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嵐傷情好轉(zhuǎn)之后，兩位便衣警察來到病房做筆錄，秦悅幫季嵐搖起床頭之后就和沉自執(zhí)出了門。

    有些事她還是不要在場好了。

    秦悅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低頭看著腳尖對著的地磚縫，沒有說話。

    事情快要解決了，但是秦悅總覺得有些東西更亂了。

    沉自執(zhí)拍了拍秦悅的肩，以前留戀花叢的時候甜言蜜語說得多，安慰人的話手到擒來，眼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自執(zhí)有點挫敗，他看了看病房上的玻璃，垂下了眼。

    季嵐差點被王偉撞死，不僅僅是因為要秦悅作陪被拒，而是季嵐手里有王偉的把柄被王偉知道了。

    季嵐為了保證秦悅的安全，刻意疏遠她，乖順地服從那些禽獸的要求。沉自執(zhí)想起來，季嵐說本來打算攢夠錢把秦悅送出國外的。

    那她自己呢，季嵐沒有說。

    直到后來季嵐偶爾發(fā)現(xiàn)王偉在做拐賣婦女的交易，逼迫她們做孕母，所以季嵐在尋找機會向警方尋求幫助。

    可惜的是還沒成功就被王偉發(fā)覺了，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局面。

    沉自執(zhí)費了點勁才查到了一點，有了季嵐手里的證據(jù)，這下才能順藤摸瓜將所有涉及的人都揪出來。

    其實在這個圈子里，難免都會有些風(fēng)聲。沉自執(zhí)從來不在意這些，他只在意自己，其他人的死活與他沒有關(guān)系。

    只是……

    沉自執(zhí)偏頭看了一眼秦悅，想起了張巧臻問他的話。

    什么是愛。

    現(xiàn)在的他隱隱有了答案，只是還差一點點，他不知道那一點點是什么。

    大概三刻鐘之后，警察才出來。

    秦悅進去的時候，季嵐自然是累的，但是她眼神卻帶著光，略有些激動。

    “要不要睡會兒，mama。”秦悅微笑著抓住了季嵐的手，“辛苦了。”

    平靜的生活被一條新聞打破，幾乎震驚了全國。

    S市商圈被爆出層層婦女拐賣鏈，參與的人員不盡其數(shù)，甚至還有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全國嘩然。

    季嵐作為受害者被保護的很好，之前的視頻也在專業(yè)人士的幫助下得到銷毀。

    王偉被判刑的那天是個晴天，死刑，大快人心，其他涉及人也一一得到了應(yīng)有的罪行。

    秦悅推著季嵐的輪椅走出法院的時候，季嵐輕輕拍了拍扶手。

    一切都過去了，對于季嵐來說，未來是新的開始。

    秦悅拒絕了沉自執(zhí)的好意，說想與季嵐兩個人待會兒，季嵐看著沉自執(zhí)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悅悅。”

    “嗯？”秦悅向前探了頭。

    “你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嗎？”

    秦悅頓了頓，意識到季嵐沒有問她愛不愛他，問的是愿不愿意。

    她輕松笑了笑：“當然了mama，沉自執(zhí)對我挺好的，上回我不舒服他還硬拉著我去做檢查。”

    季嵐沒有說話了，作為母女間的默契，都保護著對方脆弱的那個角落。

    她看得出來沉自執(zhí)是真的愛秦悅，秦悅也是真的愛沉自執(zhí)，可是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太過于奇怪。

    季嵐嘆了口氣，她只希望別因為她而讓秦悅走了自己不愿意走的路。

    秦悅也偏頭看了一眼沉自執(zhí)離開的方向，早已不見了人影。

    人情債務(wù)是最難還的，況且，只要秦悅想到之前的經(jīng)歷，心里頭就會猛地一頓。不愛她的時候會盡情糟蹋她，愛她的時候恨不得強迫她接受所有的愛。

    沉自執(zhí)還是沉自執(zhí)，關(guān)系還是那個關(guān)系。

    秦悅想了想，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