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97節
延良說著就要走,靳朝安一下子把茶杯推倒,茶水灑了一桌子,嚇得跪在一旁的延悅一個激靈。 靳朝安哼笑一聲,“抓回來做什么,讓她再跑一次?” “對不起三哥……我下次再也不會出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延悅眼淚嘩嘩掉。 這時正好沈夏進來,她剛把父母安排好,沈興德現在行動不便,只能坐在輪椅上,由沈君柏推著他,一會兒項目簽約儀式也是沈君柏代表沈家出席。 沈夏把他們安排在貴賓室后,馬上就回來了。 她一進來,就看到延悅跪在那里,鼻子一抽一抽的。 大概也猜到了因為什么。 “我看到熱搜了,你不處理一下嗎?”沈夏走到他身邊,先把延悅從地上扶了起來,一開始延悅不敢,但是三哥沒有說話,這種態度基本就是默認了,延悅這才擦擦眼淚站了起來。 看到倒在桌子上的茶盞,她將其扶起,又重新給他添了新茶。 “不用,不礙事。”靳朝安沒什么心思道。 沈夏把茶雙手遞給他,“那你不打算過去嗎?不怕燦燦真的做出沖動的事情來?” “你覺得她會么?” 沈夏一愣,這句輕飄飄的反問,確實把她問住了,“我,我不知道……” 不等她說完,靳朝安便哼笑一聲,把沈夏新給他倒好的熱茶潑進了桌面正中的那盆連理枝里。 作者有話說: 燦燦會不會跳橋?三哥會不會管燦燦? 下一章,險象環生! 第51章 霧影迷蹤篇 此刻的東港大橋, 各路主播蜂擁而至。 莊燦還沒過去,就被圍觀的人群嚇了一大跳。 她腳步一頓,恍恍惚惚間, 突然清醒了過來—— 不行,她不能這么做。 這么一鬧,不就徹底和靳朝安鬧掰了嗎? 他和沈夏只是訂婚, 不是結婚, 沒到最后一步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事情若要鬧大, 除了給萬清添點丑聞,給靳朝安和沈家添點堵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何況依著那個狗男人的脾氣,搞不好就會借此機會跟她一刀兩斷。 她不能只顧讓自己爽, 而不考慮任何后果。 莊燦勾著唇角搖了搖頭,糊涂了,真是燒糊涂了, 說罷她把手機關機, 轉身往回走。 博威不明所以,跟在她身邊,疑惑道:“老大, 你怎么又走了?” 莊燦沒說什么, 她現在很難受, 也不想說話,她只想找個地方歇會兒,順便一個人清靜清靜, 好好捋一捋接下來的思路。 她把博威打發走, 又怕被人認出來, 所以沒走大路,直接走的小路。 想到這會兒靳朝安應該已經和沈夏舉行完了訂婚儀式,莊燦就自嘲地笑出了聲。 她竟然還天真地以為她的命能威脅得了他! 在他心里,她算個屁。 莊燦覺得胸口好悶,好疼,那種鈍痛,就像是被人拿錘子狠狠砸了幾百下,每一下都比上一次往心rou更深一寸。 她知道這是高燒的表現,所以必須盡快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出了巷子,莊燦就準備攔輛出租車。 可是手還沒抬起來,忽然一輛黑色的別克猛地停在她面前的馬路上,從車上迅速下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把她塞進了車里。 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速度快到莊燦都來不及反應,車子就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 泰華酒店。 “三哥,人救回來了。”彭晉把人按三哥的吩咐安頓好,便迅速趕來匯報。 此刻房間里,只有靳朝安和他兩個人。 彭晉把營救的過程簡要和三哥說了一下,靳朝安不怎么想聽這些,伸手打斷,“有受傷么?” 彭晉一頓,自然知道三哥這句話問的是誰。 “那些綁匪都是新手,所以過程難免……” 他沒再往下說,他們的車子把綁匪逼得無路可走,莊燦最后是被他們裝在麻袋里拋出來的,好在追逐的這一路上四周都是草垛子,莊燦倒是沒受什么外傷,但是有沒有內傷,他就不知道了…… 靳朝安抬起手,拽了拽領口,脖子都拽紅了,他覺得好悶,呼氣吸氣都有些費力的那種。 “醫生呢?” “放心,已經過去了。” “還燒嗎?” “應該是不怎么燒了,有齊大夫在,他讓您不必擔心。” 靳朝安沒再說什么。 彭晉看三哥閉上了眼,本來還有一些話想說,便暫時沒有開口。 其實他知道這一切都在三哥的計劃里。 三哥早就料到莊燦小姐不會安分,所以當她們從瞰海出來后,三哥就立刻派他過去在暗中監視莊燦小姐。 這事兒,延良延悅都被蒙在了鼓里。 不過,他本以為莊燦小姐從醫院逃跑以后,會想盡辦法來現場鬧事兒,沒想到她竟然會去跳橋。 彭晉不懂什么情情愛愛,但是他知道,人一定是傷心難過到了一定程度,才會選擇放棄生命。 可見三哥和沈夏小姐訂婚,對莊燦小姐來說是個多么大的打擊。 傷心到連生命都罔顧了。 也正因為他一直跟在莊燦小姐身后,所以在她被綁架的第一時間,才能迅速把她解救出來。 …… 靳朝安睜開眼的時候,彭晉只覺得三哥的眼底暗得發稠。 “三哥……” 靳朝安此刻已神色無異,他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著裝,“說吧。” “是。”彭晉正色道,“跟在綁匪車后營救莊燦小姐的人,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另一波人。” 靳朝安落在袖口上的指尖微地頓了下,“查到什么人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可以肯定一點,他們絕對不是李博威的人。” 靳朝安的唇角淺淺勾了勾,他伸手捏了顆葡萄放在指尖,慢條斯理地把皮剝掉。 半晌,把葡萄籽吐了出來,悠悠說了三個字,“有意思。” “那莊燦小姐……” “先關著吧。” “好。” 靳朝安擦干凈手,把桌子上的眼鏡拿起來,戴好,“這邊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妥當。” 門外有人敲門,通知開幕式即將開始。 “走吧。”靳朝安起身,彭晉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大門。 …… 莊燦被關在酒店里。 是間套房,齊優給她打上吊瓶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守著。 中途她有轉醒的跡象,齊優想著靳朝安的話,不能讓她清醒過來,所以又在消炎藥里加了小半針鎮定劑。 一直到深夜,門外傳來腳步聲,房門隨后被推開。 靳朝安在一行人的掩護下走了進來,他戴著口罩和棒球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這么晚才完事?”齊優看了眼表,迎了上去,“燒退了,但還有點迷糊,小腿擦破了點皮,不過問題不大,已經處理好了,其它——” 靳朝安根本沒在聽,片刻不停地邁進了臥室,同時把口罩、帽子以及風衣盡數脫掉。 到了床前,莊燦的那張粉撲撲的小臉便映入他眼中。 他彎腰將她抱起,緊緊摟在懷里,像摟嬰兒一樣,雙手圈著她的肩膀,把頭按在他胸口。 他微低著頭,把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感受她的體溫。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撲通地跳動著,心痛和思念的情緒死死糾纏在一起。 他什么也不說,就那么抱著她,呆呆坐在床頭,閉著眼睛,和她的溫度逐漸融合為一體。 齊優看著這樣的老三,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老三到底動沒動情,動了多少情,已經不用再想,如此一看便一目了然。 只可惜,那女人滿身都是目的。 齊優是真的心疼老三,別人不清楚他曾經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他清楚。 原來,何曾在他身上見過人味兒? 如今人味兒是有了,可軟肋也有了。 是塊石頭還行,總有捂熱的一天吧,可偏偏是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