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53節
美女職員立刻向前,喊了聲靳先生。 應該是提前打過招呼,特地站在門口迎接他。 靳朝安側身,露出莊燦那張臟兮兮的小臉,簡單交代了幾個字,“私人聚會。” 莊燦看了他一眼,“你要帶我參加聚?????會?” 靳朝安余光都沒給她,對著美女職員點了下頭,便自顧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翹起腿來,隨手抽出本雜志看。 有工作人員上前給他端茶送水。 “小姐您請。”那位美女職員對她微微鞠躬,微笑著做了個向前的手勢。 一小時后,莊燦出來。 她洗了澡,化了妝,穿了件純黑色的裸背小禮服,不是很端莊的那種,有點性感也有點俏皮,很適合私人聚會的場合。 她轉了個身,白皙光滑的脊背在烏黑飄逸的秀發下若隱若現。 腳下踩著一雙帶著水鉆的高跟鞋。 靳朝安放下雜志,抬起頭來。 這件禮服是他選的,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不差,莊燦穿著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有韻味。 可他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難看。 回到車上,靳朝安也沒再看她一眼。 莊燦心里也憋著一口氣。 她知道,他故意讓她穿成這樣,露著大腿和后背,就是在羞辱她。 但她這會兒身體極度難受,沒力氣和他廢話,他想折騰她就隨他。 到了目的地,是一棟古色古香的別院,進去以后,莊燦才知道這是家私人菜館,一天只接待一桌客人。 包廂里已經坐了四五個男人,全都是西裝革履,一副成功男人的裝扮,圍坐在一張圓桌兩側,在品茶。 見了靳朝安,立刻起身和他打招呼,有人略微調侃,“靳總今天可是很準時啊。” 靳朝安今天到的有點早,往常,他總是姍姍來遲的那一個,按說今天上午他應該先去公司的,快中午的時候才會過來,因為臨時改意帶了莊燦,所以帶她換好衣服便直接過來了。 “起早了?!彼咽执钤谇f燦的腰間,摟著她便走了過來。 她的腰摸著又細又軟,似乎還有一點燙。 靳朝安下意識掃她一眼,發現莊燦的耳朵已經紅透了。 嗬,這就受不了了? 其他人心照不宣,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圓桌的主位是為靳朝安專門空出來的,靳朝安落座后,倒還沒松開她腰上的手,他是第一次帶女人過來,有人興味一笑,忍不住多調侃了兩句,“靳總這是舍得了?” 意思是說他終于舍得把鎖在金屋里的寶貝帶出來見人了。 像靳朝安這樣身份地位的人,身邊沒個鶯鶯燕燕的,誰信? “在家里圈瘋了,鬧著要出來透透氣?!苯舱f的隨意,莊燦看了他一眼,壓著內心的浮火,低聲說,“我去那邊沙發坐。” “不用,就坐我腿上?!苯舱f著,便扣著她的細腰,將她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可別去我姐給我告狀啊?!彼腴_玩笑地說。 “不會不會?!北娙诵^。 一桌子大老爺們,只有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半癱半軟地伏在靳朝安懷里。 莊燦咬著牙,感覺鼻子在噴火。 他不就是想羞辱她么?可以。 莊燦干脆展開雙手,繞到他寬闊的背后,圈住了他的腰。 她不安分地蹭來蹭去,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拱,把這一桌子大老爺們的心火都拱了上來。 靳朝安一把扣住她的后頸,用力一掐,由著突如其來的巨痛,莊燦情不自禁地嚶嚀了一聲,身子頓時就僵在了靳朝安懷里。 “乖,安分點?!毙矗拇笫窒蛏希纤暮竽X勺,輕輕拍了兩下。 眾人咳了幾聲,有人起了個話頭,自覺挪開眼睛聊起了正事。 靳朝安剛剛掐她脖子的那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氣,比以往每次掐她的時候都要兇絕狠戾,有一瞬間,莊燦以為自己聽到了頸椎斷裂的聲音。 總之,他下手很毒,讓莊燦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跟他耍心眼。 他們在聊碧水村的那塊地。 靳朝安忽然在她耳邊低聲,“無聊么?” 莊燦眼皮很沉,身體的不舒服,讓她的腦子都慢了半拍,她窩在他懷里,從鼻腔里輕輕哼了一聲,像是在說“嗯。” 靳朝安微微一笑,幽幽地說,“一會兒就不無聊了?!?/br>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包廂的門,便被扣響。 “進來?!彼f。 門打開,率先進來的中年男人,急霍霍地走到靳朝安身邊,解釋自己晚到的原因,“今天開庭延遲了一小時,路上又遇上堵車,讓您久等了,實在抱歉。” 旁人叫他自罰三杯。 他身后站著一個身材挺拔樣貌俊朗的男青年,搶先一步舉起了杯子,敬各位,“我代父親給各位賠罪。” 說完,連敬三杯。 杯子落桌的那一刻,莊燦全身的血液幾乎瞬間逆轉而上。 她的臉埋在靳朝安的胸口,整個人抑制不住地發抖。 靳朝的手掌,穿過她的發梢,在她白皙脊背上那微微凸起的漂亮的蝴蝶骨上緩慢摩挲著,一會兒用指腹揉揉打轉,一會兒又用指尖輕輕劃過…… 因著莊燦是坐在靳朝安大腿上,撲在他懷里,背對著大家,是以他的每個動作,在場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多少帶了點色'情的意味。 “我們等沒事,別讓靳總等著急就行。” 陸家謙轉身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思源,你單獨再敬靳總一杯。” 陸思源說好。 他上前兩步,視線自始至終也沒有往靳朝安懷里的女人看上一眼,對他的私人作風似乎毫不關心。 拿起酒瓶,正要倒酒,杯口卻被靳朝安突然伸來的手虛虛掩住。 “這次碧水村的事情你做的很好,這杯酒,該是我敬你才是。” 他說著,低唇湊到莊燦耳邊,語氣溫柔親昵,似乎又帶了一點撒嬌,“寶寶,起來替我倒酒?!?/br> 莊燦的肩膀輕微顫了顫,下一秒,就被靳朝安掰著身子轉了過來。 莊燦低著頭,被靳朝安一手捏著下巴把頭抬高,視線正與站在對面的陸思源平行。 她看清了陸思源那雙碧波如水的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劇震。 莊燦拿起酒杯倒酒,倒得有點猛,撒出來了一些,杯子都澆透了。 靳朝安有些不滿,懲罰地在她微微翹起的臀部輕輕扇了一下,在場所有人都在看著,“怎么,規矩都忘了?” 莊燦屈辱感爆棚,她咬咬牙,又拿過一支新杯子,“對不起?!?/br> “這杯酒該是敬陸律師的,現在卻被你弄撒了,這是對陸律師的不尊重,要說對不起,也該是對他說對不起,來,寶寶,跟陸律師道歉?!?/br> 莊燦抬頭看向陸思源,“對不起陸律師。” 陸思源的表情早已恢復如常,此刻看不出他情緒的一點波動,“沒關系?!?/br> 有一瞬間,莊燦甚至以為自己眼花,她好像從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 其實她很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到失望,看到鄙夷,看到厭惡甚至唾棄,可惜并沒有,這反而讓她覺得難受,讓她覺得堵心,讓她差一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將身后的那個禽獸變態打倒在地。 靳朝安微微含笑,“我家寶寶不懂事,做什么都有點毛手毛腳,希望陸律師你不要介意?!?/br> 陸思源定定看著他,并未開口,還是陸家謙說了句,“怎么會?!?/br> 隨后陸思源便跟著他父親落座。 那杯酒,似乎也不了了之了,只有莊燦知道,靳朝安這個混賬其實根本沒有真的想過給陸思源敬酒。 他們接著聊碧水村的事情。 “這次得感謝陸伯伯,幫我解決個大麻煩?!?/br> 陸家謙:“還是思源官司打的好。” 靳朝安一手垂在腿上,握著莊燦的小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手指,輕輕笑笑,“虎父無犬子?!?/br> 莊燦大概聽懂了一點,萬清早些年收購了一塊地,但是因為釘子戶的存在,所以項目遲遲未能動工,這次靳朝安接手,設了個局把人送了進去,而且直接弄到最高刑期。 官司是陸思源打的。 他很厲害,本來可以做十年牢的,直接被他打到無期。 莊燦閉上眼,感覺頭很暈,很漲,好像下一秒就暈倒。 “難受了?”靳朝安狀似關心地問。 莊燦輕輕反手揪住她的手指,聲音都有些虛浮,“什么時候走?” “坐不住了?” “我難受?!彼X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哪難受?” 他們貼得很近,聲音也輕,這會兒飯桌上的人都在交流,因此他們的談話,別人都聽不見。 當然,如果有人有心聽之。 陸思源,就坐在靳朝安隔壁。 他手上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盡收眼底。 莊燦顫顫道:“我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