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203節
這次他手里還拿了一根繩子。 靳朝安站在上面,腳踩著繩子的一頭,把另一頭扔了下去。 他聲音冷得要死,“自己拽。” 哎呦?莊燦這次又來了勁兒,她仰著頭叉著腰,欠欠地問他,“不是不救?” 靳朝安二話不說,立刻收繩子。 莊燦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結果靳朝安還沒喊開始,繩子還沒拴好,莊燦就猛地向下一拽。 靳朝安向前撲了一下,下意識要勾緊繩子,結果繩子一滑,因著慣性,整個人連著繩子一起被莊燦拽了下來。 撲通一聲,正好摔在莊燦腳邊。 莊燦無語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地上有葉子,摔不疼,所以莊燦也沒管他。 靳朝安從枯葉上爬起來,把嘴里的幾片爛葉子吐出來,他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的。 語氣跟結了冰一樣,“這話該我問你。” “我怎么知道你沒綁好?你沒綁好就扔下來干什么?” 靳朝安不想再看她,他用一只手撐著地面,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胳膊像針扎似的隱隱作痛。 靳朝安的那輛沙灘車,是輛故障車。 來尋她的路上,由于開得太快,天又黑,路又難走,中途翻了一次,壓到了胳膊。 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正好也是這只胳膊著地。 本來就已經廢了一只了,若是這只再廢了…… 靳朝安搖頭輕聲一笑。 莊燦看他把繩子打了個結,試圖扔上去,套到車把。 這根本是白費力氣,那車現在的位置,絕對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搞不好一拽就會砸下來。 她走上前,把繩子從他手中奪過來。 “別掙扎了,我都上不去,別說你一個殘……” 莊燦突然一頓,她盯著他的右臂問,“你這胳膊一點都動不了嗎?怎么傷的?還能好嗎?” 靳朝安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有時候可以。” “?” 他俯身向她靠近,貼在她耳邊說:“做手工的時候。” 莊燦:“……”這人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康可馨還是學生。” “什么意思?等她畢業,你就和她做?” 靳朝安直起身,說是。 莊燦氣得呼呼的,“康可馨離大學畢業怎么也還有兩年吧?那你還挺能守身如玉的啊!寧愿自己動手也不愿意找女人?” “女人沒有手舒服。” 靳朝安看她一眼,“你不?????是體驗過嗎?” 莊燦想到吸煙室那次,耳朵頓時爆紅。 她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砍了過去,“流氓!流氓!” 不過這次靳朝安躲了,莊燦一下都沒砸到他。 莊燦氣得扭頭坐在一邊,抱著肩膀,背對著他,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靳朝安突然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莊燦的耳朵還是紅的,“干、干什么?” 靳朝安的目光又緩緩落在她的唇瓣。 他很認真地問:“做嗎?” “做你大爺!”莊燦直接將他撲倒在地,掄起胳膊給了他幾拳。 其實她只是看起來樣子兇,但實際每一拳都控制著力度,沒有一拳真正到rou。 莊燦打著打著,拳頭突然僵在半空。 她望著靳朝安那雙濕潤通紅的眼睛,緊握的拳頭突然松開,下一秒,她用雙手捧住他的臉,瘋狂吻上了他的唇。 …… 地上的枯葉像被大火熊熊點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漫天星光格外璀璨。 半個小時后,靳朝安翻身坐起,扯過扔在一旁的褲子,拍了拍上面的土,從里面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他背對著莊燦,沉默地抽著煙。 后背上淌著淋淋瀝瀝的汗。 莊燦一把握著他的手腕,低頭吸了一口他的事后煙。 然后從他腋下鉆過來,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靳朝安垂眸看著眼下這幅畫面,莊燦虛虛地睜著眼睛,仰著頭和他對視。 她緩緩吐出了嘴里的那口煙,輕輕地笑。 像個妖精。 “康可馨對你有誤解。” “什么誤解。” 莊燦故意埋汰他,“她說你看起來像有性功能障礙。” “既然是誤解,所以你是覺得我很猛?” 靳朝安用夾著煙的手摸了摸她紅透了的小臉,“想夸我就直說。” 莊燦抓住他的手腕,不甘示弱地一笑,“這要看你和誰比了,根據我閱男無數的經驗看,你確實不算差,但要說有多猛嘛……比康少爺可差遠了。” 靳朝安陰著臉盯著她。 “你只會猛干,一點技巧都沒有,康少爺就不一樣啦,他不僅技術好,花樣兒還多,我跟他連玩一周都不帶重樣的。” 莊燦故意氣他,“是不是我姐平時都喜歡說你好猛好大?嗨呀你可別被她騙了,她只有過你一個男人,經驗少說的話不作數的……” 靳朝安一把將她推倒。 莊燦摔在枯葉叢上,哎呦一聲。 但她卻笑出了聲,而且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他們各自背過身,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穿好衣服,靳朝安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背過身蹲了下去。 “上去。” 他要她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 莊燦想了想,把他拽了起來,自己蹲了下去。 “你上。” 她要他踩著她的肩上去。 “我路癡,上去也懵逼。” 靳朝安:“我沿路做了標記,路癡不要緊,只要不是白癡應該都能看到。” 他又蹲了下去,這次是命令,“上去。” 莊燦二話不說便踩上他的肩。 靳朝安單手抓著她的腳腕,將她穩穩舉了起來。 莊燦使勁踩著他的肩膀,雙手奮力向上一抓,成功跳了上去。 到了上面,莊燦一句告別的話沒說,扭頭就走。 走了兩步她又突然停下,返回坑前,她半蹲下來,挑釁地看著此刻正在坑底抱肩打坐的男人,“問你個問題。” “說。” “你跟康可馨到底什么關系?” 靳朝安老神在在地閉著眼,充耳不聞。 “不說是吧?”莊燦挑了下眉,行! 她利索地站起來,對著下面放下狠話,“不說不救!” 靳朝安閉著眼睛悠悠道:“救我是狗。” 莊燦隔空揮了下拳頭。 沒過兩秒,靳朝安的頭頂上便噼里啪啦地砸下來一堆枯枝爛葉,帶著nongnong的腐爛的味道。 劈頭蓋臉地砸了他一頭。 莊燦拍了拍手,在上面哈哈大笑,“這是幫你打掩護,小心有狼,我走了啊。” 這次她是真的走了。 因為他能感受到,她的氣息離他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四周陷入一片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