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205節(jié)
康可馨一走,莊燦便看了眼樓上。 時間還早,她繼續(xù)把剩下的夜宵吃完。 吃完夜宵以后,莊燦便立刻起身去了樓上的溫泉池。 當然,她當然不會就這么上去。 她得偽裝。 莊燦混入了員工間,很快從更衣室里偷來一身服務(wù)員的衣服,給自己換好。 打聽了一下,靳朝安和康瑞霖都在私湯。 但他們兩個是一起的。 所以他們兩個大男人是在一起泡私湯?莊燦一陣惡寒,手里的托盤差點沒拿穩(wěn)。 靳朝安和康瑞霖這會兒是在室外,沿著竹石小道盤旋而上,莊燦很快就見到了一片氤氳著的霧氣。 這種空中花園的設(shè)計和云歌挺像的。 莊燦端著托盤走上來,隔著一圈風格別致的屏風,她并看不到正在里面泡湯的人。 不過這樣正好,省得她一直低著頭走路,怪累的。 她走到一旁的茶幾前,半蹲下來把托盤上的酒水一一擺好。 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巴掌從屏風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緊接著是“撲通”一聲,有個人便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莊燦有點被嚇到,還好穩(wěn)住了,杯子里的酒沒有灑出來。 她悄悄地扭過頭,透過屏風的縫隙,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把莊燦從越野基地親自帶回來的莊園經(jīng)理正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康瑞霖的腳下。 他渾身發(fā)抖,一個勁兒在磕頭,嘴里不停地喊著“錯了”。 “我錯了少爺,我真的錯了,求求您了少爺,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莊燦明白了。 剛剛那一巴掌是康瑞霖賞他的,他在為豆腐渣工程的事兒而發(fā)怒。 康瑞霖穿著松散的黑金色浴袍,一手拿著雪茄,打完他一巴掌,又把腳踩在他臉上,像在看一只狗一樣,狠狠地往下碾。 經(jīng)理的臉緊緊貼在地板上,已經(jīng)被踩變了形。 而靳朝安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泡著溫泉,周圍的一切他都視而不見。 莊燦看到了靳朝安的一半身子。 已經(jīng)被泡得微微發(fā)紅。 不過很快他的身子就被康瑞霖擋住了。 莊燦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康瑞霖,平時他都是以“舔狗”的身份出現(xiàn)在她身邊,包括他平時和康可馨的互動,讓莊燦差點誤以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溫溫和和的人。 但她卻忽略了,他可是姓康的,他是康政道的兒子,他是真真正正的康家人。 呵,康家人。 這就是康家人。 莊燦收回思緒,趕緊站起身,蹲了這么一小會兒腿竟然還有點麻了。 她怕露餡兒,不敢再多待,偷偷順走了靳朝安的房卡,隨后就快速走了出去。 莊燦今晚豁出去了。 在森林里的時候,其實她能感受到靳朝安內(nèi)心的松動,以及瘋狂過后,對她的那種留戀。 其實莊燦現(xiàn)在也有點不太明白,他的那種“留戀”到底因何而來。 不過,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不怕沒有第二次,莊燦決定一鼓作氣,不管他是因為什么原因和康政道合作,這次,莊燦一定要他心甘情愿地對她坦白,然后光明正大地來到她這邊! 她如今已經(jīng)背叛了所有人,把手伸向了他,除了相信他以及相信自己,莊燦也已經(jīng)沒有別的退路。 不過她也不需要退路。 就如同那天她在陽臺發(fā)過的誓,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就是同歸于盡,一起死也挺好,挺幸福。 莊燦換下衣服,拿上房卡,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 靳朝安的房間很干凈,就像還沒住過一樣。 莊燦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后進了衛(wèi)生間,看了看洗手臺上的他的私人用品。 只有一把剃須刀。 她伸手摸了摸,對著鏡子假裝在自己臉上比畫了兩下,鏡子里又突然浮現(xiàn)出以前她早起迷迷糊糊地給他刮胡子的畫面。 莊燦輕輕笑了一下,放下剃須刀,又走出來,把靳朝安的行李箱打開看了看。 密碼太簡單了,407920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日。 反正他們倆有證,莊燦心說她看自己老公的東西,不犯法吧? 行李箱里的東西很簡單,除了兩件衣服就是一臺筆記本。 莊燦沒看筆記本,直接把行李箱合上了。 她看了眼表,然后走到衣柜前,摘下了他的睡袍。 …… 靳朝安回到房間。 他身上還穿著浴袍。 一進門,就看到了門口的一雙女士拖鞋。 他看了眼床上,雪白的被子鼓鼓囊囊的,里面明顯窩著個人。 他一邊解著浴袍的帶子,一邊往床邊走。 走到床旁的時候,他彎下腰,輕輕拍了拍被子里的腦袋。 “可馨?”他柔聲輕喚。 莊燦蒙在被子里狠狠靠了一聲。 “你做好決定了?我們不是講好等到你大學畢業(yè)才進行這一步?” 我靠,你個人渣,你特么還真想?!莊燦氣得要噴火。 她捏著鼻子“嗯”了一聲。 “既然你決定了,那今晚,我可就……” 話音未落,便聽“嘩啦——”一聲。 兩個人同時將莊燦頭頂?shù)谋蛔酉崎_。 靳朝安嘴角勾著一絲涼涼的譏諷,莊燦呼哧呼哧喘著大氣。 兩個人無聲對視。 雖然是臉貼著臉,但看兩個人的氣勢,跟仇人見面要大干一場似的。 莊燦:“你可就怎樣?!” “我可就要報警了。”靳朝安“唰”地起身,退后兩步,冷冷地命令她,“沒人教你偷拿他人東西,擅闖他人房間是違法行為嗎?滾出去!” 莊燦從床上光著腳跳下來,直接掏出自己手機,二話不說便按了110。 “報警啊!報啊!”她把手機懟到他眼前,就差一個接通鍵,“你個有婦之夫背著老婆在外面拈花惹草,還和女人開房!我看警察來了是抓你還是抓我!” 靳朝安:“知道我已婚,還敢往我床上爬?” “不往你床上爬,我特么會知道你能背叛我姐?” “知道我是你姐夫,還要勾引姐夫?” 莊燦抱著肩膀,“都說了我是在替我姐看著你啊!” “看到床上來了?” “你心里沒鬼,會怕我看?” 莊燦的歪理一套一套,簡直和從前一模一樣。 甚至連吵架時的語氣、表情…… 靳朝安恍惚了,剛剛在泡溫泉的時候,好不容易重新筑牢起的堅硬的防線,再一次地松動了。 他好恨,真的好恨。 這一刻,望著她,他竟別無它想。 只想親她,想要她,想將她徹底揉碎進自己的身體里,吃掉她,占有她,從此和她永永遠遠地融為一體。 不夠,叢林里的一次放縱根本不夠。 又怎么可能會夠? 他要,他還要,他還要! 靳朝安突然轉(zhuǎn)過身,抬手遮住了嘴,激動地咳嗽了起來。 他咳得越來越厲害,很快脖子便被漲成了粉色。 莊燦慌了,立刻撲過來看他,“你、你怎么了?!” 靳朝安卻迅速側(cè)過身,把手繞到了背后,沒讓莊燦看到。 那只手的手心里正攥著血。 這血提醒著他,他沒多少時日了。 “滾。”他只回應(yīng)她這一字。 莊燦的心被狠狠傷到,她說好,滾就滾。 “讓你背叛我姐,我要當你大嫂!要替我姐出這口氣!” 莊燦剛一轉(zhuǎn)身,靳朝安卻趔趄兩步,一把拽住她細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