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173節
靳朝安推門下車。 他掐起她的下頜,撕下她嘴上的膠帶,把通紅的煙頭捅進她微張的嘴巴里,狠狠碾滅。 袁彩痛得發瘋尖叫。 靳朝安松開她,接過延良遞過來的消毒紙巾,擦了擦手。 上面都是她的血。 “這是,這是洪爺的命令……” 萬清被靳樂言奪回后,靳朝安遲遲不進行下一步計劃,反而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包括之前沈氏的事情,洪爺也派人完整調查了一遍,沒想到,靳朝安最后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把即將到手的肥rou拱手相讓。 洪華生培養了他這么久,幾乎傾注了全部心血在他身上,用了整整五年幫他建設寧安科技,助他奪回萬清而鋪路。而如今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他竟然就要背叛他了? 他怎么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宏偉藍圖,靳朝安答應過他,幫他擊垮康家后,他們父子倆會一起將這個宏偉藍圖變成現實。 而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他就要背棄他們的約定,就要放棄他們的理想江山。 “你難道忘了你曾經是怎么答應洪爺的嗎?靳朝安!你是要做大事的!你不該,也不能為了任何一個人停下腳步!這個女人只會影響你,會拖累你……你今天就算殺了我,洪爺也不會留她的,他已經下了指令了,即使我失敗了,還會有別人,你也是三江會的人,你覺得,洪爺手下的那些暗衛,你防得過來么?何況如果你真的殺了我,你又怎么去跟洪爺解釋?” 洪爺想要除掉莊燦,縱然有袁彩故意挑撥的成分在,但事實上,她并沒有猜錯。 “你猜對了,我確實不想再給洪爺賣命了,我也確實想帶著我的妻子孩子離開這里。” 他笑了笑,“但有一點,你并未猜對。我遲遲未對康家動手的原因,并不是因她,而是為了另一人。” 靳朝安不想再和她廢話太多,他抱著抱肩,閉上眼,好像在回憶什么。 兩根手指抵在太陽xue處,輕輕地點著。 “啊。”他想起來了,睜開眼,看向下方。 “我記得,你好像很怕蟲子。” 雀躍的眸子閃過一絲詭異和狡黠。 靳朝安彎下腰,對著她驚恐的一張臉,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做蟲牢嗎?” 袁彩意識到什么,涕淚橫流地搖著頭,“不……不!不!!!” 她驚慌失措地往后退,被保鏢一左一右架住。 靳朝安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別慌,很快你就知道了。” “洪爺……洪爺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 …… 袁彩被帶走后,齊優走過來,一臉擔憂。 “你把袁彩囚禁了,洪爺聯系不上她,肯定會起疑。如果洪爺真的動手……” 他知道,靳朝安其實只是想退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洪爺反目成仇。 靳朝安走到河堤邊,默了很久后,只說了一句話,“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帶燦燦去你那里檢查。” “哦,好。” 這一晚,靳朝安沒有回瞰海。 莊燦很早就睡了,一大早,靳朝安就過來接她去醫院。 莊燦還納悶,“今天不是產檢的日子呀。” 靳朝安給她穿好羽絨服,戴好帽子,親了親她的耳朵,“只是去齊優那,之前不是還總頭暈?再去檢?????查一下。看看這段時間的食療有沒有效果。” “哦。”莊燦乖乖跟她上了車。 臨出門時看見延悅,緊張兮兮地看著她,莊燦想問她昨晚干什么去了,最后也沒問。 好像袁彩不見了。 到了齊優那里,各種檢查做完,一上午過去了。 有些化驗結果要下午才出來。 等著的時候,靳朝安帶她來到一間兒童病房。 他們沒進去,因為小家伙正在里面睡覺,隔著門上的玻璃,靳朝安指給她看。 莊燦故意逗他,假裝驚呼一聲,“哇哦,你鵝子呀?” 靳朝安:“……” 手捏了捏她的小肚子,“我兒子在這。” “切,也有可能是女兒呢。” “女兒更好,我最喜歡女兒了。”他從后面抱著她,親了親。 下午,莊燦的化驗結果出來,齊優匯報的時候,靳朝安沒讓莊燦聽見。 小家伙睡醒,莊燦正在兒童病房里陪他玩積木。 靳朝安站在門口,一邊看著莊燦,一邊聽齊優匯報。 “雖然沒中袁彩的毒,但……你這個孩子情況不太樂觀啊,醫院那邊怎么說?” “已經在保了。” “我的意見是,不能再有一點差池了,必須盡快去個平安的地方保胎。” “北城太危險了。”他好像是在提醒他。 靳朝安又怎么會不知道。 “你媽那邊的計劃,得抓緊了。我知道你在布局,等康政道主動上門,可這過程太耗時間,萬一洪爺真的派人過來……我知道你能護住她,但就怕萬一……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一切可就來不及了。” 靳朝安說好。 什么?齊優根本沒懂。什么叫好? 他懷疑這人根本沒有好好聽他后面的意見。 直到一周后,齊優終于了然了這個“好”字的含義。 靳朝安放棄了。 放棄他的生母,決定帶莊燦立刻離開。 第95章 在劫難逃篇 自從靳朝安把曹熹媛放了, 她就住進了醫院。 靳樂言上位后,在康政道的cao控下,已經把萬清徹底變成了康家的傀儡。而且他的行事作風囂張跋扈, 和靳朝安在位時的“囂張”完全不同,靳朝安的囂張是雷厲風行、手腕狠辣的囂張,別人就算再不喜歡他, 也不得不服。反之, 靳樂言沒有他三哥那樣的手段, 卻處處學他“針鋒相對”, 很快業界大佬便紛紛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意見。 但他仗著有康家在背后撐腰,一意孤行,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甚至連靳舒寧的話也不聽。 靳舒寧心好累,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照顧曹熹媛,抽空還要去戒毒所看樂一。 而且康先生只給了她一周的時間, 一周后, 她再不能勸服靳朝安歸順康家,那他便會出手,用自己的方法對付他。 靳舒寧嘗試聯系靳朝安, 可自從上次股東大會后, 他根本不接她的電話。 外加思子心切, 這幾天,她的眼睛都哭腫了。 醫院大門外,靳朝安在車里等候。 靳舒寧剛從醫院大門出來, 就被人蒙住頭塞進了車里。 車子隨后開走。 一小時候, 她在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醒過來。 手腳都被束縛著。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看清了坐在對面椅子上的人。 “醒了?”靳朝安把手中的茶盞悠悠放下。 “你要做什么?” “給我一個你不想走的理由。” 靳朝安點了下她,“除了孩子,孩子我可以幫你弄過來。” 靳舒寧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直到靳朝安走過去,來到她面前。 他挑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你愛他啊?” “他答應過我……” “什么?”又封住她嘴,“先別說,讓我猜猜。” 靳朝安轉過身,一手撐著下巴,裝作思考兩秒。 然后他回過頭,笑了。 “他答應你,等你事成之后,娶你進門,給你名分?” 靳舒寧垂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靳朝安走過去摸了下她的頭,“我的傻jiejie,先別急著哭,再等一等,我會讓你為自己的愚蠢而盡情落淚。” 他走出去,吩咐門口的保鏢,“看好她,人若跑了唯你們是問。” 兩天后,康政道的私人飛機落地北城。 萬清會議室大門外,靳朝安姍姍來遲。 靳樂言像只護院兒狗似的守在門口,一見到靳朝安,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三哥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敢讓康先生等你這么久。” 靳朝安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朝彭晉打了個手勢,隨后大門敞開,他信走了進去。 靳樂言剛要跟進去,就被彭晉攔在外面,順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