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前雪 第20節
但是陸思源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聽說我在幫靳家做事,覺得我不是好人了?” “沒有。我知道律師不分好壞,只分立場。”像那些十惡不赦的罪犯,國家也會安排律師給他們辯護的。 陸思源淺笑一下,“放心,靳家很白,做的也都是正經生意。”他說的白,當然是表面很白的意思,莊燦又不傻。 “白不白的,跟我有什么關系,二姐該擔心才是。” 莊燦又輕笑一聲:“他們看起來感情真好。” “確實,聽說不久后就要訂婚了。” “這樣,”莊燦放下香檳,倏而薄唇一挑,烏灼灼的瞳仁里閃過一瞬即逝的狡黠,“那既然是我未來的準姐夫,我怎么也該認識認識。” 正說著,沈夏就?????帶著靳朝安過來了。 剛剛,靳朝安幾乎在同一時間說了和莊燦幾乎一模一樣的話,“既然是你的親meimei,我怎么也該認識認識。” 沈夏也有此意,“正好我也想介紹你們認識呢。” 說著,就挽上了靳朝安的胳膊,兩個人朝著莊燦這邊走了過來。 莊燦一轉身,就看到他們迎面走了過來,她眉稍一挑,乖乖站在了原地。 陸思源就站在她身側,身長鶴立,身姿儒雅。 他身高將近一米九,這么一對比,把莊燦襯托得更加嬌小。 她今天來的時候,特地去商場的化妝品專柜化了個妝,不算太濃,但是蠻有特色,是當下最流行的日系妝容,她皮膚本來就好,臉上干干凈凈,又是冷白皮,所以稍微打上點腮紅眼影,就顯得特別撩。 她的眼影是一層淡淡的梅子色,帶著一點珠光,柜員小jiejie告訴她,今天給她用的這個妝,叫做斬男妝。 莊燦平時很少研究美妝,她也不懂,照鏡子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腮幫子粉嘟嘟的,像個果凍。 她不習慣,用紙巾給擦淡了,口紅也擦淡了。 是以現在整個人是淡色系,柜員小jiejie反而覺得這樣顯得純欲感爆棚。 她又給她編了發,配上她今天的裝扮,儼然十八歲的女高中生。 還是偷偷跑去夜店裝純的那種問題少女。 兩邊人站定后,莊燦和靳朝安的眼神在空中交匯。 莊燦不動聲色,guntang的眼神,一寸寸地滲透進靳朝安鏡片下的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里。 靳朝安微微含笑,眼神依然無波無紋,似乎沒有被她那暗戳戳的蓄意勾引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莊燦心里哼了一聲,裝吧。 還是沈夏先開口,不過她是對著陸思源說的,“思源哥,燦燦回來了,你一定很開心。” 陸思源此刻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 靳朝安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沉。 這時便聽莊燦問道,“二姐難道不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 莊燦點了點頭,乖乖巧巧的模樣,忽然又微微側頭,看向靳朝安,“這位是?” 不等沈夏開口,她就拖著長長的音調,哦了一聲,自問自答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姐夫吧?” 沈夏臉頰微紅,聲音輕了不少,“還不是。” 靳朝安很快把手圈在了沈夏肩膀,低聲含笑,提醒她,“也快了。” 莊燦忍著上去砍了他的手的沖動,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那真是恭喜二姐了,找了一個長得這么好看的老公。” 聽起來,是真的羨慕。 “也恭喜姐夫咯,能娶到我二姐這么溫柔賢惠的女人,jiejie姐夫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般配極了。” 她說著,把手伸向靳朝安,靳朝安禮貌與她握了握。 兩個人的右手輕輕交疊在一起,在虎口下方的同個位置,兩只手上赫然貼著一模一樣的創可貼。 倆人自然都注意到了,莊燦還故意捏了下他的手。 他們握手的時間很短暫,是以兩人眼神之間剎那間碰撞出來的火星子,別人并沒有注意。 莊燦收回手,余光不小心看到沈夏脖子上的項鏈,故意露出吃驚的神色,“哇哦,我說剛才是什么一直在晃我眼,原來是二姐身上的這顆大鉆石,看成色就知道一定是稀世珍品,這么大一顆粉鉆,不得價值連城?” 沈夏被她說得越來越不好意思,“不是我自己買的。是朝安送的。” “是姐夫送的呀,怪不得,看來姐夫一定很愛很愛二姐呢,肯花這么多的錢只為討二姐芳心一笑。” 靳朝安道:“夏夏喜歡,錢不是問題,何況也沒幾個錢。” 莊燦調皮一笑:“土豪姐夫,愛了愛了。” 沈夏其實并不怎么看重金錢,所以也不想讓莊燦或者靳朝安誤會。 她把手輕輕放在頸間,蓋住那顆粉鉆,溫溫柔柔道:“其實無論是稀世的鉆石,還是普通的琉璃珠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禮之人的這份心意。這條項鏈從圖紙到后期,到鉆石的加工打磨,都是朝安親自設計,親自參與制作的,這才是我最感動的地方。” 靳朝安忽然稍挑了下眉,看了沈夏一眼,似乎沒想到她竟然知道得這么清楚。 這些事他可沒跟她說。 沈夏說完,也抬起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眼波里是抑制不住的情愫。 莊燦瞧著他們之間的暗潮涌動,就惡心的反胃。 本來她不是嫉妒那條項鏈,但是聽了沈夏的描述,想到靳朝安是怎么一筆一劃地設計圖紙,是怎么親力親為地加工打磨,心里就來氣,差點連表情管理都沒控制好。 還是陸思源在她耳邊喊了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勉強一笑,“這樣。沒想到姐夫這么有心。” 靳朝安輕輕拍了拍沈夏的背,一邊安撫她,一邊說道:“是你二姐值得。” 阿呸!值得你他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莊燦伸了個懶腰,“算了算了不吃你們狗糧了,都給我吃撐了,一吃撐我就想睡覺,我去個衛生間醒醒神。” 沈燦給了靳朝安個眼神就走了。 那眼神,本計劃該是撩sao的,是勾引的,結果硬生生的讓她表演成了飛小刀。 可見她真的氣得不輕。 …… 莊燦來到了露臺外面的室外洗手間,這里平時來的人比較少,大部分時間,是給花園的園丁用的。 靳朝安進來的時候,順手把門反鎖上了。 他走到洗手池前,鎮定自若地打開水龍頭,透過面前的鏡子,能清晰看到身后浴池前的簾子在微微晃動。 他嘴角一斜,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洗好手,擦干凈,正要轉身,莊燦就一把掀開簾子,從浴缸上跳了下來,姿勢靈活地躥到他的背后,伸出雙手,牢牢摟緊了他的腰。 他能感覺到她guntang的呼吸在他的脊椎上蔓延。 那種酥麻,難耐,蟲蟻啃食的瘙癢,從她出現在沈家大門前那一刻,就開始在他的身體里肆意蔓延,鉆進骨髓,進血液,進心臟,折磨了他一整個晚上,每一分每一秒,而終于在此刻,在她從身后擁住他的這一刻,有了稍許的緩解。 “臟手拿開。”他微微氣喘,一只手撐在洗手池邊緣,另一只手自然下垂,沒有碰她,也沒有把她扯開。 他的眸色深沉,像是黑暗徹底來臨前的沉淪。 “就不。”莊燦撒嬌似的用下把蹭了蹭他的脊椎,她能感受到他的突然一僵,后背頓時繃得緊緊的,她露出得逞的笑,更加用力抱緊了他。 “你好狠的心,就把我一個人丟在異國孤島上,人生地不熟的,我都怕死了,你知道是我怎么回來的么?我答應幫一個漁民伯伯做免費的苦力,打撈了整整兩條船的魚,她才幫我捎到港口。” 莊燦說著,靳朝安就感到自己的后背傳來一點濕熱,“都說漁民善良淳樸,我看一點也不。不過t國警察還好,還給了我回家的路費,但是你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也沒那么順利,我被人販子跟蹤了,為了甩掉他們,我報了一個當地的旅行團,結果人是甩掉了,我又跟旅行團走散了,天都黑了,我還沒從景區森林里走出來,還差點讓大象踩死!” 她說得動情,是真的哭了。好像那個被迫捕魚,被人跟蹤,差點被大象踩死的可憐兮兮的莊燦真的是她自己。 實際上除了被人跟蹤是真,其它都是假。 靳朝安轉過身,用后腰抵著身后的洗手池,抬頭捏起他的下巴,“編完了?” 莊燦還是雙手摟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抬起頭來,唇瓣微張,一雙浸滿淚花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的。 她沒說話,但是她的睫毛,就像是羽毛一樣,在他的心尖搔來sao去。 他癢,好癢。 但是又一想到她在別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模樣,靳朝安的手便狠狠扣住她的后頸,將她一把推開。 “編完就滾。” 莊燦沒想到這人的自制力這么牛逼,她百分百確定他現在已經有感覺了。 死鴨子嘴還這么硬? 莊燦剛剛沒有防備,被他猛推一下,正好撞在身后的瓷磚上,撞得胳膊都麻了。 ……他這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是哪來的? 靳朝安看她疼得皺緊了眉,不是裝的,他能看得出來,但是他也沒有管她,甚至眼神也不再給她一個,抬腳就要走。 莊燦哪能讓他這么容易就走了?這死男人不就是想玩欲擒故縱嗎?她陪他玩。 她揉著胳膊,又沖了上去,這下不僅抱住了他的腰,連胳膊都被拴住了。 莊燦哼哼兩聲,撒嬌道,“我想你了,你就不想我嗎?” 靳朝安側目,看了鏡子里的女人一眼,嘴角一斜,嗓音沉道,“想挨'cao了?” 莊燦趁他不注意,從側面彎腰鉆進了他的懷里,正對著他,踮起腳尖,揚起頭來,快速在他的下巴尖那里輕輕親了一下。 她嘟嘴道,“明明是我先進來的,所?????以到底是你想還是我想?” “你上廁所不鎖門?脫了褲子給誰看?” 莊燦皺了皺眉,不等她開口,靳朝安就掐著她的后頸,按在眼前,低頭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莊燦“嘶——”了一聲,疼得差點一圈搗在他肚子上! 這一口,差點沒扯掉半塊rou,莊燦緊緊抓著靳朝安的雙臂,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著很明顯的一圈血淋淋的牙印,慘不忍睹。 血腥味頓時在他們的鼻尖蔓延開來。 “你他媽是狗。” 靳朝安舔了舔唇上的血,莊燦的血,而后邪邪一笑。