了,平常好難意識到這件事。粉絲哥哥哥哥的喊,看到誰都喊哥哥,年紀大的年紀小的,搞得自己都對年紀認知模糊了。」 那一笑直擊了心臟,他懷疑舒望安根本就是情場老手,才能這么精準地抓住他任何一個情緒。陳廷瀾突然很想吻他,不過綠燈了,舒望安又繼續轉回去開車。他壓下那些想入非非的念頭,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安神。」 「嗯?」 「你談過戀愛嗎?」 「哪可能,我沒有時間談呀,你應該也知道吧,我求學生涯的時間大多都給家里了,后來出了變故,我直接就出社會了,沒想那么多。」 陳廷瀾暗自松了口氣,又覺得心臟很痛。他問完就后悔了,沒想到會讓舒望安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家庭遭逢變故任何人都不好受,可從舒望安嘴里說出來卻像別人的故事,好像他只是個過客,不該在那段往事中逗留,可人心到底是rou做的,能夠強撐著傷疤不喊痛,卻依舊只是故作堅強。 「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你想起這個。」 舒望安輕描淡寫的,還反過來安慰他:「這有什么好抱歉的,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人活著總會有好事的,不相信的話,你看──」 舒望安停頓了片刻,他的眼神直視道路,卻有著細碎的光,看上去耀眼奪目,「我不是見著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