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跟我相愛相殺 第38節(jié)
楚在霜瞧他欲言又止,問道:“師兄想說什么?” “這……”單河道,“其實試藥不需要什么東西,我作為師尊的入室弟子,親眼見他試過幾次,方法沒有什么難的,一般取少量丹藥,再讓靈獸來服用,觀察后續(xù)的反應。” 蘇紅栗:“但服用的不是整顆丹藥,功效肯定會有差別?人和靈獸也有不同?” “是的,所以還有種辦法,讓人來服用試藥,這也是我不想說的緣由。”單河長嘆一聲,“師尊就最愛自己試藥,倒是將藥效掌握明白,可不是將自己嗓子毒啞,就是吃完后頭暈眼花,我早勸他這樣不行,但他每次煉完還吃,根本就盯不住。” 蘇紅栗幡然醒悟:“對啊,丹藥和靈草一樣,還可以自己試……” “不行不行,這不合理,藥長老修為有八葉初期,他中毒后沒那么容易死,你亂吃藥真的要涼!”楚在霜看破其主意,連忙擺手制止,又請教道,“那要是用靈獸試藥呢?一般該怎么做?” “靈獸的話,一般挑拾芽獸或天寶鼬來試藥,主要它們在野外就啃食靈草,本身具備一定的恢復能力,體質也跟普通修士差不多。”單河耐心道,“不少龍虎峰修士馴養(yǎng)它們,就是讓它們在小洞天里探路,只要它們走過的地方,那必然沒有毒和危險,修士也能安然通過。” “天寶鼬?” 楚在霜和蘇紅栗對視一眼,她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一人。 * 池邊樹下,一方棋盤放在石面上,被當做天寶鼬墊腳的桌子。 棕黃小鼬有黑亮的圓眼睛,它兩只短手正抱著一枚清心丹,咔嚓咔嚓咬個不停,憨態(tài)可掬望著四人,還不知自己接下來的試藥命運。 楚在霜等人環(huán)坐桌邊,都在盯著桌上天寶鼬,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漫長僵持后,終于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不行,我還是覺得不行,你倆好長時間不搭理我們,一碰頭就是要拿小天試藥,我絕對沒辦法接受!”李荊芥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又望向斐望淮,哀鳴道,“望淮,你說句公道話,她們天天煉藥不理人,有事相求才來找我們,這種事能忍嗎?” 斐望淮手握扇柄,卻沒替其出頭,他眼睛笑如彎月,溫和道:“可以快點試藥嗎?我待會兒還有事。” 最近,他在尋找通天塔內(nèi)密道,想傳送島外跟白骨老碰面,卻突然被他們叫來過家家,著實有點頂不住。 “不要再偷偷去通天塔修煉了!”李荊芥聽他語氣平淡,震聲道,“這種鼬命關天的時刻,你作為店里小天的后輩,曾跟它一起擺攤賣藥,難道就不該表示一下!” “我愿意為它寫一幅挽聯(lián)。” “……” 李荊芥搖頭:“太殘忍了,太殘忍了,你們?yōu)榱说に帲共还芩阑睢!?/br> “但天寶鼬本就是用來探毒探寶的靈獸,否則沒有被馴養(yǎng)的意義,你不讓它試藥,反而更不合理。”斐望淮平靜道,“等你修為再高一點,它早晚還得去探毒。” 楚在霜點頭附和:“是啊是啊,與其讓它接受外面的毒打,不如我們先毒……不是,我們先教它適應殘酷的修士環(huán)境。” 蘇紅栗捧著小碟,其中裝有丹藥碎屑,保證道:“我只切下一點點,相比起整顆丹藥,藥力就只有一成,不會傷及它性命。” “道理我都懂,但沒法接受。畢竟對我來說,它不只是靈獸,更是我的朋友。” 李荊芥捧起桌上的天寶鼬,深情道:“我知道試毒是它的命運,但這一天應該晚點到來,誰讓小天是我見過最單純善良的靈獸。” “它對你這么特別嗎……”楚在霜懵道,“那不然再找只靈獸,也不是就非它不可。” 正值此時,天寶鼬被李荊芥舉在掌心,它爪中清心丹掉落,頓感氣惱地低下頭,直接怒咬他手指一口。 “哇——”李荊芥猝不及防挨咬,他試圖掙脫鼬口,卻被死死地叼住,叫道,“救救我,救救我,快給它試藥,快給單純善良的它喂藥!” “……” 片刻后,蘇紅栗給李荊芥治療傷口,楚在霜和斐望淮則圍在桌邊,打算讓站在棋盤上的天寶鼬吃藥。 天寶鼬面對二人絲毫不懼,它圓滾滾的眼珠一轉,用小爪梳理油滑毛發(fā),吃飽喝足后頗為愜意,還懶洋洋地縮成一團。 楚在霜握著小碟,她用細長的金屬小勺舀起藥屑,小心翼翼地遞到天寶鼬嘴邊,誘哄道:“大郎,該吃藥了——” 天寶鼬將頭一撇,它躲開金屬小勺,絲毫沒張嘴的意思。 “為什么?”楚在霜低頭看藥屑,不解道,“難道是它覺得不好吃?” 斐望淮思索:“剛才啃那么多清心丹,估計早就吃飽了吧。” “不可能,清心丹提供的是靈氣,沒道理會占它的肚子。”楚在霜從懷里摸出桂花糖,放在天寶鼬眼前晃了晃,發(fā)現(xiàn)它迅猛地站起來,歡聲道,“你看它還是有興趣的。” 斐望淮斜她一眼:“本事不大,吃得挺多。” 楚在霜卻沒聽出他指桑罵槐,還在用糖吸引小鼬的注意力。 天寶鼬圓眼睛盯著糖塊,它被逗得跳來跳去,想要伸手去夠食物,卻沒觸碰那勺藥粉。 她握住香甜桂花糖,又將小勺湊近它,討價還價道:“先吃藥屑就有糖,怎么樣?” 暖融融日光之下,她發(fā)絲被照出漂亮光澤,宛若上好的絲滑綢緞,連手指都如玉般剔透,輕喚著冥頑不靈的天寶鼬張嘴。那態(tài)度之好,堪稱百依百順,就沒見她那么乖過。 斐望淮聽她聲音又輕又柔,仿佛將靈獸視為真人,還心平氣和講道理,一時間既好氣又好笑。 他雙臂環(huán)胸,似有些不滿,譏刺道:“你喂我湯藥時,可都沒那么耐心,剛吹兩下就喊累,你覺得這合理嗎?” 他當初重傷臥床,她就只會來氣他,沒事還要撿他便宜。 “合理,怎么不合理?”楚在霜看向他,神色微妙道,“人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你怎么能跟毛茸茸比?” 斐望淮:“?” 聽聽她說的話,她比天寶鼬更具獸性,絲毫沒有一丁點人性! 斐望淮一抿嘴唇,他看不慣眼前景象,直接抬手將天寶鼬拎起,接過她手中的金屬小勺,強硬地將藥屑懟它嘴邊,淡聲道:“張嘴。” 他就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天寶鼬,明明是被馴養(yǎng)的靈獸,恨不得爬到人的頭上。 天寶鼬懸在半空,它方才還敢咬人,現(xiàn)在卻老實下來,用圓眼睛偷瞥斐望淮,審時度勢地張嘴吃藥,將小勺上藥屑舔得干干凈凈。 孩子吃飯老不好,多半是慣的,提溜起來就好了。 斐望淮盯著它吃完,這才將它放回棋盤,他輕笑一聲,意有所指道:“跟你一樣,態(tài)度越好,就越離譜。” “……” 旁邊,李荊芥已經(jīng)給手指抹完藥,他和蘇紅栗趕到棋盤邊,望向桌上天寶鼬,問道:“怎么樣?怎么樣?小天還在嗎?” 楚在霜望著舔爪的靈獸:“好像沒出什么事,不像中毒的樣子,但也沒其他效果。” 斐望淮見它安然無恙:“真遺憾。” 蘇紅栗:“是不是藥效小,只有一成用藥,所以沒反應?” 下一刻,天寶鼬忽然弓身,發(fā)出一聲嘶叫,渾身毛發(fā)奓起,焦躁地在棋盤上跳來跳去,差點踢翻一旁裝有黑白棋子的竹罐。它圓眼睛瞪得更大,腳下碎步越來越快,猛地從桌上跳下,不受控地躥出去! “小天,別跑啊!”李荊芥起身去追,“我們好好聊聊,不要一有矛盾,就搞離家出走!” 蘇紅栗滿頭霧水:“它是不是委屈,被我們氣跑了?” “怎么可能。”斐望淮作為魅族混血,他曾見過不少人驅使靈獸,說道,“天寶鼬靈智不高,也不是高階靈獸,不可能有這種感情。” 小釋驚呼:[它目標是樹后的竹筐!] 天寶鼬并非亂跑,直接沖向藏匿竹筐的地方,那里放有不少書籍及雜物。它試藥后力氣極大,竟然咬住一根草繩,愣是拽翻那堆竹筐,導致筐中物事稀里嘩啦地涌出。 轟聲過后,書籍傾瀉,還有不少東西亂滾。天寶鼬從中撿起一物,那是一塊瑩潤的玉佩,看上去質地尚佳,將其帶回李荊芥身邊。 “這玉佩是誰的?”李荊芥接過玉佩,詫異道,“這樹后怎么還藏好多竹筐?” 眾人方才坐在桌邊,絲毫沒有察覺異樣,不料樹后別有洞天。 楚在霜解釋:“我原來總在這里下棋,就在樹后放一些雜物,這是娘親送我養(yǎng)氣的玉佩,聽說品相還不錯。” 斐望淮似有所悟:“那藥有刺激它能力的作用,它現(xiàn)在亢奮起來,探寶特性被激發(fā),就會到處亂翻,尋找值錢東西。” 天寶鼬被李荊芥養(yǎng)得好吃懶做,自然從來沒干過正經(jīng)事,如今被丹藥靈氣灌滿,一下變得機敏警醒,看上去訓練有素,一改往日的頹態(tài)。 李荊芥了然點頭,他將玉佩還給她,勸道:“小天,搞錯了,尋到自己人頭上,你倒是向外找找。” 藥效之下,天寶鼬敏捷地亂蹦,在半空中彈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呲溜一聲向外躥去! “你們這藥拿什么煉的?”斐望淮蹙眉,狐疑道,“它現(xiàn)在比同階天寶鼬都快,這是什么讓靈獸變強的丹藥么?” “這不是給靈獸吃的。”蘇紅栗錯愕,“但一成藥就變成這樣,要是將整顆丹藥吃下,豈不是……” 李荊芥見天寶鼬要跑得沒影,他連忙抬腿去追,喊道:“等等!” 蘇紅栗正要邁步,她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腳步,回望雜物堆:“在霜的竹筐……” 天寶鼬冷不丁撞開竹筐,將里面東西翻得一團亂,現(xiàn)在凄慘地揮灑一地,還沒幫忙收拾起來。 斐望淮:“你倆去追吧,我們來收拾。” “好的,我去看看藥效,回來就告訴你。”蘇紅栗朝楚在霜一擺手,同樣馬不停蹄地追趕,生怕被興奮的天寶鼬甩掉。 楚在霜見同伴都去追,她也好奇天寶鼬,一溜煙地往外跑,脆生生道:“你都那么能干,肯定擅長收拾,我在這里也添亂,不如讓我跟他們一起……” “我沒將你獨自拋下,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你卻想把我留下來,給你收拾爛攤子?”斐望淮哪能不知她的鬼主意,他一把揪住妄圖逃跑的她,笑瞇瞇道,“這些東西不是你的嗎?難道不該由你來盯著,免得被人弄完不滿意?” 他怕她留下不快,她倒是心挺大,想要將他丟下。 “哎呀,你這話說的,分什么你的我的,咱們的感情無需多言。”楚在霜心想全是雜物,也沒什么有價值的,又惦記著神奇天寶鼬,口不擇言道,“我完全信任你,對你沒有秘密,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隨便隨便我都行!” 斐望淮聽她答得痛快,他神色一怔,居然松開手,不再去強求。 她如此坦蕩,他倒不適應。 楚在霜見他松動,瞬間歡欣鼓舞,還邁出兩步,軟聲試探道:“那我走啦?你來收拾?” “也行,確實不是什么大事,我懶得跟你們滿山跑,你們待會兒回來就行。” “好好好,謝謝您,那我……” “等等。”斐望淮略一停頓,他瞄向散落的書,遲疑道,“我留下收拾可以,但有一事要問你。” 楚在霜見他面色嚴肅,她眨了眨眼,疑道:“什么事?” 斐望淮漆黑眸子一閃,他遮掩地用扇柄擋臉,視線不自在飄向一邊,連帶聲音都變輕巧:“我能幫你收拾書么?你那堆書里不會還有不合時宜的東西吧?” 歷史不可以重演,他不能再次尬住。 “……” 楚在霜一瞄那堆雜亂的書,又一瞥他別扭閃躲的神色。她轉瞬反應過來,領悟他什么意思,耳根燙得通紅,脫口而出道:“你說什么呢,早就還掉了!” “哦——”他斜她一眼,似難以置信,“你還是專門借的。” “???”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