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50節
“對了,你現在住在哪里?” “一個朋友那。” 陸思源沒再過多詢問她的隱私,只道,“有什么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 “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兩人又笑了笑,走到牌樓下,莊燦望著嶄新火紅的柱子,感嘆道,“我的flag果然沒有了。” “再立一個?” “嗯?”莊燦看著他。 這時,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望去,就看到了牌樓兩側的步行街上,有一家非常精致的賣飾品的小店,小店臨街的落地玻璃上貼了一面好大的許愿墻。 上面是各種顏色的便利貼,在玻璃上圍成了一個心形。 莊燦很快就和陸思源走過去。 小店里人還挺多,看著都像是學生,大都穿著校服,莊燦看著這群小年輕還有點羨慕,當然,她也不會知道此刻那些小姑娘心里也在羨慕他。 自從她和陸思源走進來的那一刻,小姑娘們的眼睛就在陸思源的臉上挪不開了。 “我的媽呀,太帥了叭!” “今晚做夢有素材了!” 聲音雖然不大,但由著地方也小,那些激動的議論聲,還是被他們聽了去。 莊燦就注意到陸思源的耳朵有點變粉的趨勢。 她卻還在故意逗他,“這位帥哥,你怎么臉紅啦?是不是看上哪位小姑娘了?別害臊呀,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幫你要電話號碼。” “別鬧。”陸思源轉過身,由于個子高,腦袋不小心碰到了頭頂的風鈴,嘩啦啦一聲,這下把所有小姑娘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陸思源低頭咳了咳,下一秒,迅速拉起莊燦的手腕,走出了小店。 莊燦還在笑。 笑得忘了抽回自己的手腕。 陸思源不知是忘了,還是怎么,也就沒有松開她。 兩人來到照片墻,陸思源拿起桌子上的筆和便利貼,遞給莊燦。 莊燦撕下一張,粉色的,“啪”地貼在玻璃上,歪了歪頭。 陸思源稍稍側過身,清了清嗓子,“我不看。” 莊燦:“你有毒吧,我又不是要跟你表白。” 這話一落,陸思源便迅速帥了她的手,像觸電似的,連臉頰都微微燙了起來。 莊燦倒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她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了筆尖下的這八個字上。 她一臉嚴肅的模樣,讓陸思源有片刻微怔,覺得好像似乎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眼前的女孩。 他望去那行字—— “壞人伏法,好人沉冤。” 莊燦把筆冒兒插好,放回桌上,她忽而調皮一笑,對他挑了下眉,“替你寫的。” 陸思源道,“任重而道遠。” 莊燦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一定會實現的。 她沒說,但卻在心中暗暗立下了自己的flag。 也不知道是否是他倆男帥女靚的太過惹眼,往回走的時候,就有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死活攔著陸思源的大腿不讓他走。 “哥哥哥哥,你給漂亮jiejie買束花吧,買一支吧買一支吧。” 陸思源掃了一眼,籃子里的,都是玫瑰花,他剛要拒絕,莊燦就搶先一步,拿起了一支,對陸思源笑笑,“哥哥,買一束吧?” 陸思源付了錢,小姑娘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莊燦手握著那只玫瑰,低頭輕嗅,還算新鮮。 陸思源閃著光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的臉,“還以為,你會覺得不合適。” “一束花而已,有什么不合適?” 陸思源笑笑,是他想多了。 只有沒什么想法的人,才不會有所顧慮。 “現在送你了。”她把玫瑰花遞過去。 …… 靳朝安回來的有點晚。 一進門,靳舒寧就過去拉著他的手,往客廳里走。 “不是讓你把夏夏一起帶來?” “她有事。”其實他根本沒去喊,他自己都不想來。 靳舒寧也沒再說什么,畢竟他能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靳朝安兩手空空,就知道他不會準備禮物,在玄關的時候,就把事先藏在衣柜里的一個小盒子往他手里塞。 沉甸甸的,看包裝袋的logo,應該是某款奢侈品牌的珠寶。 靳朝安推開。 “聽話。”靳舒寧輕輕擰眉,語氣里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往常她這樣,靳朝安多少都會有點心軟,然后聽她幾分話。 但這次,靳朝安卻直接揮開她的手,徑自往屋里走去,“不用你cao心,我自有安排。” 曹熹媛正坐在沙發上,聽靳樂言匯報這一周在萬清的實習情況。 他剛剛大學畢業,盡管是靳家的小少爺,靳朝安的親弟弟,但在萬清,也得按照正規的流程走,所以他現在還處于半年的實習階段,沒有正式入職。 靳樂言首先看到了靳朝安,立刻起身,規規矩矩地喊了聲,“三哥。” “嗯。”靳朝安把脫下的外套遞給傭人,走到沙發前直接坐下,就坐在曹熹媛對面。 倆人中間隔著一方茶幾,他抬手接過靳樂言遞來的茶水,翹起二郎腿,姿勢隨意地喝了起來。 曹熹媛:“有日子沒見你了,又瘦了一些,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子。” “我回來過,是你自己經常不在。”靳朝安把茶杯放下,看向靳樂言,“入職了?” “有一個月了。”靳樂言還在邊上站著,坐也不敢坐,他三哥問什么,他就規規矩矩答什么。 靳朝安:“哪個部門?” “市場部。” “誰安排的?”這事兒,沒人跟他匯報過。 靳樂言緊張兮兮,“是,是二哥……” 曹熹媛立刻接道,“是我讓承越幫樂言安排的,主要是你太忙了,這點小事也不好麻煩你,至于市場部,雖然累了點,但卻是個鍛煉人的地方,樂言畢竟經驗少年紀小,應該多鍛煉鍛煉。” 靳朝安看向靳樂言,靳樂言同時點了點頭,他輕嗤一聲,“我看他就是想把你累死。” “其實市場部也沒——”曹熹媛剛一開口,就被靳朝安不耐煩地打斷,他摘下眼鏡,彎腰從茶幾上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不管,你們隨便。” 隨后,靳舒寧過來。 “馬上就能吃飯啦,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曹熹媛笑笑:“說樂言呢,這不剛進萬清實習。” 靳舒寧點了點頭,拉著靳樂言的手,在靳朝安身邊坐下,“別有太大壓力,有什么不懂的,多向你哥哥請教,他——” “別了,我忙得很。”不等她說完,靳朝安便立刻打斷,他揮揮手道,“有事找二哥吧,廢物應該會比較閑。” 靳舒寧抿了抿嘴,沒人再敢說話。 尷尬地沉默了半分鐘,曹熹媛開口,“聽說你把碧水村那幾個釘子戶給送進去了?最少還判了十年。” “聚眾鬧事,公然襲警,把公司派去的調解員打成殘廢,想不進去,人民警'察也得答應。” 曹熹媛深吸了一口氣,“是不是鬧事兒你自己心里清楚。” 靳朝安這就不高興了,他“哦”了一聲,反問的語氣,看向曹熹媛,“您這是什么意思?懷疑是我做的局,故意把人送進去的?傷殘鑒定就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不然我現在叫人拿來給您看看?” “你不必如此,現在萬清你說了算,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管不了你,我說出來,也只是想提醒提醒你,高位而危,有些手?????段你曾經可用,若是放在你如今這個位置,也許就不太適合,道理左右你自己都能想明白。” 靳朝安哪里會想?他冷哧一聲說,“知道就不要廢話。” 曹熹媛神情淡定地抿茶,未有表情。 倒是靳舒寧輕輕拉了拉他的手,略有不滿,“朝安,mama也是關心你。” “是么,我以為mama是怕萬清將來毀在我手上呢。” 曹熹媛放下杯子,微微笑了一下,“你行事風格若是依然如此,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次樂言做得不錯,他在網上發布的那篇文章,倒是一定程度上幫著公關部扭轉了輿論。” 這次事情被人發上了微博,鬧得挺兇,熱搜都上了好幾個,畢竟“強拆”這種話題本身就自帶流量,吃瓜群眾第一時間也都站隊村民。 后來鬧出了官司,人被送進去以后,更加激發了網友的討伐熱情,認為這就是典型的官商勾結,逼著人家簽字畫押,不同意便被關進去直接封口,如此行為簡直惡劣到了極致,網上罵聲一片。 靳樂言忙說:“其實也是巧了,我那個賬號正好和一個大v互關,他轉發了我的微博,所以才擴大了我那篇文章的影響力。” 他念大學的時候,就常常愛發表一些有關時事的點評,這次輿論爆發以后,他深入淺出地還原了一下事件的本身,收集了好多材料,把這兩年這些所謂的釘子戶、抗議者的所作所為一一列舉,包括平時如何妨礙公務,屢次破壞當地生活秩序,sao擾他人,并且獅子大開口,索要天價拆遷款等行為,這些都留有證據,讓更多的網友見到了事件本身的另一面。 曹熹媛道:“這件事情,你得感謝你弟弟。” 感謝什么?沒他攪合,靳朝安的計劃只能更完美。 他懶得說。 “謝什么,我死了,剩下還不都是他的。” 靳舒寧沉聲:“瞎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