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 第45節
但他只要回來,十次里七八回,秋澄都是在的——小貓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戀家。 按秋澄原本的計劃,他其實不著急,可以一步步慢慢來。 但顯然杜炎炫的出現成為了一個預料之外的「意外」。 秋澄并不多擔心這個「意外」,但無疑,杜炎炫的出現加速了秋澄的進度:比如那天的「起反應,穆行天幫他」。 秋澄有許多方式可以讓穆行天進一步的靠近再靠近他,程度可以是由淺向深,也可以突飛猛進,而「rou體的掌控」,顯然是非常激進的一步。 秋澄心知穆行天對「性」的厭惡,原本沒打算現在就走這么一步。 但身為意外的杜炎炫,他站在穆行天身邊是那么的理所當然又居高臨下,還帶著惡意的審視,看他就仿佛在看螻蟻般輕蔑,秋澄即便沒有被激怒,也悄然燃起了「爭搶」的念頭。 你也想要穆行天? 那就從我手里搶。 —— 涼夜寂靜,紗幔輕飛。 暖光攏在床頭一隅,低喘的呻吟像黑白琴鍵,由彈奏者掌控。 秋澄的膚色很白,細密的汗水沁在其上,如雪水初化,熱與涼交織。 他在最后埋首在穆行天頸側,胸口隨喘息起伏,無聲的樣子像這夜一樣,都很靜。 穆行天想起這只小貓剛剛被自己掌控時的樣子,很乖、又很倔。 身上很滑,嗓音的調子很輕,埋首在自己懷里,意志在忍耐與歡愉之間,最后到達巔峰的時候,才按捺不住地輕吟了幾聲。 就那么幾聲,帶著旖旎的意味聽在穆行天耳畔,比琴聲動聽多了。 也獨屬于他。 而這時候的小貓比任何時候都要乖,胳膊緊緊地圈著他,埋首在他頸側肩頭,安靜地貼著他。 穆行天怕他冷,把被子拉上來,給他蓋上。 安靜的圈在懷里的小貓有了些反應,喉腔里發出嗚咽般的輕哼。 穆行天拍了拍背,以作安撫,圈著他肩膀的胳膊更緊了一些,小貓在這時候非常依賴他。 彼此安靜地相擁了會兒,秋澄這才松開些胳膊,閃爍的帶光的眸子默默地注視不久前剛掌控過他的男人。 穆行天無聲回視,從那微紅的眼尾看出點羞色,笑了笑,額頭抵額頭,輕聲問:“不好意思了?” 回復穆行天的,是小貓在他頸下輕咬了口。 穆行天故意「嘶」了聲,小貓偏不管,又咬了一口,比剛剛還重,像是在「報復」。 穆行天笑了,手在被子下拍了拍小貓光溜溜的屁股,“又亂咬。” 小貓來勁了似的,胳膊圈著脖子,貼上去,在早已被他扯開領子的肩頭胡亂地舔咬。 穆行天承受著,悶笑。 他懷里的小貓簡直可謂是肆無忌憚。 鬧了會兒,秋澄趴在穆行天胸口,突然靜了。 他們無聲地對視,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 或許是情不自禁,或許是小貓的試探,秋澄低頭,先在穆行天下巴上親了一口。 抬起頭,見穆行天沒有拒絕的意思,秋澄再次低頭,吻上穆行天的嘴唇。 很輕的一下,一觸即分,抬起頭的時候,卻被身下的男人伸手攏住了后腦。 “小貓。” 穆行天聲音很沉,如他此刻看著秋澄的目光。 秋澄和他對視,眼中盛著光,光圈中,是穆行天深邃的回視。 其實他們都清楚,遲早,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因為親密總會在相伴中步步加深,從擁抱開始,產生不同形式的親昵不過是時間和誰主動的問題。 今天,是秋澄主動的。 他膽子很大,跨出了這極其危險又蠱惑人心的一步。 穆行天的眼底斂起深意,像蘊著驚濤駭浪的平靜海面,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秋澄在這一刻也沒有去思考身下的男人在想什么,他只是再度低頭吻了吻,又以澈亮的安靜的目光回視穆行天。 然后,他在男人耳邊低語道:“我也喜歡你。” —— 次日,穆行天去出差了,留下趙叔照顧家里。 趙叔管家向來從簡去奢,該花花,該省省,這次卻因穆行天出差前的交待,幾乎日日往家里般東西,不是空運的鮑魚、螃蟹,就是昂貴的奢侈品衣物,什么都拿來給秋澄過目,什么都往秋澄臥室里送。 裴玉中途為了替穆行天拿份文件,單獨過來了一趟,剛好碰上趙叔領著人給秋澄送東西,七八位數的珠寶就那么攤開著擺在茶幾上供秋澄欣賞挑選。 裴玉拿了文件,掃過茶幾、平靜地看了秋澄一眼,心知秋澄如今把屁股下位置坐得很穩。 這么穩,杜炎炫知道了怕是要氣死。 裴玉這就放心了。 他沖秋澄點點頭,走了。 上車的時候,收到秋澄的微信。 秋澄:“你老板還在出差?” 裴玉:“周五回來。” 秋澄:“好。” 周五,穆行天回程,在飛機上看著窗外出神的時候,想起那天秋澄吻他后說喜歡他。 穆行天笑了下,手機拿出來看了眼,也沒看什么,就是在想秋澄這時候在做什么。 趙叔前兩天倒是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說秋澄對送過去的那些東西反應平平,看起來似乎并不喜歡,好在也都收了。 穆行天想著秋澄,心道小貓傲得很,那些物質上的東西,確實不一定看得上。 秋澄喜歡什么? 喜歡跟他下棋,喜歡陪他去吃飯。 喜歡的,都是他在的時候。 想到這兒,穆行天又笑了下。 飛機落地,普爾曼接到穆行天,行在路上,也沒耽誤裴玉交待工作上的一些情況。 穆行天聽著,突然問:“小貓現在在哪兒?” 穆行天問得很突然,裴玉竟然也知道,回道:“在馬場。” 穆行天在私人馬場見到秋澄的時候,秋澄正放著韁繩在馬上飛奔,那抹利落又瀟灑的身影,看得遠遠眺望的穆行天抿著笑,眼中帶著欣賞—— 很奇妙,或者說很難得,秋澄會得很多。 比如之前的國際象棋、高爾夫,現在的騎馬馬術,早一些日子、天還沒涼下來的時候,穆行天帶秋澄跟人去海上玩兒,秋澄甚至還會開游艇。 以秋澄的家境,這些東西,他應該是沒有條件去學的,卻出人預料的都會。 穆行天也問過秋澄還會什么,秋澄當時眨了眨眼,回道:“你會的,我基本都會。” 穆行天覺得有趣。 今天這個馬場也是出差的時候穆行天突然想起來,發微信告訴秋澄,讓他過來玩兒的。 沒想到騎得這么好,一看便是特意學過。 穆行天在跑圈的起點等秋澄,秋澄跑近、勒住韁繩,看見他,意外道:“你回來了?” 馬小跑著來到面前停下,穆行天伸手,秋澄搭了把手,從馬上下來。 “開心嗎?”穆行天問,看見秋澄鼻尖和額頭上都是汗。 秋澄摘下頭盔:“開心啊,好久沒跑了。” 穆行天伸手,用指尖替秋澄揩掉鼻尖的細汗。 把馬和護具交給馬場的人,兩人一起往室內場館的方向走。 拋開穆行天出差前的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兩人和平時沒什么不同,邊走邊聊,穆行天伸手搭了秋澄的腰,兩人也牽了手。 然而一到休息室,只有他們,剛進門,秋澄轉身,一下把穆行天推在了門后、伸手按住,眼神帶兇。 穆行天見此便想笑,問:“怎么了?” 秋澄流露「你別明知故問」的表情,反問:“你說怎么了?” 穆行天近距離審視秋澄,偏了下頭:“生氣了?” 秋澄靠近:“你說呢?” 那天晚上,他趴在穆行天身上,親這個男人,說喜歡他,這個男人竟然只是摸了摸他的臉,什么都沒說。 秋澄板著臉:“你還沒有回答我。” 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不許問我「回答你什么」。” 給穆行天聽笑了。 小貓來脾氣的時候真是一點也不好哄。 他從出差那天哄到剛剛,別說送各種東西,連馬都給了,小貓還是沒有被哄好。 但穆行天也挺喜歡看秋澄生氣的樣子的,完全就是小貓呲毛,這次怕是連尾巴毛都炸起來了,怪可愛的。 穆行天便任由秋澄摁著。 對視間,秋澄緩緩靠近,目光垂落,在穆行天唇上看了眼,再靠近,便是偏頭一吻。 和那天晚上一樣,很輕的一下,一觸即分,分開后,秋澄便用試探的目光,等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那樣子好像在說:我親你了,你都沒有點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