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九折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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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太大,若是把心里的決定明白告訴他,只怕他站不住,不得不開車回去,那太危險了,故而她什么也沒說。 于是他們有一個美好而安寧的夜晚。喝了rou桂蘋果熱紅酒,看了小貓在新家的照片(那位日本外交官的太太從美國寄來的),關上燈裹在棉被里相擁聽雨。 雨聲還是那么激烈,窗臺上香薰蠟燭久燃未剪,光線跟著雨聲一起明暗跳動,好像舞者在光中不斷旋過,留下忽閃忽閃的影。 他身上散發著她沐浴液的香味,他穿著她夏天故意買大三號的T恤,這讓她覺得滿足。有回報的時候,人往往不覺得苦。譬如寒窗再苦,一朝折桂,也就不算什么了。他完整而安然無恙,就是她的成果。 “阿嫻,兩個月前你留下信獨自去機場的時候,一定不免和十年前那次偷偷離去做對比吧?心里想了些什么?”他的聲音很輕又很低,“我猜你十六歲半的時候在飛機上沒有哭過,而這一次有哭。” 她的眼睫毛像夏夜的羽毛扇,緩緩扇動了一下,笑了笑:“相比于‘你愛我’,我早就習慣于‘你不愛我’,所以沒有很難受。哭是哭了,但更像是看了一部悲情電影。” 他用力傾壓過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又仰躺回去,望著白色天花板滾動喉結。 她因他一壓一放,只覺得分外松快,懶懶打了個呵欠,微笑著說:“還好不是很切痛,我應該慶幸和保持。” “你不再愿意信任我。” 她半支起身子,撲到他面前,安慰道:“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命運。想來它不會到此為止放過我的。所以我們的故事演到這里沒有遺憾就很好,再演下去,到天崩地坍會受不了。” 他對命運已不是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了,只是聽到這里不免難過,更知道辯解反而會助了她的固執,便于耳邊溫存道:“那我還是先回酒店。” “為什么?” “你不想我在這里,是不是?” 話音未落,他已經翻身下床,走向浴室。她忙靸了鞋,“磕托磕托”跟到浴室邊,敲了敲門,“明天再走罷,現在開車太危險。” 門陡然拉開,他已經是西裝革履穿戴齊整了,面目沉沉望著她,“現在走比較好,這個地方在鬧市,雨停了反而麻煩。” 她拉住他的手腕搖頭。 “一點雨而已,你不肯留沉先生讓他走了,我未必不如他勇敢。”他抬起手腕,掙脫了她,往門邊去換鞋。 “那個時候雨沒有現在這樣大啊!”她蹙了眉,急切問:“現在的雨勢和掛八號有什么區別?”說著快步走到門邊,用后背死死擋住門鎖。 “我是哥哥,不是兒子,你沒有必要這樣保護我。”他俯身嚴肅地看著她,瞳孔左右微移,“我并不感激你保護我,反而怪你沒有給我任何選擇的機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讓我成為懦夫。” 她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你在說什么啊?我……現在開車很危險。” “我不愿意你來保護我,不愿意你擋在我的面前。” 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虞姬和貴妃的犧牲都是沒有用的,最終也沒有救了她們的愛人,你為什么要那么做?”他轉身再次打量這個房間,片刻后面對她小聲說:“阿嫻,讓我走罷。” “你明明好端端在這里,怎么能說我沒有用?”她知道眼眶中蓄著淚,然而即使堅持不眨眼,淚珠依然掉落,“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怪我,否則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義?” “什么是你所謂的意義,難道就只是讓我活著嗎?”他的神色因絕望而帶著一點冰冷,“阿嫻,十年前你替我做出選擇,我并不感謝你,因為它帶給我的痛苦比死掉要難受千百倍。現在我選擇回酒店,你讓開。” “不讓!”她大聲說完,盯著他的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著:“廣播說了一百遍不可以出行,我不會因為賭氣就讓開的!” 他伸手將她從腋下一舉。離地的瞬間,慌得她立時用四肢緊緊貼抱住他,嗚咽哭著:“不要!哥哥不要!” 他無奈地笑了笑,抱著她走到沙發處坐下,將床上的一條薄毯扯來裹住了只穿著一條薄睡裙的她。 她雙手緊緊攀住他的脖頸,猶在緊張和害怕,瑟瑟地縮在那里。剛剛那番話,他是有意來“不破不立”的,然而見meimei這樣,他到底心疼,將臉埋在她的肩上,安哄道:“睡覺去好不好?” “不要,你趁我睡著了會走。” “哥哥答應你雨勢小了再走,說話算話。” “那你也不可以怪我。”她的聲音有哭腔,在他懷中不安分的左搖右扭。 “……和哥哥結婚,之前的事就不怪你了,好不好?”他猛然在她溫軟的臉頰上親了兩口。 她偏過臉去遠離了他,在燭光中顯得濕漉漉,考慮了片刻,望著窗外的雨,極小聲說:“不要。” “那這樣,你答不答應明天陪我去見見師父?上次我去探望他,他不肯見我,說除非我帶你來。”他仰面隱隱含笑看著她。 “他老人家可不一定幫你。”她回過臉來,輕輕在他鼻尖一啄,微笑道:“好啊,我答應,那你現在不可以走了!” 見她一臉安心和得意,他實在忍俊不禁,只覺meimei還如幼年時天真可愛,一側身將她壓在沙發上,與她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