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折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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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宴會廳直達了酒店側門,面前是大片草坪,沒有路徑,她不辨方向。黑壓壓的天空沉懸在她的頭頂,馬上就會垮下來似的。 熱撲撲的臉蛋,寒風吹了兩下就變得冰涼,她縮了脖子,順著階梯快步闖進夜色里。 隱約看到前面有路燈和小徑,忽然有什么東西蓋到了身上。她回身去看的同時,他拿過了她手中的傘,替她撐了起來。 她撫摸著那件灰色披肩,慢慢抬起頭來仰望他。他亦沉靜地看著她,眼睛像那天的湖水,靜謐美好又深不可測。 她四下里望了望,離他遠了一步,看著遠處的路燈輕聲道:“不比美國,這里到處都是媒體記者,被拍到了怎么辦?” 他笑了笑:“拍到了也是一段佳話,怕什么?” “我不要!”她沒有做任何解釋,踮腳去奪他的傘。搶了兩下,他笑著移動手臂,有時會故意放低哄她跳一下,又立即舉高。 她氣得直往雨霧中跑去了。 他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大聲道:“傘給你!” 她果然停住了。而后仿佛不是傘,是他身上的松柏味道,在為她遮風避雨。 “阿嫻,外面這么晚了很危險,你又是去取錢,不讓陪著,我怎么放心?”他語氣認真,“而且我已經付過了,你再去給蕭師姐她也不會要的,對不對?” “危險?不用多慮了。你離開那么多年,我不也好端端的?”她奪過他手中的傘,飛快地跑了。一半是因他的話負氣,一半是因為這時候天星小輪已經停了,從港島坐的士回九龍需要現金,錢必須要取的。 酒店外面是中環的一條主干道。比人行天橋還高的路燈,列列佇立在冬雨中,照耀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只偶爾有最晚班的巴士一晃而過。她的心也是這樣,清晰但空空的,潮濕冰冷,只偶爾在想起他的時候很快跳動一下,像什么東西一晃而過。 平常她偶爾深夜出門,也只敢在大街上行動,此時她選擇抄近路,穿小街過背巷。黑漆漆的,雨滴密密匝匝打在塑料棚上,完全遮蓋了她的腳步聲,而每一個封閉的卷簾門都像在對一個秘密守口如瓶。 穿過最后一條暗巷,隔得遠遠便見黃色封條寫著“機器故障”。她頹然地嘆息,一轉身心便跳漏了一拍——他深深遠遠地站在小路盡頭。在一盞昏黃路燈下,沒有傘,藍灰色的外套被雨水染成墨藍色,他溫柔安靜地看著她,淺淺呼出白霧。仍像是她幻想出來的。 她撐著傘,這樣呆呆看著他,怕一動他就會煙消云散似的,又像在看他的廣告海報,細細端凝他的每一處。 他也只是站在那里,遠遠看著她小小單薄身子,和她被拉得長長的影子。這座城市是綴在海上的一顆明珠,而她是明珠上最珍貴的明珠,是他愿用血rou含護的那一顆。 她終于回過神來,向他跑來,想要給他撐傘。不料路邊濕滑,高跟鞋崴了一下,傘摔在地上,好在她沒有摔倒,只是不得不停下來,揉揉腳踝。 他已跑到她面前,雙臂給她有力支撐,“哥哥抱,來。” 她害羞低頭,站起身來,故意跺了跺腳:“不用啊,我沒事。” 他見她能站穩,便去撿回已被風吹遠的傘,撐了起來,而后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手肘上,再來摟住她的肩。 這么冷,為什么要脫外套呢,那料子好,雨又細膩,外面即使濕了,內里也不會濕的。她這般疑惑著,待冰涼的側臉貼到他溫暖干燥的胸膛時才明白,是怕涼到她。 心里一酸,忽而想到在美國時他的種種冷淡,對她的視而不見,她有種夾雜著心疼和委屈的氣惱,推了他一下,停住腳步,抬頭眼中帶淚:“我不要你這樣!” 他低頭好奇地看著她,微微笑,“那你要怎么樣?” 她低著頭說不來,只聽耳邊的夜風呼呼刮著。他一把將她扣在自己懷里,護衛著她,吻她冰涼的耳朵。 “阿嫻,我們今天的打扮也很有趣。” “嗯?”她聲音懶懶的。 “我現在穿著白襯衣打著紅領帶,你穿著棗紅色的大衣——去年我在北京拍戲,那里的年輕人喜歡穿成這樣去領結婚證。” 她立時掙脫他,紅著臉慢慢往前走。他笑著大步趕上來,“阿嫻,哥哥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