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103節
真的,靳朝安這個人,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 他的城府太深了,深不可測的那種,莊燦在他面前,甚至都有一種裸'奔的感覺。 她喝了口水,壓了壓心頭思緒,過了兩秒,她突然抬頭問道,“那他演戲就演戲,綁架我干什么?” “不是三哥!真的不是!”延悅急得直擺手,“三哥是救你的人,真正綁架你的另有其人!” 莊燦心說我信你個鬼,“那其人是誰?” “這個……這個就讓三哥來親自告訴你吧~” 延悅話音剛落,身后的屋門就被推開了。 腳步聲靠近,沉沉穩穩的,莊燦立刻扭過頭去,看著迎面走來的靳朝安,抱著肩膀哼了一聲。 他這會兒也是剛洗完澡,穿著絲綢睡袍,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一股草本沐浴露的味道。 延悅低下頭,趕緊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盤子收拾好,溜出了房間。 呼~她的任務終于完成了。 最后還給他們倆人貼心地關嚴了房門。 莊燦:“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稍后。”靳朝安說完這倆字,一把將她攔腰抱起,直接丟在了床上,“c完你再解釋。” “你混蛋!你流氓!你不是個人!啊——” 足足半小時后,他才將她從懷里一把推開。 莊燦小口喘氣,無語望天(花板),好久好久,渙散的瞳孔才重新有了焦距。 靳朝安已恢復如常,他俯身過來,側臥在她身邊,伸手為她理了理黏在額頭上的亂發,擦去一手濕答答的汗珠。 莊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死較真地盯著他,“給我解釋。” “解釋什么?” “你關我!” 靳朝安親了親她的小嘴,“那是在保護你。” “不想知道是誰綁架你?” “不是你為了詐我故意設的局?” 靳朝安把頭從她胸口抬起頭,伸出根手指,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嘴唇,他笑了,語氣溫溫和和的,“你有什么值得我詐的?嗯?難道你身上還藏著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沒有,是你自己不相信我。”莊燦好慪,這狗東西總是不知不覺地給她下套!靳朝安還在她的身'下動,她不高興,就不想給他,使勁推開他的頭。 “我信,所以不是我。”他吃得嘴唇瀲滟,還不夠,又順著腿心往下,“我設局綁架沈夏不假,但并未派人綁你。我從未設計過你,你好好想想,你若老老實實呆在瞰海,怎會有后來這些事?綁匪之所以找到你,不是你自己在網上公布定位導致?” 真是玩弄人心理的高手啊!莊燦恨恨地想,“那是誰啊?我和別人無怨無仇的,我——” “沈煜。” “什么?”莊燦一個高抬腳,差點把靳朝安的下巴踢掉了。 索性他及時攥住她的兩只腳腕。 又分開,架在肩膀,嘴唇覆上,仔細品嘗。 “他綁架我?他為什么綁架我?” “你不知道?” “我怎么會知道?” 靳朝安沒有立刻回答,莊燦的心里,也壓著一股浮火,等他終于爬上來,臉貼臉地面對著她,惡趣味地用舌尖頂開她的牙齒,故意在她唇瓣咬了一口后。 他才開口說,“我猜,他想囚禁你。” “如果不是我的人救了你,現在的你,就會被他偽裝成為愛自殺,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他有病吧!我沒招他沒惹他,他囚禁我干什么?” 靳朝安舔她的脖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喜歡你。” “你開什么玩笑!”莊燦嚯地坐起來,扯過床單裹在胸前,靳朝安也跟著坐了起來。 他轉身從床頭柜的煙盒里摸出根煙,叼在嘴里,要莊燦給他點火。 “從你回到沈家的第一天,他就一直在派人跟蹤你,我的人跟他的人幾次交手,發現他們不僅在跟蹤你,甚至還偷拍你,你覺得他為什么這么做?” “那也不可能!我好歹是他jiejie吧?這也太惡心了!” 靳朝安提醒她,“沒有血緣關系的jiejie。” “那也不可能!我都沒怎么跟他說過話,喜歡一個人總有理由吧?哪有人無緣無故就喜歡一個人的?” “是嗎?” 靳朝安玩味地盯著她的眼睛,偏頭把嘴里的煙霧緩緩吐了出去。 他挑起她的下巴,詭譎一笑,“那你當初是怎么喜歡上我的?” 莊燦被噎了一下,打下他的手,“你無不無聊!” “哼。”靳朝安懶得跟她計較,他悠悠提醒她三個字,“小時候。” “你惡不惡心!我離開沈家的時候才十歲!合著你覺得我是十歲之前跟他勾搭的啊!” “沒什么不可能。” 莊燦剛想說你這人真是惡心死了,可腦海驀地閃過一個畫面,就是沈煜手腕上的那根紫色的頭繩,她想起來了!那根頭繩是她的!是她小時候的,怪不得會看著那么眼熟! 天吶,這個沈煜是個變態吧!他戴著她小時候的頭繩干什么??? 莊燦不可思議地看了靳朝安一眼。 靳朝安正坐在她對面吞云吐霧,身上披著散開的睡袍,姿勢懶洋洋的,抽完就把胳膊伸直了搭在床沿邊,偶爾還咳嗽幾下,看莊燦終于反應過來的樣子,他嗤了一聲。 莊燦在他大腿上捶了一拳,“你少幸災樂禍!” 其實小時候的事兒莊燦不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她的童年實在太爛,長大后,她都在逼迫自己忘掉過去,可若真的去回憶,過往的樁樁件件,依舊能清晰地浮現在她眼前。 她記得沈煜小時候經常生病,孫幼蓉天天忙著去打牌,根本沒時間顧得他,只把他丟給保姆,是她mama一次次地熬夜照顧他,也是她經常扮成大人的模樣哄他入睡。 莊燦怎么想,都覺得膈應,難道沈煜真的從小時候就對她有那種感情了? “所以,他又想殺沈夏滅口,又想囚禁我?他怎么這么能呢!” 沒記錯的話,沈煜才是一個大學生吧,還是個病秧子,他能有這么大能量? 聽靳朝安話里的意思,他和他還交過手,但是也沒能收拾的了他。 “沈煜確實不簡單。”別的靳朝安也沒再多說,他現在心里并不痛快,那天沈煜敢動綁架莊燦的念頭,靳朝安就已經不想容他了。 之前不動,是不想打草驚蛇,讓封誠有所防備,可現在他想對莊燦動手,靳朝安便說什么都不會再考慮。 但靳朝安沒有想到,就在他派人調查沈煜的時候,萬清下屬一家貿易公司突然遭到黑客攻擊,造成公司網絡癱瘓,大量訂單無法發貨,損失金額將近一個億。 普通的ddos攻擊,其實沒什么難度,只怪他手下的技術人員太廢物,靳朝安只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從上百萬的訪問者中找到了主謀。 是他。 靳朝安好久沒有受到過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釁了,他突然覺得有那么點意思。 那就陪他慢慢的,好好玩一玩。 靳朝安的這句不簡單,著實也讓莊燦感到意外。 她深知,能讓他說出不簡單的人,那一定不止不簡單這么簡單。 莊燦斂好思緒?????,蹭到他懷里,“這么說,你是怕他把我抓走,才把我送進警局里的? “當然,你這么不老實,關在哪里都要想盡法子逃出去,不如就關在警察局,哪里都沒有警察局安全。” “我真的謝謝你了。” “謝倒不必,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便好。” 莊燦心里mmp,臉上笑嘻嘻地親了他一口。 她當然知道他的目的,這狗男人跟她玩一箭雙雕呢,她只是慶幸,慶幸她當時沒有聯系萬叔,如果聯系了,那就真的可能會暴露。 博威也是好樣的,聽陸思源說,警察從博威的嘴里什么都沒問出來,最后也被釋放了。 他們倆都知道彼此的真正目的,莊燦沒必要較這個真,大家都心知肚明,真要較真的話,那假錄像的事兒便還得繼續扯皮,莊燦懶得和他虛與委蛇。 此刻,她躺在他的大腿上,閃光著眸子視線向上,兩個人都深深凝望著彼此。 靳朝安把煙掐掉,伸手把她提進懷中,“馬上就要成為光明正大的靳太太了,開心么?” “說實話,我有點慌……”莊燦摟著他的脖子,把下巴往他的肩膀上貼,“你答應了沈夏,會把沈氏幫她搶回來?你有什么計劃嗎?” 靳朝安按著她的頭,“打蛇打七寸,現在封誠小心謹慎,還不足以到我出手的地步,深水灣的項目給了沈氏,封誠一定會眼饞這塊肥rou,等他上鉤以后,我再動手不遲。” “你好大方呀,用幾百個億的項目當誘餌來引蛇出洞,真不知道說你人傻錢多好,還是冤大頭好了。” “豬當然要喂飽了才能宰,小傻瓜。” “哼,還是你厲害。”莊燦又和他親親貼貼抱抱的,倆人膩乎了好一會兒。 他進入的時候,莊燦死死抓著他的手腕,迷迷離離地盯著他的眼,心里卻在想——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沈氏最后落到靳朝安手中。 他在北城本來就已經只手遮天了,實力再大,怕是整個華都都無人與他抗衡。 而且當年沈氏起家的時候,本來就有她mama的一半汗水,就算不為別的,為了她媽,她也不能讓沈氏落在別人手中。 孫幼蓉那個小三不行,靳朝安這個外人也不行。 沈興德守不住,沈君柏那個廢物也指不上,那就只能她來搶回來。 “你……你知道嗎?當年我媽帶著價值七千萬的古董嫁妝嫁入沈家,到頭來,卻被沈興德和孫幼蓉誣陷,對她進行……蕩'婦羞辱,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幾乎……身無分文……她,她為了他的愛人,帶來了所有……卻也,卻也失去了所有——” 靳朝安猛地一下,莊燦的眼淚痛得從眼角滑落,全數落入他瘋狂掠奪的口中。 莊燦這次回來,只想著把meimei找到,為那些無辜的女孩報仇,查明真相,還她們一個公道,她從未想過再和沈家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也從未想過要從沈家拿回什么。 她不屑,也不想要。 可現在,她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