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222節(jié)
而且還沒看到真正的實驗室,為了證據,他只能忍。 靳朝安陰沉著臉,目視康瑞霖,卻是在問腳下人,“還能走嗎?” “能?!蹦侨艘а赖?。 康瑞霖大笑一聲收回腳。 他轉身推開下一扇門,后面那間房里同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 沒人有再敢回頭看,為了完成任務,大家忍痛前行。 “這世上有一種東西,能夠讓人醉生夢死,比毒'品還上癮——欲望,無窮無盡的欲望,錢、權、女人,都有了,至高無上者還會憂什么?憂命,憂自己活不長,憂滿頭白發(fā)和皺紋。知道我為什么不怕嗎?因為有大把高官在巴巴等著零號病毒的研究成果,你不懂,沒天罩著,我老子敢嗎?” 康瑞霖說著打開燈,這是一間會議室。 他拿起遙控器打開懸掛在墻壁上的液晶屏幕,里面開始播放一段錄像,像是實驗記錄。 記錄著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在十年間的容貌變化。 加速的十年過去,他的容貌和身體竟然和十年前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走出過那間房間。 多么驚悚、多么駭人。 靳朝安在看,康瑞霖走到他身邊,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也看向屏幕,“還以為是天方夜譚嗎?沒有我想,只有我做,做到了世界就踩在你腳下,人命算什么?我想要便能要?!?/br> 他話音剛落,房間里,便以極快的速度彌漫進一片濃郁的煙霧。 剛剛那二人互相蠶食的畫面猶在眼前。 眾人捂著口鼻,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可門不知何時被上了鎖。 他們開始撞門。 靳朝安大喝一聲,“都他媽慌什么?!?/br> 動作停滯。 齊優(yōu)上前一步,這時霧基本散去,他率先松開手,“別慌,普通的煙霧彈,不是毒?!?/br> 靳朝安也松了手,他咳了兩聲,面色煞白。 “姓康那小子呢?!”程正鈞扒開左右兩個手下,上前一腳踹在門上,門巋然不動。 “三哥,咱們中計了?!迸頃x退到靳朝安身后,做好保護他的架勢。 靳朝安扯了下唇角,“好一招甕中之鱉?!?/br> “不!不可能!”程正鈞轉身吼道:“警方的部署萬無一失,除非他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你,否則他們不可能提前發(fā)現!” “老大,快看那!”一個警察指著墻上的一個小孔,那個小孔里開始滲出絲絲縷縷的槍灰色的煙。 “堵!快堵!”可人還沒過去,齊優(yōu)就捂住嘴大喊一聲,“不好,快戴防毒面具!” 其實他們也早有準備,眾人紛紛卸下背包,從里面拿出防毒面具戴在臉上。 “老大,這里信號發(fā)不出去。” 程正鈞揮了下手,讓他們都讓開,他舉起槍對著門又是一通爆破。 警方的人全都掏槍跟上,各種逡巡房內機關。 靳朝安沒做指示,他的人全部按兵不動。 “三哥,咱們……”靳朝安伸手打斷延良的話,他扯了扯面罩,感覺太悶,讓他難受。 “等?!?/br> 這時顯示屏再次亮了。 “小白鼠們,你們好啊?!?/br> 眾人聞聲看向屏幕。 畫面逐漸清晰,定格在一間偌大的實驗室。 康政道坐在椅子上,康瑞霖抱肩站在他身后。 他身后隔著面玻璃,玻璃后,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外國人在實驗臺上做實驗。 “最近正好缺人做實驗,沒想到你們卻自己送上門?!笨等鹆芈冻鰩追謺晨煊株幧男?。 靳朝安道:“岳父大人出爾反爾,難道不想要哈恩博士了?” 康政道大笑幾聲,他伸出手,撥弄著桌上擺著的幾盆花花草草,那幾分花的顏色是濃稠的靛藍,十分詭異。 他笑道:“你以為,哈恩博士現在在誰手中?” “不可能!哈恩博士由警方親自護送回港!怎么——”程正鈞激動地跳出來,來到屏幕前,他說著一半突然啞了嗓。 靳朝安閉上眼,胸腔一浮一沉,像是在隱忍,隱忍這個結果。 “死到臨頭,不妨讓你們死個明白?!?/br> 康瑞霖調取一段錄音,放給他們聽。 程正鈞聽后臉色大變。 “老大,是,是警務處長……” 康政道摘下一瓣藍花,放在指尖一碾,他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別說一個警務處,就連整個保安局,都是我康家的走狗,和我斗,你配嗎?!?/br> 他擦凈了手,撐在桌子兩側,俯身正對屏幕,“說實話,我當真很欣賞你,你心狠,連?????自己的親媽都可以犧牲,心狠才能成大事,我欣賞你這點,原打算器重你,栽培你,可惜,你糊涂啊,因為一個女人,賠上自己的命,還毀了原本的大好前程,從你相信警察的那一天,你就敗了?!?/br> 靳朝安冷靜問,“我會是哪種死法?” “腸穿肚爛?!笨嫡乐逼鹕?,睥睨眾生的眼神,虛偽至極,冷酷至極。 “這種毒半小時后見效。”康瑞霖好心提醒,“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br> 屏幕滅了。 程正鈞帶著警察繼續(xù)沖過去撞門。 靳朝安一把拽過齊優(yōu),“十分鐘。” 說完,大步走了過去,向堆在門前的警察大吼一聲,“滾開?!?/br> 他站在門前,從身后掏出一把槍,確切的說,并不是槍,連程正鈞也沒見過那個東西,那里面裝的不是子彈,而是壓縮而成的超強冷卻液,特制門鎖遇到冷卻液后,整扇門瞬間化作一面堅冰,外面看似堅硬,實際里面已經被徹底溶蝕,隨后他狠踹一腳。 轟隆一聲,整塊冰向后倒去,門塌了! 齊優(yōu)抬頭看了眼,又趕緊低頭檢查了一下這兩人的癥狀,從背包里拿出一盒藥劑。 他不是神醫(yī),不可能看一眼就能解毒,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靳朝安提前預料到的。 在行動的前一天,靳朝安找到了陳家萬,并對他說了一段話。 「我不能完全信任警察,因此在會議室那天,我沒有說出全部實情,現在我向你坦白,康政道和康洪所有見不得光的生意都是通過“白色珊瑚”進行的,我曾是“白色珊瑚”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通過幫助賣家提供隱匿手段從中抽取傭金,雖我本人并未進行過任何非法交易……但我縱容他人販'毒、倒賣違禁藥物、販賣軍火……為黑惡勢力提供藏污納垢的溫床,均是事實。等到此案塵埃落定,我愿意交出“白色珊瑚”,協(xié)助國際刑警組織將犯罪分子抓獲,我主動坦白,積極配合,只求一個可以減刑的機會」 白色珊瑚,就是全球最大最黑暗的暗網交易平臺。 康政道研發(fā)的所有違禁藥物、病毒制劑,都是通過“白色珊瑚”交易的。 而康洪也正是通過白色珊瑚不斷獲取樣品,讓哈恩博士研發(fā)康政道的仿制品。 康洪把齊優(yōu)抓了,正是靳朝安的將計就計。 齊優(yōu)被安排進哈恩博士的團隊和他一起研究,但他同時,也利用這個機會和條件為實驗室流出來的各種藥物和毒劑配制解藥。 靳朝安為了獲取康政道的信任,而用在拳場的那些禁藥……也在想辦法盡力彌補…… 齊優(yōu)只成功了二分之一。 沒有用人體試驗過的解藥,他也不知道,這一針下去,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齊優(yōu)知道,這一次,他和三哥都賭上了這最后這一把。 靳朝安扯掉了臉上的防毒面具。 他把手伸向齊優(yōu),“實驗?!?/br> “三哥……”延良也扯掉了自己臉上的面具,“我來!” “快。”靳朝安沉聲命令齊優(yōu),并未理延良。 齊優(yōu)咬牙,將第一針推進了他的胳膊。 這一刻,所有人屏息凝神,望著靳朝安。 十分鐘過去,他無恙。 齊優(yōu)高興的手都在抖,他緊接著,把剩下的藥劑推進了其他人的身體里。 所有人紛紛摘下面具,時間早已超過半小時。 預想的毒發(fā)反應并未發(fā)生。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走?!苯厕D身,踩著碎成冰渣的房門邁了出去。 一道又一道的門,用同樣的方法,先冷卻,再槍擊,最后暴力踹開。 直到迎面一群黑衣死仕煞氣騰騰地沖了過來。 靳朝安抬頭打爆頭頂的監(jiān)控。 兩撥人越走越近,雙方的槍聲同時響起。 激烈混戰(zhàn)中,康瑞霖看到熄滅的監(jiān)控,預感事情不妙,正要護送康政道離開。 實驗室的門突然被一槍打爆。 如冰渣一樣碎了一地。 靳朝安一槍打在康瑞霖腿上,槍口隨后頂在康政道頭頂。 延良彭晉沖過來,四只槍同時頂在他們腦后。 警察魚貫而入,玻璃被撞碎,所有正在實驗的外國人都被抓了起來。 康政道被槍頂著,依舊面不改色,“我的好女婿,你這是做什么?” “您說呢?” 康瑞霖捂著流血的膝蓋,半跪在地上,“你——” “誰許你插話了?”靳朝安當即給他那條完好的大腿又來了一槍,他以牙還牙,“懂規(guī)矩嗎?老子說話的時候沒有孫子插嘴的份兒,把嘴給我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